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暖意

暖意

姚窕又将趙雲霞介紹給袁雨落因着在武館習武的小娘子們年紀都不大,她們對這個新來的“大”學員都很感興趣,趴在窗戶處悄悄瞧着外面。

“你別看雨落年歲小,但是武藝是一頂一的好。”

趙雲霞知曉姚窕說這話是怕自己因着年歲輕看了眼前的“夫子”,她開口道:“這個我自然省的,不以年歲論高低,我們在商船上也是這般。”

趙雲霞在武館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她是個健談的,再加上在商船多年的漂泊,去過不少地方,随便拎出一件奇聞異事或者是別地的風土人情都引得衆人感興趣不已,大家都尊她一聲“趙姐姐”。

姚窕收下趙雲霞一是受寧舟白所托,二是她也确實覺得趙雲霞是個可助之人,沒想到趙雲霞的加入,倒是無意間開闊了在武館學藝的小娘子們的眼界,也為之後姚窕擴大武館發展書院得到衆人的擁護奠定了基礎。

都城今年的寒意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步入冬季後早早地便落了雪。

姚窕有些畏寒,盡管想沖去外面和雀兒一起堆個雪人、打個雪仗,而然在開門感受到凜冽的寒風吹來時果斷關上了門。

不過如此銀裝素裹的雪景若是無人欣賞倒也可惜,于是她随意扯了件大氅披上,将內室的窗子開到最大,從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院子中的那顆柿子樹。

它已經褪了綠衣卻不見衰敗,光禿禿的樹枝上落了一層層白雪看起來無比聖潔,一件新衣的靈感陡然冒了出來。

她正看得入神,背後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随後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冷香,讓人不禁聯想到被雪壓枝卻仍舊傲然挺立的松柏。

姚窕放心地把重心全倚靠在了來人身上,腦袋在來人的胸膛上蹭了蹭,尋找一個最舒服的地方。

那人環抱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在她頭頂的發間輕輕烙下一吻。

姚窕嗔怪道:“怎麽走路都沒的聲音。”

“怕驚到你。”

袁天翊所言句句屬實,他一回來就看到姚窕站在窗邊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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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白皙的肌膚在雪色的映襯下似在發光一般,微微擡首的側臉上是一片認真和虔誠,莫名地,袁天翊覺得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她就被會被驚得羽化登仙,他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靠近,将人帶入自己的懷中,聽見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一顆驚懼的心才稍稍安定。

聯想到姚窕的來歷,他的喉間似是被堵住了一般,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姚窕,我怕。”

“怕什麽?”

“怕你突然地來又突然地走。”

姚窕感受到他的異常,伸手握住了他扣在腰間的手,“老天爺應該不會開我兩次玩笑吧。”

袁天翊有些不解,喉間溢出一聲,“嗯?”

姚窕也不多言,将袁天翊的手掰開,轉身說道:“你頭低一點。”

袁天翊以為她要與自己耳語,不曾想姚窕直接摟着他的脖子吻了上來。

送上門來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袁天翊很快便掌握了主動權,許是這般姿勢吻得不盡興,他握住姚窕的柳腰,将她提抱在窗前的木桌上。

姚窕只覺得身子陡然一輕,懸空片刻之後穩穩坐在了桌子上,随後便是一陣更加洶湧澎湃的掠奪,她不願意落了下風,強硬地回探着。

一吻既畢後,二人的呼吸都沾染上了幾分急促,額頭相抵平複着。

姚窕的臉上泛起缺氧的紅,原本梳得精致的發型已經有發絲些許散亂,沾在泛着水跡的紅唇上,她喘息着說道:“現在,感受到我真實的存在了嗎?”

袁天翊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只覺得心口發顫得厲害,他扯下姚窕披在身上的鬥篷,聲音裏潛藏着山雨欲來的風暴,“很冷?那我們做一些暖和的事情。”說着便抱起姚窕往床榻走去。

今日袁天翊的情緒着實有點激動,他的索求姚窕都招架不住,但是每當她欲反抗時,袁天翊總是在耳邊纏綿缱绻地一聲聲喚她的名字,令她在心軟中迷失。

雲雨方歇後,二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感受到袁天翊未歇的蠢蠢欲動,姚窕背對着他不着痕跡地挪遠了一些。

袁天翊何等敏銳,又豈會察覺不到她的小動作,他一把将人撈了回來,在她掙紮前開口道:“年關将至,過了這個年頭便将雨落送入軍營吧。”

姚窕這才轉身面對着他,感慨道:“時間竟過得這般快,那我得盡快尋找可以接替雨落的人了,還真有點舍不得那丫頭,不過,雄鷹就該展翅翺翔才對。”

袁天翊将她的濕發別至耳後,“所以才提前知會你一聲。”

“哎,子嗣的事情,娘那裏怎麽說?”

算起來,袁天翊回袁府也快半年了,雖然袁老夫人從來沒在姚窕面前提過這件事情,但是姚窕偶爾能捕捉到袁老夫人望向她肚子帶着期盼的眼神。

“別擔心,娘那裏我去說,就說我在戰場上受傷了,只怕以後子嗣有礙。”

他們的第一次來得太突然,二人都未做好準備,還是姚窕事後讓雀兒去抓了避子藥,喝的時候被袁天翊看到了,他雖然不是大夫,可也知道此藥喝多了對女子的身體有損,于是便去問了李大夫可有其他辦法,李大夫便給他開了一副方子,由他來喝。

只是他當時體內“七日絕”餘毒未完全消解,也不能貿然服用其他藥物,于是,第一次完畢後,二人一直到袁天翊體內的毒完全排出後才苦了剛剛開葷的袁天翊硬生生憋了許久,倘若不曾經歷也罷,只是一旦嘗試過就有些食髓知味了。

“不錯,袁同志,果真是個有擔當的好同志,希望你以後繼續保持。”

“同志?是你們那裏的說法?”袁天翊已經對姚窕偶爾冒出來的聽不懂的詞彙表示習慣了,偶爾還會向姚窕請教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啊,就是誇你的意思。”

袁天翊的擔憂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姚窕每每說起從前,眼神中都充滿着希望,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兩個人之間隔着兩個世界。

“姚窕,是不是那裏比較好?”

姚窕不是感受不到袁天翊的擔憂,但是她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說這裏比現代好,“那裏可不是比較好,在我們那裏提倡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只是那裏再好,都沒有你,而且我在袁府過得很開心。”

袁天翊嘆息一聲,道:“總說一些撩撥我心弦的話。”

姚窕第二日便去尋了袁雨落将這個好消息告知了她。

袁雨落較之前穩重了好多,已經不是那個曾經聽到一句話就喜形于色的小姑娘了,她雖然仍然激動,但還是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眼底有淚花隐隐閃過。

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畢生之所願,不是說在武館的教習生活不好,那些姐姐妹妹都很好,甚至讓袁雨落在從軍這條路上獲得了許多勇氣。

但是武館的生活終歸不是她想要的,對好友的不舍也不會讓她停下步伐,安穩的生活并沒有磨平她的雄心壯志,她好似有些懂得将軍的安排意欲何為。

早早地給她期待,而後便讓她陷入等待,就是為了看看她這份熱愛能保持多久。

袁雨落雖然明确自己的道路方向,但還是有些擔憂,她知道夫人對武館傾注了很多心血,覺得夫人對她那麽好,她轉頭就紮進自己的事情之中不太好,猶豫着開口道:“夫人,這武館……”

姚窕笑着打斷了她:“武館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且放心,當初讓你在武館本來就是為入軍營做個過渡,沒必要本末倒置。”

安慰好袁雨落後,姚窕又去了書房。

那日雖然被袁天翊打了個岔,但是新衣服的式樣已經在姚窕心裏有了雛形,她決定新衣服的名字就叫“雪枝”吧。

做個三件套,裙子、短衫和大氅,裙子采用跟樹幹顏色相近的棕色布料制作,上衣則采用在陽光照耀下會泛起光澤的錦緞制作,上面再用銀線繡一些祥雲圖案,大氅則做成由深棕色不斷變淺成白色的漸變色,姚窕本想再在大氅的領口處縫制一些白色的絨毛,只是這古代沒有人造毛,只得作罷,在領口處做一個翻領,裏面填充上棉花以起到膨脹的作用。

設計好之後,姚窕便開始制作,她送去錦繡閣的每一件成衣都是由她親手制作的,蓋因她喜歡,不管是繪制設計圖也好還是用針線縫制衣物也罷,都會讓姚窕獲得內心的安寧。

這件衣物制作完成後,她就要暫時先緩一緩這邊的工作了,正好袁雨落也即将要入軍營,正好需要找新的教授武藝的“老師”,她想借着這個機會再招一些“文化科”的“老師”,将武館直接擴大為女子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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