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生辰

生辰

珍馐烤鴨店的生意已經邁上了正軌,日常也沒有需要宋月嬌做的事情了。頂多就是掌櫃會過來給她報報賬,看着賬目上快速增長的數目,吃飯都更香了。

這烤鴨店前期投入不少,但是現在産出更是多,估計三個月就能把本錢賺回來了,後面就可以盈利了。

“嬌嬌,你就是財神爺呀!”

孫寶珠激動地抱着宋月嬌笑,她當初可沒想到能賺這麽多錢!這生意連她爹都眼紅。她爹昨日酸溜溜地說,有賺錢的生意竟然不帶他一起。

宋月嬌知道現下能賺錢,是因為還沒有同類競品出現,而且又借着縣太爺的名頭做宣傳。不過就算出現類似的烤鴨店,宋月嬌也不打算制止,只要別用惡劣的手段就行。

因為她開烤鴨店只是附帶産業,最重要的還是養鴨,如若因為烤鴨生意,讓更多人自發加入養鴨,那麽等到蝗災真的來了,力量不是更大了。

宋月嬌沒什麽不樂意的,錢是賺不完的,她總記得自己的初衷就是。還要早些把鴨子的品種不經意間散播出去才是,畢竟慶山縣大規模養殖的只有她一家目前。

“嬌嬌?你怎麽不理我呀?哼。”

孫寶珠看着好友出神,撅着嘴有些不開心,随即又開口撒嬌:“快理我,快理我呀。”

宋月嬌剛才想事晃神了,這下反應過來,微笑道:“抱歉,這些日子太累了。寶珠,你方才說什麽?”

“沒事,終于可以歇一陣了。不過之前家中給你請的女師長也快來了吧。”

“這一陣可真是辛苦我們嬌嬌了,來吃個葡萄。”說着話,孫寶珠給好友喂了顆葡萄,自己也不忘吃一顆。

雖說烤鴨店雇了人,宋月嬌這段時間的辛苦,孫寶珠也都看在眼裏。賺錢自然沒有嬌嬌重要!

“不說那些了,高低女師長還沒來,等來了在說吧,做女子可真難啊。”

“這一陣我們寶珠也辛苦了。不過這都十月了,怎麽還有葡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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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吃到的葡萄好甜,還有沁人心脾的果香,宋月嬌麻溜的又揪了一個。古代沒什麽溫室大棚之類的,水果蔬菜都是按照季節供應的。就是有些反季節的蔬菜也是些胡瓜扁豆類的罷了,水果自然是沒有的。

他們兩吃的這葡萄是孫寶珠帶來的,可算是稀罕貨色,好吃。

“哦。這是我要相看的那人送來的,聽我爹說,他家在府城可有錢了。”

“可是我不想嫁到府城去,得想辦法拒絕來着。但是葡萄無罪,我最愛吃葡萄了。每年我家莊子裏的葡萄大半都進了我的肚子。”

為這相看的事,孫寶珠是睡不好吃不香的,此刻耷拉着腦袋,悶悶不樂地說道,好似葡萄都沒那麽甜了。

古代這包辦婚姻的事情,确實是讓人頭禿,不過真要讓這些閨中的女子自由戀愛,也不太現實。女子被管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坐等入室搶劫般的愛情嘛。

“我也不想你嫁太遠來着。寶珠你在慶山縣就沒看得上眼的?”

宋月嬌不知道怎麽安慰好友,但也實在說不出讓她接受家裏安排這樣的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之前倒是有一個,不過跑了,我只記得他長的比我還好看。”

“是我爹爹給我定的娃娃親,之後好像是被上頭抄家了,後來就不知所蹤了。”

孫寶珠單手托着下巴回憶着,他們定下娃娃親的時候,兩人都不過四歲,哪能記得那許多事情。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長得好看,說話也溫聲細語的。

這劇情原書裏面是一點沒寫,不過也正常,本來孫寶珠就是個出場幾分鐘的炮灰路人女配,哪有這麽多筆墨給她。而且若是她按照原劇情被綁後喪生,自然也沒了現在相看的事情。

宋月嬌在這事上,不知道如何提建議,她确實也不知曉這府城同孫寶珠相看的何人來着。

“咱不急啊,實在不喜歡,大不了我給你求求情。兩人抗總比你一人撐着要好。”

“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自然是馬虎不得的,若是随便嫁了,到時候你被欺負了,我可來不及去救你。”

宋月嬌認真思索,腦子裏都是家暴的畫面,孫寶珠這細胳膊細腿的,怕是扛不住幾下,就要噶了。要是真遇人不淑,下半輩子就無了啊。

“嗚嗚嗚,果然還是嬌嬌最心疼我。你可不止是財神爺,還是活菩薩,專門來救我的。”

孫寶珠抱着宋月嬌一頓蹭,在她懷裏哼哼唧唧的。

對孫寶珠來說,宋月嬌可不就是活菩薩嘛,若是沒有她,現在就是亡魂了,哪能坐在這悠閑地吃葡萄。

“好啦,晚上要不要在我家吃飯,今日有新鮮的牛羊肉,母親涮鍋子吃。”

這涮鍋子就是現代的火鍋,只是稍許鍋子有些不同,但一樣好吃!等到冬日,她天天在家吃涮鍋子,美滋滋的,想想都渾身舒坦。

宋月嬌就是個小吃貨,人間煙火氣,唯有美食最能撫凡人心。有啥事,吃頓好吃的,不行就吃三頓,總能過去的。懂得取悅自己,也蠻重要的不是。

“好!那我讓孫魚回家和我娘說一聲,我今兒就在你這睡了,明日再歸家。”

自從宋月嬌那次事情康複之後,兩人交往頗多,留宿的事情自然也是稀松平常。通常都是往家中說一聲就好了。

兩家人現下走的近,自然也不會攔着,只讓兩人都要注意自身安危就行。

至于孫魚是孫家的小厮,今日是他駕車送孫寶珠過來的。他今日去回禀,明日再駕車來接小姐回家即可。

于是今晚孫寶珠就安心在宋家住下了,晚上兩人躺在宋月嬌的床上說着姑娘家的悄悄話。

孫寶珠抱着宋月嬌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語氣十分低落:“嬌嬌,你說女子為何一定要嫁人呢。把自個的下半輩子都寄托在他人身上。”

“我各自也活的挺好的,而且我家這麽多錢,我就是胡吃海喝一輩子也吃不完啊。”

聽着孫寶珠這話,宋月嬌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了,內心十分震驚。這是古代啊,孫寶珠也是被從小三從四德文化教育大的,竟會有這樣覺醒的想法。

“寶珠,你的想法沒有錯,嫁人自然是要因為喜歡,兩個人比一個人更好才是。”

“只是這想法說出去別人都覺得是瘋了,因為大家都在求同,只要你特別些就會被孤立,被打成異類。”

宋月嬌輕輕撫摸着孫寶珠的後背,溫聲細語地說道。孫寶珠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擱現代還在上初中吧。只是在這古代,這個年紀定親的卻是稀松平常。

“那你和蘇清呢,之前你也不是不願嫁他,還鬧得人盡皆知。”

孫寶珠擡起頭,雙眸直直地盯着宋月嬌,随後好奇地問道。她一直想知道來着,就是沒有機會開口,氣氛都到這了,她必須問。

“額,這個…這個怎麽說呢...”

宋月嬌聽到好友的問題,突然窘迫起來,她回頭去看是挺蠢的來着。那時候她還不覺得自己也成為了書裏的人物,一直用上帝視角看所有人和事情。

至于為什麽會改變,是見色起意,還是英雄救美,或者說是蘇清的出現填補了她某塊心裏空缺的地方。好像也不需要那麽多原因,就是入了眼進了心。

什麽時候開始,為什麽會開始,好像有些說不清。她就像是個莽夫,為了自己的心動孤注一擲,決定南牆也要撞一撞。

“我也說不清啦,可能我會憧憬和蘇清一起的生活,想和他一起有個家。”

“他來我家提親的那日,我看着燈光下的他溫暖帶着蠱惑,至少那一刻我很确定我想和他共度餘生。”

有點窘迫,說着說着宋月嬌自個就臉紅了,好像從沒和人說過這些。這麽分析看來,她還挺喜歡蘇清的呢。

“哇哇哇,了不得。不過蘇清确實也不錯,我何時能遇見個有以後的人呢。在那之前我不想成親。”

“萬一我碰上個不講理的人,那我不就完了。”

孫寶珠望着嬌嬌是滿眼的羨慕,随即又躺了下來,貼在宋月嬌身側。她也好想和喜歡的人結婚,而不是僅僅因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寶珠,人生際遇千變萬化,我們要盡力抓住最好的選擇。但是整日擔憂未發生的事情,是浪費時光哦…”

宋月嬌已經困極了,說着話就睡着了,孫寶珠還疑惑怎麽不回答她了,一擡頭發現人睡得真香。

“嬌嬌可心可真大啊…這就睡着了…”

最後孫寶珠得出這個結論後也睡着了,萬事明日再說吧,睡好了才有力氣不是。

兩個姑娘睡得安穩,蘇清一行人卻是在日夜兼程地趕路。陳江安是敢怒不敢言,蘇兄這副要殺人的模樣,他也不敢去勸他啊。

還有不到七日,就是宋月嬌的生辰了。

宋家人也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因着宋月嬌這一次生辰之後,明年就要嫁入蘇家了。明年的生辰宋月嬌就是在婆家過了,她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宋劉氏這麽一想,只覺得心頭堵得慌,親手養大的女兒就要送人了,于是又開始埋怨宋父。

“你說你,當初若是找個普通點的姑爺多好,找個入贅的也成。”

“非要找蘇清,眼見着女兒就要跟着離家。舍不得嬌嬌啊。從她生下來就沒離開過我。”

宋劉氏這也不算遷怒,畢竟這門婚事确實是宋父先主動的,不過當時他和沒想到兩次都沒考上秀才的蘇清,會有今日的光景。

“夫人,不如等嬌嬌在京城安頓好,我們也帶着岳母上京去,左右我也沒旁的親戚了。到時候給族裏拿些錢,逢年過節祭奠下我父母。”

宋父也舍不得啊,養了十六年的寶貝閨女,就要被臭小子帶走了。這幾日他左思右想覺得這樣也可行。到時候去了京城,朗兒也能有更好的師長,他這兒子的天賦也不可埋沒了。

最重要的還是,萬一嬌嬌被蘇清欺負了,也不至于孤立無援,這麽一想宋父覺得他們必須去!

宋劉氏一聽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只是居家搬遷一時還需要從長計議,不是随便就能決定的。畢竟他們的産業都在慶山,去了京城說不定都站不穩腳跟。

只是人一旦起了年頭,就很難打消了,宋家夫妻兩轉頭便和劉文氏商量去了。

剛聽到兩人打算的時候,劉文氏只覺得荒唐,但是定神一想,宋家沒有其他長輩,搬去京城似乎也可行。

最後也沒個結果,不過三人都同意不能莽撞,到時候京城呆不了,家也回不來就進退兩難了。

而劉家這邊,只要是關于宋月嬌的事情,向來都十分的重視,自然也是早早就準備起來了。生辰禮跟不要錢似的,一箱箱搬進宋月嬌的院子裏,讓她目瞪口呆。

蘇家也是,蘇林氏在宋月嬌生辰的前幾日給宋月嬌送來了一扇刺繡的屏風,還有家裏養的土雞和雞蛋。蘇宛則是從山野間帶了一捧野花給宋月嬌,撲鼻芬芳。

這一年不平靜,宋月嬌也是死裏逃生,大家似乎都想借着這個生辰一掃陰霾,于是宋月嬌的十六歲生辰,過得格外隆重。

本來宋父提議要去包下整間酒樓,專門給宋月嬌過生辰。但是,宋月嬌只想在家裏過,她更加喜歡被家人包圍的感覺,這是她奢求未曾擁有過的。

雖然,這是原主的生辰,她貪戀溫暖,是有些貪心吧。

宋月嬌沒有穿書之前,也只有奶奶還在的那幾年,奶奶會給她過生日。給她煮一碗長壽面,加兩個蛋,雖然沒放多少調料,但卻是他回憶中最美味的面。是那種被人惦記的感覺。是被愛的感覺。

宋父自然是聽女兒的,随即就專門從府城請了幾位大廚回來,給宋月嬌操持生辰宴。孫父也不甘示弱,知曉宋月嬌喜歡吃新鮮的水果,又買了不少回來。

宋月嬌看着這架勢,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最後決定不管了,她就想不懂事一回。

就在長輩們略顯幼稚的你争我比中,宋月嬌的生辰日到了。

十月十一的一大早,孫月嬌就收到了來自父母和弟弟的紅包。父母她不難理解,但是為什麽她那三歲的弟弟也會有這麽多錢?着實是又被震驚到。

如若沒有做生意,她難道是這個家最窮的?

“願姐姐,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宋月朗一個三歲孩童,像模像樣地給宋月嬌行禮,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惹得宋月嬌陣陣憐愛。

這個月初宋月朗已經去慶山書院上學了,還被山長特別關注。他覺得宋月朗可以成為第二個蘇清,蘇清這小舅子資質絕佳啊。

宋月朗不屑表示,我一定會比他更強。山長只是哈哈大笑,撫着胡須說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多謝朗兒,姐姐很開心。”宋月嬌一臉慈愛的,撫摸着弟弟的頭。真好,他們都好好的。

至于宋家父母的紅包,着實是讓宋月嬌大開眼界,好實在,是一沓沓的銀票裝了一個木匣子。

宋月嬌現在擁有的錢,怕是她十輩子都花不完,還不斷有人給她錢。這種抱大腿的感覺,也太棒了吧!嘿嘿,距離財富自由又近了一步。

捧着木匣子,宋月嬌一副財迷的樣子把爹娘都逗樂了,眉開眼笑道:“謝謝爹爹,謝謝娘親!”“嬌嬌開心就好。本來娘親想給你買些鋪子,但是想到你可能要上京,就還不如直接給你銀票。”

“等到你去了京城,站穩了腳跟再買鋪子不遲。娘聽說呀,剛到京城的官員,俸祿都很低的。到時候都需要花錢,至少要買個宅子不是。”

宋劉氏看着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中萬分不舍。

“你娘說的對,總不能讓你上京城去租宅子。而且蘇清看着也不像考不上的樣子,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宋月嬌聽着聽着眼眶就濕潤,能有這樣的家人,她積了什麽福。

“爹娘,嬌嬌有錢...你們還是要留些傍身。還是要,你們還是要留些錢。”

“将來弟弟讀書也需要錢的,我店裏的生意挺好的,每日都有許多進賬。”

宋月嬌聲音中帶着哽咽,說話也帶上了哭腔。

“嬌嬌,那是你自個的錢,和爹娘給你的錢不一樣。你到時候啊,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沒錢會被欺負的。”

宋月嬌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宋劉氏拿出帕子,給她擦去了眼淚,溫柔地說道:“生辰日。可不許哭。今日要笑才是。”

宋月嬌眉目皆彎地笑了。好像,被冷遺忘的時候沒有哭過,獨自痛苦的時候沒有哭過,但是過分幸福,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等送走了爹娘,外祖母來了,一進門便開口:“嬌嬌,祖母的嬌嬌,生辰吉樂。”

外祖母拿出一個盒子,裏頭都是精美首飾,還有銀票。今日是怎麽回事?大家都覺得她缺錢,要給他送錢嗎?這一沓沓的銀票,她是真的很難拒絕啊。

“嬌嬌,你看這些你喜不喜歡?這都是金陵的手藝。若是你不喜歡呀,等到去了京城,你再拿銀票買些你喜歡的。可不能讓人瞧不起了。”

劉文氏已經完全康複了,現下面色紅潤,精神頭也十分不錯,看着宋月嬌心情更是愉悅了幾分。

“祖母,這是做什麽啊,應當嬌嬌奉養祖母才是,怎麽能讓祖母破費?”

眼前的老人,和她的奶奶真的太像了。兩個人似乎在這一刻重疊在了一起。祖母握着她的手,那個溫度就好像奶奶牽着她的溫度。是她這十多年,遺失了不曾感受到的。

“我都這一把老骨頭了,還能花什麽錢?不如給我們嬌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祖母也開心。”

劉文氏是真稀罕這個孫女,同她相處起來,不必端着,也沒有那麽多心眼。她能感受到,這小孩是真心地孝敬她,滿心滿眼的孺慕之情。

“祖母胡說什麽呢,嬌嬌,還要接祖母一起享福。”宋月嬌在祖母懷裏撒嬌。

“好,祖母等着嬌嬌。”劉文氏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她原來做的決定,并沒有改變。

她還是想不拖累女兒一家子人,她現在也看開了,怎麽活不是活。接下去的日子,她要讓自己活得自在一些。前面那幾十年都是為了別人活着,後邊她要為自己活着。

等到宋月嬌家人都送走,孫寶珠又來啦。

“嬌嬌,嬌嬌!生辰吉樂。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

不出所料,又是銀票。行吧,他們今日一定是想宋月嬌被銀票埋沒吧。

“嬌嬌喜歡嗎?我覺得你也不缺什麽,還不如給你錢。到時候你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咱有錢!”

孫寶珠說的十分實在,她确實也是這麽想的。孫寶珠平日裏也不見宋月嬌戴許多首飾,問過好友她嫌重,不方便。

而且孫寶珠看過好友的首飾盒,可比自己的要壯觀的多,琳琅滿目,甚至好多她都沒見過。如若再送這些,就顯得多餘了。

宋月嬌看着寶珠,不禁莞爾,随即笑道:“多謝寶珠。今年的生辰我都沒給你過。等到明年。一定給你補上。”

孫寶珠的生辰是在五月,那時候宋月嬌正在家裏養病呢。

“說什麽補不補的。沒有你我還...還能過上今年的生辰嗎?嬌嬌你,可別勾我哭。我一哭就停不下來。”

孫寶珠撅着嘴,聲音已經帶着哭腔,因為她的任性嬌嬌遭了天大的罪。

“我不該說這個的,好啦,好啦,咱不說這些啦。晚上,我爹要在家裏給我放煙火。你要不要來看?”

宋月嬌牽着好友的小手,搖晃了幾下,嬌聲說道。

“我自然是要來的,晚上這頓飯可省不了。”孫寶珠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在這吃晚飯的。

“好。我一會兒要去一趟店裏。你要不要一起?”

本來一大早宋月嬌就要去店裏的,只是不斷有人來,她就沒去。

“今日你去店裏幹什麽?沒你一天店不會出事的。”

孫寶珠為好友的敬業感到震驚,生辰日都想着賺錢,她實在自愧不如。

“自然是,準備好吃的。烤全羊,晚上吃這個。”宋月嬌為了這個烤全羊,前後忙活了好幾日,不太放心還是想去看看。

“沒吃過。聽我爹爹說過,好像北疆的人愛吃這些。不過嬌嬌喜歡吃的。一定不會差。”

孫寶珠已經是宋月嬌的死忠粉,她說啥是啥。

等到了晚上,劉宋兩家人一起吃飯,為宋月嬌慶賀生辰。

“嬌嬌,年年歲歲,平安喜樂。”

“嬌嬌,萬事順遂,得償所願。”

每個人都給她送上了祝福,宋月姣開心地謝過。總感覺眼前的景象很不真實,原來真的會有這麽多人愛她。即使,她其實只是個普通的人。

宋父早早就定下了煙花,在吃過晚飯之後,吩咐小厮把煙花準備好。

宋月嬌一手一個牽着孫寶珠和弟弟宋月朗,一起看着煙花。如此絢爛的不真實,這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只是有些遺憾,蘇清還沒有回來。她也想和蘇清一起看煙火。活了二十幾年,她從來沒有和心愛的人一起做過浪漫的事情。生活已經讓她喘不過氣,自然是沒有心情談戀愛。

寶珠覺察到了好友的低落,在她耳畔開口道:“嬌嬌。蘇清過幾日就回來了。到時候讓他給你補,沒事兒啊。”

“我就是有點想他了。”

宋月嬌擡頭望着漫天的煙火,嘴角上揚露出了笑容,都會變好的。

這個被宋月嬌惦記的人,這時正騎着快馬,朝着慶山縣奔來。

本來他們應當,早幾日就能回到慶山縣的。但是路上出了點事情,陳江安他吃壞了肚子沒法子趕路了,于是耽誤了幾日。

最後蘇清騎馬先走了,這才有了今日蘇清趕路的這一幕。等到蘇清回到慶山縣,已經是半夜了,過了亥時三刻。

深夜萬籁俱寂,宋月嬌在床上輾轉反側地睡不着,只覺得她不應該現在就睡覺。

遠處傳來馬蹄聲,宋月嬌趕忙起身穿好了外衣,鞋子都沒穿好,就往前院跑去。

定是蘇清回來了!

等到宋月嬌跑到門口,只見蘇清騎着馬在她身前停下,跨下馬後快步朝宋月嬌奔來。

“嬌嬌,我回來了。”

蘇清站在她面前,不過一月的時間,卻覺得許久未曾見面了。這是她的少年郎,他回來了。

外面不方便說話,宋月嬌把蘇清領進了前廳,趁機穿好了鞋子,有些窘迫剛才太着急了。

“蘇清,我生辰是三月初六。”

宋月嬌朝蘇清甜甜地笑着,全身仿佛都罩着一層不真實的光輝,好像不屬于人世間一般,也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

眼前的場景,讓蘇清瞬間失控,他害怕宋月嬌會消失,那些不受控制的畫面再度浮現在他眼前。

蘇清從懷中取出了無大師贈予的佛珠,戴在宋月嬌的手上,随後緊緊抱住她,喃喃細語:“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好嗎?一直陪着我好嗎?”

宋月嬌只覺得整個人被勒住,都要呼吸困難了,艱難地發聲:“蘇清,你松開些,我呼不上氣了。”

聞聲蘇清一怔,随即松開了,在宋月嬌耳邊低語:“抱歉。”

宋月嬌擡頭看向眼前人,皎潔的月光下,有棱有角的臉龐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是一對桃花眼,讓人忍不住淪陷其中。尤其是蘇清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只有她一人,好像存放着化不開的深情。

“蘇清,我沒事。你怎麽了?發生何事了嗎?”

宋月嬌直覺,眼前的男人心緒不寧,柔聲安撫着。随即雙手環抱着蘇清的腰,竟然感受到他在顫抖。

“嬌嬌,我做了個夢。那個夢裏你沒有嫁給我,我也娶了他人,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夢裏的宋月嬌與你截然不同,你不是她,但是我只想要你一個。”

蘇清神色黯然道,抱着宋月嬌的力氣不自覺又重了幾分,生怕人下一秒就消失了。

聽到這,宋月嬌也是愣住了,蘇清是夢到了原本的劇情嗎?這就是男主光環嗎?

“蘇清,我确實不是她。”

猶豫了好一會,宋月嬌還是開口了,她嘆了口氣埋在蘇清胸前低聲說着。

“嬌嬌,我早就知曉你不是她,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蘇清的聲音一貫的清冷,說出的事情卻讓宋月嬌不能平靜,第一次見面她就掉馬甲了!

宋月嬌滿臉的震驚,引得蘇清一陣輕笑,而後捏了捏她的臉蛋。

“一開始我是存了捉弄的心思,偏不想讓你如意。但在書院下雪那日,我改了主意,想讓你按着自己的心意來。”

“惟願你一生順遂,笑容澄澈。”

因着懷中的觸感是真實的,蘇清神情平靜了許多,聲音亦是。

“那你後面為什麽又反悔了。”

宋月嬌記得那次從書院出來,蘇清的刻意疏遠,應當就是因為這個。

“我這一路必不太平,我本想放你離開,讓你這一生過的安穩些。但到最後卻是舍不得,你只能同我一處,嫁與我蘇清為妻。”

“尤其是你讓自己身陷險境之後,我更堅定了我的決定。”

那時候,宋月嬌血淋淋的樣子,蘇清想起來還會恐懼,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感。既然如此,就不放她離開了,他定會好好守着她。

蘇清聲音中帶着顫抖,宋月嬌靠近了一些,将自己貼在他胸口:“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沒事的。”

“嬌嬌,就算你是孤魂,我也要困住你。這是了無大師的佛珠,他窺探了天機,知道了你的存在。”

蘇清近來的不安,不知何故,許是因為自個還不能掌控局面,他還要再加快進程才是。

“我也沒想跑呀。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栓住我才是,萬一我被勾走了那可就回不來了。”

宋月嬌擡眸,笑靥如花。她現在不想回去了,就像是困于美夢的迷途人。這裏有她求而不得的溫暖,她想留下。

“我曾給過自己三次放手的機會,但是你沒離開,以後你都逃不掉了。”

只見蘇清寵溺地輕吻了一下宋月嬌的額頭。

“哪三次啊,一共就說了兩次退婚!”

宋月嬌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想不到,沒有吧,哪有三次的。

随後蘇清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他拿出了金陵帶回來的禮物給宋月嬌,又同她說了些金陵的趣事,便要離開。

“嬌嬌,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依依不舍的告別後,蘇清騎馬離開了,宋月嬌回到房中就倒頭大睡一夜無夢,今日也太圓滿了叭!

不過蘇清離開後,卻還有其他事情,他去找了金福。金福早就接到消息,主子今日會回來,早就在他們常會面的地方,候着了。

見到蘇清到了,金福給主子把馬栓好,兩人才一起進了屋。

“主子,浮齊山運出的貨物已經找到,在安全的地方安置。劉家父子都死了,趙縣令最近還算聽話。但又牽扯出了其他的事情,有些棘手...”

金福猶猶豫豫地開口,這次損失了好幾員眼線,還沒調查出結果,怕主子要怪罪下來,他就完了。

“什麽事情?折了多少人進去?”

剛聽金福開口,蘇清就猜到了一半,不過這事确實是早了許多時間。

“劉家父子在慶山一處深山中豢養幼童,供背後之人玩樂。我們在尋找府城線索的時候,被對方察覺了,明裏暗裏死了七個線人。”

“主子,屬下有罪,請主子責罰!”

說着話,金福已經跪下了,這事是他不夠穩妥。低估了那背後之人,才讓現下陷入窘境。

“按照規矩,自己去領罰,此事我已讓別人去辦,你不必再管。”

“上次我已經提醒過你,你依舊如此是為何?真以為全天下都是蠢人嘛?”

蘇清居高臨下,不耐煩地冷冷發問,他可能要換個人。現下他不能承受任何意外帶來的不可知後果。

“是屬下無能,求主子責罰!”

金福跪在地上,他無法反駁,太過自傲導致頻頻出錯,若是不能挽回他萬死也不能彌補。

“當初我問你,為何你全家會被滅門,你說是因為懷璧其罪?現下我告訴你,是你們父子都是一樣的自負!”

“愚蠢至極!輕敵只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只見蘇清摔了茶盞在地上,金福一動不敢動,卻已經淚流滿臉。滅門是他這輩子抹不去的傷痛,他一直不敢直面。

當初他們家樹敵衆多,最後全家死于仇家之手,只有他一人被父親用貍貓換太子之法救了出來。

從那以後,他便隐姓埋名,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蘇清,把自己賣給了蘇清,為他效命只求有朝一日能為全家複仇。

“還求主子能留屬下一條性命。”

金福一個勁地磕頭,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若是他死了,這血海深仇就無人知曉了。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明日,你把手上的事務同金裕交代好,便往金陵去。我有其他事情讓你去辦。”

蘇清料定金家不可能放過這個整死王家的機會,既然如此,他就選擇舍棄已有的金家,培養一個新的勢力。

而金家,他也會讓其付出代價,他蘇清永遠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金少主以為那一萬兩銀票就能堵住他的嘴,怕也是太過天真了。

“等到了金陵後,改回你原來的姓氏,兩年內,我要你把金陵的商戶掌握九成以上。其間你不必同我彙報,我也不會尋你。若是兩年後達不成,你這條命我收回。”

“好自為之吧。”

蘇清說的話,卻讓金福又驚又喜,他家本就是商賈出生,最鼎盛時期掌握了金陵大半的商戶。

“謝主子!屬下遵命!”

這次若能回到金陵,把祖上的産業拿回來,他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好和列祖列宗交代了。

“主子,還有一事,屬下是否要做完再去金陵?”

“幾天前,夫人給了屬下五萬兩銀票,讓屬下去江南收購糧食。”

知道主子最看重的還是宋月嬌,金福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嬌嬌要去買糧食,應當也是為了冬天的事情,蘇清臉色都好了幾分,開口就是誇:“嬌嬌真是心善,天上仙女也比不上她半分。”

金福大囧,主子您自己覺得這樣合适嘛?變臉真牛,果然只有夫人的事情才能讓主子和顏悅色。

“金陵事不急,我在那安排了人手,等到你去了金陵到紫玉閣,說是水青公子,自會有人領你。”

“你先去江南買糧,現下我們還有多少銀兩?”

蘇清自個本也是打算拿金陵賺回來的錢買糧的,青山村的一百兩不過是小打小鬧,他還需要暗地裏買更多的糧食,寒冷和饑荒不是說着玩的。

“除去夫人的,我們原本還有七萬兩現銀。”

蘇清聽聞點了點頭,又給了他一沓子銀票,是王家的部分錢:“這是十萬兩,你一共拿上二十萬兩去江南。糧食到時候都運回浮齊山。”

有了這二十萬兩的糧食,慶山縣的冬日應當不會難熬。至于這齊南府,蘇清自然是要讓那些人把吃進去的東西,加倍吐出來。

金福接了命令離開,連夜就開始準備了,他必須在下個月初把糧食從江南運回來才穩妥。

蘇清今夜不回青山村,等明日再買些東西,坐牛車回村裏去。自然做這一切,是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假象,他還不足夠對抗所有背後的勢力。

此時,自然是沒有人管陳江安的死活,他正躺在客棧中哼哼唧唧。今早一睜眼,蘇清就不見了,給他留了封信,今日是宋月嬌生辰,他必須趕回去。讓陳江安自個保重,路上慢慢來。

陳江安能咋辦呢,畢竟蘇清是出了名的寵妻,眼裏只有他未婚妻罷了,他算什麽?嗚嗚嗚,他也好想回家抱媳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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