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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張政嶼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好。”

慕雲峥半踮腳吻上他的唇，很急迫似的，披在身上的外衣掉在了腳邊，張政嶼攬住他的肩，迎合他熱烈的吻。

慕雲峥狠狠壓着他，像勢必要把他的唇吻個幹淨透徹。

張政嶼後退一步，頭磕到木門框，一聲響，令慕雲峥停下來，拉過他的衣袖要帶他去床上。

“你很着急麽。”張政嶼半詢問半取笑。

“現在這個節骨眼還得查案。”慕雲峥讓他坐在床上，來不及看他灼灼目光，轉身吹滅了燈。

兩人再次相視時，一起吻向對方，慕雲峥移開唇，又說：“所以要抽時間享樂啊。”

張政嶼來勢洶湧，洶湧的不像張政嶼，慕雲峥忍痛側頭，張政嶼收了唇齒，用氣音問：“疼麽。”

慕雲峥點頭，張政嶼向下吻去，輕柔脫了他衣衫，但吻得很重，他攤在了張政嶼懷中。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伺候人。”張政嶼擡眼對他說，“可能不太會，你有什麽要求或建議盡管提。”

慕雲峥搖搖頭，他不知為何眼眶濕潤，張政嶼抽空伸出手去揉他眼角，以為是自己咬疼了他，所以抱着他沒了動作。

慕雲峥說：“你不伺候我了？”

“伺候的。”張政嶼淺淺笑了。

當像雕刻出來的修長手指握住它上下擺弄時，它就成為一束噴薄的花朵，慕雲峥十分難為情，扭着身子抓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張政嶼眨一下眼，眼睫毛被黏住了，乳白色的液體從他臉頰上流下來。

慕雲峥喊道：“哎呀你還愣着幹嘛，快去洗啦。”

張政嶼笑了聲，松開慕雲峥，食指與大拇指靠在一起搓了搓，他起身離開後，慕雲峥趕緊坐起來收拾殘局，猛然看見自己腿上有個好深的紅印子。

敲門聲響起時，他就像個賊人一樣聳了肩，鹌鹑一般。

他問：“是誰啊？”

“是我。”伍壬在門外候着，以為慕雲峥會來給他開門。

慕雲峥只是問：“這麽晚了，伍壬兄找我還有事啊？”

“我想跟你一塊去找曉柯問問情況，你若是方便的話，我就在外等着你，我們一起去。”伍壬笑了笑，又說，“并且我還想告訴你一些關于我們蛇靈獸的小秘密。”

慕雲峥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最怕蛇了，你還要告訴我關于蛇的小秘密？就不怕我聽見之後暈倒啊？”

“我是想證明給你看，其實蛇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伍壬頓了頓，說，“你是在穿衣服麽？原來你已經睡下了。”

“你等一下啊。”慕雲峥死活沒找到自己的褲子，他下了床要去找張政嶼。

張政嶼洗了臉出來跟他迎面撞上，他俊俏的臉在閃光，慕雲峥多看他幾眼，問：“我褲子呢？”

張政嶼淺淺笑着走到床邊去，從被子裏扯出來他的褲子，他套上後，又一邊穿外衣一邊說：“伍壬兄在外等我，我跟他一起去曉柯那裏問問情況。”

張政嶼的臉色極其細微的變化了，拉住慕雲峥的手說：“這麽晚了，他不睡，你也要睡的，我跟他一起去，你睡吧。”

慕雲峥愣了下，笑說：“那這樣吧，我們三個一起去不就完了？”

張政嶼把他拉過來，親他一口，他苦着臉說：“怎麽你臉上還是有一股那個味道啊，你是不是沒洗幹淨？”

張政嶼說：“那你等我，我再去洗一下。”

伍壬在外吹了好久的風才等到他們出來，他先是看了張政嶼一眼，對慕雲峥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說完伍壬打了個噴嚏，慕雲峥拍拍他的背，說：“沒有沒有。”

張政嶼沉了口氣，臉色很不舒服一樣。

來到曉柯屋子裏，曉柯一見他們就“啧”了聲，說：“你們大半夜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剛才來過了，怎麽現在還要來？”

曉柯的一只腳被鎖了起來，雙手也被戴上了特制的手籠套。

“我們陪伍壬兄來問問你情況，剛才他沒來。”慕雲峥說。

“你就是複原師？”曉柯盯向伍壬問，“你有什麽企圖？”

“我能有什麽企圖？”伍壬笑道，“只是想盡快和雲峥還有張兄一起解決了這件案子。”

“雲峥？張兄？”曉柯看向慕雲峥，罵道，“你是個蠢貨嗎？看不出來他是沖你來的？”

慕雲峥問：“伍壬你喜歡我？”

伍壬扶額。

曉柯說：“你最好別惹我，我這雙眼睛什麽都看得出來。”

伍壬往椅上重重一坐，低聲道：“你姐姐究竟是什麽人？你找的遺物，又是什麽？你從哪裏得知你姐姐的遺物會在禁林？”

其實這些問題也都是慕雲峥好奇的，他一時把認為伍壬喜歡他的這件事給抛之腦後了。

曉柯翻了個白眼：“我沒必要跟你說，你出去，我只跟慕雲峥還有張政嶼說。”

“曉柯，他是複原師，他也應當要知道的。”慕雲峥說。

“天底下，我最不信任的就是蛇。”曉柯冷聲道，“世人都說狐貍奸詐，在我這兒，你才排第一位。”

伍壬憤然起身：“我出去便是了！我也不想聽你如此诽謗我！”

曉柯冷眼看着他走了出去，補話道：“你最好別偷聽。”

屋子裏安靜了一瞬，曉柯問：“你們倆剛才做什麽了？”

慕雲峥驚訝：“是不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啊？”

停頓了會兒，曉柯說：“其實我不想提我姐姐的事，我姐姐跟這案子一根毛的關系都沒有，為什麽你們都想知道？就因為我說我姐姐的遺物丢在禁林？”

“可你姐姐的遺物為何丢在禁林？”慕雲峥走上前，蹲在曉柯面前，擡頭看他，邊說邊從懷裏取出那對眼珠子。

“你姐姐跟禁林是否有關系呢？”他把手中這對青綠色的眼珠子遞給曉柯看。

曉柯眼睛瞪大了，臉部肌肉顫抖起來，他緊抿的唇張開時牙齒相撞，發出磕碰聲，他說：“你們，從哪兒得來的？”

“從一個凡界少年身上。”慕雲峥問，“是你姐姐給他裝上的麽？”

“這是我姐姐死前完成的最後一件事。”曉柯閉眼，眼淚流下，“一個太善良的人在這世上是過不好的，我不知道她身上究竟發生什麽事，但我可以肯定，她絕對是被一些人給害死給逼死的。”

“你姐姐救過小時候的狐貍。”張政嶼低聲問，“你知道麽？”

“我不知道。”曉柯睜開眼，紅紅的眼睛對着張政嶼問，“原來狐貍丘收留我，也是因為我姐姐？”

“曉柯，你也是特殊職業者。”張政嶼原先只看出他是不死之身，不知道他是特殊職業者。

曉柯瞧了眼自己被籠子關住的雙手，嗤笑道：“我接手我姐姐做的事，只為了查出我姐姐是被哪些人給害死的，沒想到，我還像個蠢貨一樣被關在了這兒。”

屋子裏又安靜了瞬間。

“我們是遺物處理人。”曉柯說，“處理靈獸界裏一些死去的人的遺願，我猜想你手裏的這對眼睛，是老虎眼睛，姐姐應該是遵循死者的願望，要把這對眼睛永遠送走，再也不要回到靈獸界，她就是在送它們的路上死去。”

慕雲峥深深皺起眉，一時間他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處置這對眼睛。

曉柯卻說：“你們留着吧，我姐姐的紀念品，留給你。”

慕雲峥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如此相信我們麽，還是留給你吧。”

“我不要，這只會讓我更加痛恨。”曉柯撇開臉。

慕雲峥收好了眼珠子，起身時對他說：“這些事，終究還是要告訴搜查大隊的。”

“你以為搜查大隊不知道我姐姐的事麽？”曉柯咬着牙，忍着淚水說，“他們根本沒有認真去查！我從來不信任他們，他們簡直比蠢貨還蠢！”

又安靜了片刻，等曉柯情緒平複之後，慕雲峥說：“我們先走了。”

“照我說，搜查大隊那幫傻鳥早該解散了。”曉柯又嘴了句。

慕雲峥推開門走出來，與門口的伍壬四目相對。

他身後的張政嶼朝伍壬看了過來，伍壬便移開目光說：“其實我全都聽見了。”

慕雲峥點一點頭。

伍壬說：“已經很晚了，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禁林裏看看吧。”

慕雲峥點點頭。

三人在走廊上分成兩道溪流回了房，房門一開一關，再次開時，天亮了。

慕雲峥在張政嶼的注視下敲了敲伍壬的房門。

片刻後伍壬推開門，半閉着眼睛對他們打了個招呼。

“伍壬兄，太早了你還沒睡醒？”慕雲峥問。

伍壬搖搖頭，嘆息道：“這我怎麽睡得着啊。”他又看向慕雲峥，很關心的問：“雲峥，你睡好了麽？”

張政嶼說：“鴉人在外面等我們了，趕緊走吧。”

鴉人牽着曉柯站在門口等他們，慕雲峥看了眼曉柯手腕上的粗鏈子，說：“他現在不會跑的，這大鐵鏈子看着都累人。”

鴉人緊了緊鏈，曉柯固執站在原地不動，鴉人哼了聲，說：“這可不行，這是規矩。”

他們繞到搜查分部的後門，從栅欄這邊望過去，參天古樹豎立，天空被樹枝掩蓋，林中漫着霧氣，霧氣不易消散。

這時，他們都看見栅欄上有一塊屬于伍壬衣袖上的布料，這兒只有伍壬穿的是普通的黑色袍子，伍壬大方把自己殘缺的袖口給他們看，苦笑道：“其實昨晚我來過這裏，不知怎麽，我一進入禁林，就好像聽見了一些說話聲，我吓慘了，趕緊跑出來，于是才把衣服勾破了。”

慕雲峥笑着說：“伍壬兄，你怎麽鬼鬼祟祟的？不會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吧？”

“之前是有事瞞着你們的。”伍壬抓抓耳朵，說，“但雲峥，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

慕雲峥一瞬苦了臉。

鴉人不懂，便問：“什麽事？”

“我其實喜歡雲峥。”伍壬說。

曉柯罵道：“你放屁！把你的嘴擦幹淨了再說話。”

慕雲峥合掌拍手道：“還是先查案要緊！”

幾人按順序穿過栅欄，踏入禁林，張政嶼刻意排在伍壬身後，聲音不高不低的對他說：“慕雲峥是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