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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結束,回到更衣室後,穆裏尼奧的臉色看起來并不算太好,身為教練他當然能夠看出來塞西爾最近的狀态不好,這讓他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過完聖誕節後的塞西爾神色飄渺像是被人取走了靈魂。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空空蕩蕩:“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他拒絕了我。”

後來,穆裏尼奧用屁股想都猜到了那個人是克裏斯。

冷漠自閉的少年在情窦初開的年紀遇到了處處照顧他的大明星,他看得出少年心中別扭的抗拒,卻毫不在意。克裏斯融化了塞西爾心中的冰山,取下了他曾挂于頸上的耶稣,成為了塞西爾心裏的新神。

——在看完粉絲這樣的一段描寫後,盡管穆裏尼奧很不想接受,但他還是被迫承認了一點:塞西爾喜歡上克裏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克裏斯或許也抗拒過——在那年聖誕節,但是最終,他們兩個還是走到了一起。

穆裏尼奧不免偏頭瞟了克裏斯一眼,之後才有些狐疑地詢問塞西爾:“你失戀了?”

克裏斯:“???”怎麽可能?!

聽到穆裏尼奧的話,克裏斯只覺得荒謬,到那時随後,他就突然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的事情,因為他發現更衣室裏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飄到了自己的身上。克裏斯眨了眨眼,有些驚悚地環視一圈後,發現自己幾乎和每位隊友都要對視上了:“……”

上帝啊。

我是什麽時候公開戀情了麽?

卡卡知道這件事情他并不意外,但是其他人……呃,難道他和塞西爾平日裏的表現真的有那麽明顯麽?

事實上當然不是。

塞西爾性格內斂,從不會與克裏斯在公共場合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最過火時,也大約只會在進球後的慶祝時,輕輕地吻一下克裏斯的頸側。

然而在這個本就以熱情着稱的國家裏,塞西爾這樣的慶祝根本算不了什麽——盡管到目前為止被他吻過頸側的人只有克裏斯一個。但這些根本不足以讓人發現他們的關系。

只是,自從他們确定關系的一年多時間來,隊友們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關系不同尋常的親密。那是一種不需要證明的關系,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就天然産生了一種別人無法插/入進去的氣場。而他們雖然不跟自己的隊友戀愛,但在生活中卻都有自己的女朋友。要發現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像隊友像情侶,一點都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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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克裏斯外,整個更衣室裏最震驚的莫過于拉莫斯了。

不久前克裏斯的生日聚會上,拉莫斯在看到那個手表後才意識到他的兩個小夥伴原來是在談戀愛,就在他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整個更衣室似乎都知道了。

這似乎是更衣室裏的一個共同的秘密!……?

所以,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拉莫斯不敢相信,他看了眼身側的馬塞洛,無聲地用眼神詢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馬塞洛沒理他。

拉莫斯又看向另一邊的瓦拉內,見他的視線在克裏斯和塞西爾身上打轉,又瞪大雙眼:你居然也知道?!你才來了半年!

瓦拉內笑了笑沒有說話。

很快瓦拉內就被穆裏尼奧丢出去熱身,下半場開始後,瓦拉內就頂替了塞西爾的位置,塞西爾穿着皇馬統一的羽絨服,坐在替補席上,臉上卻看不出喜怒。

他的眼神沒有聚焦,漫無目的地盯着場內的某個角落,羽絨服的衣領敞開着,冷氣從領口竄向渾身上下的每個角落。

球迷們也紛紛在社交媒體上讨論起了塞西爾奇妙的狀态,追根溯源,他們紛紛認定塞西爾在球場上狀态下滑就是從他生日後那天開始的。所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伴随着主場球迷的歡呼聲,身穿紅色球衣的維恩布盧姆扳平了比分。歡呼聲似乎使得冰冷的球場多了幾分熱度,卡西的臉色卻并沒有被這分熱度感染,反而被向上的哈氣在臉上結出冰晶來,他擡手指揮着拉莫斯和馬塞洛,朝他們呼喊叫他們記得回防。

鏡頭給到克裏斯時,他嚴肅的臉龐轉向場邊,眉毛上隐隐攜着水珠,目光略帶擔憂地,偶爾會看向在場邊發呆的塞西爾。

同一時間,球迷們找出了克裏斯生日聚會那天傳出來的緋聞,媒體稱一位模特在克裏斯生日當晚與曾經他春風一度。事情真假暫且不論,新聞出來的當天,球迷們調侃克裏斯确實已經很久沒有談戀愛了,就算和人一夜情似乎也理所當然。

然而,一旦将塞西爾一個月來的狀态不佳與克裏斯戀愛這件事情聯系起來——那整件事的性質就發生變化了。

“生日聚會之後,可能會對塞西爾造成影響的事情,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克裏斯蒂亞諾的那個緋聞,但是塞西爾狀态不佳真的和克裏斯蒂亞諾有關系嗎?”

“奇怪,為什麽塞西爾狀态不佳你們會聯想到克裏斯蒂亞諾身上去?”

“就算他們兩個關系好也不至于……shit……”

“媒體就沒有拍到別的嗎?比如說那位模特其實是和塞西爾春風一度?”

“呃……可是塞西爾那次采訪不是說過了嗎?他對女人沒興趣……等等,所以是在出櫃??”

“所以他喜歡克裏斯蒂亞諾???”

“你們太恐怖了!”

“不可能!塞西爾的意思是他對人類沒有興趣!他絕對不是同性戀!!!!”

參與讨論的塞西爾的球迷在某一個瞬間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所以你們是想說塞西爾狀态不好是因為失戀嗎?!戀愛對象還是克裏斯蒂亞諾??!這太離譜了!”

這是外界第一次對塞西爾的性向産生質疑。

門德斯收到消息的時候,公關部門已經将輿論平息地差不多了,至少沒有人會真的将塞西爾的性向當做應該去認真考慮的點,注意力被轉移之後,大多數球迷就又開始擔憂塞西爾的精神狀态。

或是認為塞西爾太孤單的,擔心塞西爾沒朋友的,擔心塞西爾會不會是因為情緒病而導致狀态不好的,更有甚者,有人因此嘲諷塞西爾傷仲永,穆裏尼奧看錯了人。

當然,這樣的言論被球迷反駁了回去:“連續兩年保持着高水平後衛的狀态,就算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表現差狀态垃圾,但是,就算在這個時候,也請注意——塞西爾在這一個月裏沒有輸比賽。”

穆裏尼奧這次沒有選擇再找塞西爾談心,他找到了克裏斯,旁敲側擊地得到他們的感情真的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之後,穆裏尼奧對于克裏斯給自己的答複很是費解。

“我也想知道他最近是怎麽了,但是他并沒有告訴我,還總是跟我說,這件事需要他自己來想明白。”

穆裏尼奧一臉莫名:“你是說他因為思考人生而把自己思考進了一個怪圈裏?”

克裏斯眨了眨眼,發現或許還真的是這樣,于是他猶豫着點了點頭。

穆裏尼奧呆住許久,回過神來後忍不住嘴角抽了下,而後無語道:“我雖然知道塞西爾喜歡看書,但是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還喜歡看哲學書啊。”

克裏斯:“嗯?不是……”

“沒上過學就不要亂看書啦!看不對還把自己看出精神病來那可就糟糕了。”穆裏尼奧蹙眉。

克裏斯:“……啊?不是這樣的……”

“嗯?不是這樣是什麽樣?你剛剛不是說他在思考人生嗎?”

克裏斯愣住,完全想不到應該怎麽去回答,“……或許,就是這樣的?”他猶豫地說。

一周後,穆裏尼奧為塞西爾引薦了一位目前在西班牙馬德裏康普頓斯大學哲學系教授奧利芙,她出版過多部哲學社科類書籍,目前在大學裏任教,手底下還帶着幾位博士生也是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雖然塞西爾一個都沒聽說過。

不只是他,跟着他一起來的克裏斯也對眼前這位棕發女士感到十分的陌生。對方看起來年約五十歲,穿着閑适優雅,又像是一個平常的會在街邊遇到的阿姨。

奧利芙看起來精神很好,淺色的眸子裏透出智慧的光芒,說話時聲音有些大——或許是因為平日裏教書育人的緣故。

她笑着看着克裏斯和塞西爾,調侃道:“我有幾位學生是你們的球迷,所以你們能給我留個簽名嗎?”

說着,她從身側的袋子裏拿出了兩件球衣,口中又道:“都簽都簽,他們都喜歡你們兩個。”

克裏斯笑:“原來是皇馬的球迷。”

奧利芙點頭:“是的呢。”

寒暄客套過後,穆裏尼奧用一餐飯拉近了幾人之間的距離,最終表明了來意,他希望塞西爾能和奧利芙聊聊,排解一下心中的壓力。

“咦?可我可不是心理醫生啊。”奧利芙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溫和地看向三人,塞西爾眨了眨眼,也終于明白了穆裏尼奧的意思。

穆裏尼奧和克裏斯默契地留給了兩人足夠的空間,臨出門前,克裏斯聽到塞西爾冷淡卻又有幾分急迫的聲音:“您覺得,一個人失去記憶後還是過去的那個人嗎?”

他果然還在糾結那件事。

克裏斯和穆裏尼奧一同走到陽臺去,他沒出聲,忍不住思索塞西爾糾結為什麽又突然開始想這些問題。

明明在一年前,還是他因為這些問題而無法接受塞西爾和自己的情感,現在又為什麽……

“你覺得他們會聊些什麽?”穆裏尼奧見他不說話,便主動打開話題,“我很好奇他是看了什麽書才會陷入到問題怪圈裏的呢?”

克裏斯怔了下,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于是他反問道:“我也很好奇,你們是怎麽知道的?我們……那麽明顯嗎?”

穆裏尼奧愣了一下,意識到克裏斯在問什麽之後,他才微微笑了下說道:“不明顯,如果你們表現得明顯點着急的就該是豪爾赫了。”

“只是一種細微的感覺。”穆裏尼奧瞥他,有些不滿,也有些無奈:“你也知道,塞西爾在場上很少發脾氣。但是雖然沒有直白地說過,但是很多次在你被人惡意犯規後,他就會報複回去。”

“有時候那種報複都顯得不明顯,如果不是我随時注意着場上的狀況,或許都不會意識到。”

克裏斯有些擔憂:“你能注意到,球迷肯定更能看出來……”

穆裏尼奧點點頭:“是啊,我也是某次在網上看見你的球迷寫的句子,才意識到你們兩個的關系原來真的不同尋常。”

他蹙了下眉:“這種事情豪爾赫居然選擇瞞着我。”

克裏斯尴尬地笑,沒有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塞西爾和奧利芙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克裏斯看向塞西爾,青年身形挺拔,逐漸朝自己走來,面上的憂思卻一點沒少。

克裏斯嘴角微微揚起,朝着塞西爾快走幾步,又在他身前站定:“怎麽樣?”

塞西爾勉強笑了下:“還好。”

還好。

就是,不太好。

克裏斯想,還是要靠自己這個心理醫生才能治好塞西爾的心理病。

回程的路上,克裏斯問起他們聊了些什麽,塞西爾似乎有些累,“記不清了,她已經盡力用我能聽得懂的話來跟我解釋了,但我還是聽不懂。或許應該讓迪馬斯跟着來的,這樣他就不會再覺得我是天才了。”

克裏斯有些走神,聞言輕輕點頭,“這樣啊。”

塞西爾側頭盯着克裏斯看,眼前的人是他的愛人。是他忘記過許多次,卻依然想要去愛的人。

将車開回車庫後,克裏斯見到塞西爾依然在發呆,便走到副駕駛一旁,他戳了戳塞西爾:“在想什麽?”

塞西爾收回目光,解開安全帶後回頭看向克裏斯,克裏斯身上有香味,是他喜歡的香水的味道。無論什麽時候,克裏斯都喜歡把自己收拾的香噴噴的,塞西爾也習慣了這個味道。

他的臉貼上了克裏斯的腹部,靠着他柔軟的腹肌,塞西爾不自覺地翹了下嘴角。

克裏斯捧住他的臉頰,聲音低低的,似乎有些不滿:“我不太想在這裏和你說這些話。”

他笑,“雖然我的車庫裝修的也十分豪華,但顯然很不浪漫。”

塞西爾沒有回答。

他聽到克裏斯繼續說:“但是感覺,我要盡快跟你說才行。”

“無論你怎麽想的都好,我都愛你,愛的人一直是你——過去的你,現在的你,未來的你。”

克裏斯吻住塞西爾的唇,他想要看看塞西爾的眼睛,卻發現他閉上了。

他遮住了自己漂亮的眼睛,并不讓克裏斯看到。

克裏斯沉默了下,将他壓倒在座椅上,他探身去按下一個按鈕,車門被自動合上了,兩個硬邦邦的男人擠在一個并不算寬敞的空間裏。

克裏斯欺身而上,聲音焦急痛苦:“塞西,你究竟在想什麽呢?”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塞西爾全然拒絕——他拒絕他接觸他的思想,拒絕他進入他的內心。

這不應該發生。

他們不該是這樣的。

他進入他。

“塞西,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

塞西爾問自己。

他看到了兩個人,一個很熟悉,他常常出現在他的夢裏。

另一個。

很危險。

是,克裏斯愛着的那個。

他平和而淡定,就坐在那裏,模樣和自己很像,只是多添了些歲月的味道,說話時的冷淡也和自己很像,也或許是自己很像他。

他不理解。

他說,他是過去的我,我是過去的你,我們共同構成了此刻的你。

但是,他們在他的腦海中變成了獨立的個體。

他們十分冷靜。

唯獨塞西爾,畏懼恐慌,他不想想起來。

那些,是他的記憶嗎?是他的過去嗎?那真的是他嗎?

塞西爾摟緊了克裏斯。

塞西爾詢問:“……我,”

“我和他,誰更讓你舒服?”

克裏斯将他摟在懷裏,聞言突然擡起頭來後就徑直磕在了車廂頂部。

“咚”的一聲。

克裏斯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揉着自己被磕到的地方,又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塞西爾:“……你,你說什麽?”

塞西爾的眼神清明了起來。他盯着克裏斯,突然笑了起來:“克裏斯。”

明明還是同樣的聲音,同樣的人,他也一直在自己面前,但是某一個奇異的瞬間,克裏斯就是意識到了眼前人突如其來的變化。

塞西爾擡手觸摸克裏斯的臉頰,克裏斯陡然握住他的手,“塞西。”

他出聲喚道。

塞西爾盯着他,“我在。”

愛哭小孩的淚水瞬間溢出來,他的淚水滾過塞西爾的手臂,熾熱、溫暖,又在空氣中迅速變涼 。

他俯下身去躲在塞西爾的頸側,似乎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我,我好想你。”

他的眼淚依然沒有止住。

“你怎麽才想起來?”

車裏的溫度逐漸升溫,克裏斯的呼吸聲有些急促,是哭泣帶來的着急。而塞西爾則依然均勻平緩,他眸光透亮,又有些無奈。

窗戶上均勻地布滿武器,被克裏斯的身體偶爾蹭過時會露出一片清晰,水汽卻又逐漸在窗戶上緩緩地淌落。

塞西爾輕撫克裏斯的肩膀,聲音微低,“……無論想起來與否,我都是我,不是嗎?”

“是啊。”克裏斯有些委屈,“你明明都知道……那你最近怎麽還?”

塞西爾吻了吻克裏斯的耳廓。

最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嘗試了幾天感覺沒辦法維持每天固定的碼字時間,雖然也有可能是最近這幾章比較糾結所以更費腦子費時間?

上周沒有申榜,所以之後應該會停更一段時間。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寫點東西,越忙越想寫……(不摸魚會死星人)

所以之後還會繼續寫,只不過沒法固定更新,也不可能日更……實在是很對不起QAQ

如果這本都會拖很久才能寫完的話,家仙那本應該會更遠吧……哭遼,但還是打gg求個預收!

【招惹狐仙後】

文案:

從北京返回曼徹斯特前,克裏斯在街邊被一個奇怪的會葡語的男人忽悠:“只要你把這瓷瓶帶回去,可保你家宅平安,父母康健。”克裏斯當即想到了自己已然卧病在床的爸爸。于是他立刻掏出五百英鎊買下了這個瓷瓶。回到酒店,弗格森教練就告訴他他可能被騙了,但是克裏斯依然把瓶子帶回了家。

後來瓶子裏長出個狐仙來,嚷嚷着要做他的保家仙——非但沒有讓他父母康健,還擾得他家宅不寧!

克裏斯悲憤:“我要把你送回北京去!”

認識胡厭春後,克裏斯的世界就從足球的黑白變得五顏六色色彩斑斓了起來。他一點都不想要這種五顏六色——

和訓練基地一位眼生的工作人員聊了幾句後,隊友問他:“你為什麽對着空氣說話?”

克裏斯:“???那裏……”一回頭發現那裏真的沒有人。

!救命,我真的不想再在訓練基地撞到鬼了!

+本文基本和足球無關了,只是作者結晶人蜜靈感來源克裏斯所以這種奇妙的題材都和克裏斯扯上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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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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