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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悶雷滾滾,前一刻還萬裏無雲的好天氣突然轉陰。歐翔靠在躺椅上抽煙:“專揀這天兒出來活動,你這水平真不是一般高。”

周二摸摸锃亮的光頭,笑:“這天兒誰說得準,天氣預報說了今兒放晴,誰知道這會兒又變了。要不咱哥兒幾個到我家裏坐坐去?”

歐翔彈掉煙灰:“得!我就想坐這兒吹風,享受享受半匹山的後花園。”

周二笑得尴尬:“這地兒我爸去年剛囤下來,還不知道具體幹什麽用,就這麽擱着了。你要喜歡,随時過來,我還不好吃好喝伺候着!”

說完覺得距離有點兒遠,揮揮手趕竹青青走:“你去那邊烤肉吧,想吃什麽自己弄。”

竹青青移步,他立即填補空缺靠了過去。陸寒抻開鐵架,挽了袖子鋪穿好的肉,那架勢十分專業。見竹青青默不作聲站在旁邊,皺了眉開口:“邊兒上呆着去,沒看我在忙!”

這人也太勢利眼了吧,知道她對他沒用處,就翻臉不認人了,和那天在馬場簡直判若兩人。她還沒想到說什麽,就有人開歐翔玩笑:“小媳婦罩着點兒啊,盡叫人欺負了,你也不心疼?”

歐翔一個白眼丢過去:“別欺負我的人,老子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自從送出那條領帶之後,歐翔雖然對她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但是也開始默認這群人的玩笑話,起碼他不再跳得老高,叫嚣他和這個村姑沒關系。但是相比這會兒的維護,竹青青倒寧願他像以前那樣和她撇清關系。

陸寒那小子死心眼,除了章書傲別人都不放眼裏,遞給她一串烤肉就打發人走:“去那邊挖筍!現烤的才新鮮。”

山後竹林是周二他爸找人播的種,不适宜長這玩意兒的地方,卻因有專人照料繁榮異常茂盛,這個時節反常長竹筍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

竹青青剛擡步,歐翔就朝陸寒丢了筷子:“你丫裝什麽,全當我的話耳旁風,欠揍了?”

陸寒擡頭,看他佯裝的怒容,不鹹不淡地說:“心疼就跟上去,一起挖不就得了。”

衆人哄堂大笑,樹葉子都被震落。歐翔依然板着臉,卻撐不住快要蹦出的笑容,指着陸寒:“你小子還想在馬場多呆兩年,你就盡管和我唱反調!”

陸寒麻利将肉分盤裝好,頭也沒擡:“我就沒指望過你幫什麽忙。”

歐翔這次繃不住了,放松肌肉哈哈大笑,轉頭看着章書傲:“你帶的什麽兵,這牛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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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書傲踩滅煙頭,站起來往山裏走,腳下的枯枝敗葉脆生生響。歐翔莫名:“哪兒去?”

答曰:“散步。”

烏雲像山洪,迅猛而沉甸,響雷轟隆隆從遠方傳來。山林間飄蕩着風,竹青青轉身,看見微微垂着頭往前走的章書傲,頓時淩亂交加。慌亂間本能掉頭繼續往前走,身後的步子卻不慌不忙,沉穩有力,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約摸走了半裏,她在一叢青筍前蹲下,還未伸手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這片兒不熟,往前

走。”

她站起來,小聲應了一句,撫撫裙角,往前邁步。身後的人自然而然和她并肩而行,耳邊是風聲,頭頂是雷聲,竹青青感到胸口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着,明明沉重不堪,卻又心跳加速,下一秒就快蹦出來似的。

腳塞進白襪子的運動鞋裏,露出白生生勻稱的腿。章書傲側頭打量她,半晌才淡漠如水地開口:“怕我?”

她連忙搖頭,緊張得不知道怎麽解釋。黑發在風裏飄揚,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直像要被山妖吃了去。他的聲音卻在電閃雷鳴中分外冰冷:“你擅長用這手段玩弄人?還一次應付倆男人,功夫不錯。”

說到最後,竟浮起一抹笑意。竹青青滿臉漲紅,玩弄人這種事怎麽會和她扯上關系,咬咬紅唇,張口問:“你怎麽冤枉人!”聲音有點兒大,嗯,放細了嗓子窩囊地補充一句,“我跟你無冤無仇。”其實她還想再問為什麽讨厭她來着,但是膽兒小,面對一張比冰還寒的臉,沒敢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看着她不說話,嘴角邊蕩漾若有似無的笑容。竹青青最怕他注視,這專注的目光和深情無關,冷冰冰的好像知道她的全部,但她卻看不透他,當然也不敢看。

樹下有塊窪地,她沒留神差點跌倒,章書傲伸手扶她胳膊,滾燙的掌心敷得她一激靈。頭頂的悶雷聲越來越大,大風吹得樹葉嘩嘩響,天色越來越暗。他不屑地看她一眼:“你那同學跟歐翔不是一路人,趁他發火前,把事情解決了。”

竹青青頓住,扭捏着掙脫他的手,小臉通紅,清澈的眼睛盛滿委屈和怒意:“解決什麽,我和他倆就沒關系。你跟蹤我,就是為了羞辱我?”

……小丫頭片子說什麽,跟蹤?他難得菩薩心腸勸解幾句,竟被她好心當成驢肝肺,他章書傲什麽人,跟蹤一小姑娘……好吧,這不是重點,不跟她計較。

他還想再說什麽,忽然巨雷一聲驚天響,大雨落下來時,他臉上帶了明顯笑意,扯了她的胳膊往山上走。竹青青不幹,賴在原地生氣。

“淋成落湯雞可沒人管你。”抓她的胳膊,像抓小雞仔似的毫不費力。

後山頂有塊水平凹地,兩米高度五米深,周家預備建個酒窖,還沒完工。這會兒躲雨,正派上用場。竹青青半推半就站了進來,那人面向她橫在出口,半塊背都被雨水打濕。面對面站着不說話,耳邊是嘩啦啦的雨聲。沾過水的山地散發泥土芬芳,特別清涼。

他久久盯着她,深邃的眼睛亮如星星:“你和他們真沒關系?”

竹青青重重點頭。他表情放松,沉默幾秒,向前一步,溫熱的胸膛快貼着她的臉。竹青青預備往後退,他卻搶先又靠近半步,小姑娘整個人幾乎都偎進他懷裏了。她血液沸騰,冰冷的軀殼淩亂的心,別過臉剛想說話。面前的人卻俯□,滾燙的唇貼她的額,順着鼻尖往下滑。

他的舌燙如火,攪着她無處可逃,顫驚着伸長舌尖碰過去,立即引來他的猛烈回應。

暴雨如注,這裏卻分外火熱。他順着脖子咬下去,拱開衣襟将頭探進去,小女孩美目流盼,雙頰紅暈,瘦弱的身體陣陣顫抖,軟成一灘水,任由他擺布。

滾燙的胸緊貼着她,發尖濕漉漉,不知是雨還是汗。他抱起她的腰,一個挺身鑽了進去,小姑娘痛得眼淚漣漣,委屈地哭着往後退。他抱着她親親再親親,她仍是哭,酥軟的脖子靠着他的肩。

他低頭親親她的耳朵,一遍遍撫她的背。等到完全适應接納之後,才又開始行動。她委屈地嗚咽,想捶他的肩,卻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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