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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被你看穿了以後我更無處可躲。

——《小魚兒日記》

回了家之後, 虞勁秋已經做好了飯菜,他讓虞笙招呼着陳硯澤坐下之後,自己又進了廚房多拿了一副碗筷放到陳硯澤面前。

陳硯澤起身道謝。

飯桌上一片和諧, 虞勁秋一個勁兒地給陳硯澤夾菜。

而陳硯澤呢, 好像是徹徹底底地給自己套上了好學生的外皮,裝得那叫一個利落。

吃到興處,虞勁秋還從冰箱裏拿了兩瓶冰鎮啤酒,用啓瓶器打開之後,招呼着給陳硯澤倒了一杯。

這才問了句:“阿澤平時喝酒嗎?”

陳硯澤看了虞笙一眼, “偶爾喝。”

虞勁秋點點頭, 自己先喝了一口, 随後說:“那今天陪我喝兩杯?”

陳硯澤笑容坦蕩,“成。”

“寒假什麽安排?”虞勁秋一沾酒就容易上臉, 連帶着脖子都紅了一大片。

陳硯澤又看了虞笙一眼,剛好被虞勁秋捕捉到,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寒假應該在家複習。”陳硯澤注意力全放在虞笙那兒了。

虞勁秋點點頭, 忽然看向虞笙,好像才想起自家姑娘一樣, 給她剝了個蝦放進她碗裏, “吃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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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點點頭。

她看出她爸這是喝多了, 才兩瓶不到就不行了。

小區供暖是地暖,室內溫度大概到了二十五度。

虞笙回了家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線衫, 修身款的,襯得她身材很好。

吃完飯, 陳硯澤和虞笙兩人把虞勁秋擡進卧室裏, 那會兒虞勁秋已經睡得很沉了。

陳硯澤沒覺得有什麽,仿佛他和虞勁秋很熟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虞勁秋的卧室, 悶不吭聲地對視了一眼,誰也沒開口打破安靜。

但都很默契地去收拾餐桌,靜谧的餐廳內,時不時傳出水流聲和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一切收拾完畢後,虞笙從冰箱裏給陳硯澤拿了瓶冰水。

陳硯澤盯着她,手臂一伸,從她手裏接過了那瓶冰水。

那瓶礦泉水可能放冰箱時間不短了,拿出來之後瓶身冒着冷氣,恰好屋內溫度很高,兩者一碰撞,瓶身上泛起了點點水漬。

虞笙看了眼自己手心,也被蹭上了一點涼水。

她剛想抽出張紙擦一擦,眼前就很上道兒地遞過來一張紙。

虞笙身後接了過來,那人也沒松手,把水瓶朝着桌上一擲,又扭頭走過來,空着的那只手牢牢地把控着虞笙的手,給她細細地擦起了掌心的水漬。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陳硯澤的力道仿佛放到了最輕處,弄得她掌心發癢。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整個客廳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靜,仿佛沒人存在過一樣,只有牆上挂鐘發出規律又惹人煩躁的走針聲。

虞笙擡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

明明她手裏已經沒了水漬,都被擦幹了,但他還是沒松開自己的手。

陳硯澤則是盯着她,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剛剛在虞勁秋面前僞裝良好的好學生氣質也都蕩然無存,渾身上下的混子樣兒又浮現出來了。

“我手已經幹了。”虞笙忽然開口打破安靜。

陳硯澤沒回她,指尖細細磨着她的掌心,粗粝的指腹弄得她癢意更甚。

兩分鐘後,身後緊閉的虞勁秋的卧室裏傳來幾道重重地咳嗽,虞笙才一副如夢初醒般模樣地掙脫掉了陳硯澤的手。

虞笙覺得自己今天的能量即将耗盡,她有些累了。

“你不回家嗎?”她指了指窗外的夜色,這才發覺竟然已經開始下雪了。

從這個角度往外看,窗戶上都蓋上了朦胧的一層白霧,外面空中滿是雪花飄着。

這次的雪肉眼可見的大,下的也有點急切。

陳硯澤把紙巾揉成團,扔進垃圾桶,這才看了虞笙一眼,說:“回,你攆我?”

虞笙撇撇嘴,“我沒有。”

陳硯澤哼笑一聲,兩步湊近她,把她壓在冰箱前,虞笙的後背猛地貼上冰箱外殼,一陣涼意鑽進衣內。

他手不知不覺地放在虞笙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上,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沒有你催我回家做什麽?”

虞笙即便是被他的動作搞得耳根發燙,但也沒有露出一點膽怯,反而是大膽地對上他那雙勾人的眼睛,“我沒催你啊,我只是關心你。”

又在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

陳硯澤仿佛習慣了虞笙這個樣子,也沒松開她,一點都沒來人家做客的自覺性。

“行,嘴長你身上了,随便你說。”

兩秒過後,他又補充道:“那剛剛在樓下是怎麽回事兒?要不要說說?”

他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虞笙看着他,覺得他在學校上課都沒做出過這樣認真的樣子,但她現在不想說。

她偏頭,“沒怎麽回事兒啊,就想抱抱你,不可以嗎?”

陳硯澤盯了她兩秒,忽然低頭扯了個笑,“可以,随你便。”

下一瞬間,他便松開了她。

同時虞笙覺得腰間禁锢住自己的那股不可撼動的力量消失了。

陳硯澤松開她之後,樣子也不像要走的,反而是坐到了沙發上,手上還拿着那瓶冰水。

他擰開瓶蓋,仰頭給自己灌了兩口,眼神忽然察覺到什麽,動作瞬間頓住。

他偏頭看了眼虞笙,站起身,走向對面的影視牆,彎身拿起電視下擺放的那個方正相框。

虞笙注意到他的動作,也走到他身邊。剛想一把奪過相框,陳硯澤就順手移到了另一邊,還把手臂舉過頭頂,仗着身高優越不讓虞笙搶回去。

他挑眉,“這你小時候?”

虞笙裝傻不回複。

陳硯澤偏頭,仔仔細細地瞧了幾眼那張照片,餘光注意到右下角還印着時間:1999年8月17日。

照片上的虞笙那會兒四周歲,完全是一個洋娃娃,身上穿得也是飄着白紗的公主裙,很精致。她那麽小的時候就會擺pose了,臉上的小表情也是栩栩如生的。

比現在可愛多了。

虞笙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一個勁兒地踮起腳尖去夠,但她卻忘了陳硯澤的身高似的。

無論她怎樣夠,始終都夠不到。

“陳硯澤。”她的語氣漸漸有些冰冷,但她卻沒注意到自己現在整個上半身都伏在他身上了,身子也和他嚴絲密封地貼合着,仔細一點兒都能感受到他毛衣下的好身材。

陳硯澤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自己卻分明感覺到了女孩的兩攏美好。

他眼眸漸漸晦暗,手臂也漸漸收了回來。

偏偏虞笙仿佛滿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相框上了,現在見到他手收回來了,急忙再次踮腳尖去夠相框。

一秒後,相框回到她手中。

她捏着相框,察覺到後腰貼上來的那只大掌,掌心隔着她薄薄的線衫給自己的後腰傳遞燥熱。

她也沒躲,反倒是一手勾住陳硯澤的脖子,大大方方地對上了他那有些兇兇又發了些狠的眼神。

虞笙眨眨眼,捏着相框那只手忽然松了力,木質相框落到地板上,發出“啪嗒”一聲。

與此同時,虞勁秋的卧室裏也傳出一點動靜。

陳硯澤笑了下,用氣音開口,“怕不怕?”

虞笙眨眨眼,眼神故意勾着他,雙手也慢慢挪到他的耳後,勾住他的脖頸,身子朝着他傾了傾。

“怕什麽?”

滾燙的呼吸萦繞在兩人之間,地暖的作用無端地加大了不少。

一股名為欲的火花在空中不斷跳躍,仿佛這裏就是火場。

陳硯澤憋着笑,指尖碰了碰她暗紅的耳垂,不給面子地拆穿了她。

“耳根都這麽燙了,還說不怕?虞笙,你膽子夠大啊?故意勾我呢?你爸還在裏面呢。”

虞笙被他拆穿後半點怯意都不顯,腿蹭了蹭他,“你也挺燙的。”

什麽東西燙,不言而喻。

在場兩人都知道。

空氣中仿佛燃着一星半點的火光,下一秒便能點燃整個屋子似的。

偏巧正在惹火那人絲毫都不帶怕的,繼續勾着天雷地火。

“阿澤哥哥,你不覺得燙嗎?”虞笙說了這麽一句話。

別說燙,陳硯澤覺得自己下一秒馬上就要炸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目光就沒從虞笙身上下來過,但手不停地動作着。

又把虞笙勾在自己腦後的那雙手輕輕地拽了下來,胡亂地捏了一通,好像在撒氣。

“你要回家了?”虞笙笑眯眯地說。

陳硯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了這姑娘的當了。

真行,頭一次被一姑娘耍得團團轉。

但他面上不顯山水,笑着發問:“不回家,你屋我能睡?”

虞笙愣了下,心髒撲通跳,快得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一樣。

她把手放進褲兜裏,兩指緊緊捏着褲子布料,穩住心神,“能啊。”

陳硯澤當時正在穿外套,聞言瞥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他身子颀長,站在那兒不動就是一顆松,剛剛被虞笙激出來的欲也全都消散,只剩下身上那股原本的禁欲感。

讓人看了忍不住幻想和他談戀愛會是什麽滋味,想聽他在床上情動難抑的喘息聲,想看他高冷的樣子是怎麽哄女朋友的。

兩秒後,虞笙收回視線才補充道:“只要你不怕被我爸打就行。”

-

陳硯澤走後,虞笙回了自己卧室。

癱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腦海裏忽然想起夏夢意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語。

她知道夏夢意經常爬梯子登錄國外的那些網站,夏夢意在她這裏可以說是閱片無數經驗老道了,她時常給自己講那些帶有黃色廢料的笑話。

不僅是她,李星月看起來也一副老司機的模樣,就連張昕宇也能插.進她們的談話,一看就是平時也看過不少。

屋內的氣溫很恒溫,漸漸地,熱得虞笙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忽然從床上坐起來,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涼水,猛地灌了兩口才平複住那狂跳不已的心。

接着,她把冰涼的水杯貼上兩頰,企圖給自己降溫。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恢複一片平靜。

-

三天後便是去學校領期末考試成績的日子,那天虞笙也乖巧地把校服套在身上。

到了學校之後發現大部分學生都沒穿校服,五花八門的衣服在學校裏亮相,好像雅溪一時之間成了哪個地方開辦的展一樣。

那天只是去領了成績,寒假作業早就發下來了,所以有很多學生沒來學校,夏夢意就是其中之一。

虞笙成績考得不錯,在班裏也進步了,分數也過了那年的分數線了,她沒把成績發給阮雲,因為她知道阮雲根本看不上自己這點三瓜倆棗的分數。

從學校出來之後,她就直接回家了。

因為明天要集合去北京集訓,虞笙提前要了老師的聯系方式。

住宿方面的事情,她和虞勁秋提過了,結果他打了個電話,就被擺平了。

那天晚上,她問虞勁秋自己去了北京住在哪兒,虞勁秋直接給了她一個地址,“這是你陳叔和林姨在北京的房子,我提前查過了,離你們集訓的地方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通勤不到十分鐘,很方便。”

“對了,小魚,我往你卡裏轉了五千塊錢,你生活費不夠了給我打電話。”虞勁秋一一囑咐道。

他是明天下午的機票回臨宜,現在正收拾行李。

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你明天落地北京之後給我回個電話。”

虞笙點點頭,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到客廳。

“過年不能請假嗎?不會大年三十也要練舞吧,這也太辛苦了。”虞勁秋随口說道。

虞笙沒吭聲。

“要不我過去陪你得了,省得你飯也吃不好。”他想了想,說道。

虞笙回了卧室,拿出兩個牛皮紙包裝的盒子遞給他,“別,我自己在那兒待着就行,有事會給你打電話的,這是我給媽媽準備的過年禮物,你記得幫我轉交給她。”

虞勁秋接了之後放進行李箱內,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媽這次年假時間挺長的,要不讓你媽去北京陪你?剛好你們緩解緩解關系。”

虞笙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但那意思很明确了。

虞勁秋又自說自話:“算了,那就你自己待着吧,有問題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聽到沒?如果我沒接就給你們帶隊老師講。”

“錢不夠了,也給我說。”他想了想,啰嗦沒完沒了:“要不我明天再去銀行給你轉五千?萬一有什麽需要買的東西呢,北京物價不比湘恩低多少。”

虞笙受不了了,她做出一副很困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不用了,我就待二十天,我先去睡了。”

等她回了卧室,關上房門,才徹底隔絕掉那些唠叨聲。

躺在床上,翻出手機,她先是看了眼班級群,發現大部分學生都開啓了寒假模式,基本上都是去旅游了,很少一部分人去了冬令營。

剛巧夏夢意給自己發了條消息進來:【小魚,你明天就要去北京?】

虞笙回複:【嗯嗯。】

夏夢意:【那我明天送你好了。】

虞笙:【我早上七點出發,你起得來?】

夏夢意:【那算了,可是一想到二十天就看不到你,我就好想你啊。】

虞笙:【我中間會有兩天假期,可以回臨宜找你玩兒。】

兩秒後,手機嗡嗡震動。

夏夢意:【啥時候?】

虞笙:【除夕和大年初一。】

夏夢意:【好,那到時候你怎麽回來?】

虞笙:【還不确定。】

夏夢意:【那還是我去找你吧,謝懷開車,但他就當個司機。】

虞笙想了想,回複:【行,到時候我聯系你。】

夏夢意:【ok】

退出和夏夢意的聊天界面後,虞笙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和陳硯澤的聊天框。

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三天前,剛放寒假那天,他從自己家吃完飯就回了自己家,随後給自己發了條到家的消息。

然而她卻沒回複。

再之後他也沒主動找自己聊天,高三放假那天她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看了眼論壇才得知,這位大少爺早在高三考完試就去了一趟利物浦,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她關閉手機,盯着天花板發呆,不知不覺睡着了。

次日一早,虞勁秋送她到了集訓營集合的地方。

這次集訓營除了有雅溪的學生,還有一些其他學校的學生,高二高三生都有,溫檸也在其中。

集訓營統一買了機票,清點好人數之後便進了航站樓,行李辦好托運,換了登機牌,一群人就坐在候機室等着。

虞笙看了眼自己的座位,登機後才發現和溫檸挨着。

溫檸簡單地和她打了聲招呼,便閉眼睡覺。

虞笙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忽然覺得熱,但也沒脫下來,怕碰到旁邊的人,最後也沒動彈,一個姿勢維持了三個小時。

出了機場,便是自由活動。

很多外校生吐槽為什麽這歡迎加入幺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廢文哦次集訓不安排住宿,虞笙從她們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這次的集訓主辦方是雅溪學校,雅溪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一些家境優越的富二代,她們很少考慮住宿問題。

而雅溪校領導也懶得管住宿,畢竟往年因為集體住宿學生之間也發生過不少的摩擦,這次幹脆就不管了。

虞笙默默站在最角落,聽着前面的學生瘋狂吐槽雅溪,稱有錢人了不起啊,學費五十萬又能怎樣,服了。

她聽到這個數字後略微有些震驚,心道假的吧,她爸也沒錢供她上這樣的學校啊。

但後來她翻了翻論壇,發現确實是真的。

老師講完一切注意事項後,在微信上創了個小群,把所有人都拉了進去,簡單地說了下每天的集合時間,便宣布解散了。

虞笙沒在這地方多做停留,拿出手機打開導航,準備步行到那個小區。

周圍細細密密的抱怨聲傳進了她的耳朵中。

“真服了,這附近的民宿和酒店都那麽貴,四位數起,誰住得起啊。”

“要不找個青旅算了?雖然條件簡陋,但好在也安全。”

“只能這樣了。”

……

北京的天很冷,氣溫比湘恩還要低,冬天的風除了刺骨還很幹。

虞笙搓了搓手,看了眼反應遲鈍的導航。

半分鐘後,導航加載出來了,顯示離她所站的地方有個五百米。

恰好這時溫檸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問:“你租好房子了?沒找好的話可以來我家。”

虞笙把手機屏幕放到她面前,簡單地道了個謝。

溫檸看到導航上顯示的小區後,眼神都變了點。

陽光上東,和虞笙的家庭條件有點不搭,那地方普通家庭很難買到手,雅溪很多學生家裏買這小區的房子拿來投資,住進去的當然也有,不僅如此,很多明星大腕都住這小區。

想到這,她看虞笙的目光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虞笙當時滿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紅綠燈,沒發覺溫檸的變化。

最後十秒結束,綠燈亮了,虞笙回頭給溫檸打了個招呼,便拉着行李箱走了。

小區安保措施很到位,但因為戶主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虞笙很順利地進去了,工作人員還幫着她拎了一段路的行李箱。

從電梯出來後,虞笙再一次看了眼門牌號,從包裏拿出鑰匙,走上前對準插孔插了進去。

她把行李箱放在玄關,從兜裏拿出濕巾先是給行李箱擦了一遍之後才換拖鞋。

周圍很安靜,房屋隔音質量很好,溫度也恒溫,她剛進來沒多久身子便熱了。

她彎腰換鞋,剛穿上拖鞋,裏面便傳來了一陣動靜。

虞笙當時心裏一咯噔,這房子裏有人?

毫不誇張地說,她當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後背的熱汗也瞬間變涼,心裏把各種新聞上才會發生的入室搶劫案件想了個遍。

因為早在來之前,林姨也和她通過電話,說是這房子平常沒人住,只有保潔人員每周末上門打掃。

她還特意看了眼手機,今天不是周六也不是周日,所以裏面的人大概率不是保潔人員。

她點開撥號功能,“110”三個數字已經被她按出來了。

但與此同時,一間卧室的門被裏面的人打開了。

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虞笙眨眨眼,拇指摁了手機側面的鎖屏鍵。

那個高大身影很快朝着她走了過來,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短袖,下身一件灰色運動褲,滿身的清爽。

身上帶着苦檸的清香,大概是剛沖了個澡,苦檸的沐浴露香氣盈滿鼻腔。

虞笙心跳很快,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她用力握着,指節都泛着白。

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能看到他——陳硯澤。

陳硯澤揉了一把頭發,一頭黑發被他弄出了淩亂帥感。

他走近虞笙,手搭在拉杆上,覆在她的手上,瞥到她呆愣住的表情,笑了下,說道:“怎麽?不認識你阿澤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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