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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上章被鎖,那程度我覺得還行啊,怎麽就被鎖了。

先往下看着,後面需要看的人多了再改了重發。

雨勢減小時天已經黑了,林間有翠鳥鳴叫,周圍都是翠竹的清香。章書傲劍眉微皺,緊抱懷裏的人,微涼的掌心觸碰她滾燙的肌膚,一遍遍摩挲,第一次産生猶豫。可空等下去她只會燒得更厲害,于是手臂一振,抱着她站起來,聽聞淅瀝的雨聲,便單手脫掉襯衣,将懷裏的人裹緊。

滑膩的土路凹凸不平,踩一腳陷一下,四周黑如深夜。他有多年野外實戰經驗,這點小兒科算不了什麽,但懷裏的人和別人不同,生怕樹枝亂杆劃了她的腳,走得自然很慢。下坡時有手電的光從樹林縫隙穿過來,他一臉深沉陰郁,比暴風雨前的氣壓還低,就那麽站在原地,也不向前走了。

陸寒懶懶散散蹦上來時,滿臉驚詫:“哥你真在這兒啊!”

面對寒氣逼人的臉,再瞥了眼他懷裏的人,小夥子的腦袋瓜兒直冒寒氣:“那啥,我來接你下山……”

說着雙手向前平舉,欲備把人抱過來,但他那所向披靡剛毅果斷的哥,居然在那一刻往後退了兩步,神情十分警惕。得,小陸子明白了,這回可真是得罪了這佛爺,可千萬別發生不好的事兒。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哥就發話了:“沒出息的樣!跟老馬那兒再多呆兩年。”

蒼天啊!他好不容易快熬出頭,這祖宗一句話就把他打回原形。陸寒極力抗争:“哥您別啊!有什麽不對的我改,我寫保證書,我保證完成任務!老馬那兒再混下去,我就真成一匹馬了!”

他不理他,抱着人往山下走,小陸子趕緊調亮手電的光,遠遠照亮前方的路。哥這是在怪他來遲了麽,說實話要不是看到那個什麽青青的在他懷裏,他壓根兒就不相信他哥會在這破地方呆這麽久,可跟那幫兔崽子回了屋,等到天黑也不見人回去,這才決定上來找找看。

根本沒指望能找見人的,他只當人心情不好去別地了,沒想到還真被他給撞上了。簡直不敢相信,他哥什麽出身!大別山下冰雹那回,營裏的兵全軍覆沒,幾十裏地被炸得連樹根子都沒了,他哥還能單槍匹馬順着懸崖下了山,眼前這塊土地算什麽,小土丘似的,連他都沒放在眼裏,又豈能難住他哥。

但是沒想到呀沒想到,早知道他就一如既往對這姑娘好了,找到這幫手為他求情說話,那比十個歐翔有用得多啊,陸寒一時悲憤交加懊惱無限。

到了周家後院,卻沒再往別人家裏走,章書傲命令陸寒直接開車回長安街。他向來一切行動聽指揮,開車途中還格外殷勤地倒出暖瓶裏的熱水,遞給後座的人:“哥,你不渴得給她喝點兒,這雨下得大,寒氣進入體內就不好了。”

他哥難得沒有拒絕,沉默幾秒便接過杯子,但昏迷的人哪曉得喝水,喂了半天都沒喂進去,反倒熱水灑了一些,他還擔心燙着她了。眼瞅着紅潤的嘴唇由白轉青,現在已經發紫了,他蹙着眉下命令:“十分鐘內到不了,你就一輩子養馬得了。”

陸寒一句話也不說,專心致志加速行駛,虧得這張王牌車照,要不然他估計下半輩子連馬都沒得養,直接蹲大獄了。章家大門在急促的鳴笛聲中打開,雨這會兒又大了,他抱着人跳下車,直往樓上浴室奔。

跟随他爸大半輩子的秘書馬不停蹄跟了進去,卻在幫忙放水時被他驅逐:“出去!”

老秘書扶扶眼鏡看了看,他渾身濕透,頭發尖尖都還滴着水,一雙鞋已經看不出原樣,褲腿上全是淤泥。動作鎮定,手腳麻利,眼神裏卻明顯透露着擔心。這孩子突然有血有肉起來,怎麽看怎麽不習慣呢,瞥了瞥挂杆上的毛巾,她本想提醒他擦擦頭發的,但還沒開口就再次被人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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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沒聽懂?”

“是。”她對待他像對待他爸一樣尊敬。

恭敬地退出來,卻聽陸寒抱着電話瞎吼:“是的!我必須鄭重嚴肅地通知您,陳醫生,您務必馬上過來一趟!”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小青年一臉正經:“這不是在開玩笑,你要是願意被哥當靶子練,你就好生在家裏歇着吧!”

砰——挂斷電話,他靜坐兩秒,朝廚房跑去,邊跑邊喊:“劉秘書,生姜在哪兒放着來?”

劉秘書疑惑,這比黃牛還倔的死心眼兒孩子,什麽時候變這麽熱絡,但見機行事是她的本領,知道樓上浴室那姑娘來路不簡單,也就馬上奔去廚房準備生姜了。

小陳來時頭發還滴着水,拎着個急救箱,一身睡袍也被他穿出大夫的架勢,一只腿還沒邁進來就大聲嚷嚷:“人呢?人在哪兒呢!這回是摔下山了還是被別人圍剿了?你說說他那麽喜歡冒險,呆在部隊不挺好麽,非得出來折騰個什麽勁兒,軍醫可比我好得多了去了……”

陸寒端着兩碗湯,一臉嚴肅:“這麽得勁,有種樓上當面兒說去!”

他歪着嘴瞪他,一張娃娃臉盡顯年輕,真是膚白肉嫩氣色好:“就你本事!抱怨抱怨還不行麽!”說着就跨着細腿往樓上邁。

陸寒看了看他的冰絲睡袍夾腳拖鞋,還斜跨一貼紅條的醫藥箱,暗暗咧咧牙:“這什麽貨色……”

小陳進屋時被吓了一跳,章書傲正弓腰給床裏的姑娘蓋被子。他當即愣住,被後來的陸寒踹了兩腳才有反應,連忙從他手裏接過一碗姜湯,屁颠屁颠地走過去:“哥,你喝點兒這個先。”

章書傲一個退步坐在沙發上,一身的狼狽也掩蓋不了人身上的氣質,他點點下巴,示意小陳:“燒得厲害,你給看看。”

小陳木不楞登地哦了一聲,立即用聽診溫度計什麽的搗鼓一陣,最後又淨手插針管把點滴打上:“感冒加低血糖,血壓也有點兒低,我估計這姑娘一天沒進食。”說着就開始笑,“哥您從哪兒撿來的,這姑娘不會是昏倒在馬路中央被您給撞見了吧,小心被騙啊哥,這年頭騙子都這麽訛人的。”

陸寒用了幾分力,踢得他哇哇喊疼,轉而看他哥臉色不怎麽好,于是不敢開玩笑了:“這藥效果好,半小時保管退燒,先讓她睡一覺,醒了吃點兒東西再吃藥。”

章書傲的表情明顯放松,陸寒猶豫兩三下,開口建議:“要不,送301再觀察觀察?”

小陳鄙夷地反對:“這點兒小感冒送301,至于!”

陸寒呸他:“你懂個屁!”

他立馬激動得跳腳:“我不懂你懂?301住一小感冒的姑娘,人誰允許!”

“要誰允許了?哥開的口,誰敢說不行了?”

小陳思索三秒,點點頭:“這倒也是……但是這點兒小病弄去住院,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陸寒狠狠踩他:“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蠢貨……”

他在據理争論誰比較蠢的問題時,被陸寒連推帶搡地轟了出去,順道體貼地關上了門。畢竟是親手帶了一路的人,說貼心還真沒人比得上這小子。

屋裏恢複安靜,竹青青睡得恬靜,慘白的臉漸漸恢複氣色。他去握她的手,又小又軟,跟小貓爪子似的,想用力揉揉,又擔心弄疼了她。真是大小姐的嬌貴命,這點兒事就把人弄病了,現在的孩子都風吹雨打不怕折騰,她明明在貧苦的日子裏生活那麽久,這根本的嬌貴卻絲毫沒被消磨,也不知這幅柔弱身子骨是怎麽撐過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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