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二哥的錯話(2)
程安安少有的堅持讓許媽媽許爸爸行動起來。他們參觀了林老師推薦的少兒芭蕾舞蹈學校,見了林老師的教學朋友,觀摩了課堂情況,還帶着程安安去見了林老師的女兒。
兩個女生差不多年紀。聽到程安安要學芭蕾,林老師女兒立刻連比劃帶跳的叽叽喳喳講了很多自己學過的東西。程安安聽得全神貫注,看得目不轉睛。
許媽媽雷厲風行的給程安安報了名,帶她買了練功服,練功鞋等一系列所需用品。許清風本就覺得學芭蕾沒什麽不好,跟毛毛炸炸的許清寧相比,程安安有一種特別的恬靜氣質。所以他的态度就是對她比出剪刀手的姿勢。
咋呼最歡的許清寧先前怕被爸爸媽媽強迫所以激烈反對,眼見自己安全出局,立刻倒戈。兩個小女生關在程安安房裏竊竊私語,然後手拉手親密無間的走出來,和好如初。
最慘的要數許清則了。自打他把程安安弄哭後一直試圖解釋彌補,可她根本不給他機會。程安安哭着跑開後,他當時顧不上和大哥、小寧算賬,拔腿就去追。他也的确追上了,但她非常抗拒,一直躲閃他的碰觸。他不敢使力,只能默默遷就。結果是當晚吃了閉門羹。他在她房間外連聲喚她,她倔強的不應。
坦白講,他不善于說軟話,況且他真不懂為什麽她突然生那麽大氣,難道只因為他說她小短腿兒?他去咨詢大哥和小寧,那兩個幸災樂禍的家夥根本标準看戲的架勢,一點幫人的誠意都沒有。知曉了情形的爸爸媽媽數落了他一頓,怪他平時跟妹妹們說話态度差。
近幾日大家相處的氛圍有些古怪,但也可能只限于許清則自身的感受。程安安和他恢複到她剛來時那種不鹹不淡的關系,區別是她不像那時處處拒絕,只是不跟他眼神接觸和說話。
這天睡覺前,他假意在客廳流連,眼睜睜看着她和小寧勾着手臂經過他身邊去洗手間,稍後雙雙出來,嬉笑幾句各自回房。幾乎她身子一閃進去,他就追到門前。門卻落鎖了。
他不死心地拍兩記門,換來的是屋裏流瀉而出的燈光戛然熄滅。他挫敗的雙手抓亂頭發,橫亘在胸間的悶氣不上不下,沒有出處。
她連愛玩的火車游戲都不要了。程安安有個很不好的生活習慣—不愛刷牙。尤其是開始換牙以後,她用千奇百怪的理由去抵制。某次當許清則督促不情願的她去刷牙時,偶然閃過一個念頭,問她要不要開火車去。她費解。他就做示範給她。
他讓她站前面,胳膊在腹部交叉向後屈,手和他的手在身體兩側交握。許清則一邊嘴裏模拟火車行進,一邊兩側手臂小幅度向前搖擺回轉。她玩得開心,配合着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小寧嘲笑他們幼稚,但每次都忍不住加入。小寧最會帶動氣氛,安安從此愛上這個游戲。
早餐時,程安安不會拒絕許清則遞給她的面包;坐車時,她不會反抗許清則抱她;中午在學校午餐,她和小寧坐一起,有時還有方胖子和羅傑米相陪。
對,那個陰魂不散的羅傑米和程安安不光同校還同班。每當羅傑米怪腔怪調地喊他二哥,他就拳頭癢癢的。
放學回家,她對許清則幫她檢查作業複習功課非常配合。不過她不再粘他,不再叫他牽着,不再撒嬌的喚他二哥。她的态度以及她偶爾和他對上的冷靜雙眸,都讓他口不能言。
舞蹈課安排在周日。周六晚飯後,許媽媽執意程安安換上練功服給大家看看。許清寧手舞足蹈,湊熱鬧的跟去說要和媽媽一起給程安安打扮。男生們任由女生們去鬧。
客廳裏,許爸爸品着新沏的茶,和許清風鋪開象棋棋盤準備厮殺一場。電視開着,卻沒人看。許清則手拿遙控器,眼睛盯着棋盤,心卻留意着樓上。
她們三人下來時,程安安被排在最後。許媽媽一宣布歡迎安安出場,許清寧就飛快地轉了半個圈兒,一把将身後的安安推到了前面。
身穿着粉色連體蓬蓬裙和白色連褲襪,她站姿挺立,臉上紅雲霭霭,眼神切切,仿佛小荷才露尖尖角藏着羞怯安然的展示着她的婉約。頭發全部綸起,在頂部挽就了一個髻,用彩珠鏈子盤緊,适時增添了活潑的氣息。仔細看,她臉部上了淡妝,眼睛更加立體突出,嘴唇更加豐潤瑩亮。
這是程安安但又好似不是程安安。是程安安,因為她原有的面目原有的體态,不是程安安,因為她瞬間展現的娴淑和清雅。許清則看呆了。
晚上,程安安跟許清寧道晚安,回自己房間。客廳裏沒有假裝磨蹭的二哥,他房門緊閉,大概睡了。
她心裏湧起說不出的悵惘。她知道這些天自己小題大做,但不知為何二哥愈委曲求全,她愈驕橫嚣張。
她推開房門驚見穿着運動衣褲的許清則在她床前盤腿坐着,雙臂閑适的橫搭在叉開的大腿上,手裏拿着一本不知關于什麽的書正讀着。
程安安不知道她看二哥的眼神裏不光有詫異還有驚喜。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靈動起來。
被聲音驚擾,許清則擡頭,與她的目光隔空相望。他臉色肅然,盯了她幾秒,合上書,把它擱置在身側。程安安因他的神态心往下沉,眼裏的星光暗了。
‘把門關上,過來。’突然劃破平靜的聲音讓她發慌。
她聽話的将門掩上,低頭以龜速來到他面前站定,手在身前緊張的絞着。一段長長的沉默。耐不住的程安安悄悄擡眼,見他面無表情正端詳着她。
‘程安安。’他幽然開口,‘真打算不理二哥了?’
她一時無言以對。
‘二哥明白了。’說完這句,他起身繞過她,往門口去。
這個舉動徹底吓着她了。明白了!明白什麽了?她什麽都沒說呀!想到他的淡然,想到他連名帶姓的叫她,恐懼如潮水般包圍了她。
‘二哥壞—壞—’她轉身撲向他,抱住他腰不放,話語因突如其來的淚水凝噎,散亂。
因為在他背後,因為哭的不能自已,她不知身前的他因為她這一抱露出了怎樣得意的笑容。那是陰謀得逞的狡黠之笑。
‘哭什麽?喊冤的應該是二哥吧?!’許清則扒開她手,回身抱住她,連拖帶拽把她帶回床前坐下。
他背抵床架,下肢攤開,将她放在腿上,伸手抓床頭櫃上的紙巾,連抽數張,勾起她淚跡斑斑巴掌大的臉,替她擦拭。
‘不許哭。到底誰欺負誰?這些天不理二哥怎麽算?’他給她擦完淚,又幫她清鼻涕。
‘二哥說安安—’她咕哝。
‘說什麽?小短腿?自己看—’他手指戳着她大腿,‘不短嗎?’
她眼裏馬上起霧,‘二哥嫌安安。’
‘二哥怎麽嫌安安了?’許清則見她肩膀緊縮,揚手抻過床上的薄毯,搭在她身上給她圍緊,露出她下巴以便她說話。
‘二哥叫安安小冬瓜,小面包,貪吃鬼,愛哭鬼。。。。。。’她掰着手指數。
‘所以?’
‘所以二哥嫌安安醜,嫌安安胖,嫌安安沒用。’說完卻貪戀地依在他胸膛。
‘二哥白對安安好了。要是嫌安安,能替安安做這做那,能替安安補兔子,能随便安安說什麽就割地賠款?’他停停,深吸口氣。‘這就是安安學芭蕾的理由?’
她點頭又搖頭。‘二哥,安安不知怎麽說也不會說。寧姐姐什麽時候都閃閃亮。大哥很厲害,讀好多書。二哥也好棒像是什麽都難不倒。班裏有同學會好多東西。安安走得好慢,會不會追不上大家?會不會讓阿姨和叔叔失望?林老師說安安可以學跳舞,安安是不是以後也會閃閃亮?’說到最後一句,她昂起頭與他對視。她眼裏是不可錯失的尋求認同,他回應的是毫不遲疑的擁抱鼓勵。
‘二哥明白了。安安想努力做閃閃亮的人給大家看。’他從不知她這麽不自信,這麽沒安全感。‘安安記住。不是安安跟不上大家,是安安還小。大家比安安大,會比安安先老,會越跑越慢,到時安安跑得快就追上了。’她因他的歪理邪說笑了。
‘高興了?二哥以後再叫安安那些綽號不許當真。’他重重捏她肉嘟嘟的臉。‘還有無論怎麽生二哥的氣都不許不理二哥,知道嗎?二哥會着急。二哥又不會猜心。’
‘不會了。’她舉手保證。
‘拉鈎。’他曲起小拇指。
‘二哥好幼稚。’她嘴上不屑,小手卻勾上去。
‘在二哥心裏,安安既可愛又漂亮。’
‘比寧姐姐還漂亮?’她眼睛睜得很大,一覽無遺的盡顯喜悅。
‘比小寧還漂亮。’
‘二哥真好。’她倒回他懷裏。
許清則心想,果然是女生,連安安這種年紀都格外在乎美醜。
‘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去學舞蹈。’他拉開毯子,移走程安安,上下活動幾下才起身。她已經自動自發抱着兔子躺上床,留了位置給他。
‘媽媽說安安上學了,不能老叫人陪。二哥等安安睡着了再走。’他坐在床沿,用手撫下她眼皮。她失望的癟嘴,抓牢他右手拇指,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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