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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所有人都對輕型機在與重型拉近距離後的表現充滿了興趣。
一般情況下,被近身了的重型就像是一個靶子,雖然硬,但幾乎沒有反擊手段,在沒有隊友配合的情況下,基本上只能站着挨打。
但現在,對面的那個重型可是洛雲停,無所不能的機甲營首席,萬裏挑一的極位适應者……在很多人眼裏,他就算是開着一臺拖拉機,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預備校生們屏息凝神地等待着重型機甲的反應。
哔——哔——哔——
所有人的耳機裏同時響起一個突兀且刺耳的警報聲,接着是毫無感情的機械合成女聲:“緊急通知,精英實驗體E0目前已從研究所逃走,請全體作戰人員做好防備,并前往廣場集合。重複,精英實驗體E0目前已從研究所逃走,請全體作戰人員做好防備……”
接着,虛拟對戰被中央控制系統強行切斷,對戰房間中所有的虛拟機都同時停止了工作。
戰鬥被中止的瞬間,陳小魚正在向重型機發起最後的沖刺,她的大腦從沖刺的慣性中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她只覺得腦袋痛得像要裂開一樣,但這種疼痛很快又平息了下來。
導師的聲音在模拟艙外響起:“所有人員迅速列隊,從安全通道前往集合場所,陳小魚、洛準尉,你們也快點從模拟艙裏出來。”
陳小魚一個激靈。因為她突然想到,如果洛雲停直接從模拟艙出來的話,目前在場的所有人都會看到他臉上的異樣,他是星晶感染者的事情會就此暴露。
她趕緊摘下頭盔,翻身跳出模拟艙。
洛雲停用的那臺模拟機依然顯示使用中——他果然沒辦法直接出來。
陳小魚身手敏捷地跳到對面那臺模拟機上,用身體擋住身後的視線,一把抓起被洛雲停放在一邊的白色面罩。
“你摘掉頭盔了嗎?”
洛雲停原本打算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再從模拟艙出來的,沒想到突然聽到陳小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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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接着,就被一道晃眼的光線閃到了眼睛。
陳小魚就這麽突然地掀開了他的艙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面罩套到了他的頭上,“好了,趕緊出來吧。”
其他的預備校生已經在導師的指揮下排好隊伍,正有條不紊地離開對戰房間,陳小魚拉着洛雲停,若無其事地站到了隊伍的最末尾。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抽了一下——不是想要從她手中抽離,而是像受到什麽刺激似的,條件反射性的抽搐。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那人的臉被白色面罩遮住,看不見表情,只能看見他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難道是感染又變嚴重了?”陳小魚湊到洛雲停面罩的耳朵邊上,輕聲問道。
沉默的青年沒有給出反應。但這足以讓陳小魚判斷出他正在忍受着一種巨大的痛苦。
或許強制切斷模拟對戰,對他的影響比一般人還要大。
陳小魚沒有猶豫,她馬上走到導師身邊進行彙報:“剛才被強制中止了對戰,好像導致我和洛準尉的身體都出現了不良反應,可以申請去一趟醫務樓嗎?”
導師看了一眼滿臉誠懇的陳小魚,又看了看站在隊伍後排氣場嚴肅的洛雲停,只見洛雲停朝他點了點頭,像是在附和陳小魚的報告。
既然有洛雲停在,那他也沒有什麽可猶豫的,手一揮表示準了,“狀況穩定下來之後立刻到廣場集合。”
陳小魚在衆人驚異的眼神中,拉着洛雲停的手揚長而去。
一開始,她還能強行拉着洛雲停向前走,但一走出衆人的視線範圍,她便感到一個沉沉的東西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喂,不是吧?”她用另一只手扶住洛雲停的肩,“你怎麽樣?還能走嗎?怎麽會這麽嚴重?”
洛雲停沒有說話,或者是說不出話來。陳小魚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并且逐漸變得沒有規律起來。
“你再忍忍!”陳小魚心一橫,把洛雲停背了起來,像是背着一個巨大的麻袋似的,向醫務樓的方向跑去。
2.5樓。這裏的一切都還和陳小魚上次潛入時的一樣。她徑直走到最裏面的房間,把背上的人放到了床上。
“我該怎麽辦,聯系那個醫生嗎?”陳小魚揉了揉腦袋,看着完全沒法說話的病人不知所措地在房間裏左右踱步,“對了,我問問任止風!”
[陳小魚]:洛雲停狀況不對,現在在2.5樓。
任止風秒回:“收到。”
過了沒一會兒,走廊上傳來一個趿拉趿拉的腳步聲,陳小魚擡頭看向玻璃門外,一個戴着厚重多功能眼鏡的中年男子正急匆匆地趕來,正是她上次在這裏見到過的那個醫生。
“羅醫生?”她叫了一聲,“任止風呢?”
“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兒?”中年男子用他那比實際年齡聽上去年輕很多的聲音反問。
陳小魚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只能盼着任止風快點出現。就在這時,病床上傳來一陣沉吟。
羅丹羽也顧不得陳小魚這個突然出現在實驗病房的不速之客,三步并兩步地湊到了病床邊上,一把掀下了洛雲停臉上的面罩。
本來只盤踞在左側臉的青紫色紋路又擴大了自己的領地,已經占據了幾乎一整個前額,叫人看得頭皮發麻。
“怎麽會這樣?上次看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嚴重的。”陳小魚忍不住叫出來。
羅丹羽皺起了眉,繞到病床的另一邊。那一邊并排放置着四臺相似又不同的機器,每臺機器上都延伸出兩三條管子,他撈起其中的幾條,在先端抹上附着劑,然後手腳麻利地将那些管子連到病人的腦袋上。
陳小魚看到其中一臺機器的顯示屏亮了起來,上面有一根綠色的進度條正在緩慢地爬行着,然後顏色漸漸變黃,變橙,接着又變成了橙紅色,指示進度的數字随着進度條的前進也一路攀升着,最後停在了78。
“太快了,感染進行得太快了,你最近都幹了些什麽?”羅丹羽忍不住質問床上的病人。
洛雲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像一條離水很久的魚。
“他現在說不了話。”陳小魚在一旁解釋,洛雲停的表現已經讓她意識到情況不妙,而羅丹羽的樣子更讓她确認了這一點,然而看到醫生那副緊張的神情,她自己反而先平靜了下來,“可不可以試着上一點鎮痛劑?他看上去很疼的樣子。”
羅丹羽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随後匆匆忙忙地去隔壁的藥房取了一管藍色的藥物過來。這和陳小魚印象裏的鎮痛劑不太一樣。
不過當羅丹羽給洛雲停注射了這管藥劑之後,他看上去确實比剛才好一些了。
“還疼嗎?”陳小魚湊了上去,看着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問道。
“嗯。”洛雲停輕輕地發出一個音節。
陳小魚忽地想起寧王小世子發燒那天的事,那一次,确實是燒得厲害了,小世子喊了一天的疼,骨頭疼,腦袋疼,牙齒疼,大夫來看,說是若一直燒下去,只怕是要燒壞了腦子,更嚴重的,可能就挺不過去了。
寧王妃聽了大夫的話,一個人在屋外哭了好一會兒,才抹幹了眼淚,繼續照顧小世子去了。
那時候小世子已經燒得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她趴在房梁上,便聽見王妃輕聲問道:“還疼嗎?”
聲音裏不僅僅帶着緊張、心疼,還有一種強烈而鮮明的恐懼感。
小世子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王妃終于憋不住,眼圈一紅,兩串眼淚噼裏啪啦地掉了下來。
“情況怎麽樣!”任止風的聲音風風火火地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突兀。
羅丹羽看他一眼道:“不容樂觀。”他指了指那臺機器上顯示的數字,“已經78%了,現在基本上是什麽時候發作都不奇怪的狀态了。”
任止風看了看毫無生氣的好友,又看了看趴在病床邊上的陳小魚。他走上前去,抓起陳小魚的手,把她拖到了病房外。
“你幹什麽?”陳小魚不滿道。
“下個禮拜五。”任止風答非所問。
陳小魚皺眉:“什麽?”
“下個禮拜五,軍隊上層不在基地,我們趁那個時候去找巢穴,就用你說的辦法。”
陳小魚睜大了眼睛。
任止風沒給她時間吃驚:“探測器材我會聯系好的,你準備好聲音樣本就行。”他神情嚴肅地盯着眼前的人,“沒問題吧?”
陳小魚一咬下唇:“知道了。”可為什麽這麽不巧,偏偏是下個禮拜五?她廢寝忘食準備的考試,結果連出席的機會都沒有嗎?
這時,羅丹羽慌慌張張地跑出門外,對任止風道:“我知道這次感染進度突然加深的契機了!”
兩道目光瞬間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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