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許不知,雄起(2)

許不知,雄起(2)

許不知見儲顯邑搭了自己的話,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比劃道:“哎,你有沒有聽過蘭陵王的傳說?沒有也沒關系,啊,就是一些小話本上傳的。蘭陵王貌柔心壯,音容兼美,卻又怕氣質太過柔美威吓不了敵人,故而上戰場時帶着猙獰的面具來吓唬人呢。”說完這話,許不知又有些後悔,害怕儲顯邑聽着自己評論他的長相而不悅。

而儲顯邑眼睫閃了閃,面色不變,淡淡地“嗯”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我好像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不需要吧。”

許不知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覺得這王爺真是好啊,多麽大度,多麽虛心!同樣是王爺,那個臨滄老不死的王爺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好吧,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可許不知對于儲顯邑的良好印象還沒有保持到一炷香的時間,随着一隊翩翩如蝴蝶般的姑娘叫嚷着“表哥……”地從院子外走來,而儲顯邑臉色跟見着許不知一樣一樣的,許不知一下子就頓悟了。

那一隊的姑娘有的穿着紫折枝花卉裙,有的穿着水紅色軟煙羅琵琶襟,有的身着象牙白雲錦,各個端着的是端莊賢淑,溫柔可愛,糯糯地叫着“表哥……”聽得許不知抖了抖,然後抖着抖着不知不覺就被擠到邊邊角角,人群外面了。

儲顯邑的表情淡淡的,在幾個姑娘的包圍下微微退了退,退出她們的包圍圈一點,點點頭,回應道:“表妹。”

表你個頭啊表妹!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樣憔悴!

待得小芊拿回了大紅袍,儲顯邑那處早已被銀鈴般的笑聲包圍,時不時傳來讓許不知心酸至極的“咯咯咯”的調笑聲,許不知郁結地撐着牆,接過小芊手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艾瑪,燙死人……”

小芊嘀咕道:“又不是酒,那麽牛飲作甚。”

許不知瞪了她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周圍圍着莺莺燕燕的儲顯邑,儲顯邑似乎擡頭看了她一眼,表情有那麽些無辜。

該死的,這個王爺原來不是面癱,是個天然呆!

許不知憶起那日從史家逃出,那個身穿盔甲,光芒萬丈,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卻又最終放了她一條生路的臨邑王爺。

活生生像一場不切實際的夢。許不知有氣無力地沖小芊招招手,道:“回屋罷。”然後就灰溜溜地繞出臨邑王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裏。

待得晚上,儲尚林兜兜轉轉晃到許不知此處,許不知正對月傷情,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往嘴裏塞着臨滄王府上好冰鎮西瓜和荔枝。儲尚林見了她,臉色一頓,道:“呵呵,許姑娘心情倒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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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知一幅破壇子破摔的架勢:“我今兒嘗試過了,這真不怪我,我沒有那傾國傾城之色,那王爺估摸就記得自己有無數個表妹,鬧哄哄,鬧哄哄。”

儲尚林嗤笑了一聲道:“你就這點本事?”

許不知抹抹嘴,道:“實在不是我不給力啊,而是敵軍太狡猾。你要不給我想辦法制造點機會吧,要不你過幾日搭個臺,順便請幾個吹拉彈唱的,我來跳支舞給臨邑王爺看看,看能不能在臨邑王爺眼底留下那麽一點痕跡吶。”

儲尚林沉默了片刻,道:“想要機會,也不是不可……話說,你會跳舞?會跳什麽舞?”

許不知又撥了一個荔枝,哧溜一聲吸進嘴裏:“唔,我武打還行,武術的話……我就會鋼管舞。”

儲尚林默了默,道:“這倒聞所未聞。”

“你就不要暴露你見識短了。”

儲尚林也不想再與許不知多談,扇子在手上敲了敲,喃喃道:“機會啊……”看了看許不知一眼,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用你這招棋,是對是錯。”

“哎,”許不知拍了拍手,悠哉道,“你想那麽多作甚,就像你當初說的,反正橫豎是不要本錢的買賣啊。”

儲尚林深深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是夜。許不知孤枕難眠。

——不過事實上許不知是冰鎮的西瓜和荔枝吃多了,拉肚子了。

于是許不知每半柱香跑一次茅廁,最後實在跑得沒力氣了,就幹脆趴在院子裏的假山上,涼風冷露蕭索天,肚子咕嚕嚕,平添了一番凄涼。

而在這夜黑風高,殺人放火壞事成雙的時候,許不知終于好死不死地趕上了。

她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踏着屋頂瓦片的聲音,由遠及近,急急地如列隊螞蟻湧來,心中一驚,保持着趴在假山上裝死的姿勢,一動不動。

許不知眼角偷瞄,發現那些穿着夜行衣的人似乎也不是沖着許不知來的,踏過許不知的房頂的瓦片,圍在儲顯邑的院子外,過去了四個,兩個在房頂上,一個在屋後,一個在屋前。剩下還有兩個,在自己白天趴着的那牆頭處貓着。

許不知覺得,以自己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響來說,這些人勢必是會被儲顯邑發現的,人家可是大将軍啊,不是什麽習武之人的感覺都特別敏感麽,也不知道這麽六個傻愣愣的黑衣男子來,也不知是殺人還是掠貨,這派人的腦子肯定不好使。

突然,許不知腦海中靈光一閃,對了,能想着來殺這什麽大将軍小王爺的,怎麽可能那麽蠢笨!許不知想起晚上與儲尚林的談話,為數不多的腦細胞動了動,覺得這些人勢必是儲尚林派來的,要麽讓儲顯邑英雄救美的,要麽讓自己美人救英雄的。

作為試探,許不知稍微動了動身子,往假山下縮了縮,發出了一些細碎的聲響。

而牆頭上那兩人眼睛泛着月亮的光芒,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儲顯邑的房間。

許不知暗自感嘆:也不知儲尚林是從哪請來的演員,敬業!

許不知覺得,既然人家都那麽敬業了,自己也不能太水,于是抄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蹑手蹑腳地走到牆頭黑衣人身後十步遠——

前文已經提過,許不知射擊很準。

其實許不知射擊很準,都是小時候練習皮筋彈弓練出來的。許不知相當有原則,她的原則就是,誰打樹上的鳥我就打誰的鳥……

真是青澀的歲月啊,許不知忍不住有些懷念,勾了勾嘴角,雙手一揮,兩塊石頭就那麽飛出去了,正中牆頭兩人的後頸,然後是兩聲沉重的噗通聲——儲顯邑那邊的牆頭,正是一個大池子。

許不知聽見那邊院子傳來噼裏啪啦幾聲械鬥聲,心中暗想,這年頭,演員真不好混,也不知儲尚林跟儲顯邑的手下打好招呼沒有,但願儲顯邑的手下下手輕點。

許不知拍了拍手上的灰,抖了抖衣衫,捋了捋頭發,蹑手蹑腳地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儲顯邑的院子門已經半掩,許不知輕輕地推開門,見月光下,儲顯邑一行三人,正與那穿着夜行衣的四人乒乒乓乓打到一處。

許不知微微環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石頭拍到的兩人浮在水面上,頭朝下,人事不省了,許不知有些擔心,忽略了屋子前面幾人的打鬥,先去水池旁,趴在岸邊,伸長手掏了掏,把人翻了個面。

人家龍套也不容易不是麽,就那麽點出場費,已經被砸了,一會若是被嗆死就不好了。

許不知貓在院子的角落裏,黑暗中只見一雙眼睛骨碌轉來轉去,發着光亮。

卻見那些黑衣人中一人,往後退了兩步,許不知見着陣勢,絕對是冷卻技能,放大招了!

于是許不知猛地跳了起來,幾步沖上前,大叫一聲:“表哥!小心!”然後毅然決然地以一個泰坦尼克號羅絲的船頭張開雙手的姿勢,擋在儲顯邑面前。

儲顯邑在許不知身後,許不知看不到他的表情,許不知那一瞬間想的是:哎,也不知道這面癱會不會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

許不知見面前那黑衣人的表情有點猙獰,許不知腦海突然有點咯噔一下,卻見那黑衣人已勢不可擋地沖了過來,冷劍上閃着寒光。

在許不知被冰冷的劍刺穿胸口的時候,那種撕裂的疼痛貫穿五髒內腹,她覺得自己的神經一下子都放大了,疼痛穿破了所有的思緒。

她恍惚間看見儲顯邑的手擋了自己的胸口一下,所以那把劍似乎沒有刺破自己的心髒,而是在偏上面一點的位置。

胸口溫熱的血溫暖了疼痛的口子,許不知身子立不住,倒在儲顯邑的懷中,而儲顯邑的劍一挑,對面那人拿劍的手臂便被一下子卸了下來,血流如注,儲顯邑手腕一轉,劍直直地插入那人的喉嚨,那人猙獰的表情便定格在許不知昏迷的前一秒。

哦,原來,脖子那被劃了嘴裏真的會出血,影視劇誠不我欺也;

哦,原來,儲顯邑還沒達到“從前有個劍客,他的劍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然後他被冷死了地步”,他好像有表情了诶……

儲顯邑身後的人上前一步,道:“王爺,人怕是引不出來了,你看……”

哦,原來,真的是刺客不是龍套;

哦,原來,儲顯邑人家不是打不過,人家在釣魚;

擦!原來智商他妹的真心是硬傷啊!

(⊙_⊙)勞動節快樂

勞動節好好勞動趕稿中!

打滾求留言求收藏!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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