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朵玫瑰【修】

第一朵玫瑰【修】

《染指玫瑰》

文/七顆荔枝

已經接連下了幾天的大霧,薄白的霧氣氤氲在京北城中,華燈初上的無邊夜色裏,愈顯黑夜的迷離與靜寂。

此時的京北已經入秋,天氣略有幾分寒涼。

這邊的寂靜朦胧,與坐落于高樓大廈之間的明宸酒店裏的喧嚣熱鬧,格格不入。

明宸酒店十八樓偌大的宴會廳,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這裏有一場晚會即将開始舉辦,現在已經開始預熱。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晏明姝所在的房間裏混亂中又透着秩序。

坐在房間正中央的女子,與周圍的繁雜人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單是坐在那裏,身上明豔驕矜的氣質,便已與周圍明顯隔離開來。

最後一道裝扮完成,晏明姝緩緩站起身,看向鏡子。

鏡子裏的人影也在看着她,她一笑,裏面的人也跟着笑。

當真是明媚多姿,傾世無雙。

“江司屹呢?還沒來?”

管家:“沒有。”

晏明姝輕哼一聲,秀眉微蹙,小聲嘀咕了句,“我就知道,這個臭男人,竟然真的敢放我鴿子。”

管家連忙為江司屹挽尊,“小姐,您不是一直想要那個車牌嗎,聽說江總是去城郊參加那場拍賣會了,或許一會就拿着禮物來見您了。”

晏明姝眉眼微動,那是她在回國前安排給晏明弦的任務。

本來能夠在她回國前弄好的,可惜拍賣會推遲了。

到現在,她在回國前購置的那輛,深得她心的跑車,還沒有車牌。

晏明姝的心底不抱希望。

江司屹那厮,清冷淡漠,無情無欲,視周圍于無物,正經的跟個活佛似的。

而且一見到她…那冰冰涼涼冷飕飕的眼神,就像和她有仇一樣。

想起那晚由于臉盲症認錯人導致的羞惱場景,晏明姝的雙頰驀地紅透。

宴會即将開始,晏明姝最後檢查了下自己的妝容穿着,紅唇微張,“走吧。”

後面幾人幫忙提着裙擺,她走在最前面,翩翩身影帶起一陣明豔鮮活的氣息。

這個房間位于和宴會廳複式相連的十九層。

出了門,繞過長長的走廊,晏明姝來到可以俯瞰整個宴會廳的位置。

已經有人注意到她,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全場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這裏。

晏明姝暗自調整了下呼吸,提着裙擺,穩穩地踏着臺階往下走去。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晏明姝,一襲酒紅色吊帶裙,宛若靜靜伫立在夜色中,不染塵間煙火的玫瑰。

她踏着晚霞而來,一步步走下臺階,似是也要落入這世俗的凡塵。

女人白皙分明的鎖骨和纖白如藕節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窈窕的身姿在步伐晃動中愈顯玲珑有致。

還剩幾個臺階的時候,宴會廳裏的人群漸漸聚攏過來。

晏明姝對着事先準備好的話筒,象征性說了幾句開場白。

話畢,宴會正式開始。

晏明姝下了臺階,姿态松緩地游走在偌大的宴會廳。

這次晚會是以晏氏集團董事長晏明姝爺爺的名義邀請的。

既有京北商圈裏的各家掌權人繼承人,也有二代圈子裏的閑散人員。

是她擴大自己人脈的好時機。

由于臉盲症的原因,晏明姝認不出誰是誰。

而在女人棕色秀發遮擋之下的,是一只小巧的耳機。

裏面不時傳來管家的聲音,正和她介紹面前的幾位公司老總。

晏明姝舉着酒杯,淡定自若地和這些她才是第一次見面的集團掌權者們交談着。

而不遠處,幾位穿金戴銀的年輕千金,或是集團老板娘,進不去男人們交流生意的聊天,索性端着酒杯湊在一起,按捺不住地聊起八卦。

她們不時看向這次宴會的主人公晏明姝,神色不一,或有赤.裸裸的豔羨,或有不分明的嫉妒。

“看晏明姝這高調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虛張聲勢罷了,現在誰不知道晏氏握在晏明弦的手裏啊,晏老爺子有心無力,已經管不了啦。”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現在晏氏在晏明弦的手裏,可人家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虧待不了晏明姝,她照樣是晏家的小公主。”

“無非是挂個閑職罷了。你們想想,晏老爺子為什麽這麽急着讓還在國外上學的晏明姝回來?還不是因為晏氏馬上要變天了!”

“對的,晏明弦又不是老爺子的親孫子,指不定想獨吞晏氏呢!”

“不過話說回來,前幾天晏家似乎和江家有接觸,那天出門逛街我還看見江司屹和晏明姝在一處呢。這兩家莫非是要聯姻啦?”

“你看差了吧,據我所知,江家江司屹的聯姻對象可是崔家那位。”

“且看吧,看看今天的晚會,那人會來嗎。”

“這都開場好一會了,怎麽可能還會來?”

晏明姝對這邊如火如荼的讨論一概不知,此時的她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

但她知道,這些人看的都是爺爺,或者晏明弦的面子。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晏明弦竟然背着爺爺,已經在晏氏,在以晏氏為中心的商業合作圈,無孔不入了。

晏明姝想着這些,在溫暖的室內,遍體升寒。

晏明弦的心思,她一點也猜不透。

回國這些天,晏明姝都在疑惑和不解中度過。

她以為晏明弦會趁着她在國外獨吞晏家。

然而前幾日回國,晏明弦待她如從前一樣。

甚至更好。

放下心來的同時。

晏明姝又不禁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一絲羞恥。

這時,門口傳來低低的吵鬧聲,晏明姝側過眸子,向外看去。

是晏明弦來了。

她沉了沉呼吸,提着裙擺,緩緩邁着步子迎了上去。

不管晏明弦有沒有執掌晏氏的野心。

起碼他們之間的親情,目前還是在的。

“你來了。”

晏明姝望着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

明明比她還要小上兩歲,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要比她高上那麽多了。

晏明弦穿着一身熨帖整齊的深藍色西裝,氣質早已不若當年單純。

已然被這複雜的社會熏陶,不管應付多麽複雜的場合都游刃有餘。

男人嘴角帶着一絲笑,從前稚氣的臉龐在周身氣質的籠罩下顯得愈發成熟。

然而晏明姝只覺得陌生。

“阿姐,”晏明弦走過來,神情頗有些懊惱。

“車牌被姐夫拍走了,可能他是想送給你當禮物,我後面便沒有再加價。”

晏明姝聽罷,沒往心裏去,也不覺得江司屹這個塑料老公會替她拍下那天價車牌。

她看了晏明弦一眼,在這個足足容納了幾百人的宴會廳,要不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她真想一個白眼翻上天。

她細細品味着他的話,忽然覺得這個小兔崽子怎麽這麽欠呢。

是在挑撥她和江司屹的關系?要是江司屹拍了那塊車牌卻沒有送給她,那豈不是好一樁笑料?

這麽想着,晏明姝笑了下,淡聲問,“明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晏明弦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笑了聲,開口的聲音帶着幾分散漫,“阿姐,如果和姐夫不開心,歡迎随時回家。”

聞言,晏明姝極輕地皺了下眉。

她和江司屹沒有感情,純純商業聯姻,別人不知道,晏明弦還能不知道嗎。

能鬧什麽不開心。

她輕哂,“爺爺都不在家,我回去有什麽用。”

晏明弦不說話了,瞳眸微深。

男人随手拿了路過侍從托盤上的香槟,和晏明姝手上的輕輕一碰,杯子裏的酒盡數被他喝光。

他的聲音像是染了幾分醉意,提醒道,“阿姐,我還在家。”

晏明姝嘴角的笑一僵,“才喝了一杯酒,你就醉了。”

晏明弦挑起眼梢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輕聲和晏明姝囑咐了句。

便舉着重新倒滿的酒杯去應酬了。

晏明弦走後,晏明姝輕舒口氣。

剛剛一直繃緊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她遠遠看過去,發現對着晏明弦畢恭畢敬,是和晏氏有多年合作,據說與爺爺交情深厚的一位老總。

兩人聊得熱火朝天,與剛才對她的敷衍十足,形成諷刺鮮明的對比。

晏明姝悠悠看着,面上明明還是端莊的,嘴角的笑意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失。

骨子裏的傲氣向來不允許晏明姝這麽眼巴巴地看着別人,流露出哪怕一點一滴的挫敗與不甘。

她視線微轉,正想走去不遠處透透氣。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喧嘩聲,晏明姝循着衆人或好奇或激動的視線望過去。

來人一身熨燙妥帖的襯衫西褲,流暢延展之下,勾勒出勁瘦挺拔的身形。

男人朗眉星目,與周圍一衆相比,愈顯英俊清貴。

細看之下,那清隽的眉眼裏分明又透着疏離到極致的淡漠。

而明顯令周圍人愈加激動和八卦的,是位于男人身側,距離不遠的地方,緊跟着的一道窈窕人影。

四周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晏明姝也通過耳機裏管家的聲音知道了來人是誰。

江司屹不常出席這種場合,偶爾一出現,多的是想要攀談的人。

幾乎是人還沒摸到門邊兒,身邊便簇擁了一群的人。

而這些人,又都是別人需要巴結攀談的人,此刻卻上趕着迎接江司屹的到來。

今晚衆星捧月的人,成了江司屹。

所有人彙到那處,一時間,晏明姝周身有些泛空。

她神色如常,靜靜立在原地,像是心有靈犀一般。

穿過層層人海,與那雙清朗疏淡的眸子,遙遙相對上。

江司屹定定看她幾秒,又淡淡移開視線。

和擠到身邊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着。

神奇的是,那些老總可能知道江司屹向來與人疏離的習慣,雖是與他攀談,距離搖搖不接,總是隔個半尺。

也因此,崔妙和江司屹之間僅有的堪堪一拳的距離,落入其他人眼裏。

便成了這次晚會的八卦談資。

有人開始暗地裏猜測,崔家和江家的聯姻許是快成了。

晏明姝悉聲一笑,不是很在意,她舉着杯香槟,慢悠悠喝着。

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望過去。

與那邊熱鬧氛圍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不遠處的晏明弦。

男人眸色沉晦,不知在想些什麽。

江司屹立在衆人之間,一舉一動,矜貴優雅,自成一派的淡定和從容。

他從來都是這樣,只是穿着簡簡單單的白衫黑褲,紐扣永遠都是系到最上面一顆。

永遠規整,永遠一絲不茍。

像是長在遙遠雪山之上的高嶺花。

令人輕易不可攀折采撷。

崔妙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系衣裙,兩人站在一處,宛若佳偶天成。

當真是般配極了。

晏明姝遠遠看着,臉上沒什麽表情。

不期然間,江司屹穿過重重人影,往這邊望過來。

晏明姝眸眼半擡,和他帶着探究似在尋找什麽的視線對上。

江司屹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頭頂冷白光線的映襯下鍍上一層浮光,透着些微的冷意。

輕易捕捉到她的身影,男人本來偏冷的眸色陡然加深。

真是奇怪,由于臉盲症的原因,晏明姝并不記得人臉。

可是每每看見江司屹。

明明男人的眼神是淡漠的,宛若天邊的星辰一樣,遙不可及。

她卻一點都禁不住,仿若下一秒就要沉溺。

直到陷落在那片深濯溫潤的眸海裏。

其實也才見過三次,晏明姝擡手捏了捏幾許發燙的耳尖。

緩緩深呼吸,平複着自己怦怦到有些停不下的心跳。

她和江司屹可是塑料婚姻,她堅決不能被這臭男人的皮囊給蠱惑。

眼看着江司屹微微擡起步伐,向着她這邊走來。

晏明姝下意識便想往後退,想離男人遠點,畢竟兩人已經商量好了,暫且不公開晏江兩家聯姻的消息。

哪知,還未逃離,後頸驀地附上一層淡淡的溫熱,是他寬大的掌心輕輕覆蓋在了她後頸滑白的肌膚上。

接着耳畔響起男人辨識度十足的清淡嗓音。

“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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