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夙玉之死(3)

夙玉之死(3)

儲尚林既然應下了此事,許不知便知道沒有什麽問題了。

待得許不知回到雪華樓,已是夜深,花樓街正是熱鬧的時候,可是雪華樓此處,燈籠都暗着,院子裏空蕩蕩的,一片凄涼。

許不知嘆了口氣,推開了雪華樓的大門。

一種陰深的氣息迎面而來,許不知剛想踏入大門,就聽見身旁一聲恭敬的叫喚聲:“許姑娘。”

許不知回頭,看到曉尋微笑站在門口,對許不知笑道:“我家公子擔心許姑娘一人怕黑,想着要不許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到水雲閣歇息一晚,也算有點人氣。”

許不知看了曉尋一眼,笑笑,道:“不是你家公子叫你來的,是你自作主張來的吧?”

曉尋看了許不知一眼,愣了愣,吸了口氣,小心翼翼道:“許姑娘,我家公子……好歹,各方面,都算是出類拔萃的。是了,公子脾氣許是有些不好,但今日,與許姑娘回來後,公子悶了一天沒怎麽說話呢。”

許不知看着曉尋,手指握着門,指甲幾乎要扣進木頭裏了,表情卻還是一派雲淡風輕,只微笑着。

曉尋語氣有些憤然了起來:“許姑娘,也不怕你知道,尚方寶劍那東西,動一動,就是要驚動多少人的,今日公子為了姑娘……唉,”曉尋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姑娘就不能辜負我家公子麽?”

許不知頭低了低,唇角勾了勾,曉尋看着她,越發覺得捉摸不透而煩躁。

許不知聲音輕飄飄的,帶着點笑意,道:“我還記得你家公子第一次來雪華樓的時候……”

曉尋摸不透許不知的心思,只愣愣地看着她。

許不知繼續像自言自語般地說道:“那傻愣愣的樣子,不可一世得跟孔雀似的。呵,好像那時,他想要買下雪華樓吧?如今啊……”

曉尋又旁敲側擊地跟着許不知說道:“許姑娘,你看,你是經營花樓的,我家公子是經營,額,小倌館的……再再合适不過了……”

許不知撇了曉尋一眼,淡淡地道:“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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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尋猛點頭。

許不知摸了摸雪華樓的門,淡淡道:“可是,這雪華樓,我許是守不住了……”

曉尋一怔,問道:“許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許不知不理會曉尋,繼續道:“你家公子現在還有買雪華樓的意向麽?若是還有,讓你家公子開個價吧。”

曉尋越發迷茫:“許姑娘……”

許不知擡腳往雪華樓裏面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道,“對了,怕黑怕死人什麽的,不是我許不知,”許不知回頭看了曉尋一眼,淡淡道,“我還見過鬼呢,我怕個鬼。”

曉尋:“……”

許不知想着,說不準夙玉跟那史遁空一樣,會怨氣不散,回來告訴她,兇手是誰。

但許不知一夜無眠,卻只有靜靜的月光灑在床邊,一夜安穩。

她想起林洵,那飛揚的衣袍,黑白分明、水波流轉的眼,時常溫柔深情,配上帶着譏諷上揚的嘴角,真真是一個精神分裂。

他說,你在利用我,我知道。

許不知想起這句話,都覺得心抽着疼。

她想,差一點。

差一點,自己就喜歡這個有點愣,愛擺譜,有潔癖,又暈船,口不對心的二貨了。

有時候,喜歡真是一件奢侈的事兒。

門當戶對?許不知勾了勾嘴角,她發現,自己不想要困在這一方天地的門當戶對。

她想,她要站在制高點,要往上爬,爬到沒有暗箭、沒有滾石能夠傷害到她的地方。

若這天地不給她一處安身之處,她便攪得這天地天翻地覆。

許不知睜着眼,靜靜地想了一夜,直到天亮。

第二天,許不知頂着兩只熊貓眼,一大清早,霧氣還沒散,就去儲尚林那處守着了。

儲尚林打着哈欠出了門,見了許不知,一愣,淡淡道:“許姑娘倒是上心。”

許不知不理會儲尚林的冷嘲熱諷,抱着臂,道:“儲少爺,你最好還是快點把人給我放了,不然我啥事也做不成。”

儲尚林哼了一聲:“怎麽,放了人你就能做成事兒了?”

許不知依舊對于儲尚林的諷刺置若罔聞:“我準備把雪華樓賣了,你覺得如何?”

儲尚林看了她一眼,眼角一掃,道:“你缺錢?”

許不知的表情像儲尚林借了她稻谷還了她糠一般,兇神惡煞的:“你管我。”

儲尚林拍了拍手:“呵,許姑娘不留個退路?要不就賣給我算了,我也幫你把地契留着,日後若是許姑娘還想拿回去……”

許不知不耐煩地打斷他:“別想了,不賣給你。”

儲尚林表情有些訝異:“我還以為你借這個機會訛我錢呢,不賣給我,你賣給誰?”

“林洵呗。”

儲尚林的臉色似乎沉了沉,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是了,花樓街的東西,還是花樓街的人接手好。”

許不知沒有告訴他,自己是有些天真地,想完成林洵當日最初與她相逢的願望的。

林洵助她良多,多到她覺得自己已經還不上了,所以把雪華樓留給林洵,她作為老板,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秦洛。

只是秦洛如今已走上仕途,怕是再也不會回這雪華樓了。

許不知想起當日與那秦洛相逢秦洛的表現,嘆了口氣,心中想着,雪華樓賣了,多給秦洛送點銀子過去,他日後在官場上,無論哪處打點,都需要錢,總是要寬裕些才好。

最終儲尚林到那衙門走了一圈,雪華樓的大部分人,除了五土、夏夕和另外三個頭牌之外,縣令都放了。

雪華樓衆人還未從夙玉被殺害、被衙門抓了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二個,恹恹的,到了雪華樓,也沒有那種輕松的氣氛了。

想起雪華樓幾個頭牌還有雪華樓的股份呢,許不知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先自作主張賣了雪華樓。

儲尚林對于許不知的擔憂一臉不屑:“你賣了得了。”

許不知憂心忡忡:“那我日後怎麽跟她們幾個交代?”

儲尚林看了許不知一眼,手中扇子閑散地搖了搖,道:“你當這衙門放人,是說放就放的麽?你便跟她們說,你湊不出那麽多銀子,只有将雪華樓賣了才行。這樣她們不僅不會責備你,還會感激你呢。”

許不知還是有些擔心:“這不是你救的麽沒花銀子啊?”

儲尚林哼了一聲:“怎麽?我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告訴你,這次衙門動靜那麽大,也不知道背後打着什麽目的,我花的銀子,你一個雪華樓賠不賠得起還不一定呢。”

許不知無語凝噎,又拍了自己的腦袋一把:多動動腦子少白蓮花了!

幾日後,梁先又帶着幾個人來了,許不知看着他就煩,一邊擦桌子一邊不鹹不淡地撇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喲,梁縣令這是又來抓人麽?”

梁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許老板,我這是兇手有線索了,來跟許老板取證取證的。”

許不知笑了:“你堂堂一個縣令,判了便判了,我還等着我雪華樓的人回來呢?梁縣令不會告訴許某人你牢裏關着的那幾個都是同夥吧?”

梁先依舊笑得一派和藹:“許老板,據說前些日子,五土有意向與那夙玉成親,卻被那夙玉姑娘殘忍拒絕,五土自此神情恍惚,心情一直不好,可有此事?”

許不知的臉漸漸地冷了下來:“梁縣令,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怎麽不講了,”梁先笑呵呵的,“從作案動機、能力來說,沒有比五土更符合了。”

符合你媽,許不知氣不打一處來,這煞筆,不懂法,不知道無罪推定麽。

許不知想了想,對着梁先道:“梁縣令,我想見見我雪華樓幾個人。”

梁縣令依舊笑呵呵的:“見什麽,明日便開審了,相信許老板不會等不及這一天吧。”

許不知氣不打一處來,手中抹布往桌子上一摔:“梁縣令,你耍人玩呢?明天開庭,你今兒來跟我講,講了你連人也不讓我見個,告訴你啊,你別把老娘逼急了,你有本事分分秒都給我留着神,不然信不信我搞死你啊!”

……一不小心,許不知混過的痕跡就流露出來了。

梁先神情稍微鄭重了些,道:“許老板,你這是對于公差的威脅麽?”

許不知眼睛眯了眯,她有些搞不清這人背後站着誰,好歹當時是儲尚林幫自己領的人,梁先一個小小的縣令,不該如此沒有眼力價,非要上趕着得罪儲尚林。

除非他背後撐腰的那人,比儲尚林厲害些。

許不知心中暗自想,你得瑟好了,得瑟死你,你背後的人再厲害,你也不過一走狗,等到你背後的人抛棄你了,姐不把你閹了才怪。

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算儲尚林的走狗?

真是……

許不知正試圖用眼神殺死梁先,卻聽見雪華樓外面一聲高亢的叫聲——

“臨邑王爺到——”

許不知一時腦子都要反應不過來了,臨邑是哪個角落上出來的?

片刻她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那個自己給他擋了一劍然後默默走掉了的面盲渣男麽!

臨邑王爺掀開車簾,面容如玉,氣質如蘭,在這花樓街,豔煞衆人。

林洵在水雲閣的房間裏,表情出人意料的安靜,無波無瀾。

流年試圖上前,喚了一聲:“公子……”

林洵輕輕地應了一聲,看着儲顯邑下了馬車,走進雪華樓,半響,才對流年道:“前幾日,許不知送來的帖子呢?”

流年趕緊翻出來,給林洵遞過去。

林洵看到許不知張牙舞爪的字,也不斷句,寫道:“雪華樓林公子現下可還有意向欲買下”

林洵一直低着頭看着帖子上的字,好像那些字是很多很多的片段,有很多很多的內容一樣。

流年看着他,又怯怯地叫了一聲:“公子……”

林洵又淡淡地嗯了一聲,依舊不動,手指雪白纖細,放那紅色的帖子上,越發顯得細白。

雪華樓那邊越發熱鬧,似乎是因着臨邑王爺大駕光臨各方鬧騰出來的,林洵眼睫毛如蝶翅閃了閃,随後淡淡對着流年道:“應了吧。”

流年接過帖子,看了一眼,又問道:“那……公子,出什麽價好呢?”

曉尋正好在一旁聽着,埋怨地擡頭看了流年一眼。

林洵揮了揮手,道:“讓許不知出,無論什麽價,都應了就是。”

流年有些擔憂:“那萬一許不知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林洵狹長的鳳眼擡頭看了流年一眼,冷得流年一顫:“反正,估計也就最後一次了,随她開吧。”

此文到現在,有3個走向:

1.15w完結,中間虐和劇情會少一些

2.20w完結,中間虐劇情多一點

3.30w完結,我覺得這個是虐我的……

你們選哪個(⊙o⊙)

總體上,虐應該都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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