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去往靈獸界
去往靈獸界
張政嶼身邊的慕雲峥當下有些愕然,黑衣穿過他身邊,走到屋子裏去了。
“他這麽快就有動作了。”慕雲峥說了句,他跟着張政嶼進了屋子。
首飾鋪老板娘翠芳握着脖子靠在牆上,手指縫裏滲出血,她表情激動又痛苦,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軟條條的朝後門一指。
有搞不清楚狀況的差役說:“張書生那案子的兇手都被我們綁起來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一撥人跟我往後門去追,你們兩個去請郎中。”黑衣回頭說,“兩位公子就自行安排吧。”
一堆人一哄而散,張政嶼走到翠芳跟前來,翠芳想說話但不敢說。
片刻後,兩個差役帶來了郎中,張政嶼跟慕雲峥才看見翠芳脖子上那道被小刀剌的口子,是皮肉傷,但也挺觸目驚心的,郎中進行處理之後,翠芳才敢說話了。
“是個蒙面的小偷。”翠芳一動不動的輕聲說,“他要來偷翡翠項鏈,被我給發現了,他想威脅我,要在我臉上劃一道,但被我一躲,就劃到了脖子上,然後你們來了,他聽見了馬車聲,就從後門跑了。”
張政嶼點頭說:“那翡翠項鏈是被你收起來了麽,不在牆上了。”
“我收到櫃子裏去了,就是慕公子身後的那個。”翠芳想起身又忍住了。
張政嶼說:“要不要确定下有沒有被偷走?”
翠芳有些驚訝,說:“應該是沒被偷走的,他沒得逞。”說着還是從袖裏拿出了鑰匙遞給他。
張政嶼又把鑰匙交給慕雲峥,慕雲峥原是半蹲着,現在轉過身子去轉開了櫃子。
櫃門一開,空空如也,櫃子的底部,被偷竊者鑽了個手掌大小的洞。
翠芳當即驚呼,又想起自己的傷,便捂着嘴,用一雙着急又憤怒的眼睛盯盯看看。
慕雲峥說:“是不是因為何小姐跟曉紅的事情傳了出去,所以有人觊觎上了這條翡翠項鏈?”
“要傳也是衙門的人傳出去的,其他人的怎麽可能會知道?”翠芳揩淚道,“那天你們走後,我就把項鏈鎖了起來,真沒想到早就已經被人給偷走了。”
“除了我們,還有哪些人來過鋪子?”張政嶼問。
翠芳說:“還不就是那些衙門的人。”
“對啊。”慕雲峥也說,“現在除了衙門的人會來,其他人都要等這事過了之後才會來吧。”
張政嶼點頭。
後門傳來響動,把翠芳吓了一跳,他們回頭望去,是去抓小偷的幾個黑衣回來了,為首的黑衣說:“沒抓到。”
張政嶼指着那最後一個黑衣說:“怎麽多了一個?”
慕雲峥狐疑起來,因為張政嶼指的那個黑衣就是那天想套話的,慕雲峥說:“你們去的時候是五個人,回來的時候變成六個人,難不成這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小偷?”
翠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喃喃道:“都是穿黑色——”
最後那個被質疑的黑衣面色一苦,跪地道:“是我見錢眼開了,聽說了這兒有很值錢的翡翠之後就動了歪心思,但我只是想偷東西,根本沒想過要殺人的。”
為首的黑衣扶額道:“你這不是把兄弟們當傻子嗎?”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幹脆朝翠芳磕起頭來。
翠芳撇開眼神,冷聲道:“吵死了!難不成你還想要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告訴你,我不接受!”
“你這樣的人也不配再繼續幹了。”為首黑衣走到他身邊,将他嫌棄一看。
其他幾個衙役也都發出唏噓聲。
張政嶼說:“偷走翡翠的人,就是衙門的人。”
這為首的黑衣也就是跟他們同坐一輛馬車回來的人,聽到張政嶼說這話,他便遣散了其他人,單獨走過來,問:“難道除了剛才那個,這群人裏還有個真正偷走翡翠的人?”
“不如我們明天一早給他設個圈套。”張政嶼說完笑了聲,眼睛略彎了彎。
慕雲峥問:“什麽圈套?”
第二天清晨,張政嶼跟慕雲峥提早來衙門等候,頭發白了大半的縣老爺一邊搖頭一邊訴苦:“這都幾天了,怎麽我女兒還沒下落?要是一會兒你們說的那個幕後指使人沒來的話,你們就必須給我個說法了。”
慕雲峥看了縣老爺一眼,把話咽到了肚子裏。
屋外終于傳來了動靜,慕雲峥屏氣凝神聽着,忽然門被人敲響了,師爺問:“老爺,聽說這翡翠項鏈被一個衙門的人給偷了?”
聽到是師爺的聲音後,縣老爺先是迷惑,後又陷入沉思,最終露出悲哀的神情來,他起身,對站在門外的師爺說:“是啊,你可知那人是誰?”
師爺便問:“是誰?”
這時一排黑衣走進來,陣陣的腳步聲把師爺吓了一跳,他一回頭,就看見為首的黑衣手裏,提着那串從他屋子裏搜出來的翡翠項鏈。
師爺跪坐在地,面如死灰。
縣老爺推開門走出來,對着他說:“我想過許多人,但唯獨就是沒有想過你,雖然你很久以前就提過喜歡我女兒,但我也跟你說過,你們并不合适,我萬萬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老爺。”為首的黑衣說,“何小姐我們也找到了,就在他住的地方。”
縣老爺大踏步離去,師爺的眼皮子動也不動地看着他離去。
張政嶼跟慕雲峥走出來時,師爺已被羁押住,看着他們呆呆的說:“竟然還是被你們給查出來了。”
“我也早該想到,是你利用了曉紅,擄走了何小姐。”慕雲峥說,“她答應你的條件便是得到那條翡翠項鏈,你把翡翠項鏈偷出來之後,卻根本不想給她,所以就把何小姐已預定了翡翠項鏈作為她的嫁妝一事給說出,導致她萬分懊悔,自責自缢。”
師爺像熄滅了的蠟燭,深深垂下了頭。
這件事解決之後,慕雲峥去馬廄買了兩匹上好的馬回來,因為張政嶼宅子裏并沒有家仆,所以他先把馬系在了院中,自己回房間給謝武寫起了信。
張政嶼回來時,那兩匹馬十分矚目,張政嶼一眼就看見,白色那匹馬在嚼樹葉子,又看見慕雲峥的房門開着,他便打算去經過。
“張政嶼!”慕雲峥看見了他,沖他招手道,“诶你看見那兩匹馬沒有?”
“看見了。”張政嶼說。
“你選一匹,我們去靈獸界就騎馬去。”慕雲峥笑着說完,低頭去寫信。
“你給你的那位大爺寫信?”張政嶼問。
“是啊。”慕雲峥點頭。
張政嶼在門口立了會兒,說:“我選黑馬吧。”
“為什麽?”慕雲峥很高興的問,這代表張政嶼已經同意跟他一塊去靈獸界了。
“白馬看起來比較活潑,不适合我。”張政嶼說。
慕雲峥哈哈笑了幾聲。
黃昏之時,他們出發,離開凡界去靈獸界,騎着馬穿過集市時,先是被一個縣老爺派來的人叫住了,太陽濃烈,那人眯着眼睛沖他們說:“縣老爺說他跟何小姐得以團圓少不了兩位公子的辛勞,特地讓我來請兩位公子去府上喝酒呢。”
“酒就不喝了。”慕雲峥牽着馬繩,正如張政嶼所說,他的這匹馬十分活躍,着急似的要往前走,慕雲峥被一踮一踮的說,“我們确實是有事情要去做,你便就替我們轉告祝他們一切都好的祝願吧。”
張政嶼騎馬挨過來,在白馬腦袋上拍了拍。
離開集市後,變得安靜,視線所及是田地,橙黃的夕陽落在上面,大氣蒼茫之中帶有希冀味道,慕雲峥喜歡欣賞一些美麗美好的東西,他心情很好似的,感慨的嘆了口氣。
這時他們又被六指給叫住了,六指是追着他們到這裏來的,騎着一匹瘦弱的馬。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毀了一個心裏有希望的人!”六指氣憤的對他們說,“小木頭是我們這些人之中,唯一一個有夢想的,而他的夢想,只不過是想擁有一雙好好的眼睛。”
慕雲峥說:“但他走錯路了。”
“走錯路是因為他傻!”六指罵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事,你們認為自己做的這一切很了不起嗎?現在他面臨的是什麽?而你們呢!你們只有逃避!”
“你以為我們現在離開,是要逃避?”慕雲峥反問。他一手去掏背在身後的包裹,想把那對跟小木頭根本不适配的眼珠子拿出來。
張政嶼按住他的手,對六指說:“我們要去靈獸界,并不是逃避,小木頭的眼睛來自靈獸界的靈獸,雖然這雙眼睛能讓他大部分時間都看清,但并不适合他,他身上許多病症,都是因為與這雙眼睛的不适應而産生。”
“你這話什麽意思?”六指問。
慕雲峥低聲說:“他還是個孩子,說這麽多——”
慕雲峥的話被六指粗聲打斷:“我真不該來找你們!”他說完,勒緊馬繩要掉頭離開。
“六指。”張政嶼說,“小木頭不在了,以後你就是大家的領袖,以前走錯路并不要緊,要緊的是現在你會怎麽選擇你的人生道路,我想,你要走一條正确的路。”
六指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馬兒因為瘦弱,慢悠悠地往前走。
“六指!”慕雲峥回頭說,“財神爺對你們的垂憐,你可要合理利用,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
六指忽然擡眼,落下兩道清澈的眼淚。
穿過田野,經過平地,現在他們在大路上行走,夜晚的光灑在他們身上,晚風陣陣,引人酣睡,慕雲峥打了個哈欠。
張政嶼說:“馬上就到一個鎮上了,我們在鎮子裏找個旅店住下。”
“好。”慕雲峥又打了個哈欠。
他們抵達時已是深夜了,慕雲峥頂着一雙困意的眼睛下了馬,是張政嶼在跟老板娘進行交涉,老板娘穿着寝衣,沒想到來住宿是這樣兩個俊俏男子,一邊理頭發一邊笑着對張政嶼說:“真就只有一間房了,如果你們不願一起住的話,公子你倒可以來我房裏,我房間大。”
“說什麽呢!”慕雲峥突然一說話,把張政嶼跟老板娘惹得看了過來。
老板娘嘟嘟嘴說:“那兩位公子自己商量吧。”
慕雲峥走過來,拉住張政嶼的胳膊要往樓上去,張政嶼見他困得不行了,怕他第二天會心裏有所介意,就說:“慕雲峥,你真的想好了?”
“這有什麽?”慕雲峥反問他,“我們不是好朋友麽?好朋友住一間房怎麽了?”說罷回頭問老板娘:“是在二樓哪間房?”
“最裏邊那間。”老板娘說,“鑰匙在你身邊那位公子的手裏。”
慕雲峥扯着張政嶼上了樓,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慕雲峥打了個哈欠說:“張政嶼,既然你是我的跟班,那麽這些事情,我還是要照顧你的,總不能讓你被其他人給玷污了。”
張政嶼輕輕皺眉:“你說什麽呢。”
“嘿。”慕雲峥看見屋裏有個浴桶,便說,“這屋子雖然小,但倒齊全,張政嶼你要是泡澡的話,我去幫你接熱水?”
因為今晚要共住,慕雲峥就客套一下,其實他的心都已經躺在床上了。
張政嶼說:“不用,你快睡吧。”
“我得洗漱的。”慕雲峥不想在張政嶼面前落個不愛幹淨的名聲,但他又直愣愣站在床邊沒有動作。
所以張政嶼默了會兒,說:“那我去幫你接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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