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邀請
第45章 邀請
“待會進去, 便說你是我的夫人……”
褚瑤聞言,腳步一頓,正要問他為什麽, 便又聽見他解釋道:“這家食肆的老板姓丁名博承, 多年前我便與他相識,關系還算不錯……”
說話間陸少淮便帶着她走進了食肆, 眼下正是用午飯的時間,店裏人滿為患, 熱鬧嘈雜,火爐裏的炭散發出的煙氣熏得褚瑤喉嚨犯癢, 別過頭去咳嗽了幾聲。
店裏忙着上菜的那人瞧見了褚瑤, 撇撇嘴, 并不理會, 轉而去招待其他人了。
褚瑤已經習以為常,對方大抵以為她是來搶生意的, 除了這家食肆的老板, 其他人對她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丁博承這會兒應該也在後廚忙碌,兩人不好這會兒過去打擾,便等着一桌的客人走後, 坐下來點了菜, 打算邊吃邊等。
褚瑤招手讓洪杉和程鳶坐下來一起吃, 洪杉與程鳶商量:“你在這裏陪着褚娘子吧,我先回去, 蘇娘子那裏還有一桌子飯菜呢, 我怕她一個人吃不完……”
程鳶一張英氣的臉上神情淡淡的, 點頭讓他回去便是。
這大老粗,自己那點子小心思恨不能昭告天下似的, 誰看不出來他喜歡那位蘇娘子呢。
陸少淮沒見過程鳶,但料想對方是裴湛安排的人,便與她禮貌地笑了笑:“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程鳶抱了抱拳:“不敢當,我叫程鳶。”
褚瑤才想起來介紹兩個人認識:“先前因為我被人綁架那件事,殿下便安排程姑娘陪着我。程姑娘人長得好看,武功也很俊俏的……”
而後又向程鳶介紹陸少淮:“程姑娘,這位是陸家二郎……”
“我知道,娘子不必多言。”程鳶當然知道他,畢竟對方有着一張和太子殿下十分相似的臉。她們這些做暗衛的,大多都知道太子殿下曾經與陸家二郎交換身份,以陸少淮的身份在綏州城待了三年。
湯鍋很快端了上來,褚瑤點的全是招牌菜,褚瑤站起身來幫他們涮菜,讓他們多吃些,自己卻沒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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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我自己來就好。”陸少淮拉着她坐下來,替她夾了一筷子剛涮好的嫩肉片,“你也吃。”
“我已經連續吃了七天了,”褚瑤望着碗中的那一筷子肉,實在是提不起一點胃口來,“味道雖好,也架不住天天吃這個……”
程鳶也跟着她一起快吃吐了,倒也不會真的吐出來,只是随便吃了幾口便說飽了,随後拾起劍去門口吹風。
褚瑤便幫着陸少淮涮菜,與他聊起來:“說起來,先前那件事我還未曾真正的謝過你,今日終于有當面與你言謝的機會,”她端坐起身子,真摯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肉片,“陸郎君,謝謝你,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
雖然這聽起來像一句空話,但其實褚瑤目前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一句輕飄飄的言謝罷了,誰讓她現在沒有錢呢,連一件能送出手的禮物也買不起。
“你不必一直牽挂着此事,我救你是心甘情願,你能平安無事已經是最好的報答了。”他雙目朗朗,眼眸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微微笑彎一些,便透出暖陽的溫潤來,“再說最後救你出來的是殿下,我不過是幫了些無關緊要的小忙罷了……”
“我知道那不是無關緊要的小忙,”褚瑤牽起嘴角,沖他笑了笑,“你一定做了很多……”只是她不知道罷了,因為裴湛從沒有告訴過她。
透過蒸騰的霧氣中,他看着她真誠無限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他在霧氣萦繞的山林中,擡頭望見了背着竹簍,發絲被霧氣打濕的她,笑盈盈地遞了兩個青果給他,同他說,“這菌子烤不熟是有毒的,你若餓了,先吃這個吧……”
“這萌芽肚胘也好吃,口感脆爽,很是鮮美,”她邊說着,邊從湯鍋裏撈出來,“這個不能涮太久的,你先吃這個……”
心底的某個角落忽然開始塌陷,那股壓抑許久的悸動伺機噴發蔓延,他努力穩住聲線,按捺住翻滾的思緒,同她輕輕說了一句:“好。”
後來褚瑤看他吃得香,自己便也有了些許胃口,涮了幾片白菘和菌菇,倒也将肚子填了個半飽。
一個時辰後,食肆的客人才漸漸散去。
褚瑤桌上的火爐早已熄滅,鍋中的湯也已經冷卻,結了厚厚一層牛油,褚瑤聞着有些不适,暗暗皺了皺眉。
丁博承在後廚又忙活了一會兒,聽聞褚瑤又來了,還帶了一個男人過來,坐在店裏不肯走,于是便出來看看。
褚瑤見他終于肯露面了,站起身來,用親切的口吻喚了他一聲“丁大哥”,喚得丁博承愣了一瞬。
先前都喚他“丁老板”的,今日怎的改口了?莫不是要與他套近乎?
丁博承往她那邊走去,瞧見她身旁那個男子站起身來,面朝自己,半張臉覆着面具,半張臉與他微笑。
丁博承恍惚片刻,猛地記起對方,腳步随之加快許多,沖到那人面前,激動道:“少淮兄,是少淮兄麽?”
“博承兄,”陸少淮拍了拍他的胳膊,“咱們許久不見了。”
對方張開手臂與他抱了一抱,随即懊悔道:“你來了怎的也不早些告訴我,我若知道你來,怎能讓你久等?”說着又看向褚瑤,好奇他們二人的關系,“少淮兄與這位褚娘子……”
陸少淮輕輕攬住褚瑤的肩膀,與他說道:“博承兄見諒,內子先前與我賭氣說要學做生意,還瞞着我跑到清州來,我今日才尋到她,得知她這些時日一直在叨擾博承兄,便特意帶她過來給博承兄道歉……”
丁博承一聽,更是羞愧:“竟是弟妹?瞧我這記性,當初你們成親時,我還去喝過你們的喜酒,這一轉眼竟三四年過去了,我也實在記不起弟妹的長相了。這幾日怠慢了弟妹,弟妹莫要責怪……”
褚瑤忙道:“我也不知丁大哥與……二郎是好朋友,這幾日有做的不當之處,還望丁大哥不要生氣。”
“嗐,都是自己人,咱們便都不要見外了。”丁博承瞧那一桌子殘羹冷炙,說這頓他請了,得知褚瑤已經付過錢,撫掌道,“招待不周,實在對不住,今晚一定要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我親自下廚,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頓!”
褚瑤還惦記着那配方的事宜:“丁大哥,先前你說的那兩個條件,如今可還作數?銀子我能拿出來,擔保人我也找來了,那配方的事……”
“弟妹這話可是羞煞我了,你若早說你是少淮兄的夫人,我何至于難為你這麽多時日?”丁博承拱手與她道,“弟妹今晚與少淮兄一起過來,我将那配方謄抄一份給你……”
褚瑤欣喜不已:“那我先謝過丁大哥了。”
“走走走,咱們去家裏說話……”丁博承熱情地拉着陸少淮往後院走去。
這鋪子前店後院,穿過後廚,便是丁博承的家。
丁家嫂嫂也熱情地挽着褚瑤的手,爽朗道:“瞧這事弄得,原來妹子竟是自家人。我先前就說瞧着妹子眼熟,可你丁大哥是個睜眼瞎的,非是不信,這幾日讓妹子受委屈了……”
“嫂嫂說笑了,是我強人所難在先,不委屈。”
“我聽說,你們搬去京城住了?好似陸家還受封了爵位,真是光宗耀祖了。”丁家嫂嫂羨慕道,“要我說,陸家家大業大的,你安安穩穩享清福多好,生意的事情,讓你家二郎操心便是了……”
褚瑤便順着陸少淮方才的話往下說:“原先只是和二郎賭氣說要學做生意,是兒戲了些,可這幾日我日日來這裏,瞧見嫂嫂慧心妙舌,精明強幹,絲毫不遜色丁大哥半分,實在是女子中的典範。我也是瞧見嫂嫂這般才下定決心,一定要學做生意的……”
“妹子這話說得,我哪裏有你說的這般厲害?”丁家嫂嫂雖嘴上謙讓着,實則很是受用這番誇贊,旁人誇她也只會都說她潑辣能幹,實則免不了背地裏嘲笑她抛頭露面,累死累活也不過是做些小本生意罷了。可褚瑤卻不一樣,誇她的話也好聽,還說她是典範,要以她做榜樣,絲毫沒有虛情假意在裏頭。
她更喜歡這位妹子了,只恨相逢太晚。
是以整個下午,陸少淮與丁博承兩人追憶過往,談笑風生。
褚瑤與丁家嫂嫂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期間丁博承問起陸少淮臉上傷疤的事情,陸少淮也只是淡然一笑,說是不小心墜馬,摔倒一塊鋒利的石子上去了。
至傍晚時分,前面的食肆又忙碌起來,褚瑤和陸少淮主動去前面幫忙,叫丁家夫婦很是不好意思。
食肆生意漸歇後,丁博承去後廚親自掌勺,炒了幾盤硬菜,丁家嫂嫂則照舊支起了火爐和湯鍋,除卻褚瑤吃過的那些菜,竟還端來了一盤新鮮的蟹子。
褚瑤驚奇道:“這蟹子也能放湯鍋裏煮?”
“當然,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都能放裏面煮。”丁家嫂嫂笑呵呵道,“鍋裏還清蒸了幾只,待會兒多吃點。”
褚瑤望着滿滿一大桌子的菜,忙拉着丁家嫂嫂說:“菜已經很多了,嫂嫂莫要忙活了。”
丁家嫂嫂答應着:“我去把溫好的酒拿過來,就足了。”
正說着,丁博承端來炒好的最後一盤菜,以及那壺溫好的酒,這便過來了。
如此便熱熱鬧鬧地各自落座,丁博承給陸少淮和褚瑤各倒了一杯酒,先自罰了三杯,說是這些時日為難褚瑤,實在對不住。
陸少淮和褚瑤便也跟着喝了三杯,一個說“內子不懂事,給博承兄添麻煩了”,一個說“丁大哥海涵,我确實想學丁大哥的生意,希望丁大哥能多多相授……”暗示他別忘了那獨門配方的事情。
丁博承哈哈大笑,喝酒的興致愈發的高。
陸少淮與他多年未見,自是要陪他喝個痛快。
褚瑤除卻一開始喝的那三杯,偶爾也會奉陪一杯,大多時候都在吃菜。
丁家嫂嫂才将那盤蟹子放到湯鍋裏,忽的想起廚房裏還有一鍋清蒸的:“那蟹子不能蒸太久,我去端來。”
褚瑤望着眼前這滿滿一桌子菜,胃口卻并不是特別好,她盤中是堆成小山似的涮熟的肉,有丁家嫂嫂給她夾的,也有陸少淮給她夾的,她實在吃不下,便偷偷往陸少淮的盤子裏轉移……
陸少淮每喝一杯酒,身前的盤子裏就多一筷子肉,餘光瞥到褚瑤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弟妹對少淮兄可真好……”丁博承也注意到了褚瑤夾肉的動作,感嘆他們夫妻和睦,舉杯又要敬他們二人。
褚瑤拾杯相迎,只抿了一小口。
酒杯剛離開嘴邊,便瞧見丁家嫂嫂回來了,兩只手各自端着一個盤子。
她将那盤蟹子放在褚瑤的面前,而後将另一個盤子放在了陸少淮前面,并道:“方才在廚房看到還有些沒賣完的鴨血,這個涮着也好吃,又滑又嫩,快嘗嘗……”
話才說完,便聽到酒杯落地的聲音,一旁的褚瑤竟直接往後倒了去。
幸而陸少淮動作快,一把将她撈住,才不至于讓她摔到地上。
丁家嫂嫂霎時吓住了:“弟妹怎麽了?”
陸少淮也不知道她為何忽然會昏厥,喚她她也不應……
丁博承咽下口中的酒,道:“弟妹莫不是醉了?”
陸少淮瞥一眼地上摔碎的酒杯和撒落的酒水:原來她的酒量這麽淺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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