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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跟我一樣貼在腳踝上。”文韬興奮的扯着自己的褲腿展示腳踝上的傑作。
陸敏敏眼裏淡然,“貼在那裏有什麽意思,自己都看不到。”
文韬驚訝的瞪大看眼睛,“那要貼在哪裏?”
陸敏敏扭着脖子沒搭話,反而看着淩绫道:“你要不要貼在胸口上,你的胸最漂亮。”
畢竟淩绫有着超越年紀的性感與豐滿。
文韬臉紅的捂住臉尖叫,“陸敏敏,你真的不要臉!”
陸敏敏道,“你懂個屁。”說着她剪下來個長條的紋身貼給淩绫,love的圓體字,後綴是一顆小星星“這兩個都給你,有畫的那面放在你貼的位置上,背面沾點水,幾分鐘就好了。 ”
淩绫接過,“謝謝。”
文韬騰出一只手來怕陸敏敏,“人家是好學生,你別把人帶壞了。”
陸敏敏輕哼了一聲,“真土。”
周日晚上的宿舍漸漸安靜下來,淩绫瞪大了眼睛望着這空虛的世界,她摸出了手機調出蔣澄宇的微信對話框,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周,她點出鍵盤打了句:睡了嗎?停了幾秒又删掉了這句話,再打再删,定鬧鐘,翻身,睡覺!
被雨水沖刷過的城市完全清醒過來,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空氣中帶着淡淡的花香。
然而淩绫的喉嚨卻堵了口痰,她的感冒加重了,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去上課,因為今天數學老師會講新的課程,臨行前淩绫不忘去無人的角落抽了根煙。
教室裏的同學們還沉浸在周末的快樂中,叽叽喳喳的說着周末的新鮮事,除此之外最新鮮的話題莫過于即将來臨的高考,那将是所有人的三天假期。淩绫走進教室的時候,正是聊的熱火朝天之際,蔣楠在維持班裏的秩序。
見到淩绫,蔣楠沒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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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着聲音道:“遲到的同學記個名字。”
學委探過頭來,“遲到了嗎?不是還沒到八點哦。”
蔣楠全當沒聽見。
此時沈非然大搖大擺的踩着耐克跨過了門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個哈欠連天衣衫不整的柏輝,。
比石子兒路還粗糙的公鴨嗓吼起來,“他媽的才幾點就說遲到。”
學委吐吐舌頭坐下來,誰也不想跟這個二世祖擡杠,蔣楠也沒想到這一出,平時這倆人都走到的是後門,遲到不遲到根本不知道,誰想今天就從正門進來了。
況且一班的遲到記名表并不是做做樣子,一周遲到最多的人會被處罰打掃整整一周的衛生。
蔣楠在衆目睽睽之下,秉着大公無私的态度點了點桌上的本子,“你們幾個都遲到了,寫上名字。”
如果是平時,淩绫也許會解釋一下,但是她今天嗓子不舒服,她不反駁不代表接受污蔑,她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樣無視的蔣楠的還有沈非然跟柏輝,班長的威嚴一掃而空,她氣呼呼的在本子上寫下了那三個人的名字。
學委拽拽她的衣袖道:“班長,你還真記啊。”
蔣楠瞪着眼睛:“學習好就能無視班規嗎?”
學委吐吐舌頭,她純粹覺得蔣楠莫名其妙。
周一的課堂依舊是複習舊內容學習新內容,枯燥的校園生活并沒什麽新意,唯一有趣的也就是學校來了個漂亮的女老師,不少同學前去參觀。
只有沈非然坐在最後一排晃着腿,柏輝推推他:“喂,新來了個漂亮的女老師,去看看!”
沈非然一臉不屑,“有多漂亮?”他揚了揚下巴,隔着八排座位輕松的點到淩绫身上,“有那麽漂亮嗎?”
“呵,那是女孩兒不算女人。”
沈非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生理上沒區別就是一樣的,我只在乎漂亮不漂亮。”
“類型不同,那誰高冷風,那個老師甜美可愛。”
沈非然擺擺手表示沒興趣。
柏輝擡手在胸前畫了個完美的弧度,“身材非常好。”
“跟那誰比呢?”
兩個人對女人平頭論足,聲音大到鑽進淩绫的耳朵裏,字裏行間像對寵物店的寵物評價,沈非然在挑釁自己。
但是這個挑釁在淩绫沒有直接反饋後漸漸的平靜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個班的女生來告白,還帶着一支盛放的紅玫瑰,一班的人早就見怪不怪,只是平靜的看了看,然後看着沈非然掰開打火機,紅藍相間的火苗迅速涅滅了花朵。
答案顯而易見,女孩兒的眼淚在轉身後再也控制不住。
而沈非然只是凝視着那朵燃燒的玫瑰,一直到它變為黑色的灰燼後順手扔進垃圾桶。
柏輝說他太無情。
沈非然沒事兒人似的,“這麽漂亮的花兒不燒了只會枯萎,生蛆,吸引蒼蠅,不如燒了來的輝煌。”
“真他媽變态。”
上課鈴叮鈴鈴的響起,同學們紛紛回到了座位上。
數學老師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走了進來,一堂課诙諧幽默,引得同學哈哈大笑。
這會兒淩绫正飽受感冒的煎熬,從沒有過的感覺,腦子裏跟灌了水泥似的沉重,有史以來,她第一次上課犯困,雖然數學老師睜一只眼一只眼放過了她。
鐘靈拿出自己的小香水輕輕噴了一下,大眼睛會說話似的:你清醒過來了嗎?
她大約是以為自己煙瘾犯了。
淩绫寫:我感冒了。
鐘靈如釋重負:下節課是體育課,我帶你去醫務室。
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兩人約定好之前,班主任下課來通知,這節課有個小的體測,同學們最好不要請假,否則補測非常麻煩。
鐘靈握住了淩绫的手:你可以嗎?
淩绫笑笑:“沒關系。”
她怎麽會錯過任何評分的機會,命運的改變總是在一瞬間,淩绫不會錯過任何一次機會,哪怕是感冒。
然而命運就是這麽的風趣幽默,淩绫沒料到自己會在800米跑的時候體力不支暈倒,也沒想到自己暈倒後可憐的躺在地上 ,她就像一塊燙手山芋似的,有人躍躍欲試,卻無人上前幫忙。
最終由她厭惡的沈非然面無表情的把她公主抱了起來,女孩兒已經軟成了一團,她無法自然的靠着她的胸膛,所以腦袋向後耷拉着,長發傾斜而下,身形勾勒出一個飽滿的M型。
遠遠看去可真是浪漫又唯美,人群也從驚吓變成了欣喜,甚至有人希冀這個時候暈倒的鑰匙自己多好。
當然沈非然是看不穿這些想法的,他垂眼掃了眼面色發紅的淩绫,以及她敞開的領口透着白色的吊帶以及廉價的運動內衣,甚至白嫩如牛奶般的肌膚,還有小小的驚喜,一串拙劣的紋身。
…………
淩绫在鼻塞中醒來,感冒帶來的窒息感讓她渾身難受,當然比鼻塞更可怕的是眼前的人。
學校醫務室的休息室裏,周圍是白色的拉簾格擋,自己躺在床上,沈非然就坐在她目光的右上角,那表情可不像是陪床的,更像個債主。
淩绫下意識看了眼身上,衣服整潔,石頭落到了肚子裏。
沈非然噗嗤笑了出聲,“戒心那麽重,我可沒對你做什麽?”
淩绫擡腿下床穿上鞋子,“謝謝你帶我到醫務室。”
“你怎麽知道是我?”
“不然呢,你特意坐在這裏欣賞我睡覺?”
真是沒意思的猜謎游戲,沈非然歪了歪腦袋,“紋身挺好看的。”
俯身系鞋帶的淩绫頓住,她擡頭,“無恥。”
“喂喂喂,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你暈倒的時候可沒人敢幫你,是我冒死抱你到醫務室,要怪就怪你領口太大咯。”
淩绫下意識的擡手擋住了胸口,因為生氣,臉頰透出淡粉色。
沈非然意識到自己的言辭越界,趕緊別開臉,“你的身體那是你的喜好,不過你要是想用它來達成目标,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蔣澄宇可是有個青梅竹馬,倆家世交,一起出國留學,以後結婚,順理成章。”
“你們富二代的幸福可真是複制粘貼。”
“話是說了,愛聽不聽,吃虧了可別找我哭。”
淩绫系好鞋帶站起身來,“找你還不如求佛。”
“淩同學醒了?”有人聞聲撩開了簾子,是校醫,一個三十而立的高瘦男人,臉上還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特別是濃密的頭發中間有一绺白發,
“好點沒。”
淩绫點頭,“好多了,謝謝醫生。”
校醫溫柔的叮囑:“以後要注意身體,別逞能。”說着他提上一兜藥,“每種一日三次,一次兩顆,阿莫西林晚上吃。”
淩绫接過:“好的。”
兩人說着從休息的隔間走了出去,沈非然也跟了出去。
很快,尴尬的一幕又發生了,淩绫在付錢的時候發現錢不夠。她身後的沈非然并沒走的意思,如果淩绫此時開口,沈非然肯定會同意,畢竟讓別人欠人情是他的一大愛好之一,沈非然大約也有這個意思。
不過這個尴尬沒等到沈非然化解,校醫已經愉快的幫淩绫墊付了,那兩片唇上下交疊,“身體要緊,回去好好休息。”
沒有欠條,也沒有多餘的話,,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好處,總是能無微不至的保護別人的自尊心。
沈非然親眼目睹了這場顏色交易,他看着那個眼睛放光的校醫冷笑:如果換做別人,可沒這樣的待遇。他可不想跟這種肮髒的人多呆一秒,他是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轉身就走。
校醫不解,哎,沈非然同學怎麽了?
淩绫沒有答案,颔首致謝,“我回去 。”
醫生擺擺手,“哎,加個微信吧,有什麽不舒服可以跟我說。”
……
學校的體測已經結束,同學們早已自由活動,這會兒柏輝剛從籃球場上下來,單手握着瓶子喝水,見到沈非然,他揮手,“過來!”
沈非然看向他步态很悠閑,柏輝倒先跑了過去,一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他媽這什麽發型,遠看跟剛從號子裏出來似的。”
沈非然只是接過了他的礦泉水瓶子,倒在手上,洗手。
這人經常發神經,柏輝已經習慣了,揚眉:“ 你洗什麽呢?”
“剛碰了髒東西 。”說完一擡手,空瓶子當的一聲撞在鐵皮垃圾桶口又彈了出去。
站在旁邊的一班學委有素質的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沒得到沈非然的感謝,而是個背影。
她拉了拉蔣楠的胳膊道:“沈非然為什麽讨厭淩绫,抱了她還洗手。”印象裏,他跟淩绫并沒什麽交集,就是有潔癖也不帶這樣的,明明是他主動去抱淩绫的。
蔣楠挽着胳膊,“除了那個聾啞人,誰不讨厭淩绫?”
“可是……”也不至于吧。
“有什麽好可是的,都讨厭她就是她的問題,活該。”
“你也讨厭她?為什麽?”第一個問題是肯定,第二個才是真正的問題。
蔣楠看着沈非然越走越遠的背影道,“沒有理由,有些人就是天生招人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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