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關雄篇：升學

1 關雄篇：升學

“爸，我想去龍安大學，你幫我找找關系？”

高考成績剛公布，關雄就纏着父親給自己找升學的門路。按照關雄本身的成績，能上個角都市本地的二本就不錯了，但和同學們交流成績後，關雄得知了鹿闵婷比自己多考了100多分，基本上已經提前被省重點985高校龍安大學錄取了。

從高二開始，關雄每天早上給鹿闵婷買早餐。剛開始的時候摸不清鹿闵婷的口味，買了包子豆漿之後她連聞都不聞一下，直接扔進垃圾桶。關雄這輩子在任何事情上都沒有耐心，除了追鹿闵婷。鹿闵婷扔一次早餐，關雄就再買一份，後來兩人被學校公開批評：浪費食物。

至于說為什麽關雄能對鹿闵婷如此執着，除了長相和身材之外，當然是那看穿世态炎涼的性格。鹿闵婷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境清寒，從高中開始住校，每天的生活甚至都做不到兩點一線，因為她只有學校這一個點。

學習占據了鹿闵婷當下99%的精力。父母每隔兩個月來學校看她一次，每次剛一進校門，必然會看到牆上貼着的月考成績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其實也根本沒有過意外，鹿闵婷的名字永遠在榜首。

在學校裏，分數是硬通貨，曾經有一個問題：高考700分和1000萬你選哪個？我想大部分進入社會的人會選1000萬吧。但如果你問一個中國的高中生：高中三年每次月考都第一名和1000萬你選哪個？我想大部分的高中生會選第一名。為什麽呢？因為可以獲得無數異性的關注以及同性的憎惡。

鐵木真說，男人最大的快樂，就是當着別的男人的面，侮辱他們的女兒和妻子。這是人類最原始最黑暗的欲望，那就是排斥同性，獲取異性。

但，鹿闵婷認真學習跟這些倒沒什麽關系。高中的男生在她眼中無非是一群被荷爾蒙驅動的野獸。基于這個思想，鹿闵婷在進入高中前就打定了絕對不早戀的主意。倒不是怕耽誤學習，其實早戀并不影響學習，單相思才影響。不早戀主要是因為鹿闵婷看不上這幫精蟲上腦的人。

不過鹿闵婷本人雖然沒有這個想法，但每每都在校園裏，必然會引來周圍人的小聲議論。有讨論她長相的，有讨論她學習成績的，有讨論她身材的，有意淫她……

總之，沒人讨論她的缺點。

至于為什麽，因為大家沒覺得她哪有缺點。

但，這裏的“大家”僅指男生和大部分女生。

換句話說，有那麽一小部分女生，恨不得親手掐死鹿闵婷。

而這麽一小部分女生，就是關雄的後宮們。

關雄什麽都沒有，除了錢。外貌不算醜，但跟帥也不沾邊，成績下游水平，忽高忽低。因此在高中這個階段，他由于沒有分數這個硬通貨，所以得不到大部分女生的青睐。但總歸有那麽一小撮女生，她們翻山越嶺，站得高看得遠，她們魚翔淺底，游得深想的廣。她們早已洞察了分數其實沒什麽用，鈔票才是硬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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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評價一個人的标準改成鈔票的多少，按天上的神仙排序，那關雄約等于太上老君的地位，或者至少是個文殊菩薩吧。關雄父親是五家上市公司的股東，他曾經給關雄算過一筆賬，如果一個人每天都中彩票贏500萬的話，大概要連續中20年才能和我們一樣有錢。

關雄掰着手指算了半天，實在算不出來，最後說了句：“哇，好多好多！”

了解關雄家庭背景的女生自然不會放過他。關雄每一次給鹿闵婷帶早餐，這些女生就在內心裏朝着鹿闵婷紮一針。胡雪雯是紮針紮的最多的，她自己很清楚對關雄的感情，那不是什麽愛情，但金錢的魅力遠遠勝過純愛，好不容易在高中的時候就認識這麽一個富二代，要是能傍的上，自己的人生還不得直接起飛喽？

關雄的高考成績雖然不理想，但比起高一的時候已經是突飛猛進了。自己學習的動力百分百來自于鹿闵婷，看着人家回回考第一，你考個倒數，你怎麽好意思喜歡人家的？這就是關雄的父親關海濤激勵兒子的手段。

關海濤從來不阻止兒子談戀愛，他擔心兒子将來不願意生孩子。如此可見，關海濤多麽的有遠見，他早已預言了幾年後的中國新生兒出生率會創下歷史新低。

要是兒子将來不願意生，那我這億萬家産怎麽辦啊！關海濤從關雄剛上高中的時候，就開始觀察兒子的性取向，得知了兒子開始喜歡鹿闵婷之後，關海濤欣慰的笑了。

“有什麽困難跟爸說。”

關海濤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咱家有的是錢，你追女生是不是需要錢？缺錢跟爸講。

但關雄從小就對錢不屑一顧，他認為錢不是萬能的，這其實是關雄對這個世界做出的第一個誤判，因為錢其實就是萬能的。只有有錢人會認為錢不重要。關雄要靠自己的實力追鹿闵婷，努力了兩年後，唯一的成果就是自己的成績倒是提高了不少。

“爸，我想去龍安大學，你幫我找找關系？”

這是關雄為數不多的給父親張嘴提需求，此時的關雄不知道是否還認為錢不是萬能的。

“你這成績，上個二本就行了，學個經濟管理，或者哲學，将來就來咱自家的公司，當個高管。”

“學什麽專業這個以後再說，鹿闵婷被龍安大學錄取了，我也得想辦法進去。”

“鹿闵婷才考上龍大？她不是你們學校第一嗎，我還以為她得去清華。”

“哎，咱們這兒是考不上清北複交的，離北京太遠了，離天津也遠。”

“行，我給你找找人，龍安大學是吧，好弄。”關海濤一口應允了下來。

關雄是關海濤的獨生子，至于說關海濤這麽有錢為什麽不多生幾個，關鍵原因是在關雄小時候，關海濤就和妻子離了婚，後來忙着經營公司，關海濤也沒心思正經找對象，不過從小到大，關雄倒是沒少見家裏進進出出很多“阿姨”或者“姐姐”。但顯然關海濤是很小心的，因為這些阿姨和姐姐沒給關雄帶來弟弟或妹妹。

看到父親的“肮髒”生活，關雄不屑一顧，上了初中以後，老師推薦了一本小說：紅與黑，關雄看完後對父親說：

“這才是愛情！”

“你才15，你懂個屁。”

然而于連和瑞納兒夫人的愛情故事依舊在關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于關雄在還沒聽說過“舔狗”這個詞的年紀就已經變成了舔狗。

對于自己的後宮，關雄并不感興趣。從小便見慣了家裏來來往往各種女人，這也是父親關海濤為數不多的愛好了。

聽到兒子的請求，關海濤打通了省教育局的電話，簡單幾句話的功夫，關雄就被龍安大學錄取了。

高考後的這個暑假熱的讓人心慌。關雄坐在家中，看着滿配的電腦，100寸的大彩電和游戲機，以及一望無際的手辦，內心卻完全提不起興趣，這些都是關雄之前的愛好。自從發覺自己內心對鹿闵婷的愛意之後，關雄立刻開始對這些愛好嗤之以鼻，太低俗了，太幼稚了，太配不上喜歡鹿闵婷了。

從同學那裏打聽到，鹿闵婷在利用暑假打工，給自己攢大學學費，關雄瞬間揪起了心，這麽熱的天她上哪打工去了？

“好像就是星中路上的那個加油站。”

從同學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關雄一個原地彈射從沙發上起來，驚得關海濤扶了下眼鏡。

“你幹啥去？”

“晚上不回來吃了！”

炙熱的陽光快要穿透自己的皮下組織。關雄先奔到便利店，準備買兩瓶飲料。買什麽好呢？哎呀，之前忘了打聽鹿闵婷喜歡喝什麽了。算了，百歲山吧，洋氣一點。

離開便利店，攔了輛出租車，“師傅麻煩開快點，我給你加錢！”

現在是下午2點，烈日正炎炎。關雄下了車，随手甩過去幾張鈔票，司機師傅罵罵咧咧的舔了下手指，随後開始數鈔票。

站在加油站門口，地上的影子将關雄和鹿闵婷分隔開，女神在陰涼處，囚犯在太陽下暴曬。

鹿闵婷正在給客人收費，關雄并不近視，隔着十幾米都能看到鹿闵婷白皙的臉上挂滿了汗珠，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大半。白色吊帶隐約的顯露出來，關雄此時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他覺得這樣太侮辱鹿闵婷了。

“給。”關雄遞過去一瓶水。

鹿闵婷接過水，發現還是冰的。關雄在便利店買水的時候又問老板要了兩袋幹冰和一個箱子。戀愛中的人是沒腦子的，如果直接在加油站附近買冰水的話，不就不用幹冰了嗎？

“你來幹嘛。”鹿闵婷的語氣和在班裏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跑這兒來打工幹嘛，你缺錢的話和我說啊。”

“不需要。”

眼看着一輛輛車駛進加油站，關雄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該影響鹿闵婷工作了。關雄走出加油站，去到對面的便利店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