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那你記得在演講大會上再強調一遍,這樣就不用我到處去證明,很累。”
沈非然看着她有恃無恐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被寒風吹過,溫柔的春風變幻為鋒利的刀子,他咬牙切齒,“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淩绫道:“我也是。”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沈非然的敵意就很明顯。
然而淩绫真正察覺對方的敵意,是一次跟沈非然媽媽的聊天,對方告訴她,沈非然的奶奶在他沒出生前就去世了,所以他對自己的奶奶感情淺薄。
但是沈非然卻經常以奶奶變成了蝴蝶,變成了這個那個來威懾淩绫,每每到了沈家她就像是被纏上繩子的小狗,連她呼吸一口空氣都會妨礙他死去的奶奶,淩绫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沈非然卻樂在其中。
當淩绫得知真相後,她則像看傻子一樣跟他演戲。
這樣的邊緣關系一直維系到初二那年沈非然出國,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那天天氣晴朗,白雲一片一片黏連着,像她層層疊疊的蛋糕裙。
一輛一輛的貨車從沈家進進出出。
淩绫站在薔薇盛放的門口看着這些車輛,像是觀察小螞蟻搬家一般認真,當然,她不是來道別的。一周前她已經跟父母來道別過了,淩绫是來要她的東西的。
她等了大半個上午,沈非然終于出來了。
連T恤都穿最貴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帥氣,高貴,溫文爾雅,像是停靠在藍色湖邊的傻天鵝。
沈非然并不意外,見到淩绫,他臉上甚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回來的自信,還禮貌的招呼:“進來坐坐吧,鋼琴還沒搬走,你可以彈一曲。”
“不了。”少女雙手挽在背後,仰起稚嫩的脖子,“我爸已經給我買了新鋼琴,我也不是來道別的。”
Advertisement
“是來告白的?”
“做夢。”
“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是第520個告白者,很吉利的數字。”沈非然眼睛垂下來,臉上有些失望。
“确實可惜,你完美的錯過了我喜歡的第1000個。”
沈非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算你贏。什麽事兒,說吧。”
淩绫伸出手:“把暴力熊還給我。”
“就這?”
淩绫揚眉、垂眼,“嗯哼。我想你也不會帶着自己說謊的證據一輩子,還我。”
沈非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眼兒真小,還給你。”他說着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暴力熊的卡扣上套着一個金屬環,金屬環套在鑰匙孔上。
他小心翼翼的掰開金屬環,沿着鑰匙邊一點點的轉,很快,暴力熊跟鑰匙解體了。
沈非然将暴力熊拍在淩绫的掌心。
淩绫接過,認真的翻看,保存的還算完好,沒什麽損壞的地方,就是多了個金屬環,她二話不說摘下來還給沈非然。
“你的東西我可不想要。”
沈非然笑的像演技拙劣的小醜,他捏着那只小小的金屬環,問道:“ 淩绫,你會抽煙嗎? ”
淩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這人說話本來就跟拼拼圖似的東一塊西一塊,但是他明知道自己不抽煙還問。
“神經病。”
“吸煙減壓,很适合你這種心思重的人。”沈非然很認真。
“你也一樣。”
兩人彼此厭惡,心照不宣,靠着唯一的教養支撐着門面。
但是在後來的漫長歲月中,經歷了父母車禍的變故,淩绫絕望又無助,她吸了第一口煙,嗆的她眼淚直流,第二口,不斷咳嗽,第三口,第四口…………再也停不下來。
如今吸煙已經不再是她排遣的方式,俨然成了一種習慣。
叮鈴鈴,下課鈴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沈非然哧了一聲,先行一步。
淩绫估摸着他下樓了才出了雜物間的門。
…………
第三節課後全校期中考試誓師大會。
班長蔣楠正在清點人數,教室裏亂哄哄的,見沈非然進來 ,她上去道:“你這節課沒在,記得補請假條,寫明理由。”
“ 翹課補什麽請假條。”
全班都跌破了眼鏡,第一次見這麽嚣張還實在的學生。
蔣楠道:“你什麽态度!”
沈非然根本沒放在眼裏,他抄着口袋走向自己的位置,半路上被個凳子擋住了去路,擡腿,哐當一聲,凳子沿着水磨石的地面滑到教室的後牆上,咚的撞了一聲,又彈回了半米。
整個教室安靜了。
同學們小聲八卦着。
班主任走進教室,站上講臺,“一會兒排隊去大禮堂,我們班在東南角的位置。沈非然同學,你坐在第一排。班長跟學委安排好。”
蔣楠道:“好的,老師。”
“一會兒我們坐一起。”
“好啊,咱們先排隊。”
“開完會是不是直接放學?”
“誰知道,據說主要是給高三加油,應該要一段時間。”
教室裏叽叽喳喳議論不斷
“安靜!”班主任拿着黑板擦在牆上啪啪啪的拍了幾下。
教室裏的分貝低了幾個。
“班長,組織排隊。”說完,班主任走下了講臺,徑直到沈非然面前,他講手裏的稿子拍在醬色的課桌上。
電腦打的稿子紅色的筆記勾勾畫畫。
“你的稿子我改了一下,照着讀就行。”交代完班主任就走了。
到了門口正好碰到淩绫,她捏着手低聲道:“老師,對不起,我不舒服,去了醫務室。”
班主任對好學生态度特別,聲音格外溫柔:“怎麽了?”
淩绫垂下了腦袋,臉紅的像成熟的車厘子,“肚子疼。”
女生嘛,就那些事兒,班主任瞬間明白過來,便道:“要是不舒服就不用去大會了,早點回家。”
淩绫點頭,說了聲:“謝謝老師,我上節課缺了,在教室補筆記。”
班主任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後排。
沈非然随意的掃了眼長滿牛皮癬的稿子,全是些冠冕堂皇的廢話,他擡眼,輕而易舉的掃到了那個善于僞裝的女孩兒。
…………
學校大禮堂在教學樓後面的一棟樓的二層,學生們像是秋天遷徙的走獸排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
經過老師們的嘶吼,同學們沒完沒了的聊天後,大禮堂終于平靜下來。
臺上的校領導以校長為核心排成了個八字,臺邊的假花在被燈光照的流油。
“同學們,大——家——好。”老校長的調子長的像新娘的婚紗裙擺。
在嘩啦啦的掌聲中,大會終于開始了,臺上大講,臺小小講。
“聽說高二的第一換了。”
“對,叫沈非然,成績好就算了,長得還倍兒帥,帥就算了,家裏還倍兒有錢。”
“一班什麽風水寶地,全是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之前的第一淩绫,也好漂亮,就在一班。”
“她漂亮嗎?”坐在一邊的沈佳麗幽幽的反駁。
不認識的學生瞪大了眼睛:“她還不好看?那誰好看。”
“就是白點兒。”
“人家那叫膚白貌美。”
嘩啦啦啦,一陣聲浪響起。
振聾發聩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下面,請這次期中考試的黑馬沈非然上臺。”
“哇哦。”下面的女生統一的驚呼。
臺上的人長身玉立,他修長的手指翻了頁演講稿,極為不屑的輕笑了一聲,順手卷成了卷。
班主任皺起了眉頭,蔣楠在臺下小聲提醒:“沈非然你幹嘛!”
臺上人的顯然沒聽到,那兩張演講稿已經變成了他握話筒的廢紙,“同學們,下午好。”
少年溫柔的聲音響起,清爽如山泉浸潤過的西瓜。
“按照正常流程,我應該讀班主任改過的稿子,激勵高一的學弟學妹,給高三即将沖刺的學長學姐加油。但是在這次演講結束後,我能收獲滿滿的情書,你們能爆發滿滿的荷爾蒙。只有全校老師,尤其是校長,事與願違,間接倡導早戀。”
臺下爆出一陣哄笑聲,還有人吹口哨
二班的老師碰了碰一班班主任的肩膀,“你們班這個同學挺幽默。”
而一班的班主任臉已經綠了。
“我不想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也不想憑一己之力,拉動沒給一分代言費的學校超市GDP。言歸正傳,所以我們為什麽要讀書。”
“很簡單,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早就看透了,讀書,就是為了買大房子,睡你想睡的人,誰也不想當接盤俠。”
“哦!!!”下面響起了高亢的尖叫聲
臺上的校領導表情亂的像禿頂的男人難以整理的頭發。
一班班主任跳起來厲聲呵斥:“沈非然,你給我下來。”
“哔…………”刺耳的噪音從話筒中傳來。
沈非然的話還沒繼續下去,就被主持人搶了話筒救場,沈非然無所謂,以勝利者的姿态揮舞着胳膊跟大家告別。
會議廳裏瞬間亂作一鍋粥。
…………
誓師大會比想象中結束早,淩绫看了牆上的鐘表,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
但是同學們的表情卻精彩絕倫,連鐘靈都手忙腳亂的比劃着,見淩绫不明白,她趕緊在紙上寫:今天沈非然的演講很精彩。
又是這個人。
淩绫好奇:他講了什麽?
這種大會一般都是催眠大會,有什麽精彩可說。
鐘靈:我沒聽到,但是大家都很開心。
淩绫:(* ̄︶ ̄)
“沈非然牛皮哦。”
“真敢說。”
“且很有道理。”
“我還錄了視頻呢。”
周圍的同學還未從剛才的演講中走出來。
班主任已經頂着一張綠油油的臉沖了進門,扯着嗓門吼道:“沈非然,你給我出來!”
教室裏瞬間鴉雀無聲,目光全投向最後一排的肇事者,除了淩绫。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