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哭得好醜啊

你哭得好醜啊

姚窕被眼前的情況整傻眼了,她想過袁彥朗會如何暴怒,如何破口大罵,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哭了。

“你欺負我,嗚嗚嗚,嗝......”袁彥朗再怎麽混賬,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此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又打嗝又流鼻涕泡。

本還在想怎麽安慰他的姚窕看着他這副樣子,繃不住後直接直接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天吶,你哭得也太醜了吧!”

袁彥朗也是從這個時候重新認識了他的過繼娘,也是他的二嬸。“這個女人沒有心!”

“哎呀,好啦,哭什麽呢那些蛇又沒毒都是經過訓練的,很溫馴的,這次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了。”姚窕雙手捏着袁彥朗肉肉的臉蛋說道。

此處不得不感慨,袁家的基因真是不錯,袁夫人雖然疾病纏身,但是卻不損姿容,妥妥的一個英氣美人。袁彥朗雖然混賬了點,但是長得那叫一個可愛。雖然十歲了,卻身量不高,臉上肉嘟嘟的,一圈手可以圈出一個丸子,再加上皮膚白白嫩嫩的,有點像姚窕之前看過的年畫娃娃。

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

當天,福滿來給姚窕彙報袁彥朗要用蛇吓姚窕的計劃時,姚窕腦子裏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将計就計的計策,所以她沒吩咐福滿阻止,反而大肆宣揚自己要出府,給袁彥朗的計劃增加可實施性。

回來後沒有立即回房間是為了拖延時間,避免袁彥朗察覺事情不對,也讓他以為自己高枕無憂。實則已經吩咐雀兒暗暗派人将房間裏的蛇捉出,等袁彥朗睡着時又喚福滿将從集市上帶回來的蛇趁機放到袁彥朗的床邊。

福滿倒是個忠心的,雀兒再三跟他說明蛇無毒并且都經過訓練不會主動傷人的,他才肯答應。

不過這種情況是姚窕喜聞樂見的,證明福滿并不是一個只貪圖錢財的人,他跟在袁彥朗的身邊也讓姚窕更放心些。

“什麽技不如人,果然最毒婦人心。”袁彥朗掙脫姚窕的魔爪後用袖子狠狠擦了眼淚說道。他這一下掙脫的力道太猛,臉頰處留下了幾個紅印子,看得姚窕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心裏微微發虛。

不過這句話一出口,姚窕心裏的愧疚感瞬間消失:“哼,什麽封建糟粕思想。”這麽想着的姚窕站直了身子,首先在身高上就壓制住了袁彥朗,語帶嘲諷地開了口:“喲,這怎麽一會兒無毒不丈夫的,一會兒最毒婦人心的。說到底毒的是人心,跟婦人有什麽關系,我要是毒,你覺得今天只是受到驚吓這麽簡單?”

說罷,一甩袖子,潇灑離去,徒留袁彥朗站在原地,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袁彥朗其實感覺到了姚窕是真的生氣了,她醒來過後雖然對自己很兇,但是其實每次都眼底隐含笑意,只有剛剛,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明明她剛剛掐着自己臉的手是那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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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他有點害怕那個女人不理自己了,袁彥朗想着想着又紅了眼眶。

姚窕氣沖沖地走出來吹了一陣冷風後冷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剛剛确實過激了。這件事情并不能怪袁彥朗,盡管是開明的現代都不能完全消除偏見,自己又何必如此苛責于一個孩子呢?說到底還是環境的影響。

她之所以這麽激動是有原因的,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姚窕自身的實力肯定是過硬的,只是偶爾也難免遭遇職場歧視,同樣的條件下,她只有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夠被看見。

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其實往好處想想,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算糟糕,起碼自己在這個家裏說一不二有絕對的話語權。

調整好自己心态的姚窕放下了愁思:“經過這次事件袁彥朗應該能夠消停一陣子吧。”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內,府裏難得的清淨了下來,姚窕覺得自己已經過上了養老般的生活,有句話說得對“安逸使人怠惰”。

“小姐,不好了,出事兒了!”雀兒的一句話,打破了平靜。

“什麽情況,你慢慢說,別着急。”姚窕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雀兒倒了杯茶,示意她緩緩。

“不能不着急啊,晴小少爺被人打了,方才才回到府中,已經請了府醫了,您快過去看看吧。”雀兒急得快哭的樣子着實吓到了姚窕,等人到了袁彥晴的院子,聽見府醫說并無大礙後才松了一口氣。

袁彥晴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身上也多處挂彩,但是只是看着比較嚴重,實則沒有傷到要害。

“哎呦,這是怎麽回事兒啊?你不是都城有名的纨绔嗎?怎麽還被打了,還被打得如此凄慘,看來還是混得不夠開啊。”府醫離開後,姚窕支走了袁彥晴身邊的小厮丫鬟,嘆息着搬了個凳子坐在袁彥晴的床邊說道。

“你!”袁彥晴立馬怒目圓睜,因氣憤牽扯到臉部肌肉後又疼得呲牙咧嘴。

“等你能夠說話利索了,我再來問你,希望不要是個令人失望的答案。”姚窕雖然嘴上說的硬氣,但是心裏還是沒底。

袁彥晴跟袁彥朗情況還不一樣,自己跟袁彥朗好歹是母子關系,以母親的名義也好管教。袁彥晴雖然表面上比袁彥朗混賬得慢了點,可是就憑他能夠置身事外地站在門口聽着袁彥朗被打時的慘叫,姚窕也能判斷出他是個感情淡薄的。

再加上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心性要比袁彥朗成熟些許,對付這種人才是最為棘手。

姚窕就這麽坐着,想試探試探袁彥晴的忍耐力,沒想到對方只是剛剛表現了一瞬的情緒,後面就自顧自地睡覺了。

“嗯,看來還得再加一個,能夠較為穩定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錯,真不錯,哈哈,是個挑戰。”姚窕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想。

袁彥晴熟睡後,她便離開了,出門之後看到了財多給他使了個眼色,財多便在她後面稍遠處跟了上來。

“今天這事兒,是怎麽回事兒?”在袁彥晴自己開口說之前,姚窕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了解一下情況,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回少夫人,奴才也不知道,今日小少爺沒喚奴才跟着,自己出去了,還請少夫人責罰。”財多是真的很自責,他與袁彥晴自幼一起長大,還是頭一次看到袁彥晴這個樣子,心裏真是恨不得替袁彥晴受了這頓打。

“不過,奴才知道小少爺今日約了威遠侯府家的小公子一起出去,或許這件事情跟威遠侯府家的小公子有關。”

“好,我知道了,你這幾天就好好照顧小少爺吧,全當将功補過了,如果小少爺再出什麽纰漏,那時再責罰你也不遲。”這件事情,說實話真的怪不到財多身上,而且姚窕也不喜歡動不動就處罰人。

“多謝少夫人,少夫人仁善。”財多感激地向姚窕行了一禮。

如果事情真的牽扯到威遠侯府,那還真是不好辦,跟原身父親這個邊緣化的伯爺不同,威遠侯算是都城權貴中數得上名號的,他本人能力出衆就不說了,兩個兒子都在朝中重要官位任職,嫡女又是天子最為寵愛的淑貴妃,風頭正盛。

“哎,該死的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封建社會!”姚窕不禁感慨,倒不是她杞人憂天,而是在這個律法不完善的時代,動不動就抄家流放,昨日還是鐘鳴鼎食之家,明日就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姚窕惜命,她怕啊!

但是怕也不能慫!她嘴角擠出來一抹微笑,前去找了袁彥朗。

“朗哥兒,你知道你哥哥被打的消息了嗎?”姚窕到他院子門口時,正巧碰上袁彥朗要出門。

“知道了,我正準備去看他。”袁彥朗如此一本正經的模樣倒叫姚窕不能适應了。

“怎麽回事兒?轉了性了?”她在心裏疑惑。

這也方便她開口讓袁彥晴辦事兒:“我先問你個事兒,你認識威遠侯府家的小公子嗎?你能不能在你們那個圈子打聽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我怕晴哥兒不與我說實話。”

“威遠侯府家的小公子,認識是認識只是,我跟他不熟,但是我會幫你打聽的。”袁彥朗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交給我妥帖的樣子,

“那就全靠朗哥兒你的本事了。”孩子嘛,做得好的地方還是要給點鼓勵,姚窕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小纨绔的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紅霞。

“哦,對了,你現在還是別去了,我剛剛去看過晴哥兒了,他已經睡着了,你等會兒等他醒了再去,我還有別的事兒,就先走了。”姚窕突然想起來這茬,提醒道。

她其實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這種脈脈溫情的氛圍讓她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有點不适應,明明彼此應該是針鋒相對的模式,說實話,她之前跟小孩子的接觸不多,她曾經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有一天會結婚生子。

身邊太多人不幸福的婚姻讓她産生了陰影,親戚家作惡的熊孩子永遠讓她想一腳踹到大西洋去,來到這裏的她身份居然轉變成了娘親,這真是老天爺開的一場巨大的玩笑,自己想教育他們也是存在私心,為了避免他們惹出事端牽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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