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再遇

再遇

35.

林逾靜僵在窗後,緊張到連呼吸都忘了。

就在褚言準備再度敲她房門時,院落傳出陳京澍制止的聲音,“行了褚言,別打擾人家休息。直接把年禮放門口就好。”

褚言聳了聳肩,還給自己找補,“估計是小姐姐不在,不然不可能不應我。那京哥你要是看到她回來,說一聲。”

陳京澍“嗯”了一聲,又催促他道:“你不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褚言臨走前又把小院幫陳京澍清掃了下,才哼着歌離開,然後陳京澍便也直接上了樓。

依舊是連半寸餘光,都沒往她房間瞥去。

小院重新陷落于寧寂,連同她的心,也再度陷落到孤寂的落寞。

不知是自憐,還是在隐隐心疼陳京澍。

林逾靜站在窗後愣了多時,才終于看到放在地板上的三袋食材。

其中一個塑料袋裏都是速凍食品,房間溫度高,地板周圍已經隐隐可見滲出的水光。

怕泡壞木地板,她急忙提起袋子走到冰箱處,快速擺放後又想到欠蘇信陽的錢。

小院的網速很快,等她交完話費,蘇信陽也同時通過了她的好友驗證。

林逾靜直接把超市麻煩他代付的錢轉賬過去,道了聲謝,想着終于是把今天的雜事告一段落。

誰知蘇信陽收了錢,繼續問道:【澎濱灣每年除夕都會放煙花,我們組了除夕局,要不要一起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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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靜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不了,我不太會交朋友。】

蘇信陽似乎不想放棄,繼續勸道:【你一個人過節多悶,就來玩吧!而且那天局上會來很多朋友,都是年輕人,保證不會冷場尴尬。】

林逾靜抱膝坐在地毯上,背脊貼着床沿,心想蘇信陽說得也有點道理。

而且她也總不能一輩子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裏,正常的社交生活還是要有的。

說服自己後,林逾靜也不再推脫,回了句:【好,那就謝謝你了。】

蘇信陽明顯比她更開心,【別再道謝了大美女!明天下午六點,我去你民宿門口接你。】

林逾靜回了句“好”,發現遠在美國的教授給她發來了一封郵件信函。

藺教授:【小靜,你整理一下自己的個人作品集,我準備推薦你參加一個畫展。】

林逾靜看着燙金信函,差點驚訝出聲,【教授,這可是全美畫展!】

藺教授:【加油!】

林逾靜頓時起了幹勁,就這樣抱着電腦做了一下午的PPT整合,等她再一擡頭才發現整個世界已經陷入漆黑,時鐘更是指向晚上二十一點。

後知後覺,她一整天只吃了面包和牛奶,現在整個胃都是虛空的。

林逾靜擡手開燈,想要起身找點吃的,結果膝下一軟整個便摔倒在地。

她還沒來得及喊痛,就聽到樓上傳來噼裏啪啦類似玻璃制品的破碎聲,還有人摔倒時發出的悶響聲。

樓上住着陳京澍,不難聯想到下午時分褚言在院子裏說的那些話。

林逾靜再也顧不得自己腿上的傷,也顧不得會不會被陳京澍發現自己就住在這裏,直接推門跑上樓去。

等她跑上二樓,剛一進門就見到陳京澍整個已經昏迷,只本能地緊捂着心髒躺倒在沙發上。

大約是疼痛難忍,他整張臉猙獰煞白,甚至還微微發青。

有心髒等急性疾病的人,一般都會随身帶有藥品。

林逾靜急忙去翻找他随身口袋,沒發現藥後,又看向桌面和地面,最後終于在桌下找到了滾落的白色藥瓶。

大約是特效藥,陳京澍吃下沒多久,臉色便有所好轉,只是依舊處于昏沉中。

林逾靜不敢在這裏一直守着他,怕人随時會醒來。

但又怕夜長再出其他事,于是就想拿他的手機給褚言發條消息。

黑色的商務手機直接放在茶幾上,她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只是拿起才發現設有密碼。

林逾靜第一反應是,先試陳京澍的生日——0627,結果系統提示錯誤。

第二個,她想到陳璇的生日,這次系統不但提示密碼錯誤,還提示只剩一次機會。

否則手機将會自動上鎖,半小時後才可以再次解鎖。

電光火石間,林逾靜腦海中劃過一個大膽的冒險念頭,她一字一頓輸入——1222。

屏幕瞬間解鎖成功,進入到手機主頁面。

頓時,她的手指開始顫抖,再看向昏迷的人,心中像是被一團棉絮堵住,又悶又癢。

因為12月22日,是她的生日。

全世界,除去自己外,他是第一個記住她生日的人。

林逾靜眼眶泛紅灼熱,要不是還保有理智,她已經忘了自己拿他手機解鎖的目的是給褚言發消息,找個人來守着陳京澍。

但就在她打開陳京澍的微信後,更加震驚她的事情出現了。

白色的微信界面,各種工作群聊和聊天框不斷彈出信息,左下角的紅色感嘆號始終保持999+的狀态,這便将置頂的聊天框顯得格外死氣沉沉。

特別那個置頂的微信頭像,她再熟悉不過。

一只藍色的藏羚羊,是她親筆畫的Q版動漫動物,迄今已經用了三四年。

而陳京澍甚至還給那個微信置頂設有特殊備注——【我的阿司匹林】

這下,林逾靜整個鼻腔都開始泛起酸澀。

因為阿司匹林屬于藥物,也是主要治療陳京澍車禍加上家族隐性遺傳下心髒病的藥物。

還因為,那個被置頂的微信,是她。

林逾靜緊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口腔中隐有鹹腥的血味,才終于平複下她那因震驚帶來的淩亂心情。

借着等待褚言來的空隙,林逾靜先是環顧一遍二樓。

發現陳京澍只讓人清掃幹淨房間和對于部分損壞牆面進行維修,硬裝格局,家具擺放都保留着多年前的老物件。

甚至,她私心作祟,跑去看了眼她從前住的房間。

只是房門被上了鎖,她白推了兩下,木門只發出了“吱呀”的聲響。

林逾靜垂下頭,複又轉身,看了眼陳璇的房間。

發現連她最愛用的玉蘭床單,都還被好好保留着。無論是地板還是床鋪,都被清理得一絲不茍。

梳妝臺,衣櫃鏡也擦得锃亮。就像,陳璇從沒離開,稍晚一會兒就會回來睡覺。

林逾靜眼眶含着一抹熱淚,最後終于踱步到陳京澍房門口。

她漫步走進去,伸手摸了下床單。像是還有七年前,兩人熱烈翻滾的溫度。

可現在,她連坐在他身邊,僅是簡單聊上兩句,都顯得那麽奢侈。

林逾靜重新回到二樓客廳,蹲在陳京澍身側。

看着此刻睡熟的人,小心伸出手指一點點描摹他下巴處冒出的青灰色胡茬,還發現他那張向來矜貴痞氣的臉上,居然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最致命的,她從他臉上看到了,破碎和蒼白。

林逾靜這下,終于連多看他幾眼的念頭也不敢有了。

她太怕自己掙紮不過內心,也想要強求一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感情。

恰時,她聽到了街上傳來的熟悉汽車發動機引擎聲音,是褚言要來了。

林逾靜快速将所有物品歸位,臨走時才看到茶幾上放着的一臺相機。

她意外相機還被完好保留,因為那是陳京澍送她的第一份珍貴禮物,盡管她當時為了諷刺少年,格外嫌棄地稱它為二手相機。

可臨走時,她仍是念及昂貴價格,只敢帶走情感意義更為昂貴的月亮漁火夜燈。

在聽到車子的發動機聲音消失後,林逾靜心一橫,還是沒忍住拿起桌角的相機慌亂跑下樓去。

她就像只小鼠,一邊懊惱自己偷走了相機,這樣極易引起主人的注意。

一邊又對那個相機,打消不了半點好奇。

她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從包裏拿出讀卡器,一邊緊張等待數據連接,一邊豎起耳朵聽樓上的反應。

陳京澍醒來時,最先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褚言,他不免疑惑問道:“你怎麽在這?”

聞言,褚言便顯得比他還要不解,“你給我發微信,說心髒不舒服,讓我來陪你一下的。”

陳京澍坐起身子,摸了下心口。

回憶剛剛,自己确實突然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和窒息,可他也清晰記得,自己根本沒給任何人發送微信。

于是陳京澍狐疑拿過手機,看了眼和褚言的聊天記錄,發現還真有給他留的言。

“真的是我?”陳京澍來回徘徊于客廳,低聲呢喃道。

褚言邊打着游戲,回了句,“你手機密碼難度堪比國、安,除了自己給我發消息,還能有誰。”

他們曾經玩酒桌游戲,一度以解開陳京澍的手機密碼為樂子。

只是,這麽多年,也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陳京澍似是想到了什麽,喉間突然一緊,連眼角都抽動了下。

他便漫步到二樓的落地窗邊,看着一樓熄滅整天的燈光,這時已經亮起。

再回頭,發現放在茶幾上準備回看的相機也消失了。

他不由聳了聳肩,從腹腔發出聲冷笑。

“京哥,你這次犯病可真的有點嚴重,我覺得咱們還是趕緊回壹京更為穩妥。”

“是呀!”陳京澍眼底浮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帶了點對于自己慣愛自作多情的嘲意,“還真是,病得不輕。”

當晚,陳京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中像是被一個謎團困住。

于是戳了戳高家棟的微信頭像,那邊很快給他回複消息:【老板,我在!】

今天下午,他就在超市停車場看到了一個極像林逾靜的背影,只是當時她身邊站了一個男生,所以他才沒有多想。

此刻回想起來,兩人動作一點都不親密,甚至還保有陌生人的尴尬。

他就說,那人的一颦一笑恨不得印在心裏,怎麽可能會有認錯的可能。

陳京澍:【一樓租客的信息,我看下。】

高家棟心直口快,發了條語音過來,【老板,這還是你第一次好奇客人信息。】

陳京澍也沒想通自己在做什麽,明明當日都和林逾靜鬧成那個樣子,各種訣別怨念像紛飛的刀猛戳彼此軟肋。

可自己還是只要稍微一看到有關她的細枝末節,仍舊忍不住去探個究竟。

高家棟很快便将訂單信息發送給他,還不忘提醒:【小姐姐說,最好互不打擾。所以,如果老板沒有特別的事,還是直接聯系我和客人溝通的好。】

陳京澍冷呵一聲,心想這姑娘就是這樣。

長得漂亮,身邊總能吸引一堆狂蜂浪蝶,随便去任何地方,都能為她快速生成魚塘。

超市小哥是一個,現在高家棟都這麽維護她。

陳京澍邊思索着,邊點開客戶訂單。

可映入眼簾的三個字,卻是——蔣聽雲。這一瞬間,将他剛剛的全部幻想都打碎了。

陳京澍再也忍不住,直接便撥通了高家棟的電話,“客戶叫蔣聽雲?”

高家棟還有點疑惑不解,怯怯回了句:“是呀...有什麽不對嗎?”

陳京澍呼了口氣,直直從床上坐了起來,半晌撓了撓頭挂斷電話,“知道了,睡吧。”

濃夜如稠墨,陳京澍覺得自己都要融化在這黏稠的墨汁裏,口腔內更是被又苦又澀的味道侵占。

長久地,他嘆了口氣,自嘲一句,“還真是,愛他媽的自作多情。”

林逾靜一整晚都因為看了相機裏的舊照片,被夢境拉回到最愛的那年。

她一遍又一遍地和陳璇、陳京澍過生日、春節,整夜不知循環了多少次,仍樂此不疲。

不舍到,直到翌日中午的手機鬧鈴響起,她才猛然睜開眼睛。

再望向天花板,整個大腦都是昏昏沉沉的,一時間分辨不清現實和夢境。

林逾靜嘆了口氣,無奈笑話自己,這才下床洗漱一番。

等她再磨磨蹭蹭吃點東西,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

蘇信陽像是怕她爽約,還提前給她發了條問候消息,說今天澎鎮大降溫,出門時記得穿厚點。

林逾靜回了條感謝消息,便将自己的化妝包從行李箱裏翻找出來。

她平時很少化妝,基本就是簡單的護膚和防曬。

今天卻莫名地想要給自己改頭換面一番,還對着鏡子編了個發。

不過六點,蘇信陽發來消息,說他已經到了壹樓民宿。

林逾靜背上包,又從衣架上取下帽子戴在頭上,直到把自己裹得嚴絲合縫才出了門。

林逾靜坐上蘇信陽的車,他先是遞上熱奶茶,“天氣冷,暖暖手。”

“謝謝。”林逾靜接過,下意識回望了一眼民宿二樓。

驚奇發現二樓落地窗前居然站了個人,吓得她渾身一驚。

又想自己剛剛包裹得十分嚴實,估計就是和李燕面對面走過,都不一定認得出自己。

蘇信陽邊啓動車子,邊說道:“謝謝簡直成了你的口頭禪。”

林逾靜笑容都僵硬了起來,哪裏還顧得上口頭禪,“我們快走吧。”

一路上,蘇信陽都在給她介紹澎鎮。

林逾靜起初本想掩藏自己在這裏小住過的事情,可還是因為幾句回複暴露了她。

“你以前在這裏住過一年?”蘇信陽不免驚訝,問道:“所以,你是澎鎮人?”

林逾靜搖頭,“只是有個很要好的朋友是彭鎮人,所以我才想着來這邊過年。”

“那你怎麽沒有和朋友在一起?”

林逾靜陷入沉思,笑容都顯得牽強起來,思索再三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去澎濱灣玩嗎?”

恰時,車子到了澎濱灣公園旁的一家裝修簡約卻精致的休閑會所,蘇信陽笑回,“零下的天,我還沒不解風情到帶着美女去風裏看煙花。”

“嗯?”林逾靜滿是疑惑不解,跟着蘇信陽一同下車。

“這家會所是一位朋友投資的,裏面有一個包廂正對澎濱灣煙花燃放區,絕對是最好的觀景區。”蘇信陽說着,還不忘紳士為她擋着電梯門,“請進。”

林逾靜捏着包帶,跟在蘇信陽身後直達會所頂層。

不同于夜店風的酒吧,休閑會所的陳設裝潢和經營理念更顯小資精致。

又結合了KTV,主打定位便是年輕人休閑娛樂的地方,便成了他們最喜歡的聚會地之一。

兩人一到包廂,就有人等在門外,“老蘇,你可終于來了。這位美女是...你對象?”

那人話音還未落,林逾靜就看到迎面朝着自己走來的男人。

陳京澍穿着休閑,雙手沒入口袋。走路姿勢松弛又自如,習慣把背脊挺得直直的。連被輕輕揚起的衣擺,都像是美神對他的偏愛。

落在她臉上的表情,是品味不出的似笑非笑,也猜不出真正的意味,卻在走到他們身前時,直接掠過她像是看到了空氣一般。

“阿澍,你居然回來了!”蘇信陽驚道:“看看你投資的這家會所,兄弟們經營得還不錯吧!”

陳京澍點頭,“陽哥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

“老蘇,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對象?”剛剛那人還在锲而不舍地問。

林逾靜臉上的表情都失控了,特別面對着陳京澍。

各種心虛的情緒都像雨後春筍,瘋狂向外冒出。

所以連她看向陳京澍的表情,都變得尤為不自然。

好在蘇信陽趕緊解釋,“不是,來咱們澎鎮玩的小妹妹,我就一起帶着過來了。”

蘇信陽再去看她,發現她正呆呆看着陳京澍。

只不過不像大多數姑娘初次見陳京澍的一見鐘情,更像是老友重見,青春故事再度湧現的宿命感。

“你們認識?”蘇信陽想起林逾靜說自己過了年就是26歲,這便和陳京澍同歲。又在這邊住過一年,說不定有相識的可能,思索之下一拍大腿,“你住的壹樓民宿,就是阿澍家的。”

這下,不等陳京澍回答,林逾靜先心虛地搶先一步說道:“不認識。不過還挺巧的。”

陳京澍瞧着她,什麽也沒說,只低笑了聲。

蘇信陽打着圓場,“不認識也沒事,我給你倆介紹介紹,往後就熟了。”

陳京澍卻是拍了拍蘇信陽的肩,直接從林逾靜身前掠過,淡淡說了句,“沒必要介紹,她要是真想認識我,一會兒主動過來碰個杯就好。”

林逾靜緊咬着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是蘇信陽推着她肩膀,才将她拉進了包廂裏。

他們去得晚,包廂裏已經聚滿了人。

見陳京澍今年難得回家,三三兩兩起哄玩酒桌游戲。

褚言今天沒跟來,林逾靜看了他好幾眼,隐隐擔憂有人會灌他酒。

陳京澍似是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于絢麗的燈光下,回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林逾靜快速躲開。

“我們玩國王游戲吧!”有人提議。

其他人紛紛附和,沒一會兒,就送來了酒和撲克牌。

“來,一人一張牌。從A到K,拿到牌數最大數的人可以向拿到牌數最小的人,指定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土不土,這麽多年,還是真心話大冒險。”

“你就說,還有比真心話大冒險更有意思的嗎?”

這話說得有理,也沒人反駁,開始了輪番抽牌。

只不過國王游戲極其容易出老千,特別發牌者只要動作快些,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将最小的牌送到他想送的人手裏。

這局發牌的是位姑娘,從陳京澍一進門,她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身上。

自然而然,陳京澍成了這局拿到牌數最小的人。

姑娘的朋友助攻說道:“京哥,就現在,你給你女朋友打個電話說想她了。”

林逾靜下意識擡眸,看向陳京澍。

發現他拿着手機來回在手心摩挲,又突然擡眼,錯過人群看向她。

林逾靜心髒一緊,心想,論起女友的話,他該給那位姜小姐打電話。

“不好意思,我單身。”誰知,陳京澍直接高聲道。

這無疑激起了全場姑娘們的信心。

林逾靜卻颔首看着桌面,不禁沉思。

都是有婚約的人,居然也能說出自己單身的話...

真是...真是...

真是,過分得很!

“既然是單身,那就給前女友打個電話,問問她...”女生拖着長音,“你現在想我嗎?”

“她應該不會想我,換個。”陳京澍挑了下眉,視線直勾勾落在她臉上,漫不經心說了句,“她馬上要去美國讀博,就讓我對她說句,前途無量吧!”

低下立刻有人起哄,“哇哦,怪不得是前嫂子,這麽優秀。”

盡管是起哄的話,陳京澍還是回道:“是呀!優秀、漂亮又清醒,讓人...很是難忘...”

發牌的女生臉色都變了,催促着,“那你倒是快打呀!”

林逾靜後背頓時冒起了冷汗,拉了拉蘇信陽衣袖說,“我肚子有點疼,去趟衛生間。”

“那你快去吧,需要我給你買藥嗎?”蘇信陽關切問道。

林逾靜怕極了自己口袋裏的手機會響起來,顧不得多說,就緊緊捂住手機聽筒出門。

臨她手抓住門把手時,聽到身後傳出一句冷冽的聲音,“算了,她應該很怕接到我的電話,不打擾她。我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林逾靜也走出了包廂。

她躲在衛生間裏,不住用冷水清洗自己的手。

放在臺面上的手機響了響,是祁渥雪發來的信息,【我就說你們之間的緣分還沒有散盡。】

林逾靜嘆了口氣,【唉!別說了,我真的頭疼。】

有時候,并非她不想愛,而是明知那是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稍有不慎就會引得兩個站在山頂的人粉身碎骨。

她一向看前途如命般重要,自然也會拿別人的前途當命看。

祁渥雪也嘆了口氣,說道:【我也頭疼。柳華知道我相親,從壹京跑來我老家,直接攪了局不說,還把相親對象給打了。】

林逾靜不免吃驚,【那他有點過分了。】

祁渥雪回道:【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那個禿頭男大概打聽了一下我,知道我在壹京的事,言語之間很不客氣,十分冒犯。柳華氣不過,就沖了過來。】

林逾靜:【那現在怎麽樣?】

祁渥雪:【他哪裏打過架,我現在正陪他在醫院輸液呢。】

林逾靜感嘆他們之間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祁渥雪回說她和陳京澍才更是。

兩人就這樣又聊了幾句,林逾靜收到蘇信陽發來的問候消息。

她不好繼續躲着,回道馬上回去。

結果她剛一走出衛生間,就看到陳京澍站在對面,他面色不甚和善,像是專程來守株待兔,獵捕她的。

惹不起躲得起,林逾靜低下頭,直接錯過他身邊離開。

誰知陳京澍突然伸出腳絆她一下,林逾靜沒防住,正正踢上鐵板,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趔趄向前。

就在她馬上要撞到迎面走來的人時,陳京澍伸出長臂拉住她。

又一轉身,将她整個抵在牆角與胸膛之間的方寸之地,不給人絲毫逃脫機會。

十指相扣那刻,林逾靜全身如被一股電流猛然穿過,心髒都不由自主加速跳動。

可在快速冷靜後,又後知後覺感受到惱怒,瞪他道:“你幹什麽!”

陳京澍則緊繃着張臉,眼底的表情愈發陰沉,帶着些冷戾,對她說道:“這麽多年,我護着你,寵着你。百萬投資,介紹人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結果換來一句——不認識我!”

“靜靜,你是怎麽敢說出這句話的?”說到最後,他臉色都變得更加陰翳,手掌掐着她腰肢,發了些狠,“我當初就該使盡手段,即使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給我和好!!!!!來自親媽的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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