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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放學張嚣和高卓倆人剛走出班級，就看到喬顧淮他們三個已經站在樓梯拐口處等着了。

張嚣雖然中午和喬顧淮鬧了點小別扭，但下午高卓提起打游戲的事再加上中午吃飯時把菜扔喬顧淮碗裏出了氣，這會張嚣已經把中午的事給忘了。

“你們這麽快，連衣服都換完了”，張嚣看三個人脫掉校服已經換上了運動裝。不同于其他兩個人的深藍色運動服，喬顧淮穿着個同款白色的。

暗想這人還和初中時一樣，衣服基本上只穿白色。

“大爺，你和我去宿舍換身衣服吧，順邊把書包先放我那”。

“好”高卓點頭，看了三個人一眼，“你們是一起過去，還是先去體育館等我們？”

“一起吧，”葉南初提議：“我還沒見過蘭德的宿舍什麽樣呢”。

顧星也沒什麽意見。

幾個人又看了看喬顧淮，他沒反對，就代表同意。

五人一排的往男生宿舍樓走，一路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過來。

張嚣邁着大步，路過大樹垂柳忍不住跳起來勾了一下。

柳樹知春早，晚風拂柳，也吹進少年的胸膛。

斜陽落日，那長發少年眉眼彎彎不時和深後的人嬉笑。

喬顧淮依舊步伐從容淡定，但目光卻一路都不願從眼前的人身上錯開。

笑容很淺，仔細看卻還是能從那濃密的睫毛下看到眼底藏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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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像跳躍的音符，亦如那一日陽光灑進教室裏看到的背影，回想起初中時在班級裏看到張嚣那一刻的感受。

那時候的喬顧淮第一次在十幾歲的年紀裏感受到了，什麽叫晴天霹靂。暗戀上一個男生就算了，竟然還分到一個班級裏，他的初中生涯都要和這個人在一個班級裏渡過，那時刻被提醒的羞恥感。

喬顧淮從來沒有覺得哪一天是那麽不自在的，這個人就那樣毫無預兆的走進了自己的生活，不管他怎麽忽視，他都能讓人不得不注意。

“張嚣！你自己逃課就算了，你竟然帶着班級裏的一大半男生都逃課，真是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老師，我們沒逃課上節課本身就是體育課啊”。

“我說沒說過體育課改成自習課”。

“你也沒問過我們同不同意啊”。

老師氣的腦仁疼，指着罰站的張嚣，聲音裏都帶着怒火“你、你逃課不算還帶着同學們去學校的荷花子裏放魚，你家是不是賣魚的！”

“我家不是，高卓家是，他家賣海鮮，魚蝦螃蟹都有。”

調皮搗蛋的樣子、嚣張跋扈的樣子、善良的樣子他都不小心見過。

“在想什麽，淮二？”看着喬顧淮難得臉上帶着笑意，葉南初有些驚異。

“在想……這個季節還挺好的”，他低低地說。

卻被突然靠近的張嚣聽到，“春光漫漫風也吹着人舒服，我最喜歡這個季節。”說到這他猛然想起什麽一把勾住喬顧淮的肩膀，“聽說你每周都會去丹姐店裏看貓，周末一起吧？”

喬顧淮腳步一頓，肩膀有些微僵，半晌才側臉看向張嚣一本正經的問：“你是不是不和別人勾肩搭背就不會走路？”

“……”

張嚣無語片刻，讪讪的拿下放在他肩上的胳膊，“都是男的，怎麽了。”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走到了宿舍門口。

“你們兩個上去吧，我們三個在下面等着。”

“行”！

兩個人說完迅速往樓上跑，不到十分鐘就換了身幹淨舒适的運動服出來。

這個時間正是放學大家回宿舍的點。

張嚣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喬顧淮靠着路燈的欄杆，眼睛看向旁邊的樹林，絲毫不理女生宿舍頻頻投過來的注目，還有樓上從窗戶不時往下望的人影。

張嚣暗想，帥有個屁用、又不會撩妹。

想完他望向樓上，吹了兩聲口哨，直到人影不好意思再往外看避開才笑着說：“走吧，打球去”。

“嚣哥，我不在你身邊你可千萬守身如玉，別大晚上也撩女同學”。

“滾，老子才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高卓低聲輕笑，一副你什麽樣子大家心知肚明的樣子。

蘭德學校號稱申城最好的學校有最好的師資力量、教學設備，總體上還是很對着起交的學費的。光體育館就有半個操場大，室內籃球場就有五個，四個室內一個在室外。羽毛球館、游泳館、體育設備應有盡有。

幾個人走進體育館時，顧星也找的人已經從食堂吃過飯在球場等着了。

顧星也一一說了幾個人的名字，張嚣只是記住了個簡稱。一下子要記全幾個人他覺得太麻煩，只是知道這幾個人在高一裏球技都很不錯，有三個還是體育專業的，準備要進校隊的。

大家簡單熱了下身，就開始打球。

幾個人的球技是從小打球練就出來的，主要就是相互配合。分組很簡單他們五個人一組，對方七個人，其中兩個人做為替補。

開場前顧星也給幾個人做了個簡單的策略方針，喬顧淮和顧星也可能是兄弟間自帶一種默契，傳球中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可葉南初和顧星也之間的默契甚至連眼神都不需要，只看對方的走位似乎就能明白對方下一秒的動作。

張嚣暗自叫好，心想這大概就是從小長到大的默契。

開場十分鐘，已經超了對方三個球，喬顧淮平時看着斯斯文文打氣球來卻比較兇猛。

跑起來速度別人壓根盯不住，小半場下來竟然沒有人能夠防得住。

連着扣了兩個籃板球，球到了他的手上對方壓根別想再搶下來。

對方幾乎被壓得死死的，中場休息後對方做了改變，開始盯住喬顧淮把他防的很死，基本不給喬顧淮接球的機會。

喬顧淮被嚴防，高卓頓時覺得有個更大的發揮空間。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和張嚣之間的默契不輸給他們三個，連着兩個球做了個假動作又趁機傳給張嚣。

張嚣拿到球轉身避開松懈的防手，從中線帶球開始往籃下沖。一個漂亮的扣籃後，他潇灑的吹了聲口哨，回身的時候看向不遠處的喬顧淮，在灑脫中帶着些許得意。

回想起來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和喬顧淮打球。初中兩年多，有大半的時間喬顧淮似乎對他有着極強烈的排斥感，張嚣覺得那是學霸自身特有的優越感。

“張嚣”！喬顧淮第一時間搶下球就被人防守住，不等張嚣應答球就被漂亮的抛了過來，他快速向右移了一步，手掌一勾躲過對方的人将球帶起。

如果說喬顧淮打球和平時的斯斯文文截然相反，那張嚣打球時則和他平時狀态如出一轍甚至于更加桀骜。

壓到三分線邊上，猛地把球對着籃板抛了出去。

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他下一秒剛要吹起口哨給自己鼓個掌，卻看到球在貼近籃板時硬生生的被另一個球打飛出去。

一聲歡呼卻不是來自于這個球場上的人。

張嚣側過頭就看到十幾個人已經走了過來，除了薛佳寧兄弟有兩個就是上次在樓梯裏攔住他的人。投球的人對他吹了聲口哨，臉上盡是挑釁。

“艹”，張嚣低罵一句，走近籃板把對方扔進的球撿起來。跟他上一秒投籃的動作一樣幹脆利落，直接把球向對方身上砸過去。

“砰”！地一聲。

場上的人皆是一愣。

被打中的人，連躲閃都來不及就被扔過來的球打在肩膀上。

三秒後才響起喊聲和對方的罵聲。

高卓反應過來第一個往張嚣身邊跑，卻還是在對方幾個人沖上來之前晚在喬顧淮後面。

“小崽子，你他媽的找死吧！”對方一邊扶着被打中的人一邊叫嚣。

“你敢打飛我的球，我就打飛你，”張嚣雙手插着兜，笑得有些慵懶散漫。

就好像剛才砸人身上的球不是他扔的一樣。

“你他媽的也不看看，這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張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問。

“這他媽是蘭德，你以為是你家啊！”

“所以呢？”

“我艹你媽！”對方似乎被張嚣這個樣子徹底激怒，有兩個人直接上來就想動手。

張嚣連手都沒有拿出來，依舊保持雙手插兜的姿勢，一腳踹出去直接往對方的小腹位置踢。以他從小到大和人打架總結的經驗，一定要快恨準，卻不想對方的拳頭在揮過來的時候就被喬顧淮攫住，再加上張嚣這腳一個沒站穩，身體一傾直接跪了下去。

膝蓋碰上籃球場地“咚”地一聲！

張嚣一愣，他預想過這一腳下去對方絕對會捂着肚子叫喚但沒想到還有這一跪。

我艹！他腦子一瞬間就是，學校漫天的傳言會把他這個曾經的一中校霸傳成他在蘭德把人踢到下跪。

“……淮二”張嚣看了看身邊的人，低聲問：“完了，把人踢到下跪這是不是比打架嚴重得多”？

喬顧淮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的說：“我覺得他可能是缺鈣，沒站穩”。

張嚣頭頂黑線，很怕下一秒喬顧淮再補一句，“我覺得他缺鈣，想拽一下而已”。

這一幕不止讓場上二十幾個人愣住，連隔壁幾個球場的人也都湊了過來，好在放學後的體育館內只有學生在。

顧星也走上前看了眼，摸了摸被球打中的人說道：“去校醫院看看吧，咱們之前可是約好了打球時間的，你們這樣過來挑事不太好吧？”

張嚣半邊身體被喬顧淮擋住，比他高的喬顧淮這樣擋在前面他頓時覺得說什麽都少了氣勢，幹脆維持灑脫的姿勢，隔着喬顧淮看着對方。

“我們就打飛個球，你他媽的下手這麽狠”，薛佳寧走上前。

“是他先要動手，我只是比他快”，張嚣實事求是的說。

“這球場是我們的”，有了剛才那一腳的經驗，對方不敢上前但也不願意這樣吃虧，畢竟面子還是要護住的。

“你們的？”張嚣嗤笑：“學校你們家持股了？”

對方臉一紅，一時被噎的不知該說什麽。

“室內的球場一般都是可着我們體育生和比你們大的學長玩的”，薛佳寧不怒，似乎理解他新來的不懂規矩。

張嚣剛要開口怼回去，就被喬顧淮完全擋在身後。

張嚣看着喬顧淮的後腦勺，就聽他說：“球場給你們，我們不玩了。”

張嚣不服還想開口，一把被高卓攔着肩膀扳過身往後走。

“你們最好先去校醫院看看，出了這個門我們就不負責了”。

張嚣只聽到身後喬顧淮的說話聲，想回頭卻被高卓死死的摟住。“嚣哥算了，咱也沒吃虧”！

“什麽沒吃虧，憑什麽就讓給他們”。

張嚣憋着一肚子火氣從體育館裏被拽出來。

喬顧淮看着他一臉怒氣，下一秒就要炸的表情問：“要不要喝飲料消消火”？

“喝個大爺”，張嚣現在的狀态就是炮仗，不用點都能着。喬顧淮還能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問他喝不喝東西，他一口回絕道：“不喝”！

喬顧淮看了看他，沒再說話只是一個人往校超市方向走去。

“這事要是在籃球場上再鬧下去就怕被教導主任知道，大家都會被處分”，葉南初拍拍張嚣的肩膀，意思很明顯，無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嚣哥，你剛才那一腳太帥了，他們就是仗着自己在學校呆的久了欺負我們這群新生”。

“就是……”

幾個一起打球的人，剛開口就被顧星也瞪了一眼，勒令他們閉嘴，“剛把這個脾氣暴的勸住，還嫌事不夠熱鬧”。

周遭幾個人立馬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