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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氣壓有些低，眼見着倆個教導主任的臉一個比一個難看。

連薛佳瑞也瞪着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張嚣，不知道是佩服他這信口胡謅的本事還是勇氣，一時間空氣有些凝固，大家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孩子留小辮子的風俗那都是舊社會才有的，張嚣這也是剛留頭發時聽李嬸和蘭槿講“命辮兒”這個說法。

他知道那都是李嬸為了讓他少挨打，故意說來安慰蘭槿的。

“八十辮兒”，“百歲辮兒”，那是從胎發開始留一條“命辮”，在某個年紀的生日當天剪掉。其寓意就是孩子被“小辮子”栓住病魔搶不去，好養活，能健康順利的長大。

可張嚣這頭發明顯就是故意留長，耳朵兩側還特意剃的露出頭皮，一邊還有個z的字母圖案。但張嚣一句“我家就我一個兒子”讓倆個主任生氣也不能這會就讓他剪頭發，說是從小養的肯定要和家長再溝通這事。

倆個主任被張嚣這頭發的事一弄，差點忘了叫他們來教導處的目的。直到喬顧淮立在門口，敲門叫了聲“主任”倆個人才反應過來。

張嚣回頭看到喬顧淮微微一愣。

老韓和老李倆個主任看到喬顧淮臉色明顯緩和了些，招手讓他進來。

張嚣偷瞄了眼喬顧淮，見他臉色不太好，不動聲色的湊近了些，壓着聲音問：“你怎麽也來了？”

“不許串供！”他剛說了句話，老韓瞪着眼睛示意他站好，等張嚣不再說話他才開口問：“昨天是不是有人在球場打架了？”

“沒看到”，喬顧淮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們就是一起打球，有誰被打了麽？”

老李掩飾性的咳了一嗓子，板着臉說：“是校醫說昨天有同學捂着肚子去醫務室”。

“噢，不是他自己鬧肚子麽？”

張嚣看着喬顧淮，語氣平淡，臉沒紅氣不喘的說着這話，就跟昨晚他說對方跪下那一刻可能是因為缺鈣一樣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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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張嚣忽然覺得他應該重新認識下喬顧淮。

老李見他們一個比一個氣人，一拍桌子吼道：“有人看到同學跪下是怎麽回事？”

張嚣緊盯着喬顧淮那張臉，很怕他再說對方缺鈣。

“要不把對方叫出來對峙吧”，喬顧淮神色自若，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下換倆個主任無言，這事也只是聽說。他們專門去找了看校醫的同學确認，對方堅持說沒有，所以才把張嚣叫過來。主要就是想從這群高一的新生嘴裏挖出點什麽，沒想到比高三的老生套路還深。

“顧淮”老李拍了拍喬顧淮的肩膀，語氣和藹一掃平日的嚴肅，語重心長道：“你是咱們年級第一又是新生代表，要豎個好榜樣不要和亂七八糟的同學混在一起。

張嚣聽着這話明顯就是在說自己，剛準備開口就聽見推門聲，回頭見到嚴聘婷已經背着包站在身後，“李主任你說誰不好呢？一班是重點班我們班就算不都是學霸但也都是好學生”。

嚴聘婷年級不大，長的又漂亮，但板起臉來氣勢卻不輸給對方，張嚣這還是長這麽大第一次有老師幫自己出頭呢。

“嚴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老李明顯有些心虛，又看着嚴聘婷明顯的肚子很怕她一不小心動了胎氣。

“一班的學生是學生，我們班的學生就不是學生了？你們連個證據都沒有就把我們班的學生叫過來說他們打架，這要是沒有的事孩子心裏得有多委屈”。

“我們……”

不等老李開口辯解，嚴聘婷就指着張嚣和薛佳瑞命令道：“都和主任說清楚沒，說清楚了就趕緊回去給我上課”。

張嚣忽然覺得這樣的嚴聘婷和張丹很像。

出了教導處，剛下樓梯嚴聘婷就指着薛佳瑞說：“你先回去”。

一直到看不到薛佳瑞的身影，嚴聘婷才開口問：“要和高三打球？”

張嚣看着她一副什麽都知道的神情，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嚴聘婷見他這麽坦誠，眼角多了點笑意，聲音變得和以往一樣柔和，“我沒事就去學校貼吧上逛，他們這些老古董都不知道看那些”。

張嚣聽她這麽說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

嚴聘婷見他這副神情，眼神裏多了份狡黠，“我上學時他們也覺得我不是好學生”。

直到看着嚴聘婷踩着高跟鞋往辦公室走的背影，張嚣才回過神來。

喬顧淮從樓上下來時，張嚣還站在三樓的樓梯拐角處。

見喬顧淮也出來了，微微松了口氣，“我以為高三的也會在”。

“不會，他們快高考了”，喬顧淮言外之意就是這個時候他們不願意惹上事，昨天的事雖然對方吃虧，但學校一旦調查肯定能想到高一的新生拿有膽子去找高三學長的事。

“噢”，張嚣應了聲，知道沒什麽事了他便打算回班級。

剛邁下個臺階就聽到喬顧淮問你了句：“是真的麽？”

“啊？”張嚣不解。

“……剪了會死”？喬顧淮似乎在說什麽生死大事，半天才艱難地問出來。

張嚣見喬顧淮又換上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反問：“你覺得呢？”

見他這副樣子，喬顧淮便知道剛才那話是張嚣拿來糊弄教導主任的，“無聊，這種話能随便亂說。”

看到喬顧淮真的生氣，不想理他要回班級的樣子，張嚣也覺得自己剛才這個謊說的不應該，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急忙解釋道：“剪了會死是假的，但這頭發對我來說很重要是真的不能剪。”

喬顧淮看着自己被張嚣拽住的袖子，表情一僵，眼睛盯着張嚣的手指，目光灼灼。

想到顧星也上次說喬顧淮家裏都是軍人出身，對形态禮儀要求嚴格。張嚣急忙又把手松開，狀似無辜的聳了聳肩，“那個……我回去上課了”。

直到張嚣下了樓走到拐角處看喬顧淮還臉色難辨的站在那，暗想以後還是少觸他的眉頭才好。

自習鈴聲剛響，高卓就跑到他的座位上。“薛佳瑞都回來好一會了，你怎麽才回來？黑白無常說你什麽沒？記分了？”

“沒”！

“那怎麽說的？”

張嚣把在教導處裏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我靠、嚴姐太酷了不愧是我女神！”

張嚣白了眼高卓，問：“你女神不是張丹麽？”

“哎～誰規定女神只能有一個！”

第一節課便是英語，第二遍鈴聲響過後嚴聘婷才拿着教課書進來。

站在講臺上沒直接上課，先說了兩件事情。一件是從下周開始第一節課下課後開始上十五分鐘課間操。

之前在初中也會跳廣播體操，只是不知道蘭德的體操是不是也一樣。張嚣到現在腦子裏還能想起那熟悉的廣播體操聲音，偷偷拿出手機給高卓發了個信息。

第二件事就是嚴禁和高年級的人勾搭，什麽哥哥姐姐的別沒事往班級門口一杵。

這話就差直接點到徐佳瑞的名字了。

手機一亮，高卓回的微信過來了。

“蘭德的課間操都是當下流行的舞蹈，去年跳了半學期的太空步和減肥操。”

張嚣一臉愕然，顯然沒想到學校能這麽時尚。

随後又是一條信息。

“我太愛嚴姐了，班級裏早就該有人反應薛佳寧沒事來咱班門口得瑟的事了。”

張嚣老實的上完英語課，之後的幾節課他都是耳朵塞着耳機手撐着半個腦袋聽完的。

就像高卓之前說的那樣，這個班級裏的人有一大半是混日子到了合适時間家裏就準備用錢送出國的。還有一小部分是憑成績免費錄取進來的，前者管了也沒用，後者則是不需要管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周六第四節課九班是體育課，張嚣上了一半就和高卓翹課回了教室收拾書包。

蘭德周六只上半天課，高卓不管學不學習，每天都背個書包裝樣子，他也得背點東西回去，雖然不确定張國安在不在家，要是萬一在也不想讓張國安看着太鬧心。

兩個收拾完又在班級裏吹了會牛逼，卡着點往三樓走，站在一班外邊等着喬顧淮他們一起去食堂。

比賽一點半開始，吃完飯還能消化會。最後一節課下課鈴剛響，大家就背着書包沖出教室，他靠着樓梯口的扶手，有女生走過總是會往倆人這邊瞄幾眼。

“嚣哥、你看”，高卓站在張嚣旁邊用腳踢了踢他。

“看什麽？”張嚣原本正低頭玩手機，側過臉問。

“轉頭！”高卓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