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雪華樓的爛攤子(2)
雪華樓的爛攤子(2)
許不知順着聲音轉過頭去,卻見一紅衣男子,黑發高高挽起,又柔柔地散落幾根在肩頭。媚眼如絲,斜斜地依在紅木椅上,懶洋洋地擡頭又看了許不知一眼,顧盼生姿。
許不知愣着,沖人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又戳了戳身旁的五土:“這紅木椅不錯啊,我怎麽沒見過,平日放在哪處的?”
五土看了那男子一眼,又扭頭看着許不知:“老板,這是人家自己帶的。”
許不知長長地哦了聲,哎喲喂,出個門還得帶個椅子,真是龜毛,這種人最難應付,許不知上前幾步,對着神色已有些不耐的男子賠笑道:“哎呀,大爺今日來得可不巧了,雪華樓這兩日不宴客……不若這樣,大爺可有什麽喜歡的姑娘,今日便随大爺出去玩玩?”許不知心中暗想,我們都派人出外勤了,夠給你面子了吧。
誰知許不知此話說完,本來還有些悉悉索索,一旁圍着的雪華樓和對面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靜得跟夜一般。
對面妖媚男子眼中透出了一絲殺氣,身子也坐直了些,許不知往後退了兩步,尴尬地呵呵兩聲,更尴尬的是還傳來了樓裏回聲——呵呵。
本在外圍靜靜等着的黃衣女子終是看不下去,走上前來,對着許不知道:“老板,這是斜對面雲水閣的老板。”
許不知恍然大悟,喲,活的小倌館的!于是上前,笑嘻嘻道:“原來是雲水閣的花魁……真是失敬失敬。”
紅衣男子白皙的手上爆出青筋,只聽咔嚓一聲,紅木椅的扶手便碎了。
許不知盯着落在地上的木頭,心想,哎喲,上好紅木,真是可惜了。
……然後許不知就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對面那紅衣男子一拍木椅站起了起來,他左邊那人更是速度更為迅猛,噌地一聲拔出了劍。許不知立馬往後退了幾步,五土也善于察言觀色,馬上上前,幾個打手,威風凜凜地擋在許不知面前。
許不知躲在後面,底氣方才足了些,嘀咕道:“哎呦,說話就說話,你動什麽手啊真是的。”
拔劍那人聲音帶了點愠怒:“呵,雪華樓如此不把我們雲水閣林洵公子放在眼裏,我們雲水閣豈容你們這般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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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知默默回頭望了望遙遠站着的夙玉一眼——這人也穿紅衣,估摸着性格總有些相似的,暗暗地用眼神詢問道:咦,我真的嚣張了麽?
眼神真是個神奇的腦電波,許不知見夙玉沖她重重地點了兩下頭,默,理了理衣領,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剛被那劍光一閃吓着的心,又推開五土走了出去,擺出最為恭敬的表情,作揖道:“失敬失敬,在下初來乍到,不知是林洵公子大駕光臨,若有冒犯,還望公子恕罪。”鬼才知道你林尋公子林找公子咧。
對面紅衣男子冷冷地掃了她兩眼,揮揮手,左手邊的人噌地一聲又把劍插回鞘中。許不知賠笑道:“不知林洵公子今日所來為何事?想來雪華樓和雲水閣也沒有什麽沖突……”
林洵又懶洋洋地坐在被削了一半扶手的紅木椅上,姿勢依舊貴氣,只是在這個破爛的椅子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滑稽得很。他開了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只是我想着,既然陳岚死了,你想必也是撐不起這個雪華樓的,不若就五千兩銀子,把這雪華樓連同姑娘順便賣給我們雲水閣了罷。”頓了頓,又擡頭,沖着許不知嫣然一笑,道,“若是秦洛秦公子也賣給我們雲水閣,可以再加五百兩。”
許不知呵呵笑了兩聲,看了那個叫林洵公子的人兩眼,道:“林公子沒吃藥?”
那人一旁的侍從神色古怪:“雪華樓老板怎知我家公子近來在……”
林洵一個眼刀甩了過去,那人忙禁了聲。他笑笑,撫了撫自己的發,道:“可是嫌棄銀子少了?我們可以讓一點利,五千五百兩如何?呵,莫太貪心,這雪華樓也不過……”
林洵撇了許不知一眼,卻發現許不知的臉色越來越沉,眼眸黑得發亮,像是聚集了萬千風暴。呵,沉不住氣,想來也成不了什麽大事兒……林洵正想着,卻見許不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沖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林洵頭皮一陣疼,就就許不知拽下了紅木椅,手上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前,冷笑着沖一旁目瞪口呆的侍從道:“呵,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娘是病貓。”
許不知左手卡着林洵的雙手,右手拿着刀子在他脖子間磨蹭,林洵比許不知高了一個頭,所以此時只能半彎着膝蓋,倒在許不知懷裏,才讓許不知勉強把頭從他的肩膀後面露了出來,兩人均有些狼狽,林洵卻不若剛才那般火氣大了,反而輕笑了一聲,道:“史老板,不過買賣,這是何意?”
許不知扭頭看了看他兩眼,林洵的臉離許不知就兩指的距離,許不知呼吸的氣都輕輕地掠過他的臉頰,許不知卻沒有與他隔開距離,反而又貼近了些,輕輕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林公子,讓你看看,這雪華樓我撐不撐得住。”
兩人的姿勢除去許不知的刀還架在林洵的脖子上外,看上去,倒像情侶耳鬓厮磨的樣子。林洵被刀迫着,卻還是沒松口求饒,只笑道:“呵,就這匹夫之勇,雪華樓關門那天,也指日可待。”
“是麽,”許不知又貼近了些,嘴唇幾乎就要碰上了他的臉,聲音放低放柔,“洵公子……就這般看不起奴家?”
林洵臉色不變,轉過頭來,許不知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輕微的血痕,血珠子一下就滾了出來。如此近的距離,林洵的臉放大在許不知面前,他眉似遠山,目如秋水,狹長的眼裏似乎包含深情,就那麽直直地看着許不知。
許不知在他瞳孔裏看着自己呆愣了的神色,卻還是忍不住心跳如鼓,而自己環着的那人,依舊是冷冷靜靜,唇角微彎,笑得雲淡風輕。
許不知不甘心地想,擦!要輸了!死妖孽!
但許不知豈是那麽容易就認輸的人,她又看了看林洵兩眼,努力笑得邪魅狂狷,甚至幹脆把刀往地上哐當一扔,挑起林洵的下巴——
然後側臉上前,親了上去。
林洵的唇不似他那人那邊鋒利,柔柔軟軟,帶着一絲香味。許不知碰了一下,便把人松開了。
許不知退了兩步,抱着手臂站在林洵面前,一臉得色,滿意地看着林洵目瞪口呆,呆了片刻後,林洵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對身後的人道:“愣着作甚!還不去給我端碗水來漱口!”
許不知得意的神色終是僵了僵,尼瑪,要不要那麽潔癖,要不要那麽打擊人。
那邊急匆匆回了幾人去拿了茶、盆,讓林洵漱了好幾次口,許不知也失去了調笑的心思冷冷地看着那邊的人手忙腳亂的。
林洵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坐上新拿來的紅木椅,恢複了慵懶貴氣,對許不知懶懶道:“史老板,我也是查過一些東西的。我想,若是史家的大家閨秀,怎可有史老板這般的迅猛。若是史老板可透漏一下真實身份,雲水閣可以不再打雪華樓的主意。”
許不知冷冷笑道:“無妨,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許不知是也。”
林洵擡了擡那雙媚眼,冷哼了一下,笑得讓人骨頭發冷:“那麽,許老板,鄙人就等着,看雪華樓日後如何飛黃騰達了。”
許不知笑笑:“好說好說。”
林洵一行人終是放棄了雪華樓,許不知率着雪華樓一衆人等,浩浩蕩蕩把人送到了大門口。
許不知看着斜對面可以看到招牌的雲水閣,和眼前的一座華麗的轎子,默默無言。
……就那麽幾步你走走是會死是不是!
但許不知還是裝模作樣地好好與林洵寒暄了一番,并表示雪華樓再次開張之日一定邀請他,望林公子賞臉。林洵不置可否地坐上轎,許不知在後面笑眯眯地目送着,見林洵在雲水閣門前下了轎,許不知又大聲喊道:“林公子!下次來雪華樓教我們姑娘們啊!你剛剛很誘人吶!”
林洵一個趔趄,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花樓街此時來來往往都是客人,聽見許不知的大喊,立馬有一群人圍了上來,流着口水笑着問道:“老板?難道那林公子竟然開始接客了?”
許不知笑眯眯道:“是呀是呀,快去雲水閣點他的名兒。”
又有人問道:“見老板這副神情……那林公子的滋味可好?”
許不知摸了摸下巴,搬出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望着天空,道:“啧……其中滋味,不可言傳吶。”
當晚,許不知就聽到數聲慘叫,打開窗戶,就看見雲水閣門前就擺了幾具被甩出來的人兒。
許不知樂不可支,一擡頭,卻看見雲水閣那裏也開了扇窗,裏面坐着林洵,神色不善地看着她。
許不知沖他做了個鬼臉,啪地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許不知正準備晃晃悠悠去廚房拿點點心,走到門口,卻見秦洛沉着一張臉,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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