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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顧星也放學鈴聲響過之後才從辦公室裏被放出來，回到班級喬顧淮和葉南初還在教室裏等他。

“怎麽去了一節課才讓你回來？”葉南初早就幫他把書包收拾好，想到顧星也在辦公室裏被留了這麽久就忍不住皺眉。

“又教育你了？”喬顧淮腰靠着桌沿站在一旁。

“也沒說太多，就說最近态度太散漫，作為班長沒給大家起個好的帶頭作用，還問了問下學期想學文還是學理，”顧星也一手接過書包，一手把奧賽考場證遞給喬顧淮，“我和老陳說你明天自己直接坐家裏的車去，不和別的比賽生一起坐大巴。”

“嗯”。

“沒問題吧？”顧星也看了他一眼，想到他這一周又做了大量的準備，雖然是詢問但卻絲毫不擔心喬顧淮的實力。

“這個事我不過是個興趣，成績什麽對我也不重要”。

想到喬顧淮以後要走的路，顧星也點了點頭。這種比賽的成績如果優異對高考有很大幫助，但對喬顧淮來講名次确實沒什麽用，他享受的是奧數本身帶來的樂趣。

“那趕緊回家吧，我都餓了，”顧星也摸了摸肚子，在辦公室裏被念叨那麽久，這會才發現真是死了太多腦細胞。

“老陳也真是的，動不動就拿班長這名義來壓榨你。星哥，咱不當這玩意了，表率誰愛做誰做！”葉南初背着顧星也的書包，比他的那個要重很多。

他、顧星也還有喬顧淮一直背着同款的書包，如果不翻開看很難分辨出來，所以剛才他故意把自己的書包遞給了顧星也。

“嗯嗯，不幹了，這破班長誰愛當誰當，”顧星也一只手抵在葉南初背部哄着他往外走，一邊笑着胡扯。

不知道是不是顧星也天生就有當老大的潛質，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一路都是班長，在一群人中他好像就有着天生的領導能力，從小到大在班級裏同學都服他。

這麽多年下來因為班長的名義顧星也也經常被教育，他不像喬顧淮從小就恪守紀律，更多的時候顧星也是成績優異的班長也是能和班級裏所有同學玩得到一起的老大，他很多時候都是随性的，每次班主任教育完反應最大的都是葉南初。

喬顧淮面無表情的跟在倆人身後，看着葉南初鬧別扭顧星也就在一旁順着葉南初的意思安撫，這樣的畫面看了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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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捏着張紙插在兜裏，腦子裏還在拼湊着紙上的內容，研究了一個晚自習也沒捉摸出來這個人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這次真的有點難，難壞了福爾摩斯·淮。

張嚣收到喬顧淮的微信時，正在高卓家裏打游戲。高卓老爸最近剛給家裏換了個超感電視，超大屏幕還帶VR，打起游戲來特別爽。

高卓老爸老媽這幾天剛好去揚城，家裏只有高卓一個人，他就天天磨着張嚣回來跟他一起住。

倆人這會正打到關鍵時刻，聽到手邊的微信提示，張嚣瞥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看着手機屏上喬顧淮的名字張囂一分神下一秒就被敵人ko掉了。

“卧槽，嚣哥你行不行了，這麽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高卓一臉扼腕嘆息。

“你先扛住，還有30秒就複活了”。

張嚣扔下手柄，點開微信。

一條他下午送過去的信被拍成照片。

第二條是幾個大寫字母：“ＸＭＹＳ，WMFYGL。

看着人都複活了，張嚣還在對着手機沉思，高卓催道：“囂哥，你趕緊的，快點、和我一起打他！”

看着那一串字母，張嚣已經猜出喬顧淮說的是什麽後就扔下手機，繼續跟着高卓繼續打游戲。

喬顧淮這次參加的奧數競賽地點就在申城，是從申城各個高中裏抽出的奧數前三名作為代表參加的。雖然就在本地，但還是用了三天時間而且是封閉式的。

第一天是熟悉整個比賽場地和環節，第二天是正式比賽，第三天是參賽選手交流感言，等喬顧淮比完賽回到家已經是周五晚上了。

一進家門就看到顧星也、喬顧安坐在沙發上，倆人手裏各自捧着手機喬顧安正纏着顧星也帶她上王者，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好幾道菜，廚房裏飄來陣陣的香味。

喬顧淮和長輩們打了招呼就先進了卧室。

手機放在書桌上，還是滿格的狀态，除了群裏的消息外沒有那個人的回複，微信界面還停留在發出去的最後兩條消息。

“怎麽了，沒發揮好？”看到喬顧淮一回來就鑽進卧室，顧星也打完一局就跟了上來。站在門口象征性的敲了兩下，看着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擋在眼眶的人。

“沒有”，喬顧淮悶聲回答，聲音裏帶着點疲憊。

“看你一回來就急着往卧室裏跑，剛才大姨還說你是不是沒發揮好，”顧星也靠着門，怎麽看喬顧淮也不會因為這麽個比賽心情不好。

“就是有點累”。

“沒事那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吃飯呢。”

“嗯”，喬顧淮起身跟着顧星也走了幾步又問：“這幾天有人去班級找我麽？”

“有啊，好幾個給你送情書的”，顧星也笑嘻嘻的打趣。

“……我不是問這個”。

顧星也走到廚房門口順手接過自家老媽手裏的菜，“那你問什麽？”

“張嚣他有沒有去找過我”？

“沒有啊”，顧星也剛把菜端到桌子上，就見喬顧安伸手拿走了一塊排骨，“喬顧安，你又偷吃！”

喬顧安調皮的做了個鬼臉，小聲道：“我幫你們先嘗嘗哪個菜能吃，哪個菜不能吃！”

“嘗出什麽了？”顧星也問。

“這個不是我媽做的，可以吃，”喬顧安壓低聲音，眼神不時的往外看。

顧星也和喬顧安讨論着一會哪個菜要多吃哪個菜堅決不能碰，喬顧淮則是一臉心事重重的若有所思，壓根沒記住倆人說的哪個是顧堂嫣女士做的，席間夾錯了好幾次，硬是面無表情的咽了下去。

第二天上學

喬顧淮從數學組辦公室出來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上課，站在九班的門口看到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第一節課怎麽也不會是體育課，喬顧淮想了下，直接出了教學樓往實驗樓的方向去。

果然到了實驗樓的階梯教室，看到裏面坐了兩個班級的學生。喬顧淮靠着牆壁從走廊的窗戶往裏看能一眼瞅到張嚣，哪怕是在一百多個人裏面那個人也是能夠一眼讓人看到的。

教室裏的張嚣正胳膊放在桌子上一手撐着太陽穴一手轉着筆，坐在高卓和秦語中間聽兩個人八卦講臺上的英語老師。

“我聽說啊，這個英語老師就是咱們班主任的老公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這不是嚴女神馬上不能教課了，可能以後就由他接我們的英語課了。”

“長的還挺帥的，嚴女神眼光果然不錯”，高卓說。

張嚣看着講臺上帥氣英俊的男老師，想到上次嚴聘婷找自己談話時特別自豪的提到自己暗戀學長，然後一路跟着學長考上大學的事，忍不住感嘆愛情的偉大。“要是你喜歡一個比自己優秀很多的人怎麽辦？”

“這不是很正常嘛！能怎麽辦，是人都喜歡優秀的人”。高卓第一反應回答完，頓了幾秒一臉莫測的盯着張嚣反複打量，“嚣哥，你喜歡上誰了？我說你怎麽最近怎麽心不在焉”。

“我！”張嚣沒想到高卓會把這個扯到自己身上，“我就那麽随便一說，才沒喜歡上誰”。

“嚣哥有喜歡的人了”？宋語也把頭湊了過來。

“不可能，我還不了解你，你沒什麽才不會突然這麽問”。

“滾！我就是随便一問”，張嚣換了個姿勢，把書立起來半遮住臉把聲音壓的更低了些。

“就倒數第三排那個紮頭發的男同學和我一起吧”。

“嚣哥，老師好像說的是你，”宋書用胳膊肘碰了碰張嚣。

“別看了，就用書擋一半臉那個同學。”

張嚣看着紛紛投過來的目光，确定自己就是被點名的那個。

站起來用餘光掃詢了一圈，試圖從兩側的位子打聽到老師提問的內容。

“我剛就顧着聊天了，也沒聽”，宋書低着頭用只有張嚣能夠聽到的聲音說。

“周老師說下課前我們以一首英文歌《Sunshine in the Rain 》作為結尾，要找個同學和他合唱”，前排的女生回頭對着張嚣一臉害羞的笑道。

“同學叫什麽名字啊？”

“老師好，我是高一九班的張嚣”，從知道他是嚴聘婷老公起張囂就多了幾分親近。

“張嚣、常聽你們班主任提啊！”男老師似乎對張嚣一點都不陌生，笑道：“班草啊！”

“老師，是校草！”底下有人糾正。

“我以前也是校草，哎，現在老了！”男老師故作惆悵的感嘆道，底下氣氛也跟着熱鬧了幾分，“咱們倆個校草一起唱首歌，作為這節課的結尾。”

說完男老師打開講臺上的音響，又讓前排的同學往後傳了個話麥。

“周老師不僅長得帥，講課也這麽有意思。”

“要是以後能常上周老師的課就好了。”

底下的說話聲漸漸被響起的音樂聲掩蓋，投影屏上出現一大段英文歌詞。

When I\'m in Berlin you\'re off to London

When I\'m in New York you\'re doing Rome

All those crazy nights we spend together

As voices on the phone

Wishing we could be more telepathic

Tired of the nights I sleep alone

Wishing we could redirect the traffic

And find ourselves a home

Can you feel the raindrops in the desert

Have you seen the sunrays in the dark

Do you feel my love when I\'m not present

喬顧淮透過走廊的窗戶看着裏面神采奕奕唱着歌的張嚣，少年的歌聲就着歡快的節奏傳進他的耳朵，他的每一次心跳都跟着某人的歌聲跳躍。

多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心跳也是這樣狂亂，只是那時的他膽怯、懊惱、糾結，而這一刻這個人就像六月的暖陽，照散了他所有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