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upid(二更)

Cupid(二更)

寝室裏,剛從家回來的程諾和周瑾桉在收拾行李,隋妙語的床位上不見人影——

因為和她那父母讨厭的男朋友分了手,隋妙語又重新獲得了回家探望的權利。

“嘉茉!”

聽到聲音,原本還在發呆想事情的黎嘉茉回過神。

程諾收拾東西無聊了,跑過來找黎嘉茉講話。看清黎嘉茉時,程諾似乎愣了一下,而後立即笑起來:“嘉茉,你今天化妝了!”

“啊……”面對他人對自己外表的關注,黎嘉茉還是下意識發窘,吐出一個音節後,有些吞吐道:“今天去外面玩了下。”

“假期就是要放松一下嘛!”程諾眉眼彎彎,說得情真意切,“再說了,你化不化妝都很漂亮!”

黎嘉茉的心忽地松懈下來。

緊接着,是細小卻真切的暖流流經她的心田。

在生活的很多方面,她難以做到落落大方。為什麽竭盡全力的學習,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未來,也是因為這是她唯一可以通過發揮主觀能動性改變的事物了。

可縱然如此,哪怕是在學習上,黎嘉茉還是會有許多自卑的時刻——

譬如和陶煦這類“work hard,play hard”的人面對面時,她覺得自己的許多短處都無處遁逃。

可就是諸如此類的衆多時刻。

生命中,也是有許多善良的人、善良的言行,像是創可貼一般,輕輕蓋住了她的傷口。

程諾說完,才想起自己來找黎嘉茉說話的意圖,指指她桌上某處:“你也喜歡吃這家店的甜品嗎?我之前都沒看你吃過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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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程諾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原起送給她的那張甜品店會員卡。

黎嘉茉收回目光,說:“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是嗎?那你那個朋友對你真好。”程諾下意識道。說完,她又似想起什麽,後知後覺地補道:“不過他這個會員卡是從哪來的呀?我之前也想辦卡來着,但是店主說他們店不實行會員制。”

聞言,黎嘉茉思緒頓住。

不過頃刻,她又立即恢複神色,淡淡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那可能是店裏最近改革了,但是我不知道。”程諾喃喃道,說罷,又轉身回去收拾東西了。

程諾走開後,黎嘉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手中攥着手機,大腦有些茫茫,呆坐了許久,才慢慢拉回思緒。

【jasmine:你的比賽是什麽時候呀?】

原起回得很快。

【7:11月2號。】

黎嘉茉翻了下日歷,那天是周四。

【jasmine:我去問下院長,那天能不能把笑笑帶出來。】

【7:好。】

【7:^^】

【jasmine:^^】

退出聊天界面,黎嘉茉的手指又在聊天界面凝住。

終于,她拖着消息列表往下劃,找到了和李慧琴的聊天框。

昨天傍晚的時候,李慧琴又來問她,晚飯吃了嗎?

黎嘉茉沒回。

但是,不回李慧琴的消息,似乎不能讓她收獲多少輕松。反而,黎嘉茉今天一直心念着她已經許久未回李慧琴的消息了。

回學校的這幾天,黎嘉茉的情緒已經漸漸平複下來。

雖然,還是難以邁過那道坎。

但她對于自己的母親,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偏偏之間血緣的臍帶與李慧琴對她的關懷讓她不能毫無顧慮地将李慧琴抛之于腦後。

憤怒歸憤怒。

可到底,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媽媽可以快樂、自在。

思及此,那躊躇猶豫的雙手終于落在了輸入欄。

黎嘉茉編輯了消息,回複。

【jasmine:吃了。】

【jasmine:昨天沒看到消息。】

【媽媽:沒事,媽媽知道你學習忙。一個人在外面記得多吃點,沒錢和媽媽說。】

【jasmine:嗯。】

兩個人閉口不談國慶期間發生的事情。

當晚,黎嘉茉做了個夢。

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夢,只是,夢裏有原起。

背景或許是澄安大學的某處角落,黎嘉茉覺得眼熟,卻又想不出具體是在哪裏。

夢裏是白天,烈焰青天下,一道筆直的小路,他們站在道路兩個盡頭。

黎嘉茉也不知道夢裏的自己在做什麽,像是在漫無目的地逛着。可不管怎麽走,卻是在原地打轉。

直到,道路另一頭的那道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陽光下,他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那道聲音,從曾經的陌生,到如今的熟悉,以至于就連夢裏的她都不用擡頭,便能猜到來人的面孔。

夢裏應該是沒有五感的。

但黎嘉茉覺得,他的聲音卻如陽光一般溫暖。

他輕輕喚了她的名字,然後說:“黎嘉茉,一起走吧。”

黎嘉茉從夢中醒來。

夢裏的心跳,在夢境之外依舊鮮活。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黎嘉茉撩起床簾,發現寝室內一片漆黑。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過了七點。

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雲層霭霭,天色暗淡。明明應該是晨曦微露的時分,可太陽卻被陰雲遮擋得嚴嚴實實,不露出一絲光芒。

因此,雖然還未真正落雨,黎嘉茉還是帶了傘出門。

整個白天,她都在自習教室裏整理前段時間所學的知識點,直到班會時間到,才收拾東西往回走。

事實上,黎嘉茉對于參與這些社交性的班級聚會沒有意向。只是,同學對她的考核評價會影響黎嘉茉的評獎評優。

而她不是左右逢源的人,私下裏認識的同學少之又少,因此,只能依靠當班幹部以及在這種班級活動裏刷刷臉,提高一下存在感了。

可今天,一進活動室的門,黎嘉茉就覺得,隐隐有幾道目光不斷往她身上打量。

黎嘉茉心中大概知道其原因,于是,她選擇忽視這些目光,從門口徑直往裏走,默默無聲地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

“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嗎?”班長和團支書站在講臺上數人頭,忽地,從人群裏傳來一句“原起和徐昊嶼還沒到”。

班長下意識道:“他們來嗎?”

在他的潛意識裏,這群運動員和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早已默認了他們會缺席這次班會。

“來的。”團支書說,“我問過了,他們都沒請假。”

一時間,黎嘉茉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更肆無忌憚了些。

這樣的打量讓她有些許不自在,卻也只能佯裝未覺。

正想着,活動室的門被打開。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往那彙去,便見兩道颀長身影,混着滿身雨汽走了進來。

原起的腳步在看到那抹身影時頓住,旋即便恢複正常,跟着徐昊嶼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徐昊嶼從善如流地對班長他們笑了下:“不好意思,今天訓練結束得遲了點。”

“沒事沒事,時間剛剛好。”班長不甚在意道,看了眼時間,便說:“同學們都到齊了,那今天的班會就開始了。因為是專業班的第一次班會,所以最開始還是來個自我介紹吧。就從……”

目光一掃,班長注意到了角落裏的黎嘉茉,指了下:“就從嘉茉開始吧。”

室內當即靜了秒。

有幾雙眼睛,在黎嘉茉和原起二人間來回轉動。

原起隐有察覺,淡淡擡眸,循着一道目光望了回去,逼得那視線的主人不敢再放肆。

聽到黎嘉茉的名字,徐昊嶼第一時間用胳膊肘動了下原起,斜着眼睛,用唇語說了個“your teacher”,原起沒理他。

他的目光早已收回,平靜地對着黎嘉茉。

突然被點到名的黎嘉茉愣了下,不得已在大家聚焦的視線中站起來。

她暗自平複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些:“大家好,我是黎嘉茉。黎明的黎,士字頭的嘉,表示美好的意思。茉,就是茉莉花。”

介紹完自己的姓名後,黎嘉茉便坐下。

就這樣從她這裏開始輪人,黎嘉茉一直認真聽着,順便默默記下每一位同學的臉。

直到那張昨夜出現在她夢中的臉慢慢轉正。

原先一直大方打量着每一位同學的黎嘉茉下意識地想收回視線,又立即頓住——

哪怕有流言蜚語。

但她和原起,沒什麽需要回避的。

這樣想着,黎嘉茉坐正了身子,原先有些躲閃的目光,此刻卻不再畏懼,和其他人一樣,專注地看着原起。

“我是原起,和徐昊嶼一樣,是校射擊隊成員。”原起平聲道,依舊是言簡意赅的模樣。

當大家以為他的發言到這裏就要結束時,卻聽見他又接着說:“因為訓練的緣故,我的文化課基礎落下很多。”

本就在認真聽他說話的同學們此時皆是身形一頓,而後,注意力更集中了些,便聽見原起繼續道:“為了補習文化課,我尋求了黎嘉茉同學的幫助,得到了她的很多幫助。”

說話時,大家順着原起的目光看去。可他并沒有看向黎嘉茉,只是繼續說:“前幾天,由于我的疏忽,校園裏似乎有一些中傷黎嘉茉同學的謠言。”

黎嘉茉的心一頓。

周圍依舊有偷偷打量的目光,可此刻,她是真正的渾然不覺。

她的滿目滿眼,只看着原起。

看他在滿座人群中,平靜卻又铿锵地回答。

“希望大家不要過度相信這些流言,更不要傳播。否則,必要時候,我會走法律途徑。”

自我介紹之後是簡短的輔導員發言。等輔導員離開後,原先還算有序的場面立即變得熱鬧,大家都不再那麽正經,還是各種社交游戲。

黎嘉茉被坐在她身邊的女生拉進了一個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小圓圈。

在回答了“最特別的愛好”這個問題後,黎嘉茉就找借口退出了人群。窗外雨幕淋漓,原來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下得這麽大了。

或許是打滅暑氣的最後一場雨吧,來勢洶洶,落在地上濺起泥點。

黎嘉茉從書包重掏出傘,堪堪撐開,耳邊淅瀝的雨聲中傳來一道隐約稀薄的聲音。

“黎嘉茉,你要走了嗎?”

回過頭,是原起在朦胧雨夜中逐漸清晰地面孔。背後是活動室的燈光,駁出柔光,他的五官在光影交織之間愈發深邃。

雨天內漸顯得稀薄的空氣,凝成了霧,在二人間流動。

原起看她的眸光漸深,話語似被雨水打濕:“我沒帶雨傘,你可以搭我一程嗎?”

一步之外是巨大的雨幕,黎嘉茉幾乎沒多想,便應下了:“好。”

室內,還在社交的徐昊嶼突然感受到手中的機身振動。

他點開,是原起的兩條微信。

在讀微信消息前,徐昊嶼先擡頭環顧了一圈活動室,發現原起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7:我的傘在門口,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帶一下。】

【7:謝謝。】

徐昊嶼扭頭看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

這麽大的雨,原起是怎麽把傘落下的?

雨水打在傘面上,如同白珠落玉盤般的清脆聲響。

距離寝室越來越近,黎嘉茉終于開口:“剛剛班會,謝謝你……“

本來可以以一種更為柔和的方式挑明。

而且是新班級第一次班會。

“不用謝。”原起淡聲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卷進這場風波。”

“但……”

“黎嘉茉。”

啪嗒,一滴雨順着傘檐墜落。

原起這句話念得稍稍重了些,讓黎嘉茉一時分了神,忘記出神。

他漆黑的眸那樣耐心地看向她。

“你不要總是和我道謝或者道歉。“原起的聲音叩着雨點,在夜裏回響。他的話有瞬間的停頓,卻又立即在混沌的雨夜裏清晰起來:“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普通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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