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2 章
兩人耳鬓厮磨了好一會兒,蕭挽清擁着寧風致在桌前坐下,貼近了懶洋洋地問道:“對了,你知道寒血礦是什麽嗎?”
“寒血礦?”寧風致坐在他腿上,還未完全平複呼吸,聲線還有些沙啞,“裏面的寒血隕石是目前大陸上已知最堅固的礦石,韌性極佳,能與任何一種金屬融合,提高其防禦力。同時,寒血隕石也是最适合用來建築城牆的材料,可惜市面上少有流通,已知的礦脈僅有四條,兩條在星羅帝國,一條在天鬥,還有一條則被武魂殿掌控。”
“那這個寒血隕石是什麽樣子的?”蕭挽清狀似無意地問着。
寧風致想了想,手中光芒乍閃,一塊透明般的銀色礦石便出現在了他手裏。
蕭挽清細細看了會兒,沒察覺出什麽異常,只是用魂力試探時,那絲魂力卻似彙入溪流,很快消失殆盡。
“這是……”有些奇妙了。
“之所以說它适合用來建築城牆,便是如此。”寧風致解釋道:“寒血隕石堅固不失韌性,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魂師的魂力,以提高自身的防禦力。在某種程度上,它這個技能跟‘吞噬’也差不多了,能最大程度削弱對方魂師的攻擊力。”
原來如此,難怪四條礦脈皆被帝國、或是武魂殿壟斷,原來是因為寒血隕石的這種特性。
雲歸書嘴裏的那條遺失了的寒血礦,只怕少有人知。
虎魄崖,雲家,星家……
雖然雲氏兄弟待他親厚,但蕭挽清很清楚,他與這二人、或是雲家、乃至整個淩北幫的關系,均有待商榷。
別的不說,他魂導器中那座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寒血隕石礦山便是最佳佐證。
“此番你見到雲家家主沒?”寧風致說起正事,眉宇間的那絲随性很快散去。
蕭挽清看着他專注的眼眸,近距離下,他的瞳孔裏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倒影,很清楚很清楚,而且只有自己,再沒有任何其他。
這個發現讓蕭挽清的內心陡然騰升起一陣隐秘的快意,他看着寧風致俊雅的面孔,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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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風致一愣,忽而失笑,“我問你話呢。”
說完,他側過臉避開蕭挽清,擡手按住了這人臉頰,指尖輕輕拂動,溫柔卻不失強硬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蕭挽清箍住他腰間的手猛然發力,一下子将寧風致按在自己懷裏,重新湊近了才說:“見到了。”
寧風致不抵觸他的強勢,擡起的手也未落下。他的指尖摩挲過眼前人溫熱的皮膚,輕一下重一下的觸覺密密麻麻地落在蕭挽清心上,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層層疊疊,仿若鼓擂。
暧昧與心悸的感覺無孔不入,蕭挽清只覺得寧風致占據了他的腦海,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他有發現你失憶了嗎?”
蕭挽清看着他不停張合的嘴唇,目光幽深,聲音壓得極低,“或許吧,但他也不敢斷定。”
寧風致指尖逐漸上移,輕佻地撫上了蕭挽清眼角,輕笑着問他:“那他有說今年寒市是什麽時候嗎?”
“這個月十五。”
“拜月節?”寧風致指尖一頓,片刻後又恢複平靜,說:“他還有說其他什麽的嗎?”
蕭挽清想了想,把雲歸書跟他說的“金月”一事也告訴了寧風致。
寧風致聽完就陷入沉默,好半天也沒有任何回應。
蕭挽清看出他的不對,低聲問道:“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擔心會有什麽變故。”寧風致搖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蕭挽清也沒追問,額頭輕輕抵着寧風致,道:“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像承諾,又像呓語,不是很清晰,但蕭挽清卻是真真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寧風致沒有拒絕,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輕輕回了聲,“好。”
說不出來因為什麽心理,蕭挽清擡手按住了寧風致的後腦,随即便含住了他的嘴唇。
自打寧風致向他表明心意後,蕭挽清就像是扔掉了最後一絲顧慮,行為上放肆了許多,全然把“恢複記憶後再在一起”這事抛在了腦後。
寧風致被他抱得很緊,使不出什麽力氣推拒他,只得虛虛按着他的肩膀,頗有些欲迎還拒的意思在裏面。
一吻終了,寧風致的心跳徹底亂了。
蕭挽清留心觀察着他的神色,溫柔地淺吻着,安撫意味十足。
寧風致神色逐漸清明,他摟着蕭挽清脖子,很自然地開始回應他。
氣氛持續升溫,在這一刻,所有的感官好像都模糊了,只剩下兩人的心跳聲還在誠實地表達彼此間的情意。
半晌,寧風致手指纏了幾縷蕭挽清垂落肩頭的發絲,冷白的肌膚在烏發的襯托下,仿若白玉般晶瑩。
蕭挽清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忽然就移不開眼了。
他握住寧風致的另外一只手,手指微微發力,帶了些力氣,在手心攥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與之十指交握,以極其貼近的姿态,将他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裏,不留一點餘地。
寧風致由着他動作,一頭青絲柔順地披散開。冷白的臉上,神情慵懶,帶着點貓曬太陽般的倦意,眉宇間的矜持淡然也一并卸下,顯得柔軟極了。
“阿挽。”淺淺親近後,這樣稱呼起來自然多了,寧風致這樣想着。
蕭挽清心滿意足地睜開阖上的眼,回應道:“怎麽了?”
“你可以松開我了。”寧風致盡量用平靜的音調說着。
“為什麽?”蕭挽清不解。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了?”
看他又提起這事,蕭挽清登時就不樂意了,“我本來就只喜歡你,過去并不重要,是你非要拒絕我,所以才拿這個說事。”
寧風致被他這颠倒黑白的本事氣笑了,說到最後居然還能怪到自己身上。
這小子說這話時,就不看看他倆現在的樣子嗎?
“你還真是好意思說。”本是責怪的話,但從寧風致的嘴裏說出,竟沾上了幾分情人間的旖旎。
蕭挽清得意地笑了笑,低頭親親寧風致的嘴角,讨饒似的,道:“放心吧,這段時間我斷斷續續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我敢保證,在你之前我絕對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寧風致看着他那雙認真的黑眸,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這下你總沒理由拒絕我了吧~”說出這句話時,蕭挽清只覺得身心舒暢。
寧風致對上他的目光,定了會兒,才悠悠地反問道:“我拒絕有用嗎?”
“那你心裏也不許再有拒絕我的念頭。”初識情滋味的青年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往往有着幼稚而不自知的舉動。偏偏寧風致不但沒有發現這點,反而還縱容默許他的行為。尤其是在确定兩人的關系後,真就成了慣着他,由着他胡來。
這家夥……真是又霸道又嚣張。
寧風致笑着搖了搖頭,嘴裏卻是輕輕嗯了一聲。
“對了,你要找的寒綏金流雲是長什麽樣子的?”距離寒市沒兩天了,蕭挽清自然是得問個清楚。
寧風致沉吟片刻,才道:“是一塊碧藍色的流雲翡翠。”
“翡翠?”蕭挽清輕挑眉頭,頗有興趣地問道:“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對。”寧風致神色認真,說這話時甚至還點了下頭。
蕭挽清追問,“那是做什麽用的?”
難道跟寒血隕石一樣,也有什麽特殊的用處嗎?
“嗯……”寧風致糾結地想了想,觸及蕭挽清直勾勾的目光,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調侃地說着:“就做定情信物吧?”
嗓音裏潤着笑,像春雨洗過的桃花。
蕭挽清腦子轟隆一下,再聽不進去任何。
這個人……
他明明不是個喜歡說這種話的人,怎麽好端端就,就這樣招惹自己?
蕭挽清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看着懷裏抱着的人,緩緩回過神,一字一頓,像是宣誓般,沉沉地說:“我一定會找到它的。”
“我和你一起。”寧風致主動蹭了下他額頭,溫熱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兩人心尖,跟糖一樣,甜滋滋的。
*
空氣中散發着淺淡的幽香,星霖盤腿坐在窗邊的榻上,手裏把玩着一枚月白色的晶石,慢悠悠地問着:“他們怎麽說?”
“蕭挽清去了雲家,多半是跟雲歸書見過面了。”裘紅月仍舊一襲紅衣,俊美飒爽。
“他身邊跟着的那兩個人呢?”
“還在他身邊,三人都在安生居,想必是為寒市而來。”
脖子上傳來陣陣癢意,星霖忍不住伸手去抓,當指尖觸及微涼的皮膚時,他感覺很不舒服。
“你先出去吧。”裘紅月退下後,他的身邊緩緩出現了一圈水波形的碧浪,身影在一片潮濕的水汽中,緩緩消失不見。
自五年前從寒市出來後,他的武魂蛻變,每每進入宗祠,他的精神力就會受到極大的沖擊,仿佛老祖宗都不滿意他的決定。
想到這兒,星霖冷笑了聲,密密麻麻的藍色紋理在他臉上蔓延開,他張開雙臂,漂浮在一片靜靜的水域中。
衆星拱月的時代已經過去,他們星家,會在他星霖的帶領下,開啓一個新的篇章,永遠不會像歷代家主那般,守在這偏遠的北境,等待月神降臨。
他閉上眼睛,任層層水浪襲來,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宗祠裏亮起的明月圖騰。
盞星的失蹤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原以為那株花會一直游離在荒涼北地,卻沒曾想……
真讓它找到了主人。
真是奇怪啊,星霖惡意地想着,不知尊貴的月神大人會選中怎樣的魂師來做他的接班人。
日後若有機會碰到,他一定、一定會跟那人好好切磋一番,看看究竟誰才是夜晚最亮的那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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