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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張嚣再回到班級時教室變得有些安靜，見他回來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掃視一圈覺得氣氛古怪，對上薛佳瑞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神，想着這孫子非逼着自己第一天開學就惹事。

張嚣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走回座位，看到那個被踢彎了的凳子換到了他的座位上。

“誰換的？”張嚣聲音不大，确很有震懾力，班級裏的同學都收回了視線。

他這個人長着一雙桃花眼，平時看起來讓覺得如沐春風，但收斂起笑意時，臉上就帶着少年特有的狂傲。

高卓和張嚣的位子隔了四排，聽他這麽問才反應出不對勁。不等起身走過去看，張嚣已經拖着椅子往出走。

“嚣哥”！看張嚣這氣勢眼見着就是要掄椅子砸人，他想拽可惜沒扯住張嚣。

高卓有點心慌，想起當年張嚣在一中和人打架的事，那天他生病在家沒去學校，是第二天上學聽別人講的。

說張嚣趁中午放學班級沒人，帶着刀子把林系堵在班級動的手，別人發現時就見林系渾身是血。林系當時傷成什麽樣他沒親眼見到，可等他再見到他嚣哥時，張嚣身上都是傷痕。

不等他多想張嚣已經走到了薛佳瑞的座位旁。

他十指和中指輕輕扣打着桌面，眼神帶着說不出的輕蔑，“我不管你家幹什麽的，不管你哥在學校混的多牛逼，我就想老老實實的上我的學。”說到這張嚣看着薛佳瑞的眼神又放到了孫超身上，“這是最後一次，你們要是再敢在我身上搞小動作就試試。”

“別，你倆別！你倆再這樣我給你倆告老師了”，馮斌看倆人要打起來，急的磕巴起來，他能當上這個班長同學們聽他的，都是沖着抄他的作業。這種時候，只能把班主任擡出來。

張嚣看了眼趕着過來拉架的四眼瓶底班長，冷聲的問：“這是幼稚園麽還告老師”。

張嚣比他高大半頭，就這麽站在那冷着臉，“告個屁老師，老師懷孕呢你不知道。”

說完一把拽着薛佳瑞的衣領，把人整個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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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佳瑞比張嚣要矮半頭，也不胖，可能沒想到張嚣真會上手，踉跄着被拽了出來。

張嚣拽出人便把他屁股底下的凳子拖出座位，又把那歪了腿的椅子，往他空着的腿邊踢了踢。

“你……你……”，薛佳瑞隔着書桌你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有用的話。

還沒人敢在班級裏和他這麽對着幹。

高卓見張嚣沒動手的意思，懸着的心放了下來，趕緊把被薛佳瑞調換了的椅子搬到後面。

薛佳瑞憤憤的看了眼往後面走的張嚣，小聲罵了句：“操，你給我等着”。

張嚣也不理會，回了座位拿出耳機直接戴耳朵上。

到最後還是馮斌把自己的椅子給了薛佳瑞他才坐好。

“同桌，你這發小可以啊！第一天來就敢在班級裏橫着走”。

一個圓的不能再圓的腦袋，湊到高卓眼前。

“死胖子你能不能別把你那腦袋湊我這麽近。”高卓正在因為張嚣第一天來班級裏就被找茬郁悶，聲音裏都是不爽。

“同桌，放了一個寒假你就變了，我不是你的小嘟嘟了，都變成死胖子了”？

高卓斜眼看了他一眼，覺得一個寒假自己這個同桌應該又胖了十斤，“你過年沒少長肉吧，你要跟孫超那死胖子一樣肥咱倆趕緊拆夥”

“別啊，同桌你發小回來就嫌棄我，上學我就瘦下來了。”

高卓回頭看了看張嚣的座位，發現這會張嚣正埋着頭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捅咕手機，便放心的轉回了頭問自己同桌：“哎、是不是一會就放學了，今天也不上課”。

“應該是，剛才你們出去後那孫子在班級裏一頓咋呼！說是要找他哥過來看看新來的這個”。

他話到一半聲音壓的底，高卓明白他的意思。

“艹！”嘴裏罵了句髒話，“真當他哥是個人物了”。

剛到十一點，嚴聘婷就拿着新學期的課程表進了教室，簡單說了兩句，就告訴大家今天可以放學了明天開始正式上課，讓大家從放松的寒假中趕緊進入上課狀态。

張嚣沒什麽要往回拿的，幹脆把書包也扔在了教室。

高卓為了繼續在父母面前裝乖兒子，挑了兩本最輕的課本放進了書包。

兩個人剛勾肩搭背的走到樓梯口，就被人攔住。

五個高個子的男生，站在樓梯轉彎處，這會正是放學的功夫往樓下走的學生很多。

蘭德的教師和班級雖然在同一棟教師樓，但老師們除了上課都是走直梯，所以這會被老師看到的機會不大，好多好奇心重的幹脆不急着走，趴在樓梯欄杆等着看熱鬧。

“你叫張嚣”，其中個子最高的人走上前開口問。

張嚣一只手插在兜裏，姿勢随意帶着自身對外來一切的不屑。

“剛來的？聽說你很嚣張，”那人湊上一步，臉上帶着挑釁的笑意。

“這話讓我怎麽接呢？”他嘴角習慣性的上挑，臉上是一臉無害的笑意。

“薛佳寧他哥薛佳瑞”高卓看了眼對方，對張嚣使了個眼神低聲說。

“你一個剛來的新生，還是低調點做人少惹事”，說話間手狀似随意的在張嚣的肩上拍了兩下。

張嚣剛要把那雙手甩開，就看到身旁站過來一個人，連着把那雙手他肩上的手擋了回去，“放學了，怎麽還不走”？

聲音平平淡淡，甚至不帶着一點起伏。

張嚣看着喬顧淮的臉，發現周圍的人聚得更多了。甚至還有女生拿出手機在咔咔的拍照，他想“這樣真他媽的不會把老師招來麽。”

他雖然無所謂第一天就被老師叫過去談話，但要是上學第一天就被處分張國安會不會後悔讓他回國。

“呃…正準備走”，張嚣面對着這樣被一群人圍觀，好像在看猴的場景覺得無趣又煩躁，更別提對着在他看來格外腦殘的幾個人。

“嗯”，喬顧淮點頭說：“那走吧。”

張嚣覺得他這語氣就好像兩人約好了放學一起回家一樣。

“別着急走啊～”！

喬顧淮皺了皺眉，看着堵在樓梯口的幾個人，“學長還有別的事？”

“沒什麽別的事”，薛佳瑞笑了笑，聲音裏帶着點傲慢，“想和你們打場球”。

高卓張口就想罵人，說是打球擺明了準備在球場搞動作。畢竟誰都不會在校園聚衆打架，但在球場上磕磕碰碰就不一樣了，學校查起來也能掩飾過去。

不過還沒等他發出聲音，就聽到有人說了句：“行”。

張嚣：“……”

高卓：“……”

對方見是喬顧淮點的頭，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那咱們周六下午球場見”。

說完對身邊幾個人打了個手勢，在一群看熱鬧的人群裏大搖大擺的往下了樓。

周圍人也跟着漸漸散開。

“你們啥時候關系這麽鐵了？”高卓和張嚣走在操場上，看着前面三個人的身影故意拽着張嚣拉開幾步的距離。

張嚣腦子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怎麽都想不明白喬顧淮那樣的一個人怎麽會願意攪合進來。

初中彼此還是互看不順眼的艹蛋同學關系，怎麽兩年多不見這人變得明顯和以前不一樣，除了上次在張丹店裏再就是之後一起打游戲，怎麽想倆人交情都沒深到替他冒頭去惹高三學長的份上。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能是游戲情誼升華成了現實中的共患難？”

不知道是不是他兩的嘀咕聲被喬顧淮聽到了，那人猛然回頭看了一眼。目光逼人，盯的高卓搭在張嚣肩膀處的手不自覺的放下來，挺直腰杆，正經起來。

張嚣在觸到對方眼神那一刻，怎麽看都覺得對方神色凝重。暗想這會估計喬顧淮已經後悔了，想到這他加快兩步，跟上喬顧淮他們。

“今天的事謝啦，還把你們牽扯進來，還有那個球賽……”，他這會琢磨着要不要就這麽算了，反正他不打別人也不能逼着他，無非就是讓人覺得他認慫了。

喬顧淮轉頭目光盯着他，兩個人站的很近。張嚣能看清喬顧淮濃密的睫毛，女孩子睫毛也很少有這麽長的吧，他腦子一時間開了岔，話到嘴邊竟然卡住。

對方半天不見他說下去，眉毛微微蹙在一起。喬顧淮本身長得就嘴唇削薄，自帶那種冷漠疏離的氣質，這會更覺得冷冰冰。

“要不算了？”張嚣怎麽都覺得喬顧淮這人喜怒太難琢磨，再加上他這兩次都出手幫了自己，語氣難得的好，帶着幾分詢問的意思。

高卓無語，心想張嚣什麽時候跟人說話這個姿态過。

“這事算不了，他們既然盯上你就是要找麻煩，所以不止要打還得一次性打老實，”一旁的顧星也很有經驗的說。

“高年級的對剛來的新生，太冒尖的總歸是看不順眼的”。葉南初淡淡地笑着說：“這樣也好，尊重不代表害怕，雖說比我們大兩屆，但又不是打不過，是吧、淮二”？

張嚣不是不想打，只是不想扯上喬顧淮和顧星也他們。就像高卓剛問的，他自覺和喬顧淮的關系沒好到那個份上。

“他之前也找過我們，”葉南初似乎看出他的顧慮，“上學期去我們班級堵過幾回，說是要組織個年紀PK賽，被淮二給無視了”。

沒理，那這次是忍不下去了要解決一下。

張嚣怎麽想都覺得這個事情，哪裏有點解釋不通。

“這幾天我們幾個找時間打配合練習練習，”顧星也說。

張嚣點點頭，又問道：“他們球技怎麽樣？”

“挺好的，他們那個班是高三特長班，剛才那幾個人都是校隊的經常打。”

“可我們這還少替補啊”，高卓有點郁悶，這事明顯就是來找茬的，找誰似乎都是在給人惹事。

“帶替補顯得我們多欺負老年人”事情到了這步就再也沒有不打的理由，張嚣那張帥氣的臉上又帶上了那特有的嚣張勁。

沒想到喬顧淮竟然配合着點了點頭“嗯”了聲。

高卓：“……”

看了眼張嚣又看了眼喬顧淮發現他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也說不上是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還是壓根覺得他們在技術上不比別人差。

他忽然發現喬顧淮和張嚣其實都是那種狂的沒邊的人，但又在兩個極端上。張嚣是那種張揚、桀骜有點目空一切有時候難免讓人覺得太嚣張。而喬顧淮就是那種疏離、漠然、似乎對什麽事都很風輕雲淡的。但這種反而讓人覺得更窩火，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壓根就入不了我的眼，多看你一眼都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