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争鋒
争鋒
宋覽來時還帶着一肚子氣,但是正要進屋見許之歌時,竟把怒氣全都壓下去了。他這一手變臉的功夫着實驚呆了他的侍從,還沒見過二少爺如此在乎一個人呢。
和許之歌交談之時,宋覽也盡量和顏悅色。可是許之歌還是發現了些許端倪:“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宋覽頓了頓,故作無事道:“怎麽會。”
嘉秋的存在到底太過敏感,若是之歌知道了,可能會多想。所以還是瞞着之歌,自己私下處理了便好。
宋覽自覺有了方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他擡眼觀察着許之歌的狀态,見她面頰泛白,幾縷碎發垂在耳側,顯得有幾分病弱美感,是個十足楚楚可憐的大美人。
宋覽立時心疼上了,可是他卻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很是稀奇問道:“之歌,你為何還帶着一個手镯?”
許之歌并不是那種癡愛打扮的人。這病中還戴着佩飾,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許之歌神情帶上了幾分不自在,目光突然有些飄遠:“是……是我幼時的鄰家兄長給的。”
她的手指觸碰上了這個镯子,摩挲着上面歲月留下的痕跡,倏然間又想到了越修。
她近來似乎總是想起他,想起了年少時的他。越是回憶,越能記起那時候的種種日常親近,再一對比現在這冷冰冰的相處,許之歌也不由嘆惋了。
其實越修與越攸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何必為了越攸,而妨礙了自己和越修的相處呢?
仿佛突然悟到了什麽,許之歌內心的隔閡陡消,忽然間對越修有了幾分親近之意。她不自覺多言了幾句:“這镯子戴久,如果哪天少了還有些不習慣。所以平常如無要事,是不會摘的。”
兄長?是什麽樣的兄長,會送給她親手磨制的镯子?直覺正在瘋狂地敲打着宋覽,告訴他其中內情不對。
他看這裏面含的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宋覽有些醋意,暗恨自己實在不該提起這個話題。瞧之歌唇邊不自覺溢出的淺笑,她明顯是下意識地在依賴這個兄長。
幸好之歌還不知曉。那自己可千萬不能點明,否則豈不是在幫別人點醒之歌?宋覽堅決采取了回避的法子,再不提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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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管那位兄長是何許人士,現下又不在之歌身邊。而之歌馬上就會成為他的妻子,他永遠都不會讓之歌有機會明白旁人心思的。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響,出現一個沉穩身影。他身量高大,胸肩寬闊,身穿一席白衣,通身矜貴。夜深露重,給他眉睫上染了一層霜色,更顯清冷淡漠。
屋中二人的視線便為了然,原來是“越修”啊。就是不知他此時來此是為何事?
越攸眸色冷冽,似有無邊寒意。他似乎是辨認出眼前人的身份,聲音驀然冷厲:“宋覽?”
宋覽點了點頭,打了一聲招呼。
可誰知越攸并不客氣,他眸光陰翳:“你為何會在這裏?”
宋覽唇角的笑容僵硬了一陣,仔細看看對面人的面容,這才确認是“越修”無疑。可是他的态度怎麽忽然這麽強硬了?
聽起來好像是不歡迎自己。宋覽心裏思忖着,态度也冷了下來:“我自然是來見之歌的。”
“哦?”越攸随手拿起一個杯盞把玩着,似笑非笑道,“你此時不是該陪着某位佳人麽?”
宋覽看了一眼許之歌。沒錯啊,他的确是在陪着……宋覽一頓,神情十分驚恐,忽然領悟到“越修”的話究竟是何意了。
“越修”所言的佳人,該不會指的是嘉秋吧?可是嘉秋才剛來宋府,他怎麽會知道嘉秋的存在?!
許之歌聽“越修”的語氣不對,直覺不對,立時轉頭觀察。當發現他眼底深沉時,許之歌這才意識到,這分明是越攸!
許之歌心中一驚,怕越攸會做出什麽事來,連忙慌亂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宋覽此時心亂如麻,唯恐“越修”在許之歌面前說出嘉秋的存在,聞言哦了一聲,匆忙離去了。
見宋覽的身影徹底消失,許之歌這才松了一口氣,立時将自己蜷回了被子裏。
她一面堅決不把自己的臉露出來,一面焦急地想着辦法。上次越攸便已經懷疑她的真實身份了,如果此時露面,他肯定就确認了,這該怎麽是好?
越攸眼角劃過一抹愉色。他明知道許之歌在怕什麽,卻仿佛貓戲弄老鼠似的,明知故問道:“你在想些什麽?”
許之歌竭力拖延着,她頭腦發蒙,說了一堆連她自己都不太懂的話。見她如此賣力,成功逗得越攸唇角弧度又上揚了一分。
終于,楊嬷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說是太醫來了。許之歌狠狠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借故躲避了。
越攸遺憾地啧了一聲,也沒多做糾纏,起身暫時在外等待。
等太醫檢查完後,許之歌匆匆行至梳妝臺前,動作十分惶急。她才剛放下手,越攸便已掀簾進入。
見許之歌還背對着自己,越攸一揚眉,輕飄飄道:“對了,妹妹,我們上次說到——”
許之歌很淡定地轉回了身,将手指間殘存的脂粉用濕帕擦去,然後擡眸看向他:“說到了什麽?”
一片死寂
越攸眸中閃過一抹訝色:“你的臉?”
許之歌唇角笑意清淺,很端秀鎮定的樣子。須臾後,她故作茫然地回複道:“哥哥,怎麽了?”其實是她剛剛在梳妝臺前,将右眼下那顆小痣遮去,又在左眼邊點了一顆。
只要不是面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旁人應是不會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吧?
為了讓越攸看得更清楚些,她将白皙的臉湊了上去。纖長的睫毛恍若蝴蝶振翅般顫動,烏瑩瑩的眼睛微彎,完全任憑越攸打量。
越攸唇角勾起抹不着痕跡的笑,卻又馬上消失。他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似乎是被許之歌騙過去了:“原是我看錯了,你和之歌長得并不相似。”
話音一落,果見許之歌眉目舒緩。成功逃過一劫後,她便不欲再和越攸有牽扯了。
見她如此果然而又利落地轉身,越攸眉梢一挑,語氣冷淡:“等等。”
許之歌全身一僵,不敢動了。
越攸将她又轉回面對自己的姿勢。他微涼的手捧起許之歌的臉,做出一副認真觀察的神态。他微微俯身,拉近了和許之歌之間的距離,像是要将許之歌鎖入懷中似的。
修長的指尖摩挲着許之歌眼下的那一顆小痣。他的指尖冰涼,通過觸碰,将這冷氣也傳給了許之歌,讓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冰涼了。
許之歌的呼吸急促了,她看向越攸,眸裏有着未知的惶恐。緩了緩後,她聲線不穩道:“哥哥?”
她想把自己藏起來,想讓越攸不要再看着自己。她怕再觀察下去,越攸會發現自己騙了他。
越攸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是之歌會在哪裏?按理來說,我應該早就見過她了。可是為什麽從我清醒以來,我連她一面都沒見過?”
許之歌抿了抿唇,不敢再沒做好十足準備時便回應這個話題。
在如此近的距離,想要騙過越攸無疑是件難事。她必須要保證一絲呼吸都不能紊亂,用極其正常的語調回答道:“我也不知曉……但是哥哥你不要着急,如果有緣分的話,早晚也會見到的吧。”
不要急,再多拖延一點時間。只要再過不久,她就會離開越府了。
越攸沉默着,在思考些什麽。
他的目光十分銳利,在燭光的照耀下,似乎劃過一抹光亮。有那麽一瞬間,許之歌懷疑越攸已經看破了她的僞裝。
但是越攸卻突然放開了手,合掌一笑:“說得對,我不急,反正總會見到的。不過如你所言,我一醒來便見到了妹妹,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許之歌笑容勉強:“是……咳咳,是這樣的。”
越攸的笑消失了。他皺眉,目光掃了她一眼:“你病了?”
許之歌忍着喉間癢意,止住了聲聲咳嗽。同時在心裏埋怨着,可不就是被你吓病的。
見許之歌如此難受,越攸的臉上的笑隐去了。他的态度忽然顯得正經許多,也不再逗弄許之歌。
暖手爐、熱茶、厚枕、軟被,越攸把這些都備齊後,許之歌只用躺進被窩就好。
她才舒服地喟嘆一聲時,額間突然被一只手覆上。
許之歌受驚地問:“你做什麽?”
“我看你是否體熱。”越攸聲音平淡,察覺到許之歌的病症程度似乎不算嚴重,他才壓下心中煩躁。
他伸手随意地打理着許之歌的黑發。伴随着他的動作,秀發上的清香在屋中幽幽浮動。
氣氛分明是旖旎的,但是越攸表現得像是對許之歌沒有半分男女之情,讓許之歌生不起警惕心理。
顧忌着自己編造的兄妹關系,許之歌也不好表現得過于生疏。
而這正合了越攸的意。
——所以你瞧,他怎麽會拆穿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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