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悵惘

悵惘

季苒苒好幾天沒見到淩寒了。她忍不住猜測，這家夥不會又有了什麽不好的想法吧？

學校組織同一晚自習。下晚自習後季苒苒去往六班，發現淩寒不僅沒逃課，還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王俊輝說，“寒哥，都放學了你還盯着試卷啊？你再盯分數也不會漲的。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了！”

淩寒不耐煩地說，“麻溜地滾！”

“行吧，祝你和學習相親相愛。”王俊輝和汪凱吊兒郎當地走了。

季苒苒走到後門，好奇地扶着門框探身去看。

數學試卷上，大大的32杵在卷眉的位置。

淩寒長期打架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發現身後有人，他猛地轉頭，猝不及防看到季苒苒那張湊近的臉，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他手忙腳亂地遮住試卷，按捺着着怦怦亂跳的心髒，尴尬地問，“你怎麽來了？”

季苒苒心照不宣地笑，“我等你一起回家啊。”

淩寒心知丢了臉，悶悶地命令，“不許笑。”

季苒苒乖乖地答應，“好，我不笑。”

那你那上揚的嘴角是怎麽回事？

淩寒更郁悶了，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背包，又将圍巾小心地圍好。

走在校園燈光昏黃的主幹道上，季苒苒輕聲問，“你最近是不是又在躲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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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淩寒毫不猶豫地否認。他堂堂校霸，說躲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那最近怎麽總是不見你？”季苒苒軟軟地問。

“不在一個班，碰不到也很正常。”淩寒酷着臉說道，“馬上要中考了，要好好學習，不要瞎想啊季苒苒。”

季苒苒看他正經說教的樣子，感覺很新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淩寒惱羞成怒，“不許笑！”

季苒苒的眼睛裏盈滿笑意，乖乖地說，“好，我聽你的。”

笑完她柔聲說，“淩寒，心情不好的話，要告訴我哦。”

淩寒心軟了軟，安靜地說，“我沒有心情不好，只是想在中考前努力一把。”

而且，初三下學期這麽關鍵的時間，淩寒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季苒苒。他是個壞學生，是個麻煩。麻煩應該離她遠一點。

季苒苒不知道他深處的想法，甜甜一笑，“嗯，加油，我相信你！”

淩寒頓時覺得鬥志滿滿。他甚至開始樂觀地想，雖然摸底考他依然考得很爛，可是比上次前進了五名，期中考他争取前進十名！

要是王俊輝知道他這種想法，肯定會笑成個傻.逼。

而季苒苒則開始回憶。

上輩子淩寒中考随便考了考，分數自然很差。這輩子他已經發生了改變，那麽中考的結果是不是也會改變？

她希望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淩寒的家先到，但他提出送季苒苒回家。

季苒苒軟軟地笑，“你的好意我心領啦，但是就這幾步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淩寒執意要送，率先走在前面，“沒事，我送你。”

“好吧。”季苒苒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季苒苒在樓下的臘梅樹下站定，空氣中浮動着臘梅清幽的香氣。

她認真地看着淩寒，意有所指地說，“今年肯定是有大變化的一年，不管怎麽變化，你都要開心，好嗎？”

淩寒以為她說的是中考，略一點頭，輕聲說，“嗯，我知道。”

他知道，中考肯定會将他們分的更遠。

到時候她會像展翅的鳥，飛向更廣闊的空間。而他，也許會像魚一樣，在玻璃缸裏原地打轉，苦苦掙紮，或者深潛海底、不見天日。

季苒苒沒法再說更多了，她微微一笑，“我上去啦，晚安。”

“晚安。”淩寒輕聲回答，注視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