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周翰都帶着關之俊來趙昱晚家裏，關之俊起初還做做樣子陪周翰一起做衛生，後來他竟然開始不要臉地帶着暑假作業趴在小凳子上跟他們一起寫作業。

受傷的世界只有周翰一個人。

再到後來，趙昱晚開始不滿足于他只做家務，還要他做晚飯。

自從周翰來做家務，趙有為回家沒再唠唠叨叨個沒完，而且趙昱晚也實在受夠了在外面吃飯。

請個保姆做飯吧，不僅趙有為嫌棄，趙昱晚也覺得別扭，既然周翰家務可以，做飯一定也可以吧。

然而實際上，這對周翰來說卻是強人所難了。自家姐姐姐夫手藝都很好，而且格外注意衛生，講究幹淨，周翰做飯他們怕是還不放心呢。

“我不會啊！”

“不會可以學。”趙昱晚說。

行！周翰咬牙，“不就是做飯嗎！沒什麽難的！”

“哎？不行不行！”邢柔突然沖趙昱晚擺手，“算了，別讓他做了，去我家吃，要麽你想吃什麽我們出去吃。”

“沒事，讓他做。”

“別了吧？”邢柔好看的臉扭曲起來，“他家是做洗腳按摩的，我怕他接觸人太多，不幹淨……”

這話一出來，周翰的臉瞬間緊繃，他就說女生麻煩，即使他注意保持距離還是會有麻煩找上來。

“我不髒，我家也不髒，我們是正經開門做生意的，用的都是一次性的東西，也有消毒，我姐說不管什麽局查到我們頭上都不怕的。”

邢柔眼一轉，“我就說一嘴，你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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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翰當然也不願意和她認真計較什麽，瞥了一眼低頭的關之俊，又對趙昱晚說，“我不做了，走了。”

他不能再沒臉沒皮地在這裏耗下去了，連續近兩周的下午4點到晚上7點，三個小時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每天還要花2塊錢坐車，要是留在店裏，幫姐姐姐夫搭把手，不是比在這裏更有意義嗎？

“等一下，你家是按摩的？”趙昱晚問。

“是啊。”

“我腿有點疼，可以按嗎？”

“當然可以了！”周翰一秒鐘就破功了，笑着對趙昱晚道，“跟我走，現在就去給你按，保證不疼了。”

“好。”

“哎？”邢柔驚詫看向趙昱晚，趙昱晚沒什麽表情對她和關之俊道，“你們走吧。”

“哼。”

“好，好。”

關之俊屁颠屁颠地跟着邢柔走了。

趙昱晚鎖好門，轉頭對周翰說，“邢柔不是嬌氣的女生，她沒有別的意思。”

“哦。”

反正無所謂，周翰也沒太放在心上。

只不過趙昱晚主動幫邢柔向他解釋，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反正周翰十分不舒服。

“你既然跟我走了，要不就在我家吃飯吧，我姐做飯超級好吃。”周翰換了表情，眉飛色舞說着，“真的，我不騙人，來了這裏半個多月，我都吃胖了。”

趙昱晚眯着眼睛，認真打量他，“你多大了？”

“我15了。”

“我也15歲。”

“啊？你不是16歲嗎？”

“虛歲16，差不多。”

“那你是幾月份？”

又想比較了，雖然周翰很不想認輸。

“1月份。”

好吧，這不僅比他大，還大了快一年了。

“哦，我12月份。”

“你看起來好小。”只是很常見的一句評價，周翰今天聽了莫名的又開始不舒服，當然他不是生氣趙昱晚這樣說，而是覺得，自卑。

是的，他自卑了。

或許應該說，第一次看見趙昱晚的感覺，就是自卑吧。

之前自己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雖然周翰天天說辍學掙錢，可他也知道，他往那裏一站，別人就看出來他未成年，還怎麽用他？

直到見了趙昱晚，他才發現，原來跟他差不多同齡的人身材可以這麽好。

趙昱晚跟他見過的黑不溜秋髒不拉叽的同齡人都不一樣，就算自己勉強算得上幹淨一些，又能怎麽樣，站在他面前還是小孩子。

趙昱晚看向比自己瘦一圈低五公分的人，笑了，“怎麽了？不喜歡被這樣說？”

“沒有，沒什麽，反正我總會長大的。”周翰有幾分頹喪，“我就是怕我現在去打工沒人要。”

“你想去打工？”

“嗯，辍學去打工。”他面上沒一點所謂，“去賺錢。”

趙昱晚開始覺得周翰這個人有點不一樣了。

半小時後。

“姐，姐夫！我帶了朋友過來！”

到了店裏，周翰高高興興地喊，“他腿有點疼，幫忙給他按按吧？”

奈何周潔和徐文斌都占着手，他們這種店，一個客人的服務最低半小時起步，只要占着了都要排隊。

“小翰，你先帶他去二樓吧，飯做好了，你們先吃着，稍等一會，這邊忙完了，讓你姐夫上去啊。”

“對，你們先上去吧。”

周潔和徐文斌很熱情，笑着同趙昱晚點頭微笑，即使他們位于客人腳邊位置，手上幹的是伺候人的活，但是他們臉上沒有明顯地讨好和自卑。

“好嘞。”

周翰答應着，擔心趙昱晚路生，幹脆拉着他的手腕穿過窄小的廊道，轉了個彎，踏上樓梯。

“嘿嘿，果然是檸檬手撕雞腿，還有這個涼面，哇，太香了。”

7月份，當屬涯餘一年裏最熱的時候，這段時間，周潔頓頓做的是涼爽又好放置的飯菜，小心放在飯盒裏，又用凍冰塊裹一層，等周翰回來吃的時候涼得剛剛好。

周翰撥出來半份涼面給趙昱晚，又給他拿筷添水拉凳子，讓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坐下來吃就行了。

“怎麽樣？好吃吧？”

“嗯。”趙昱晚點頭。

他是跳舞的，又是跳拉丁舞的，對身材的保持有着非常嚴苛的要求，除了趙有為偶爾心血來潮做飯他在家吃，或者他偶爾心血來潮去邢柔家吃之外，他就在外面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飯，因為他覺得好吃又好控量。

這樣家常又像是料理的飯菜他喜歡是毋庸置疑的。

周翰道，“那你多吃點。”

擔心晚上忙完一波後誰又餓了，周潔留的量不少，所以他們兩個男生吃也是完全夠的。

趙昱晚擡眼看周翰，他吃飯不着急，不狼吞虎咽，拌面的汁液很容易在嘴角留下痕跡，然而他沒有。

不知道怎麽，趙昱晚注意力到了周翰的唇齒上，他這個人乍一看一般，不過這唇齒倒是生得好看，唇上的唇肉飽滿，還有唇珠，印象中，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向上，唇肉舒展開來，依舊是肉感的，牙齒也白，又整齊，他這樣的唇齒做出用力的表情來應當很是好看的。

“你吃好了嗎？”周翰眨眼看趙昱晚速度慢下來，盯着他問。

“好了。”

“那好。”周翰遞給他紙巾，“你擦一下。”

然後帶着他進了一個房間。

二樓的結構原本是三間房，一間廚房，兩間卧室，其中一間卧室用格擋分成了兩間，各自只能擺放一張床，當作獨立按摩室用，周翰來之後，就分給了他一間讓他睡覺。

周翰帶趙昱晚進的就是他的房間。

“這是我房間，你坐一下，剛吃完飯稍微消化一會，我去收拾一下廚房。”

周潔和徐文斌一般沒時間刷碗，這項任務不得不交給周翰做，不過他做的向來很好，他們都很滿意。

趙昱晚看着過分逼仄幹淨的房間，還有四面俱不透風的牆壁，陷入沉思。

這樣的房間怎麽睡？

不過，即使是這樣，房間裏依舊有淡淡的花香，趙昱晚四處翻找香氣來源，終于在枕頭底下發現一個香囊。

原來是這個東西，周翰身上的應該也是這個味道。

叩叩。

周翰輕扣門扉，“我進來了。”

“這個是什麽？”趙昱晚攤開手掌問。

“這是我姐做的香囊。”

“什麽味道的？”

“這個裏面加的東西多了。”周翰很認真解釋，“店裏什麽人都有，有時候味道确實很多，所以需要一種淨化空氣還讓人不膩的香，可不管是香水還是檀香都不能遮掉那些味道，我姐就自己研究香料，她做出來的這個可以放好久，而且沾染一會身上也會帶這種香，是不是很厲害？”

“這個給我吧。”

“好啊，當然可以。”

趙昱晚再次握緊了香囊，脫下鞋子在床上躺下。

他這一躺占了整個床，周翰就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坐，他站在一邊，看着閉上眼睛的趙昱晚，幹脆說，“要不我幫你按吧？”

“你會？”

“我學了的。”

“那你試試吧。”

“好。”

周翰很有專業精神，他特意去穿上周潔幹淨的工作服，重新走了進來，像真正服務客人那樣，先躬身再詢問，“先生，需要開空調嗎？”

“不用。”

“需要喝水嗎？熱的還是涼的？”

“不用，你按吧。”

“那我開始喽。”

周翰幾乎是躍躍欲試，不僅是覺得自己可以像姐姐姐夫一樣，有種服務客人賺錢的自豪和成就感，還有，是他可以碰觸到趙昱晚的身體而不自覺産生的緊張和刺激感。

這和拉他的手腕感覺完全不一樣。

手摸上去才會發覺，他的腿其實很瘦，他只是肌肉很緊，非常有力量感，但周翰不知道這是正常的，還是說他太緊繃了。

“你放松。”他嘗試着對趙昱晚說。

趙昱晚好似動了，又好似沒動，就好像手下的小腿肌肉，好似放松了，又好似沒有放松。

他只好向上伸去。

趙昱晚穿的依舊是藍色的運動服，這條褲子很寬松，他躺着的時候，腿部輪廓可以顯現出來，包括下面的。

周翰視線停頓，手也不自覺停頓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好熱，手好熱，身體好熱，頭上開始出汗。

在他不知所措之前，在趙昱晚睜開眼看到他之前，周翰趕緊開口，“翻個身子吧，就是，你臉朝下。”

趙昱晚依言翻身，周翰手忙腳亂地一手托着他的肩，一手把枕頭撥到一邊，打開下面的出氣孔，“你趴這裏。”

趙昱晚似乎猶豫了一瞬。

“那個…不髒的。”

直到他完全趴下來，周翰才悄悄吐出一口氣，可是這口氣剛剛出一半，又倒吸了回去。

他看到的，是兩片形狀飽滿，渾圓挺翹的臀部。

他咽了咽口水，擦了把汗，呼吸粗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怎麽會這麽熱。

“我開下空調吧還是。”

不等趙昱晚回答，他便趕緊開了空調，空調是整個二樓共用的，要涼快下來還要一會，不過他已經覺得心理安慰了許多。

“我開始了。”

他的手從臀部上空劃過，落在大腿處，趙昱晚的身體動了一下，這次他看清了，是動了。

“怎麽了？疼嗎？”

“不疼，你按吧。”趙昱晚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悶悶的，軟軟的，好像很舒服一般。

周翰終于再次吐出一口氣，身體的燥熱也下去幾分，安下心來繼續按了下去。

趙昱晚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他進入了某一種虛無，身體完全的放松，比在自己床上睡覺還要舒服。

可當周翰的姐夫上來叫他們時，距離他吃完飯也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已。

周翰問他是否需要他姐夫繼續按，他拒絕了，他覺得這趟來這個小朋友的家裏，已經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