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暗查
暗查
在九皇子第五次把陳安寧打倒在地的時候,他終于反應過來,踢了一下倒地撒潑不願意起來的人,“陳三毛,你今天狀态不對呀。”
陳安寧捂着胸口,朝前伸手,虛弱地說,“我受傷了,身體不舒服,快叫大夫啊~”
“叫你大爺的大夫,趕快給本皇子起來,不然我踹你了啊!”
陳安寧幹脆呈八字癱在地上,“不起就不起,你踹啊,你踹傷了沒有一千兩我絕不起來。”
“你這麽能訛,你怎麽不去躺大街啊!”
陳安寧嘿嘿笑了兩聲,跳起來拍拍屁股,“我開玩笑呢九皇子,像我這麽正直善良的人,怎麽會去做那麽惡心的事情呢,我這不是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想讓你出出氣嘛,怎麽樣,現在舒服了吧?”
九皇子冷哼一聲,“算你識相,這樣吧,一會兒訓練結束,本皇子請你去吃飯,安慰一下你這可憐的小身板怎麽樣?”
“多謝九皇子!我能帶個小夥伴嗎?”
“楊樹和小梅子?不行,我的銀子不能給外人花。”
“這麽小氣?不去了!”
看他轉身就要走,九皇子說道,“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連你也不請了哦。”
陳安寧立刻站住,停在空中的右腳試探性地踮着腳尖挨地,就聽身後九皇子威脅地‘嗯?’了一聲,他又把腳提起來,退回半步再次落下。
“半步也不行!”
他連忙退回來,轉身又走回來,“哎呀我不走了還不行嘛,不過我不想吃王家酒樓的菜了,能換一家嗎?”
“行,随便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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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寧糾結半天最後選擇了王家酒樓的死對頭,只與它一街相隔的如家酒樓。這家酒樓的菜品價格相比王家酒樓,那簡直不相上下甚至有超過的趨勢。
他挑了喜歡的菜,也顧不得九皇子了,津津有味地吃着。九皇子果真是心情不好,一直只喝酒不吃菜,看着陳安寧忙的停不下來筷子的樣子,嫌棄地說,“啧啧陳三毛,你八百年沒吃過飯了啊?真不愧是乞丐出身的。”
“要你管啊,好吃我還不能多吃點。”
九皇子又喝了一杯酒,“我要是像你這樣,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就好了。”
“呵,”聽到他這話,陳安寧不屑地笑了下,“難道你現在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嗎?哦不對,還有玩玩樂樂打打殺殺。”
“滾蛋你給我!我的意思是,唉給你說也無妨,我母後最近正籌謀給我找正妃呢,快煩死了我都。”
“這不是好事嘛,應該高興啊。”
“高興個屁啊高興,你知道她給我找的是誰嗎,是邵清兮啊!邵清兮你知道吧,就是邵清辭的妹妹,那個冷冰冰的美人,我看見她就覺得煩,天天沒個笑臉,好像我欠了她多少銀子一樣。”
“說不定你就欠她銀子呢,只是礙于你皇子的身份,她不好意思找你要。”
“還能不能聊天了?”
“好好好,錯了錯了,你繼續。”
“沒啥好繼續的,反正我寧死不從,母後也沒辦法。”九皇子又喝了杯酒,看着窗外路上熙攘的人群燈火,無意識地說,“你要是有個妹妹多好啊,我就娶你妹妹。哎陳三毛,說真的,你是孤兒嗎?有沒有什麽從小就走失的姐姐妹妹什麽的,介紹給我一個。”
陳安寧口中的酒立刻噴了出來,他咳嗽了幾聲等平靜下來,看到九皇子依舊趴在窗戶上,方才的話像是他随口說的,也就沒在意,“我哪有什麽姐妹,孤家寡人一個。再說這城中的貴女那麽多,也不一定非要清兮姑娘啊,你就沒有其他喜歡的姑娘嗎?啊,女子學院的?”
九皇子搖搖頭。頭撞到窗戶,砰的一聲,他抽痛坐直身體,悄悄地揉了揉,“我覺得那些姑娘都沒有意思,一個個嬌滴滴的手一碰就倒了,動不動還掉幾滴貓尿,無聊。有那時間,我還不如給你打兩架漲漲本領呢。”
陳安寧夾了塊豬肚絲嚼着,聞言舉着筷子指點,“你這就是太自負太自大了,女孩子有什麽不好,香香的軟軟的抱起來多舒服啊。哎九皇子,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沒碰過女人?等你碰過就知道女人的好處了,改天我帶你去醉紅樓一趟,那裏面可是,一個完全的新世界呀。”
醉紅樓,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麽地方。
“我才不去呢,多髒呀。陳三毛我警告你啊,你也不許去,想着我就全身都惡心,我給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
腦袋上被他拍了一巴掌,陳安寧歪了一下頭,不耐煩地說,“聽見了聽見了,生什麽氣呀你,我沒去過,之前就是聽軍中的夥伴們說的。再說,那裏面都一擲千金的,我也沒有銀子啊。”
九皇子瞪了他一眼,“最好是。要是讓我知道你悄悄去那地方,或者是我聽誰說你去了,我腿給你打斷。”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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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人注意,邵清辭出城的時候特意繞了彎,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找到傳說中的那個破廟。廟內供奉的神像已經破舊,上面布滿了蜘蛛網。他帶着人在裏面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麽乞丐或臨時借住無家可歸的人。
正在他準備放棄直接去錢家村的時候,有一個穿着還算幹淨但衣服上打滿補丁的老人拄着拐棍從外面走進來。他背着一個背簍,好像只是路過想休息一下。
邵清辭走過去,彎身問道,“老先生?”
那老人看着眼前此人衣着富貴,行事又帶着一種尊貴高雅,連忙抹了抹自己喝水而沾着水滴的下巴,客氣地說,“小公子有事?”
“老人家,您是住在這附近嗎?”
“是啊,就在前方不遠,三裏的路程。”
邵清辭有些激動,又很快掩好神色,“不知老人家可還記得,十多年前這裏曾經有一個小女孩住過?”
那老人家的表情變了一下,又搖搖頭,“沒有,沒有見過。”
邵清辭注意到,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些什麽,又解釋,“老人家不要誤會,我是過來代人尋親的。昔日家父故人今日找我幫忙,說是幼女當年在附近走失,我尋了好些時日,才找到些線索。老人家知道的話,請幫幫忙吧。”
那老人神色未動,依舊回答,“沒有見過。”
看他起身要走,邵清辭也并未阻攔,只是一路跟着他前行。那老人忍了一會兒,轉身怒道,“你這公子跟着我作甚,後面不是你家馬車嗎,坐上趕快離去吧。”
邵清辭又作揖拜托,“老人家,拜托你了。”
他的表情真誠滿含懇求,那老人拗不過去,心想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即便是他知道真相,應該也找不到人了,便開口,“當年是有一個女孩來這邊住過,叫杏花兒。不過她平時都裝成男孩的樣子,所以附近的人都把她當成男孩了。杏花兒應該不是你要找的人,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孤兒?”
“對,我可以确定。杏花兒說她父親母親是被賊人所殺,她親眼看到的。後來她在奶娘的幫助下跑出來,沒多久奶娘生了病,她們沒錢找大夫,奶娘也就病死了,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到處飄,就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
“後來呢?”
那老人搖搖頭,“不知道,她說找到能吃飽飯的地方了,當天夜裏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也許,早就死了吧。”他說完,唏噓幾句,又背着背簍繼續往前走。
不是他要找的人,邵清辭也沒有再問,只是依舊跟着老人走。
“老人家,看方向您是否要去錢家村?”
“是啊,我就是錢家村的人。”
“如此甚好,在下也要去錢家村,老人家,要不我帶您一程吧?”
看他面色和善,再加上自己确實有些累了,想到這那老人家便同意上了馬車。
他的馬車從外表看起,和普通馬車并無不同。只是那老人上了馬車之後才發現,內部裝修清雅簡單的下面,無論是裝飾還是用料,無不奢華精致。他怕弄壞了東西賠不起,坐上之後便動也不敢動。
邵清辭幫他倒了一杯水,“老人家,您一直都住在錢家村嗎?”
“嗯,老朽從生下來就在錢家村,公子去錢家村做什麽,那村長錢金生是老朽的侄子,有事情公子直接吩咐就是。”
邵清辭搖搖頭,“你不用緊張,最近咱們大軍不是班師回朝了嗎,我識的幾個軍中好友,他們沒來得及回來,托我過來先和家人報個平安。”
“當兵的?沒聽說我們錢家村有人去當兵啊,公子,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多大歲數啊?”
“大概十年前,年歲在十六七左右。”
“那不是我們村的,十年前那次征兵老朽知道,錢家村當時去了二十五個人,後來前線傳來消息,戰死了二十三個,回來了兩個,還有一個摔斷了腿呢,不過現在都好了,兩個人都娶老婆了。斷腿那個是我鄰居,上個月剛生了個胖丫丫。”
“那真是萬幸啊。應該是我記錯地址了,回去我再好好的問問。對了,都說這是錢家村,村裏可有姓陳的人家?”
“有啊,不過陳家是外來戶,人數不多。你說十年前我想起一件事,那幾年不是打仗嘛,村裏都窮,飯都吃不起就去山裏打獵,不能打獵的就吃野菜啃樹皮。陳家分支有個三毛,真是可憐,他爹和人進山被狼咬死了,他老子娘又病了,三毛沒辦法,就去鎮上找活幹,結果那東家黑心啊,貪着三毛的銀子不給。三毛去東家那要銀子,結果被打個半死,扔到雪地裏了。”
“陳三毛?”
“是啊,當時他回來時,全身上下凍的給冰棍兒似的,還是我婆娘給他燒的熱水洗的澡。”
“那他後來?”
“死了。老爹沒保住,老子娘也走了,他病好之後去鎮上找東家理論,聽說被打死了,屍體扔到山上了,唉,連個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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