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當
不當
等衆人走後,唯有越修留了下來。越修說是要照看許之歌,果然也說到做到。
沒有了外人在旁活絡氛圍,越修素來冷靜疏淡,而許之歌又不想同他閑聊,所以屋裏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不過許之歌對此早有預料,所以也接受良好。畢竟越修內斂沉肅的性子早已為天下人知,難道還有誰希求他能熱誠關懷,敢奢求他的另眼相待?
卻不想,越修冷不丁發問:“身體可好些了?”
許之歌眉睫顫動,心虛地垂下眼睫,緩慢地點了點頭。她盡量抿出一個淺笑,故作坦蕩道:“好多了。”
越修的眸子凝在了許之歌臉頰,又從她身上腰際一劃而過。騙子,明明害怕到睫毛都在抖動。
不過他沒有質疑,只是颔了颔首,伸手給許之歌掖了掖被角。當他身上的冷香飄來時,許之歌明顯有些慌張,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但是越修并沒有很過分,他只是維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
許之歌略微放松了些,擡眸看向越修,輕輕道了一聲:“謝……”
就在這時,越修倏然擡頭與她對視:“為何怕我?”
許之歌一噎。迎着越修清明的眸,她嘴硬地不肯承認:“沒有。”
她怕的其實不是越修,而是越……越攸那日的話實在是太吓人了,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他是不是真認出自己來了?倘若真認出來了,她又該如何是好?
又在騙人。越修神情更冷了:“那你為何無端躲我?”
“胡說。”許之歌掩住自己的驚訝,刻意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我根本就沒有在躲你,我們從前就是這樣……”
“許之歌,你真當我是傻子?”越修冷笑一聲,似乎是第一次在許之歌面前産生情緒變動,“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你一起長大,你有什麽是我發現不了的。”
許之歌神色怔怔,看着近在眼前的這張臉,腦中突然浮現出那個從小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小郎君。
Advertisement
眼前似乎閃過了無數的回憶,于是她的謊言再也說不下去了。在越攸沒有出現之前,他們的确可以稱得上親密無間。
長久沒有得到許之歌的回應,越修幹脆挑明了:“你的小指在顫,說明你現在情緒不穩。你有事在瞞着我,而且已經瞞了很久。”
許之歌吸了一口涼氣,匆忙将手掩回了被裏。她沒有想到,原來越修一直都把自己的異常看在眼裏嗎?
他究竟猜到了多少?會不會早已意識到越攸的存在?許之歌神情有些恍惚,沒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诓炸蒙騙,在一瞬間被突破了心理防線。
越修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猛然攥住她手腕,清冷聲音直往許之歌心裏去:“為什麽?”
兩人此時此刻靠得極近,仿佛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越修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的心魂,許之歌忘記了怎樣掩飾,差點就和盤托出:“因為……”
突聽外面傳來一聲笑語:“之歌!”
越修和許之歌一怔,同時意識到現下行為不妥,于是飛速彼此分離。匆匆忙忙間,都忘記掩住聲響。
越夫人進屋後,不由好奇問:“什麽聲響?”
越修看了許之歌一眼,見她面有難色。他揚了揚唇,輕描淡寫道:“風吹了窗。”
越夫人哦了一聲,眼看到越修和之歌之間隔着那麽遠的距離,她不免發愁。依照如今的情形,哪怕越修照看之歌幾天,難道就真能處出兄妹之情?
越夫人嘆了一口氣,幹脆想着不要再勉強這二人了。沒有做兄妹的情分,不若給他們個做兄妹的身份?
這樣一想,越夫人就開口了。她坐在許之歌床沿,笑盈盈地拍着許之歌的手:“之歌,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
越修正陷入思索,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今天是沒有機會試探許之歌了,下次該找什麽理由?
他沒有在意越夫人接下來說的一長串話,只忽聽到一聲:“所以我想着,不若把你記做養女?”
這一句将越修心神完全喚回,他的臉色急劇變化。還未等許之歌反應,他便冷冷道:“不可。”
越夫人不願意道:“我覺得這是好主意,為什麽不可?”
越修面色繃緊,嗓音陰冷道:“父親并不知曉此事。”
越夫人笑笑:“他若是知道了,也只會讓我不要拿這種小事煩他,自己拿主意便可。”
見越夫人興沖沖的,越修嗓音愈加沙啞:“哪怕父親不論,父親的親戚……”
越夫人笑容淡了。那些人最喜歡拿身份做文章了。若是被他們知曉了,肯定會說什麽越府高貴,然後指着許之歌說東道西。
許之歌也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忙推拒掉了。她出身便是許氏鎮長故街的許之歌,哪怕成為了越府養女,她也還會是她,并不覺得就高貴在哪裏去。
她知曉這也是越夫人的好意,但并不覺得值得讓越夫人為她勞心勞力一場。
經不住兩人地勸,越夫人動搖了。想着雖沒有實名,但自己總也不會虧待了之歌,這才作罷。
另一面,宋府
宋姨娘左等右盼,總算盼到嘉秋的到來。一見了嘉秋,将她的臉瞧了個清清楚楚,宋姨娘便立時笑道:“嘉秋,你該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吧?”
嘉秋深感受寵若驚,從前她當宋府侍女時,宋姨娘可從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怕這只是宋姨娘的一時熱情,之後再把自己送走,嘉秋忙表忠心道:“我知道。我一定本本分分的,絕不與之歌小姐相争。”
宋姨娘眉頭一蹙,親切地挽上嘉秋手臂:“說什麽呢。嘉秋啊,我是想讓你做宋覽的妻子,我宋府正經的二少夫人。”
嘉秋大驚失色,知曉自己身份卑微,所以嘉秋道:“我從未肖想過……”
宋姨娘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嘉秋你莫要這麽說,我看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可是二少爺喜歡的是之歌姑娘。”
“喜歡又如何,她配得上這個位置麽?”宋姨娘語氣裏充滿不屑,“更別提,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了,你一見她那張臉就知道了。宋覽是我生的,我當然最了解他,他喜歡的肯定是嘉秋你啊。”
嘉秋雙眼一亮,滿是興奮之色,心中突然就生了妄念。
宋姨娘見嘉秋含羞帶怯,就知這事至少有五成把握,默默笑而不語。又聽聞知語院已經布置好了,宋姨娘便直接讓嘉秋住了進去。
等到晚上,宋姨娘這裏果然迎來了怒氣沖沖的宋覽。
宋覽進屋後,煩躁地問:“姨娘,聽說你把嘉秋接來了?”
宋姨娘早有準備,拿出手帕的瞬間淚便湧了出來:“嘉秋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我見她沒有住處,就讓她暫時來宋府住一陣時日。”
反正等住久了,也就不用走了。
宋覽對此無動于衷,不滿地抱怨道:“可是之歌馬上就要嫁來宋府了,若是被之歌知道,她肯定會不高興的。”
宋姨娘沒想到宋覽竟然還頂撞她,心中之火登時就冒了出來,冷笑一聲:“所以就為了許之歌的心情,你就要硬生生逼嘉秋去死?二郎,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血了?”
宋覽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姨娘趁機拉出了過往的情分:“你和嘉秋從小一起長大。你也不想看她流落街頭,落下一身病吧。”
宋覽被宋姨娘一陣吓唬,想到了諸多吓人場景。他雖性情恣肆,但也沒有想過要害人性命,只能點頭同意了:“那姨娘把嘉秋安排在哪了?”
宋姨娘輕輕一笑:“知語院。這院子聽着就很合嘉秋的性子,溫柔知意。”
“知語院?!”宋覽音量都忍不住提高,急問道,“為何把她安排在了知語院?”
宋姨娘故作無知道:“我看那院子空着,就讓人住進去了。”
宋覽愕然。那院子是他留給之歌的,裏面放了不少好東西,都給嘉秋用了?
宋覽企圖游說:“把嘉秋換個位置,那個院子我另有用處。”
宋姨娘冷笑,能有什麽用處,不就是給許之歌麽,那就更不可能相讓了。
宋姨娘把臉一擺,就把宋覽請了出去:“絕不可能。嘉秋已經住進去了,無端端的為何讓人挪出來?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會恥笑我們宋家的待客之道。”
宋覽沒了法子。但他又氣不過,幹脆轉身去越府探望之歌。聽說之歌病了,也不知好些沒有。
宋覽的到來很明顯讓許之歌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不和越修獨處了,然而看到她神情自在,近乎喜悅地歡迎宋覽的到來,越修心中怒火更甚。
回到他自己的屋中,一眼便看到床簾上挂着的挂墜。再一想想那人現在在和宋覽對坐,越修忍了忍,耐着性子寫下君子風度。
當天邊落日灑下最後一抹餘晖時,越修一頓,好似變了性子。他低頭辨認出這幾個字,忽而冷笑了瞬,又轉身出了門。
什麽君子風度,他可不要。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