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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淮二，中午訂餐我要吃蟹黃面，顧安說你們昨天就訂的這個，而且還是浦江路那家店的，”顧星也修長的雙腿靠着櫃臺邊，一直手肘放在臺面上，說話中都透着疲憊倦怠眼睛瞟着今天的收票單，“讓我感受感受辛苦一上午的成果是什麽味道”。

喬顧淮看了他哥一眼，繼續手上的工作，“用店裏的錢只有炸醬面吃，用我的零花錢，我可以再額外給你加份鹵牛肉。”

“……淮二，你良心不會痛麽，憑什麽昨天和今天差距就這麽大？”顧星也一臉的憤懑，他在外面曬了近一上午，到中午一碗炸醬面就打發了。

“因為我上午剛出血割讓出一件限量版球衣”。

張嚣在一旁聽着這兩人的對話，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一上午他都在幫忙但和在外面發傳單比起來實在太舒服了，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今天午飯我來訂，我請。”

說完劃開手機，指尖剛碰到屏幕手裏就是一空。

就見喬顧淮修長的手指夾着他的手機，神色淡然：“你要是錢多可以買幾杯我的咖啡”。

張嚣無語，不知道淮二抽什麽瘋，這是當老板上瘾？

“炸醬面加份牛肉”葉南初窩在最近的沙發座位裏，懶懶的說：“我不挑了，現在給我什麽我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說完還可憐兮兮的看了眼顧星也，“星哥，我忽然想到放假前留的卷子還沒做完，下午我要回去做卷子，你和他倆在這吧”。

顧星也：“……我的也沒做”。

喬顧淮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飛快的點完，擡頭看了兩人一眼。“我讓顧安把我的卷子送過來，你們可以在這做”。

中午幾個人剛吃過飯就見喬顧安背着個書包跑了進來。

飛速的從書包掏出兩本複習資料還有卷子，遞給喬顧淮，一臉不高興的嘟囔道：“哥，我下午約了同學看電影，這會馬上就開場了”。

喬顧淮在确認過她拿來的資料沒問題後才放她走，把卷子遞給顧星也和葉南初說：“一個物理一個化學，你倆自己分吧，回頭把你們的卷子給我就行，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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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初和顧星也相視看了一眼，無語，這是故意氣人。

又把一本數學複習資料遞給張嚣，“你作這本”。

張嚣正窩在沙發裏玩着手機，顯然沒料到還有自己，一臉懵逼的問：“還有我的？”

“對，我把你要做的題勾了一下。”

張嚣接過來就見資料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高考必刷題”一臉的抗拒，還不等把拒絕的話說出口，就聽到喬顧淮說：“你不作的話，就把剩下的傳單發了吧？不然你也沒事”。

“憑什麽”？張嚣反抗道。

“那你就做咖啡，反正不作題就幹活，你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張嚣動了動嘴吧，覺得自己确實沒什麽可反駁的。畢竟一上午他就已經夠心虛的了，只能在心裏懊悔自己到底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會答應要來幫忙，還是和喬顧淮一起。

想到昨晚這個人還口口聲聲說什麽把他當朋友，這剛半天功夫老毛病就犯了。

暗自衡量思索了一番，張嚣還是不情願的接過複習資料，反正他和這些題也不熟，寫成什麽樣就看他心情。

三個人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開始複習，看着顧星也和葉南初筆尖在卷子上沙沙作響。

張嚣郁悶的打開資料看了看，一邊轉着筆一邊審題，喬顧淮給他圈的題，都是最基礎的數學、幾何題，頭幾道張嚣勉強還能寫寫，再往下只覺得這些題都很眼熟。

似乎還有些初中的知識，只是這會作起來完全沒有頭緒，畢竟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正經聽完滿堂課了。

越看眼皮越重，再加上昨晚失眠到淩晨的緣故，沒一會就開始昏昏欲睡。

一陣冰涼的觸感從脖頸間傳來，好像有什麽東西貼着他的皮膚。他伸出一只胳膊不耐煩的想要弄開，下一秒覺得手腕一緊，不同于剛才碰冷的感覺。迷糊間他能感受到溫潤的皮膚觸感，“別睡了”。

“別煩”。

“快起來”，依舊是擾人清夢的聲音。

“讓我再睡一會”，張嚣不耐煩的換了姿勢将頭轉向另一邊，留給喬顧淮一個後腦勺。

“別叫他了，別沒睡醒一會又炸毛，”葉南初看了喬顧淮一眼好心提醒。

“他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喬顧淮看着嚣趴在桌子上奇怪的睡姿，有點無奈。

“星哥，咱們去外面我怕一會濺身上血”，葉南初看了眼不把張嚣叫起來似乎不甘心的喬顧淮，推了推一旁伏案作卷子的人。

顧星也擡頭看了看趴着的張嚣，覺得葉南初的提議很有道理，起身拿着卷子就往外走。

下午店裏客人不多，這會的兩組都在二樓。葉南初往外走的時候還不忘把窩在沙發裏的貓也抱出來，免的一會殃及池魚。

“張囂，你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喬顧淮這次幹脆把罐裝冰可樂直接貼到張嚣手上。

這樣被折騰了兩次，任憑張囂再想睡也不得不睜開眼。

他側過頭睡眼惺忪的看着手裏冰的紮人的東西，要不是還被喬顧淮捏着手腕，影響發揮，他真想把這東西甩在喬顧淮這張臉上。

“淮二，讓我再睡一會！” 張嚣輕嘆了口氣，因為昨晚實在沒怎麽休息好這會他真的不想動幹脆耍賴，反手就把搭在手腕上的那只手拽住。

不等喬顧淮反應過來，手已經被張嚣壓在胳膊底下，嘴裏還嘟囔着什麽。

喬顧淮只覺得自己的手指貼着某人的皮膚，手背間有溫熱的呼吸癢癢的劃過，看不到某人睡覺的樣子，只能看到那清瘦的背部的弧度，還有馬尾下白皙的脖頸。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喬顧淮只能聽到某人淺淺的呼吸和自己亂了的心跳聲。

等張嚣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遲暮，大片的火燒雲染紅了天際。

張嚣店裏店外轉了一圈都沒看到顧星也和葉南初，納悶的看了看從他醒就沒給過他一個表情的喬顧淮，：“顧大他們呢？”

“回家了”。

張嚣看了看時間，有些尴尬。沒想到他這一覺整整睡了一下午，自覺沒臉面。索性這會店裏的客人也不多，他便開始收拾只是覺得喬顧淮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看向自己，等他回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又會巧妙的避開。

弄的張嚣幾次想開口問，是不是自己睡覺流口水了或者打呼嚕，壓根忘了拽着人手這事。

打掃收拾完，張嚣就坐在前臺看着喬顧淮清點賬單，看着一沓小票，明顯今天的營業額要比昨天多很多，“哎、這店是打算最近幾天晚上都不營業了”？

“嗯，子寧哥和調酒師都回老家了，還不如早點關門”。

倆人正說着話，張丹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丹姐說明後天她會來店裏，你要有別的事可以不用過來。”張嚣有點郁悶，電話裏張丹只說了喬顧淮可以不用來壓根沒提他，不過想到自己不來也是窩在家裏。

喬顧淮看了眼那本高考資料，兩秒鐘後才開口，“我來，給你補課。”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張嚣聽着卻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耳邊炸開，“你沒毛病吧？補什麽課？”

張嚣幾乎是從椅子上跳到地面上，“我不要補課”！

他又退了兩步，才站住。喬顧淮表情如常，但就是能從那沒有變化的臉上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剛剛喬顧淮說的那話是認真的。“淮二，你沒毛病吧，我都不和你一個班了，你幹嘛還不放過我”。

“我剛才看了下你做的題，有兩道的思路是對的，只要補習一下能提升一大步”。

張嚣無語，他寫了兩三道就睡着了，就這喬顧淮都能總結出他有進步的空間，也是沒誰了！

張嚣擺出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在這個問題上他已經絲毫不想再和喬顧淮争辯了。

這是初中被喬顧淮堵在座位上總結出的經驗，喬顧淮這個人一旦認真執拗起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所幸，熬過這四天就開學了。

正想着就聽到身後的店門被推開，門上挂着的風鈴和貓叫聲一同響起。

張嚣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不好意思，馬上要關門了，喝東西明天再來吧。”

“想不到還真是你”！

張嚣回頭就見到林森那張永遠都讓他喜歡不起來的臉，身邊還站着兩個高個的男生，他掃了一眼，頓時覺得這兩人還挺人模狗樣。

尤其是穿着迷彩服外衣的這個，張嚣看了兩眼就知道這人不是善茬，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上還夾着半截煙沒抽完，正斜睨看他。

“這不讓抽煙”，看到林森就夠讓張嚣不爽的了，這次還加了個更混的。

對方聽了這話，嘴角一勾露出點邪笑，上下打量了張嚣一番，“你就張嚣吧，當年把我弟打住院的那個？我叫林羽剛從北京那邊來，”說完又偏頭看了眼旁邊的林森，“他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