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路硯穿鞋的動作一頓。

“那……行。”他收回視線，專心穿鞋子。

齊淮楠跑去一班，靠在牆上等何灣灣。也不知道是不是重點班和別的班作息時間不同，齊淮楠洗完澡了，他們班才下課。

何灣灣滿臉憔悴不堪，見到齊淮楠的那一刻驚喜又詫異。

“你吃飯了沒？”何灣灣問他。

齊淮楠搖了搖頭，眼神無奈：“但是我洗了澡。你們班平時都這麽晚下課呢？”

何灣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嗯，可不是，這他媽都六點了，我們六點四十分還得到教室上培優，七點半才能開始晚修。”

“啊……”齊淮楠木讷地看着何灣灣：“這麽辛苦？”

何灣灣嗯了一聲，抱着勤學早的教材跟他走去食堂。

齊淮楠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沉默。何灣灣主動開啓話題道：“哦，對了，我這裏有個東西，你一會兒幫我給一下宋哲問……”

齊淮楠懵了一瞬，問：“你認識他？”

何灣灣将一封信遞給齊淮楠，解釋道：“是啊。哦，我好像沒跟你說過诶，他是我弟弟。”

“親弟弟？”齊淮楠再次震驚。

“對，龍鳳胎。我跟我媽姓，他跟我爸姓。”何灣灣又補充道。

齊淮楠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

Advertisement

話沒說完，他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過頭一看，路硯表情難看地盯着他，手還搭在他肩膀上。

“有什麽事嗎？”齊淮楠問他。

路硯看了一眼何灣灣，似乎不太高興，眼神犀利地掃過她，又看着齊淮楠的臉，想說點什麽，卻沒說出來。

“吃完飯了？”路硯問。

齊淮楠搖了搖頭，“現在準備去吃，有什麽事等會再說，別耽誤我朋友吃飯了。”

路硯嘴角提了提。別耽誤他朋友吃飯？這是別耽誤他和他那小女朋友約會吧？

乍一看齊淮楠那小女朋友還和宋哲問長得有幾分相似，路硯決定今晚就把氣撒在宋哲問身上。

路硯又說道：“哦，我就是有道題想和你商量商量。”

齊淮楠表情古怪：“那就先讓我吃了飯啊，不要站在這裏了。”說着，他又對何灣灣說道：“走，吃飯去。”

“好。”何灣灣瞥了一眼路硯，跟了上去。

何灣灣邊走邊問道：“他誰啊？之前幾班的？”

齊淮楠解釋道：“轉學生，這學期新轉來我們班的，叫路硯。路程的路，硯臺的硯。就……他有時候會經常跟着我，所以我找你的次數也少了，抱歉……”

何灣灣藏起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說道：“這樣啊……沒關系啊，我們重點班時間本來就特別緊，我也沒什麽新朋友。”

他們聊着聊着就吃完了，何灣灣要趕回去洗澡，齊淮楠就提早進了教室。

教室裏有幾個比較勤奮愛學習的同學，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寫着作業，窗戶敞開，只有晚風滲透進來，撥動着他們的發絲。

整個氛圍就如同齊淮楠經常去的自習室一樣。

路硯戳了戳他的肩膀。

齊淮楠轉過頭，就見路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站在他身後，修長分明的手指抓着數學卷子，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

“有空麽……”

齊淮楠點了點頭，“你剛才是有哪道題要問來着？”

“這題，上課沒聽懂。”路硯指了指數學卷空白的一處說道。

齊淮楠接過數學卷，仔細端詳。路硯做數學卷的速度很快，不亞于齊淮楠，四十分鐘的時間，他就完成了所有題目。

試卷的排版比較緊，所以路硯寫的公式都密密麻麻地緊湊在一起。他不會做的那道題，也正是齊淮楠想去數學老師辦公室問的。

他皺着眉思索，習慣性将白皙又骨骼突出的手指放在唇邊咬。路硯盯着他，心思都不在題上。

王靜瑤偶然間瞥見那兩個正在讨論題目的少年，有些抑制不住的狂喜，她拍了拍鄰桌的程珊。

“我嘞個去，齊淮楠思索題目時咬手……卧槽！他的手好好看！”王靜瑤盡可能地壓低聲音對程珊說。

程珊也有些被這雙手驚豔到，将視線挪到路硯手上，同樣驚奇道：“路硯的手也是……他們……果然帥哥都是，哎，就算他們不帥我也會喜歡他們的，畢竟我是手控……”

王靜瑤“呵呵”笑了兩聲：“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顏控，醜的我看不上，比如我旁邊那位。”

說着，她翻了翻白眼。宋哲問一字不落地聽到她倆對話，立刻炸開：“什麽叫我醜？我不、我不醜的好吧！”

王靜瑤幹笑一聲：“嗯，哈哈。但是話說何灣灣長得還挺好看，怎麽這基因到了你這就……”

“你、你放屁！”宋哲問無力抗議。

齊淮楠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思路，他對路硯說：“我還沒有思路，但是你這條輔助線肯定畫錯了。”

路硯眉頭一皺，說：“你不連接OA，怎麽作三角形？”

程珊剛好也在做這題，聽到他們的談論聲 ，立刻循着味兒過來了。

“你們也在做第二小問嗎？”程珊湊過去加入道。

“對，你這題有思路嗎？”路硯問她。

程珊點了點頭，說：“這題有道相似度很高的我初二做過，灣灣姐也給我講過。”

“何灣灣嗎？”齊淮楠低聲問。

“對，我倆是朋友。她教我做的，不過我思路還在，過程忘了，要證這個還挺麻煩的，還要涉及全等和旋轉。”

路硯回答道：“那說明她沒教好你。做過但忘記的題，等于是無效的，說明她提供的方法有待改進。”

程珊悶悶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還挺好的呀，這題我剛剛去問老闫了，老闫說的方法比灣灣姐教我的難多了。”

齊淮楠心思比較細膩，一眼就發現了路硯對何灣灣有種不對勁的情緒，嘆氣道：“那你講講何灣灣的方法吧……”

路硯也妥協地湊過來聽了。

“作AB垂直與CF，然後你們看，連接這兩條線，不就是個直角三角形嗎？可以先把第一問求出來它的面積，再……”

講完之後，齊淮楠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這思路非常清晰。”

“對吧對吧，這樣的邏輯我非常佩服，嘿嘿。”

倒是路硯沒怎麽吭氣，他默默收起數學試卷，對程珊說了句謝謝以後，繞過齊淮楠回座位了。

程珊納悶地看了眼路硯，對他說道：“怎麽感覺路哥今天心情不太好？”

齊淮楠愣了愣，問道：“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他從回班以後就開始寫作業了，別人找他說話他也只是笑一下，雖然但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他平時好像也沒這麽早回班吧？”

齊淮楠聳了聳肩：“我待會問問他吧。程珊同學，那這道題的解析式是不是這樣寫的……”

程珊把頭往題上一湊，倆人就開始激烈火熱地讨論起大題來。這聲音有點大，有幾個人忍着火氣，皺眉頻頻回頭。

終于還是路硯第一個忍不住了，他喊了一聲“齊淮楠”，打斷了倆人的讨論聲。

“怎麽了？”齊淮楠邊寫着題，邊問道。

“麻煩你們二位小聲一點。”路硯臉上沒什麽表情。

齊淮楠羞愧地點了點頭，對程珊說道：“我們出去說，可以嗎？”

程珊表示她都行，于是拽起齊淮楠的衣袖出去。

路硯緊盯着倆人在外面湊起來的倆顆頭，煩躁地彈了彈筆，随後重重一捏，手背青筋凸起。

宋哲問還在抄着歷史卷子的答案，頭都擡不起來，邊抄邊和王靜瑤說：“幫我看看路硯咋了。”

王靜瑤正在解題，沒聽見。宋哲問百忙之中伸出腳點了點王靜瑤的鞋尖，被王靜瑤反腳一踩。

“啊！我操！”/“你有病嗎？”

倆人同時出聲，怒瞪彼此。宋哲問先慫了，對路硯說：“你咋了，還好吧？”

路硯沉默地看着宋哲問，忽地說道：“我惹他生氣了。”

王靜瑤和宋哲問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整懵了，倆人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問：“誰？”

“沒什麽。”路硯把玩着手中的筆。

王靜瑤試探道：“是齊淮楠嗎？”

“嗯。在電梯口，加了個女生被他看見。在生悶氣呢。”路硯語氣無奈。

“咳咳，”王靜瑤眼珠一轉，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吃醋吧，嘿嘿。”

宋哲問毛骨聳立，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王靜瑤，“你這什麽表情？還有，他倆怎麽可能是gay，想哪去了你？”

王靜瑤被氣笑了：“愛情無關性別好吧，滾，莫挨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