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第21章 021
施雲琳吓得不停往後退, 直到後背抵在窗下的牆。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顫着手費力去推窗,探頭往外望。
雪已停, 一輪孤月高懸于潑墨的夜幕。只差一點點,月亮就要撐成滿月。
那些月圓之夜狼人變身的故事又一下子湧上施雲琳的腦海。她驚恐地望着不斷靠近的強壯黑狼。
月光灑進昏暗的木屋內, 照出黑狼幽藍色的眼睛。
施雲琳不知道亓山狼這個時候還認不認識她?
黑狼跳上石床, 一步一步朝施雲琳走過去。
施雲琳早已退無可退, 顫着嗓子喚:“亓山狼?亓山狼……”
黑狼已經到了施雲琳近處,近到施雲琳能夠聞到它身上的血腥味兒。黑狼的鼻子幾乎貼着施雲琳的頸側,嗅來嗅去。
施雲琳汗毛倒立,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亓山狼變成狼身了也要和她睡覺嗎?
施雲琳淚如雨注,攥緊自己的衣服,哭着問:“你能不能變回去……”
她嗚嗚哭着,吐字不清地念叨着:“嗚嗚寧肯被你吃了也不要不要不要……”
黑狼忽然回頭望着門口的方向。
它縱身一躍, 跳到門外, 伸長脖子望月嗚鳴。不多時,從不同的地方傳來悠長的狼嚎相應。一時間整個亓山都是連綿的狼嚎餘音。
施雲琳在不間斷的狼嚎聲中, 哭着一會兒喊爹娘一會兒喊哥哥。
亓山狼踏着厚雪回來時, 遠遠從開着的房門看見縮坐在角落的施雲琳。瞥一眼門口的黑狼, 他知道施雲琳估計又哭鼻子了。
他加快了步速。黑狼朝他奔過去,用頭和脖子不停纏貼他的長腿。
亓山狼沒理黑狼, 腳步不停大步進了屋。
黑狼嗷嗚了一聲也有了脾氣, 晃着尾巴在門口走來走去, 不再跟進去。
施雲琳看着亓山狼回來,僵硬的身子忽然一軟, 卻哭得更兇。
亓山狼立在床邊,朝施雲琳張開手臂, 施雲琳愣愣望着他反應了一下,才趕忙起身挪過去,撲過去,緊緊抱住亓山狼的腰,将哭濕的臉埋在亓山狼帶着水汽的衣衫上。
亓山狼任由她抱着他哭了好一會兒,才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頭,說:“你身上有我氣息。不用怕。”
施雲琳想罵人。
野狼可怕,但沒有會變成狼的亓山狼可怕。更可怕的是她現在居然抱着他找安慰。
施雲琳在亓山狼的懷裏仰起臉來,一張哭花的小臉可憐兮兮地仰望着亓山狼。她真的好想問一問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他到底會不會在某一天變成真的狼?
她細細去瞧亓山狼的眼睛,找尋他的眼睛黑色下的蛛絲馬跡。
幾乎快要問出口了,可她又不敢問。如果他不會,那她的問題恐怕就要被他嘲笑太蠢了……
亓山狼将施雲琳緊箍着他腰身的手臂扯開,彎腰關上了窗戶,再去關門。
黑狼想進來,被亓山狼關在了門外,黑狼不高興地沖緊閉的房門呲了呲牙,晃着尾巴大搖大擺地走了。
亓山狼躺在石床上,将施雲琳撈過來,抱在懷裏。施雲琳嗚嗚哼哼哭累了,攥着亓山狼的衣角慢慢睡着。
亓山狼從小生活在狼群裏晝伏夜出,這幾年已經慢慢養成了人類夜裏睡覺的習慣。可回了亓山,夜裏又有些睡不着了。
他偏過頭看向懷裏的施雲琳,她長長的眼睫上還沾着淚珠兒。他伸手去摸施雲琳的臉,指間嬌嫩。他視線下移,落在施雲琳凹陷下去的腰線和高起來的臀側。
亓山狼伸手去解施雲琳的腰帶。腰帶扯開,裙腰松散開,頓時露出一小截雪瓷的腰。亓山狼盯着那一小截腰看了一會兒,又擡眼去看施雲琳哭紅的眼睛。猶豫了片刻,他拉過一旁的貂裘毯子,将施雲琳嬌小蜷縮的身子完全裹起來。
翌日,施雲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第一件事,她就匆匆下了床,去找亓山狼。
亓山狼不在屋子裏,施雲琳推開房門出了木屋,四處環顧,終于找到了亓山狼的身影。
他立在遠處的斷壁上,一動不動瞭望遠方。寒風吹起他的披風,貂裘毛領子在寒風裏浮動。黑狼站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瞭望遠處的山雲。
施雲琳眯着眼睛仰望着亓山狼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她摸了摸自己被寒風吹涼的臉頰,覺得自己盯着亓山狼看了好半天的行為簡直傻氣。
昨天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還沒來得及瞧一瞧日後的住處。她将木屋裏裏外外瞧看了一番,頹然地發現這裏什麽都沒有。
一張石床、一個木凳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就連吃飯的碗筷都沒有。
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施雲琳愣愣坐在床邊。
她眼前慢慢浮現想象出來的畫面——她在這裏住上三年後,就會變成野人,用手抓着吃飯,甚至沒有衣服用樹葉圍在腰上……
想着想着,被自己吓得快要哭出來,就連亓山狼回來都沒聽見。
施雲琳回過神,才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她疑惑地走出去,遠遠看見風塵仆仆的幾個人,正卑躬屈膝地和亓山狼說話。
施雲琳隐隐約約聽到對面的人提到她,她疑惑地走過去,立在亓山狼身邊。
趙德見了施雲琳像見了救星一樣,雙手捧上一封書信。
施雲琳這才弄明白,趙德是太子妃的人。那日賞梅宴的瘋狗事件,太子妃派人來給說法了。
太子妃承認那只瘋狗是她的狗,狗子犯病沖撞了施雲琳。太子妃萬分歉意,寫了賠禮書送來。施雲琳拆了信,見信上言辭懇切地賠禮。信上還說太子妃正生病,過幾日登門賠禮。
礙于對方的身份,施雲琳覺得事情到這裏已經足夠了。她望向亓山狼,問:“要我念給你聽嗎?”
亓山狼沒說話。
施雲琳仔細去瞧亓山狼的臉色,可他向來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實在難探。
亓山狼朝施雲琳伸手。
施雲琳趕忙将手裏的賠禮書遞給亓山狼。
亓山狼看也沒看,朝趙德丢過去。趙德臉上的笑僵在那裏,一下子想起來被踩碎腿骨的蘇公公。他開始腿疼了,趕忙跪地,抖着手去撿。
“三天。”亓山狼重複,“最後三天。”
亓山狼轉身,寒風揚起他的披風。
施雲琳懵了。她不懂亓山狼到底要什麽處理結果,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小跑着追上去,在亓山狼要登山前追上他,問出心裏疑惑:“亓山狼,你還想怎麽處理?要太子妃的命嗎?”
亓山狼語氣随意地“嗯”一聲,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獨留施雲琳愣在原地。
施雲琳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可能是亓山狼随口玩笑話,更可能他根本沒聽懂她問了什麽。
她回到屋子裏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又起身走出屋子,繞着木屋走了一段距離,瞧一瞧周圍的環境。雜草長得很高,晃動間偶爾竄出些小動物。她沒敢走遠,時不時還要擡頭找一找山上的亓山狼的身影。
她蹲在木屋前,用積雪堆了個雪人,打發這無聊至極的時光。
斷壁上,亓山狼微眯了眼,見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裏堆雪人。她堆了很久,他也看了她很久。
傍晚,亓山狼烤了昨日剩下的虎肉,撕下一塊塊喂給施雲琳吃。她張着嘴等他喂,倒是有點像巢穴裏的幼雀。
“吃好了。”
亓山狼将剛撕下來還來不及投喂的一塊肉自己吃了,站起身的同時拉着施雲琳的手腕,将人往屋子裏拽。
施雲琳腳步踉踉跄跄,被拽到床上的時候,她慌忙去攥亓山狼的袖子,說:“我要沐浴……”
昨天晚上就沒有洗澡,今天不能再不洗了。
但是施雲琳的語氣很心虛。因為她已經找過,木屋沒有浴桶。
可昨晚後半夜,亓山狼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水汽,是沐浴過的。施雲琳心裏懷着一絲期盼,或許還有別的住處?
亓山狼盯着施雲琳慢慢皺了眉,遲疑了一下,才說:“沒有。”
施雲琳不相信,小聲說:“你昨晚洗過的……”
亓山狼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外走。施雲琳趕忙起身跟上去。
外面的天色逐漸黑下去。亓山覆着的皚雪折出月光,照亮了夜色。
施雲琳不經意間擡頭,忽見夜空中的滿月,心裏不由咯噔一聲,她望着前方亓山狼的背影,心裏開始惴惴。
她緊緊跟着亓山狼,心裏卻七上八下胡思亂想了一路。
亓山狼忽停下腳步,道:“脫衣服。”
施雲琳愣了一下,這才收起思緒朝前看去,不由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她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懸崖之下是一汪靜潭。
亓山狼洗澡的地方是這裏?
施雲琳攥緊衣領拼命搖頭,她才不會脫衣服在這裏洗澡,她又不是野人!
“不脫?”亓山狼問。
施雲琳使勁兒搖頭:“不!”
亓山狼随意點了下頭,扯下身上的披風用力朝下一揚,然後握住施雲琳的腰,在施雲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跳下去。
施雲琳驚恐地尖叫,叢林裏的野兔四散。
冰寒的水将施雲琳裹住。她緊緊閉着眼睛,可嘴巴裏、耳朵裏全都 是水。她不安地掙紮,緊緊地抱住亓山狼。
亓山狼帶她出水面,安靜地看着她大哭大叫。
施雲琳哭鬧了一會兒,理智回歸,淚眼朦胧地睜開眼睛,望向亓山狼。
亓山狼突然對她笑了一下。
他抱着施雲琳的手松開,想讓她自己浮着。施雲琳不敢,急急去拉他的手腕,用力攥緊。
“你不能松手的。”她哽聲說。
亓山狼便不松手,甚至往前一步,結實的手臂環住施雲琳的後腰,将人锢在懷裏。施雲琳不會水,她可不知道什麽浮力,恨不得把身子挂在亓山狼的身上。兩具身體在水中緊緊相貼。
月亮掉進水裏來,圓月照在兩個人相貼的身體上。
水波微漾,月影也晃動。施雲琳後知後覺擡眼望向夜幕上的滿月,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一直以來的疑惑。
“亓山狼,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但是不能生氣。”施雲琳緩慢地說。
亓山狼盯着施雲琳開開合合的濕唇,點頭。
“你……你的眼睛為什麽有時候會變?”
“憤怒,還有……”亓山狼捧起施雲琳濕漉漉的臉頰。
一捧月光忽然掉進他漆亮的眸中,一絲蒼白色從邊緣滲進瞳仁中心,霎時點亮他的眸子,變成瑰寒的蒼白色。
他捧着施雲琳的臉,湊近她耳畔。
“因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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