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懷疑
懷疑
夏日猝不及防地到來了,蟬蟲在樹上“知了知了”地叫個不停,給人無端增添了幾分躁意。姚窕躺在柿子樹下的搖椅上晃着蒲扇,及臀的長發如瀑般的散在身後,盡管如此,後頸間還是有密密麻麻的汗水不斷滲出。
“小姐,廚房今日剛剛送來了冰鎮西瓜,您吃點解解暑吧!”雀兒頂着烈日,拎着食盒邁着小碎步進了院子。
她把食盒打開,取出裏面的西瓜,擺在了石桌上,接着接過姚窕手裏的蒲扇搖了起來,道:“袁管家說下午就能給各院送來冰塊兒了,您再忍忍。”
“哎!”姚窕嘆了口氣,心裏默想:“好懷念擁有空調、雪糕、冰粉的日子!好懷念可以露腿露胳膊的日子!這衣服雖然既薄透又吸汗,但是終歸還是裏三層外三層,有風的時候尚可,沒風的時候就不是那麽舒服了。”
她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将散落的頭發攏起,用一根發帶虛虛紮着。
“雀兒,你也坐吧,咱們一起吃。”西瓜已經被切成了一塊一塊,上面還冒着水珠,看上去格外晶瑩剔透,餐盤邊上放着兩個銀色的細簽子,姚窕拿了其中一個遞給了雀兒。
“這怎麽使得!”雀兒并沒有去接,反而連連擺手。
姚窕站了起來,把雀兒按到石凳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她的右側:“讓你坐你就坐,這麽多我一個人吃不了也是浪費,再說了你用右手吃,也不耽誤幫我搖扇。”
“最近福滿和財多那邊沒有消息嗎?”姚窕塞了一口西瓜,牙齒一咬,冰冰涼涼又甜甜的西瓜汁順着口腔蔓延到了喉間,躁意瞬間被驅散了些許。
“沒有,許是最近天熱,兩位小少爺倒是沒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哦,那就好啊!”沒有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姚窕覺得自己突然胃口大開,手中的西瓜仿佛都更香甜了幾分。
午膳後,袁管家便差人往府中各個院子分發了些冰塊,府上臘月時儲存了好些個大冰塊在地窖裏,度過這個夏日完全沒問題。
木盆裏裝着一大塊冰,森森涼意從它身上散出,姚窕幹脆尋了一塊軟墊坐在木盆旁邊。
“雀兒,你去幫我尋個剪子過來。”
“小姐,您要剪子做甚您可千萬別又想不開啊!”小丫頭對原身用白绫上吊心裏已經存了陰影,這會兒只怕姚窕用剪刀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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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雀兒,我要尋死用什麽方法不行,何必麻煩你去尋剪子,直接一頭撞在這梁柱上不是更簡單你去幫我尋來便是。”姚窕對雀兒的謹慎很是無奈,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之後還真一語成谶地撞柱了。
“小姐莫要胡說,奴婢這就去幫您尋來”雀兒說着便往門外走去,腳步帶上了幾分急切。
她把剪子尋回來後才知曉姚窕究竟要做什麽。
“小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您這是為何”
雀兒看着姚窕坐在鏡子前,将頭發分成兩股放在身前,豎着拿起剪子“咔嚓咔嚓”幾刀就剪下了一把子頭發。
“雀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小姐我呢現在被這頭發困擾,熱得不成樣子,父母肯定于心不忍,他們疼我愛我,一定會答應的。”
“您這是詭辯,随您吧。”
“哦耶,勝利!”姚窕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剪刀手。
“祖母,今日炎熱,孫兒從街上給您帶了點冰鎮的酸梅湯,您嘗嘗。”袁彥晴此刻在袁夫人的屋子裏,他表面比袁彥朗知禮些,從前就時不時地來陪袁夫人說說話。
“小少爺孝心一片,夫人您今兒個有口福了。”崔嬷嬷也在旁邊湊趣兒道,将袁彥晴帶着的酸梅湯遞給了袁夫人。
袁夫人正覺得今日厭食得很,這酸梅湯就像是場及時雨,嘗了一口後,笑呵呵地對着袁彥晴說道:“好好好,難為你有心了。”
祖孫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等袁夫人用完後,袁彥晴才慎重地開口道:“孫兒此番前來,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麽了你有事兒直說便是,有什麽問題祖母幫你解決。”袁夫人看他眉頭緊鎖,還以為他是遇上了什麽難事兒。
“祖母,您有沒有覺得,嬸娘自打自缢醒來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她之前可是只喜歡吟詩作對,對府中俗事一概不理,如今你看她做事兒雷厲風行的,我懷疑……”袁彥晴并沒有把話說完,給袁夫人自己留有想象的餘地。
袁夫人本還擔憂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你不會是因為你嬸娘最近對你和朗哥兒管教甚嚴,對她頗有微詞吧!”
袁彥晴觀情況不對,立馬在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祖母,您這就冤枉孫兒了,我知道嬸娘的轉變現在看來是件好事兒。但是以後誰說得準呢這性子還有可能說變就變,可是這行事方式怎麽可能一朝一夕就變得與之前如此大相徑庭”
袁夫人神色稍有松動,袁彥晴又加了把火道:“您要是相信嬸娘,也不怕讓她與我當面對峙。”
“也罷,我今日就随了你的意願,只是如若是你自己胡亂猜測,日後就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幾經思索,袁夫人還是同意了袁彥晴的請求,朝身邊的崔嬷嬷吩咐道:“崔嬷嬷,你去喚人将少夫人請來。”
袁夫人的大丫鬟秋月來的時候,姚窕剛好把頭發剪完,她和雀兒着急忙慌地收拾了梳妝桌,待看不出痕跡才将房門打開迎了秋月進來。
知曉秋月的來意後,姚窕喚她稍等一會兒,言明自己剛剛午休起來,頭發還沒梳理。秋月笑着說無礙,退出了屋子在門外候着。
雀兒快速給姚窕紮了個簡單的發髻,是以沒過多久她們就和秋月一起前往袁夫人的院子。
路上,姚窕問了一些袁夫人近日的情況,秋月透露出了袁彥晴也在的消息,她的心思轉了轉 ,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
“母親近來可好啊……”姚窕腳還沒邁進門檻,就問候起了袁夫人,像是沒看見袁彥晴似的,她徑直上前坐在了袁夫人身邊,二人寒暄了一陣。
“咳咳”袁彥晴單手握拳,放在唇角處假意掩了掩。
“晴哥兒今日也在啊!”姚窕像是剛聽見咳嗽才發現袁彥晴一樣,敷衍地驚訝了一下。
袁彥晴站了起來,雙手作揖向她行了一禮:“嬸娘挂念祖母,沒有注意到小侄也很正常。說起來,時間也過得真快,您婚後第二日向祖母敬茶時,小侄還曾不懂事兒的直接向您讨了禮物呢。”
“晴哥兒莫不是記錯了,讨要禮物的是朗哥兒才對,我當日給你們備了禮物的,誰知道朗哥兒就看上了我手上的金镯子,那是我母親贈我的及笄禮,自是不能給他,最後還是婆母發怒了朗哥兒才消停。”姚窕說完哂笑了一下。
袁彥晴沒想到姚窕連細節都說得這麽清楚,不過仍不願意放棄,繼續說道:“嬸娘這麽一說,小侄倒是想起來了,是小侄記錯了。不過嬸娘在府中這幾年都不過問府中事務,沒想到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倒顯出了別樣的魄力。”
姚窕不想再跟他周旋下去,直接挑明了:“晴哥兒,我也不願與你拐彎抹角,你這是在懷疑我”
袁彥晴倒也不怵,直視姚窕的目光:“是與不是,嬸娘自己心裏清楚!”
姚窕看着眼前的少年,心裏一陣寒涼,她不信郭旭辰被打的消息袁彥晴一點兒也不知道,可是他仍然選擇了當着袁夫人的面質問自己,自己打了郭旭辰也算幫他出了口氣吧。
“母親,您也是這麽想的嗎?按晴哥兒的想法,兒媳今日只怕是百口莫辯,不如以死明志!”姚窕說完這話,便以頭撞柱,她速度又快,邊上的丫鬟嬷嬷都沒攔住。
“嘭”地一聲,姚窕感受到額頭有血滑過後放心地暈了過去,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今天得打消袁夫人之後對自己試探的念頭。
“窕兒!”“小姐!”“少夫人!”一時間,衆多聲音齊齊響起。
秋月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出門去喊了府醫,雀兒則抱着姚窕哭了起來。
袁夫人從高座走下,顫抖着雙手嘆了嘆姚窕的鼻息後,才走到袁彥晴身邊抄起手中拄着的拐棍掄在了他的腿上:“這下你滿意了,你嬸娘說得那麽仔細了,你竟還在懷疑她,如今把人逼成這樣,你的目的達到了”
袁彥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沒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他沒想過要逼死姚窕,他只是,他只是……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李大夫,我兒媳她沒事兒吧”袁夫人由崔嬷嬷攙着,站在姚窕的床前問了問李大夫。
李大夫搖了搖頭,道:“哎,夫人,少夫人本就憂思過重,之前的事情還沒好徹底,如今又成了這個樣子,接下來只怕要好生靜養才可啊!我給她開幾副滋補的方子,你們稍後來取,等她醒來可要每日按時服用。”
袁夫人這才松了口氣,将秋月留了下來:“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秋月,你暫時就留在少夫人這邊照顧吧,記得李大夫的吩咐。”
“是,夫人,奴婢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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