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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看到喬顧淮第二次課間出現在班級門口，高卓終于忍不住走了出去。

看着背靠牆壁，臉色冷淡的喬顧淮試探着問：“淮二，你有事？”

喬顧淮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事麽？咱們樓上樓下的，你一下午來我們班門口兩次了，我班女生都快激動的炸窩了”。看着喬顧淮有些不善的眼神，高卓解釋着自己沒有撚人的意思，就是來問問。

畢竟喬顧淮往這一站，什麽都不幹就已經夠讓人矚目了。

他這話說完，喬顧淮臉色才好看些問：“張嚣呢？”

“嚣哥”？高卓看着喬顧淮明顯不悅的神色，頓時覺得他嚣哥應該又幹了什麽事招惹了人家。難怪一上午都很怪，下午幹脆逃課了，敢情是在這呢。

“他……生病了，不舒服。”

“生病？”喬顧淮眼眸微斂。

“對……那個……昨晚淋雨，生病了。”

高卓正在這邊和喬顧淮說話，就看到程篤從樓梯口往這邊跑，邊跑還邊對着他喊：“不好了，不好……”。

高卓在他剛跑近就皺着眉，瞪着眼看他問：“你被狗攆啦！這學校你喊什麽？不怕被教導主任抓住”。

“……就是……教導主任……”，程篤這會才覺得一個寒假自己肯定不止胖了十斤，他不過爬了兩層樓就開始喘。“來搜手機了，還帶着設備機器，已經搜了好幾個班了”。

喬顧淮和高卓都是一愣，程篤繼續對班級的人傳達消息。

“怎麽這麽突然，上學期都沒搜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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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蘭德提倡輕松教學麽，對高一新生管的沒那麽嚴麽？”

“藏哪？藏哪？我這水果手機可是剛買的，國內還沒出呢？”

一時間班級亂成一團，翻書桌和書包的聲音亂響。還有此起彼伏的抱怨聲，有人集中生智直接把手機塞進了襪子裏。好在校服的褲子長，坐下保持不動，基本上不會被發現。

還有的女生直接藏在裙子底下，用雙面膠貼在腿上。

裏面還在一片兵荒馬亂，就聽到教導主任的說話聲，班級裏頓時間沒了聲音，一個個都正襟危坐。

“卓哥，這閻羅王親自出馬啦”，程篤壓低着聲音，半個頭都低着用書遮着臉。腳踝處還夾着新年剛買的手機，這會兩只腳緊緊貼在一起，就怕一個不小心手機掉下來。

高卓一邊給張嚣發信息，一邊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大爺的、怎麽發不出去？”

程篤湊過頭看着手機屏幕轉着的小圈圈，低聲說：“沒用，我剛從樓下得到的消息，教導主任這次往各個班級裏都放了信號屏蔽器。所以說大家都沒辦法相互通知，這老嚴是真狠啊”。

對于蘭德的副校長，抓學生紀律有一手這事。在他們剛進蘭德就高二的學長嘴裏聽到過，不過也只是聽說，只知道一出手絕對的要讓底下學生哭一片，高卓第一次聽說還有往班級裏放信號屏蔽器這事。頓時覺得這也太操蛋了！

難怪他想給張嚣發個信息都發不出去，可別這會回來撞槍口上。

“進來了，同桌快收起來”，程篤看着高卓還在對着手機屏發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就見手機從領口滑到衣服裏。

“我艹”！高卓瞪着他，臉上寫着服氣。

下一秒就見副校長踩着上課鈴聲進了九班教室。

原本就正襟危坐的底下這會氣氛更加的低沉，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腦袋埋進書裏。期待着千萬別搜自己的，臉上還要擺出一副自然的神色。

“校長好”！有人大着膽子在底下喊了聲。

聲音有些突兀，讓還沒藏好手機的同學立馬停下了動作。

“這學期馬上要進行期中考試了，為了保證大家有個更好的學習氛圍所以學校做個小檢查，要是誰帶着手機和游戲機這會先交上來，等放假了就會還給大家。”

講臺上主任講着話，底下有人小聲嘀咕着：“誘惑咱們主動上繳！不是口口聲聲說提倡素質教育，自由成長麽……”。

底下的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就聽校長輕咳了聲。

教室又恢複了安靜，就聽韓主任在旁邊繼續說：“我當然希望大家都嚴格遵守學校紀律，但是這會還是得檢查一下，各位同學全體起立！”

沒人敢動！

“咋啦，屁股底下坐金子了，趕緊的起來，靠窗戶邊的都出來。樓下有個班級竟然把一班級的手機都放書包裏，用鞋帶拴着挂窗外邊，這都是你們上屆學長玩剩下的了”一邊說着韓偉一邊帶着一個老師從窗戶往外看。

“省事了，我們一次性把整個班級的都收了！”嚴昆副校長盯着下面晃了晃手裏的書包，又繼續講：“你們高一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千萬不能過度沉迷與學習無關的事。”

“同桌之間相互檢查啊！主動上交的，放假就可以去領了，不主動的被搜出來直接扣分！同桌之間相互包庇的處罰翻倍，一會你們自查完，我們還要再檢查……”

喬顧淮進班級已經是鈴聲響過十分鐘後，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整個班級裏都是催頭喪氣的樣子。

正看到李主任手上搜出來一袋子的電子設備還有十幾本小說，嘴裏還念着：“都說你們一班是最不用老師操心的班級，成績最好，紀律最好，我怎麽也沒想到能在你們班級裏搜出這麽多和學習無關的東西。

“幹什麽去了？”李衛東看着敲了門往教室裏進的喬顧淮示意他站住，“上課鈴都響這麽久了，怎麽才回來？”

“去辦公室了”喬顧淮站着沒動，一臉的坦然。

“兜裏有手機沒有？”李衛東一臉審視的問。

喬顧淮沒答，把手從褲兜裏抽出來，直接把褲兜往外扯了扯。

“行，趕緊回座位吧！”李衛東只是象征性的問了句，接着繼續抽查看誰樣子比較心虛。

張嚣從宿舍出來沒有直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而是穿過旁邊的小樹林繞了個大圈。

這是張嚣住校這麽久第一次來旁邊這片樹林，當時高卓和他講過的教導主任總會在晚自習的時候過來抓人，他對這片樹林就一直是敬而遠之。

今天總算有機會轉轉，穿過這邊樹林就是學校的圖書館，這樣就算被老師看到也能找個借口，從圖書管回去的路上被抓住總比從宿舍出去的路上被抓住好些。

張嚣悠哉的走在林蔭下。

四月的下午，風吹過，銀杏林裏一陣簌簌的枝葉聲。陽光照下，斑駁的樹影映在張嚣的臉上。

“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麽？我不信，你不喜歡我為什麽給我帶早餐”？

“那不是我給你帶的，我都說了那是我幫別人給你的”。

“那為什麽打籃球的時候，你一直盯着我看，還有上課的時候我看你的時候你也回頭看了我好幾眼”。

“大哥，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就看了你兩次想讓你別一直盯着我，你感覺不到麽？”

張嚣站在不遠處就聽到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從這青澀的聲音和幼稚的對話中就能猜到說話的兩個人年紀很小。

“喬顧安，我喜歡你……你當我女朋友吧”！

張嚣原本已經挪開的腳步硬生生的收住，隔着距離往聲音處看，依稀能夠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

“我怎麽和你說你才能明白，我家裏不允許早戀，而且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

張嚣暗罵了聲，加快了腳步，就看到樹林中間隔着高高的鐵圍欄。

一男一女相對而立。

“喂！人都說了家裏不讓早戀，你個小屁孩有完沒完”！張嚣用手指輕輕磕了兩下欄杆，發出兩聲清脆的鐵藝聲，隔着栅欄看向對方。

喬顧安側身就看到張嚣站在高高的栅欄另一側目光微斂，筆直而立。

“張嚣哥”喬顧安好像見到了救星般。

“不好好上課，出來約會，等回頭告訴你哥”，張囂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男孩子身上，“讓女孩子喜歡要靠吸引，小屁孩不好好學習，搞什麽死纏爛打這一套”。

男孩這會也開始打量起他，一個男孩子長的這麽俊美不免讓人有些汗然。頓時氣焰上就讓張嚣壓了一大截，但又不願意顯露出來梗着脖子嘴犟道：“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比你大一天都是大，而且哥我大你好幾個屆。”

“你少管閑事，我朋友就在樹林外等着……”不知道是不是仗着隔着高高的栅欄，對方明顯有恃無恐。伸手欲拽喬顧安和自己走。

“你……”喬顧安明顯被這一舉動吓了一條，連着往後退了兩步。

“艹”張嚣罵了句髒話，看着足有兩米多高的栅欄，上下雖然都有橫楞但中間隔着高差，每個鐵欄之間的縫隙極窄腳連可以踩的地方都沒有，上方還有排列整齊的尖刺，一看就是為了防止人攀爬。

張嚣看了眼四周，發現棵最近的杏樹，矮處的枝幹有手腕粗。

張嚣雙手搭着枝幹上身用力，爬了上去，站穩後試探着用腳踩在最靠近鐵欄的地方從上往下跳，直接越過了栅欄。

因為慣性沒有剎住腳步往前踉跄了兩步，白色的襯衣袖子刮到樹杈聽到一聲刺拉的衣服撕裂聲，手臂內側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張嚣來不及看，也不管衣服劃成什麽樣子，從後面拎着男孩的衣領就掄了出去。

“張嚣哥！”喬顧安這會還沒反應過來張嚣是怎麽過來的，就看到張嚣已經把人甩了出去。

“別纏着她，她說不早戀就是不早戀。你以後再敢讓我看到你纏着她，信不信我把你挂樹上！”張嚣微挑着眉眼，聲音中滿是對男孩的不爽。

“你……”男孩顯然也沒想到他會膽大到直接翻牆而過。

蘭德的初中和高中之間隔着黑色栅欄足有兩米多高，每個一段距離還有監控，這人就這麽翻了過來。

“我什麽？剛才我說的聽懂沒？”張嚣走近幾步，俯身彎腰看着他。神色狂狷，旖麗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冷意。

“張嚣哥”喬顧安自從見識過當時籃球場上張嚣差點和人動手的畫面，就知道這脾氣打架時絕對不是手軟的主，急忙擋在兩人中間。

央求道：“他應該以後不會再纏着我了，這次就算了吧？”

看着喬顧安那副乖巧的樣子，張嚣的心裏猛然想到點什麽，剛才被點着的脾氣也漸漸消了氣。

“你多大的膽子敢跟人跑這來，回頭我就和你哥說，”走了一段路之後，張嚣才又開口。

“這是學校啊”喬顧安吐了吐舌頭，一臉讪讪。

張嚣睨了她一眼，她急忙乖乖的站在張嚣身後，一臉認識到錯誤的表情。

這張臉的眉眼和喬顧淮有七分像。一想到喬顧淮張嚣的手指間莫名就能回想到昨晚那種觸電般的感覺。

忍不住嘆了口氣。

再回頭看那男孩這會已經爬了起來，原本隔着段距離跟在後面，看到張嚣停下來回頭，趕緊站住。

“我剛才說的話你要不信就試試”。

男孩默然地點了點頭，直到看不見兩個人的背影才敢往出走。

張嚣在樹林裏走了十幾分鐘還沒走出來，忍不住抱怨，“怎麽你們初中校區的樹林比我們校區還要大？”

喬顧安在他猛的轉身中差點被他的胳膊肘撞上，急忙後退了兩步，“我還以為你知道怎麽走呢？”

“我又沒來過你們校區，怎麽可能知道怎麽走”。

“那你剛才還走的那麽潇灑”她雖然和張嚣只見過幾次面，但對張嚣卻一點生分的感覺都沒有。在她心裏總覺得要是老哥能像張嚣這樣就好了，不高冷、還很拉風。

“我……”，張嚣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剛才只顧着在這丫頭面前裝大哥了，這會轉不出去才有些茫然。

“那我帶你走吧”喬顧安一蹦一跳的走到張嚣前面，“我們這片樹林是繞着整個校區種的，和你們那片不一樣”。

“你怎麽知道我們那什麽樣？”

“那當然，我和我同桌偷偷跑到你們校區好幾次。”

“你可以啊，和小男生跑出樹林裏約會還敢逃課，你完了”，張嚣不自覺的拿出煙盒，剛要打開就看到喬顧安正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又尴尬的揣進了兜裏。

“你放心抽好了，我不介意。”說完她看着張嚣又繼續道：“我哥也抽煙他以為沒有人知道，其實我看到過好幾次，你們大人總喜歡把自己藏起來”。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張嚣剛才的那點尴尬頓時消散不見。

“誰大人，我還是個孩子呢，我還沒成年”，張嚣說完點了根煙。

“我哥啊，我覺得他就沒孩子過，每天都是少年老成的模樣，要多……”。

“要多無聊就多無聊”，張嚣接過話，兩個人觀點一致的評價道。

說完忍不住相識笑了起來，早在上次第一次見面時倆個人就有了這種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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