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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教導主任清查過的教室分外安靜，有的人沮喪的趴在桌子上。有的人心态坦然的繼續做着自己的事。

喬顧淮把手機從外面拿回來，就扔進了書包，剛坐到座位上就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造孽了吧，讓你自己偷偷躲過這一劫，”顧星也側着身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幸災樂禍道。

“在明知不能解決的情況下，自保好過于一起倒黴，”喬顧淮擡頭看他神色坦然，毫無愧疚。

“做兄弟的不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麽？”

“愚蠢的人才會感情用事”。

葉南初似若無奈的看着這兩個人鬥嘴，“三個人用一個手機總好過于三個手機都被沒收”。

“怎麽用？”顧星也用手指了指最前面的牆角上安的黑色信號幹擾器，“這班級以後屏蔽了一切電子信號”。

“不用也好”喬顧淮從桌子裏面抽出張卷子鋪開。

“不是我說你，你今天這多危險。”

“我就想和他說清楚”，喬顧安垂着頭默默的接受批評。

看着她這服認錯的模樣，張嚣緩緩嘆了口氣，“下次有這種事就告訴你哥”。

喬顧安立馬點頭，又可憐兮兮的望着張嚣：“那今天這事你千萬別和他說，他要知道了肯定會教訓我的”。

“你這麽怕他？”

“不是怕”，喬顧安想了想說：“你不覺得我哥特別優秀麽，我有個這麽優秀的哥哥，要是連這麽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我會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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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張嚣看着她沉思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樣子，試探着問。

“對”喬顧安猛點頭。

“行吧，只此一次。”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樹林裏，初中校區明顯要比高中小區小了很多。

“你們這是放學了？”張嚣看着校園偶爾有背着書包往外走的人，才想起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一看時間這會最後一節課應該都開始上了。

“還說我，我這是已經放學了。不像某些人，是真的逃課”，喬顧安終于找到機會立馬反擊。

“我……”張嚣動了動嘴想反駁，可他下午沒去上課是事實，只能嘴硬的讨回點面子，“要不是為了幫你，我剛才是要回去上最後兩節課的。”

喬顧安手指壓在嘴角用力往上挑出了上揚的弧度，順便翻了個白眼。

“行吧，已經這樣了。用不用我送你回去，免得那小子還沒走，出去你再碰到。”

“嗯，你送我到門口吧，我家有人來接的。”

張嚣點頭跟着喬顧安一起往外走。

剛出校門口，喬顧安就指了指路對面的黑色越野車，“我家的車在那呢”。

“那你快回去吧”。

喬顧安點點頭，靈動的眼眸眨了兩下。伸出小手指勾了勾說：“拉勾，這事不能和我哥說。”

張嚣嘴裏嫌棄的說了聲：“幼稚”，卻還是配合的拉了下勾。

喬顧安的臉上頓時笑了起來，一副安心的模樣，“你知道怎麽回去吧？”

“趕緊走，我有手機地圖”，張嚣嫌棄的對她擺擺手。

喬顧安又對他做了個鬼臉才滿心歡喜的跑開，一直到上了車還不忘打開窗戶，用手指着校門口反方向畫了個圈。

張嚣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手機，明白喬顧安說的意思初中校區和高中校區的大門分別開了南北兩個方向。

沿着這條路繞過去就回去。

張嚣看着給高卓發出去的消息一直沒有回複，納悶的把手機揣回兜裏。

暗想高卓的手機估計是沒電了，消停的有點不像話。

張嚣在外面吃了飯，又在跑到學校附近的臺球廳打了幾杆臺球，掐着點算好放學的時間才往回走。

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學校的大門已經打開，陸續的有人推着自行車往出走。

他拿出手機給高卓撥了過去，關機。

他站在門口四下看了一圈都沒見到高卓家的車，按理說人應該還沒出來，想到這張嚣便停下了腳步，站在這等高卓出來。

他不敢站在太過顯眼的地方，逃了一下午的課也不知道被沒被老師發現，又一直聯系不上高卓。

校門口不遠處有一顆高大的老槐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

張嚣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槐樹下。

校門口處除了人行道和停車處，就只有一條單行的路。

蔥茏的枝葉遮住夕陽，投下一片濃濃的綠蔭，只有幾縷細碎的光線透過一片片葉子的縫隙，投到地面一片斑駁。

白襯衣的少年靜立在樹下，目光不時的看向校門口，神情懶散而随意。

張嚣等了半晌才從陸續出來的人群裏才看到高卓的身影，不過他旁邊還跟着喬顧淮。

隔着段距離，張嚣吹了聲口哨。高卓擡眼望過去，看到張嚣神色悠哉，他臉頓時垮了下來忍不住“靠”了聲。

這一下午比手機被沒收還慘的就是被喬顧淮在教室裏堵了三次，追問他張嚣到底去哪了。

喬顧淮堵人的毛病幾年如一日，立在門口不讓人出去，高卓硬是兩個課間都沒去成廁所，最後只能在地理課上頂着老師的白眼請了假出去釋放了一回。

張嚣隔着距離看不清高卓的表情，但從行動上明顯感覺到高卓今天的狀态比較低落。他打了聲響指，看着高卓跟在喬顧淮身後不太情願的往這邊走。

“墨跡什麽呢？怎麽一下午也不回我消息？”張嚣見兩人靠近，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高卓不停的對他眨眼，張嚣納悶的看着他問：“你眼睛怎麽了？我就一下午沒在你這眼睛出毛病了？”

高卓這會忽然覺得這麽多年他和張嚣兄弟情下一點默契都沒培養出來，手掌半捂着臉一副不想再看他的樣子。

張嚣還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看着眼前的喬顧淮掩藏的尴尬和局促這會都被他努力的忽視，明明有些緊張還故作鎮定地問：“你倆怎麽一起出來的？顧大和南初呢？”

喬顧淮略過他的問題，語氣有點冰冷，“你下午去哪了？”

“我……”張嚣停頓片刻反問道：“你找我啊？給你送回去的東西你看到了吧”。

喬顧淮找自己也無非就是要書和雨傘，他當時把東西給葉南初就是免了兩人見面尴尬，沒想到這會喬顧淮還是找上了門。

“你怎麽從學校出來的？”喬顧淮依舊沒有回答繼續問。

張嚣想到自己跳栅欄翻到初中部的事，暗想這個肯定不能和喬顧淮提一是他答應了喬顧安，還有就是他不提喬顧安單說自己翻栅欄這事也不能被喬顧淮知道。

“……請假出來的”，張嚣硬着頭皮心虛的說。

“你們班主任下午根本就沒來，你找誰開的假條……我去和門衛大叔查過了沒有你的假條，”他頓了片刻，目光嚴肅的盯着張嚣，“這次就算了，把其他的假條還我”。

“什麽？”張嚣微愣，一臉不解的看着喬顧淮，“給你什麽？”

“假、條”看着張嚣的臉喬顧淮一字一頓地說道。

喬顧淮覺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溫良謙恭都在跑了三趟九班門口的路上被消磨殆盡了。

張嚣莫名消失的這一下午讓他腦中不時的就想到初中那天的場景，只是一個午休的時間，張嚣就在別的班級裏和人打了起來。

喬顧淮每每想到急救車從他身邊開出學校，他聽到別人讨論張嚣和人打架動了刀子，整個人如同被扔進了水裏一般，冰冷恍惚的，那是喬顧淮第一次感受到恐懼和不安。他聽着周圍同學的議論聲，奮力的想從這些聲音中抓住一些蛛絲馬跡，但聽到了都是嘈雜，他只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喬顧淮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跑到隔壁班級門口的，教室裏一片狼藉地上還有未幹的血跡。他跑着想去追開走的急救車，卻尋不到任何蹤跡……

想到張嚣在找不到人的這一下午他的火氣就止不住的往外冒，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讓人省心。

“老師給我開的假條我夾在書裏了，我在門衛室查到下午有人拿着我的假條”。

“所以……你覺得是我拿了？”張嚣原本一顆慌亂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心底還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他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艹”，他忍不住壓低聲音罵了自己一句，虧他回來之後和喬顧淮走這麽近，還他麽約人一起去看貓，以為兩個人可以成為朋友，在喬顧淮眼裏他這種學渣人品低下。

原本想看着喬顧淮說點什麽，但在目光觸及的一瞬間卻又不自覺的避開，側着臉視線看向別處。

“……你覺得是就是吧。”張嚣是停頓了幾秒，他才說道。

說完他的視線越過喬顧淮的肩膀看着站在後面的高卓問：“你怎麽還不回家？”。

高卓郁悶的看着喬顧淮，“我打電話和家裏說了今天自己打車回去，淮二準備和我放學一起找你的。”說到這他撓了撓頭發，盯着張嚣小心翼翼的追問：“你下午去哪了？我們去你宿舍也沒見到你。”

他相信張嚣絕對不會借着喬顧淮的名義拿假條往外跑，可他消失這一個下午整個學校也找不到人。怎麽跑出來的确實很讓人費解，就蘭德的院牆不是沒有人試過翻牆，但那高度絕對不是輕易能過去的。而且還有監控，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在監控底下做這種事。

要是張嚣真的翻過去，這會學校監控室也應該早就知道了。

“我不想說！”張嚣皺着眉，絲毫不掩飾心裏的不爽。

這會他一句話也不想解釋，這個事他不是不能和高卓說，而是不能當着喬顧淮說。

現在他更覺得沒必要解釋什麽了，他和喬顧淮之間原本就是兩種人，他沒理由要求喬顧淮相信他不會幹出那種事！

“走”。

“張嚣”，喬顧淮在張嚣擦着肩走過的瞬間，快速拽住他的手臂。

隔着襯衣張嚣都能感覺到那手掌下的溫度和喬顧淮聲音裏的憤怒。

“我拿了怎樣，你愛怎樣怎樣吧，想告老師就去告，去和教導主任反應也行，我從初中開始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見這樣的我！”張嚣側過頭，這次他沒有閃躲眼睛直視着喬顧淮，眼裏都是無所顧忌的不在乎。

“你初中混，到了高中還要繼續混你……”喬顧淮手下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他喜歡的人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