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無力
無力
熱鬧的集市上,兩個人頭從攤位後探出,壓低了聲音在說些什麽。
“大哥,嬸娘最近天天出府,到底在幹什麽?”
“這就是你今日拉我陪你出來的理由?”
“喂,你們兩個買不買東西啊?不買的話不要影響我做生意!”攤販老板雙手叉腰,怒目而視着在他攤位後鬼鬼祟祟的袁彥晴和袁彥朗。
被攤主訓了的袁彥晴甩了甩袖子,斜睨了一眼袁彥朗,不爽地說道:“你這麽想知道,追上去問問不就好了!”,說罷後便跨着大步追趕着前方的身影。
“哎哎,你等等我。”袁彥朗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他的心裏又怕又興奮,怕的是嬸娘如果知道了她被跟蹤,不曉得又要想出什麽法子來整治他們,興奮的是或許可以知曉嬸娘的秘密,以後自己也不用再怕她。
被跟蹤的姚窕絲毫不知這二人的行為與想法,她正專注着做市場調研呢!說白了就是在路上攔住行人,問別人幾個問題,比如:“您知曉最近都城有名的纨绔最近從良了嗎?”“您家有教育孩子的苦惱嗎?”等等。
袁彥晴沒幾步就追上姚窕并攔住了她:“嬸娘,等等,袁彥朗那小子有話問你。”
只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姚窕一臉欣喜的望着他,那眼神怎麽說呢?就像小狗見了肉骨頭。
姚窕聞言轉身看了看,匆忙趕來的袁彥朗赫然就在身後:“朗哥兒也在,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把兩人拉到一邊,往他們手裏分別塞了些紙,“來來來,我正愁沒人呢......明白了嗎?”
袁彥晴和袁彥朗懵着兩張臉,互相看了下對方,齊齊搖了頭。
姚窕蹙眉思考了一下,道:“不明白也沒關系,按我剛剛教你們的去說就可以了,記得做記錄哈,行了,忙去吧!”
有了袁彥晴和袁彥朗幫忙做調研,姚窕就去了寧宅尋寧舟白,寧家生意做得大,或許在刻書這塊兒也有些門道,她準備向寧舟白問一些詳情。
因着做生意的關系,寧家直接在鬧市深處買了座四進的大宅子,姚窕剛走到門口就被財大氣粗的宅門震懾了,朱紅色的大門上面挂着一塊金絲楠木的黑色牌匾,“寧宅”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像是用金水寫上去似的,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還沒等姚窕欣賞完畢,就看到一個人影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一位華服男子緊随其後,只聽他說道:“郭明軒,當初我就不贊同将舟舟嫁與你,你是怎麽在我面前承諾的,如今舟舟自己想開了,我這做大哥的自然支持,你以後就莫要再來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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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男子作了個揖,言辭懇切而又堅定:“大哥,我與小白并未和離,我可以允諾她回寧宅暫住,但是你讓我不見她不尋她那是不可能的!”
“哼,怎麽平日不見你在你母親處有這番傲骨?!”可惜華服男子并未被他打動,面露諷刺。
姚窕沒想到他們二人就在宅門口争吵了起來,她現在只想原地上演“遁地術”,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正準備假裝看風景路過時,那名華服男子突然對着她開了口:“請問可是袁夫人?家妹回來時曾經交代過,若有一位姓袁的夫人前來拜訪,直接迎進去找她便是,袁夫人,裏邊請。”
迎着失意男子探究的目光,姚窕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并向華服男子道了聲謝,就被華服男子的丫鬟帶着去了寧舟白的閨院。
姚窕的感覺沒錯,“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郭明軒此前并未聽說寧舟白和姓袁的夫人交好,他隐隐猜到寧舟白近日的行為可能與這位袁夫人有關。
繞過曲曲折折的游廊,又走了好一陣才到寧舟白的院子,姚窕一眼就看到了寧舟白,她正呆呆地坐着,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珠。
丫鬟喚了她一聲後,她才自覺失态地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姚窕,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咱們裏面說話。”
“怎的跟我如此見外?”姚窕嗔了她一眼,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又接着道:“我呀也就跟你直話直說,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可認識刻私書的門店?我想請人幫忙刻書然後出版發行。”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我兄長。”寧舟白說着就要拉姚窕往外走去。
姚窕被她這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行為逗笑了,忙攔住她:“不急于這一時,我還有好些東西沒準備好,日後再問也不遲。”
“那好,你放心,你的事兒我一定給你記在心上。”
姚窕雙手抱拳,向寧舟白行了個禮,一本正經道:“那就多謝寧女俠仗義相助了!”
寧舟白看着她耍寶的樣子,不由得也回了個禮,二人笑鬧作一團。
“謝謝你,姚窕,你方才進門時應當是撞見了吧。”,等她情緒緩和後,倒是主動跟姚窕提起了這事兒。
姚窕這才知曉,方才那名落魄男子就是寧舟白的夫君,刑部侍郎郭明軒,也是威遠侯郭嘉的二兒子。
寧舟白此前因為要嫁郭明軒和父兄生了嫌隙,如今也是無顏面對父兄,所以決定回寧宅前先跟父兄通了信,本以為父兄會在回信中指責她,早知如此當日為何不聽勸非要嫁入那高門大戶。沒想到信中只有寥寥幾句話,大抵意思就是,寧宅永遠是她的家,她若是想回随時便回。
是以,她昨日便收了東西,只是郭明軒雖然答應了讓她回寧宅居住,但是二人該見面還是要見面,等他和威遠侯夫人争取到了自立門戶的權利,就來寧宅接她。
“只是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辰兒,我們母子緣淺,我也不奢望他能對我多親近,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
聽了這話的姚窕一陣心虛,自己就是郭旭辰平平安安長大之路的攔路虎之一,一時竟不知如何接寧舟白的話。
所幸寧舟白也不需要她如何反應,自顧自地接着道:“我已經做了決定了,不日便會去參加河運!”
“那他知曉嗎?”姚窕擔憂地問道。
“他不知曉,有威遠侯夫人在,他也鬧不起來,他的那位娘最是看重身份、體統這些。”
寧舟白從座位上站起,走到臨窗的桌邊,一雙纖纖玉手輕輕撫摸着含苞待放的花兒,道:“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的境況已經比大多數女子好了許多,幼時在父兄的庇佑下沒吃過苦,長大後又嫁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在婆家待不下去了還有娘家接濟,至于那些一時想不透的事情,不想也罷,不論是否是他的妻子,我總歸是寧舟白這個人。”
看着嬌豔的花朵一天天地生長,寧舟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蛻變,她不禁粲然一笑,為花也為她自己。
多年以後,姚窕仍然記得到這一幕,那個身着白衣的女子,眉目低垂,眼帶笑意,最是溫柔又帶着堅韌,窗外的片片綠葉都成為她傲然綻放的背景板。
“那你臨行前一定要知會我一聲,屆時我來為你送行。”剛剛結交的好友不日便要遠行,姚窕的心裏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起失落她更多的是為好友感到歡喜。
離開寧宅後,姚窕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一陣瓦罐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她,擡頭一看,竟然已經走到了集市,前方聚集了一堆人,也不曉得在做些什麽,若說平日,姚窕還可能去湊個熱鬧,只是今日她心情不好,扭身便想繞道而行。
就在這時,一只鞋子飛出,差點砸到她的身上,伴随着的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辱罵。
“我打死你這個婆娘!媽的,一天到晚,在外搔首弄姿,你一天天地在想什麽,別以為老子不知道!老子告訴你,只要有老子活着的一天,你就別想得逞!”
那罵人的漢子似乎還不解氣,直接又啐了一口。
姚窕一言不發,撿起那只鞋子,繞到了圍觀人的前面,作了個投擲的動作,準準地朝着那個漢子的臉上砸去。
“媽的,誰打老子!”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欺負弱小的孬種!”
“老子教訓老子自己的婆娘輪得到你多嘴?”那男子氣勢洶洶的沖上前來,比姚窕臉還大的拳頭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姚窕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直直迎着他的拳頭,一腳踢中他的命門就令他偃旗息鼓。
那男子跌落在地,捂住命門痛呼,圍觀群衆紛紛指指點點。
“哎呦,你看他,真是活該哦,繡娘這麽好的媳婦,他都要打罵,可真不是個東西!”
“好什麽?她這攤子生意這麽好?誰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呢。”
“你就這麽看着老子被打啊!”那漢子許是好受了一些,朝着婦人喊道。
婦人連忙上前,朝姚窕鞠了一躬後,便扶着漢子離開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姚窕,寧舟白說得沒錯,她的境況已經好上太多。
該罵婦人不争嗎?可是她拿什麽争呢?她身似浮萍、命如蝼蟻,歷史也不會為她今日的抗争犧牲添上寥寥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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