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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教室裏的人呼呼啦啦的往出擠，一直等教室裏的人走的差不多張嚣他們幾個人才出來，剛出門就看喬顧淮背靠着牆雙手插兜站在走廊，高卓左右看了看并沒看到其他班同學。“淮二，你們也有大課麽？怎麽站在這？”

喬顧淮的視線落在高卓身後，“沒課”。

“哦”高卓看了眼張嚣，“找我嚣哥？”

“找我？”張嚣擡了下眼皮，故作驚訝。

揣着明白裝糊塗，給人寫了那麽一大張亂七八糟的東西,喬顧淮給他發消息也不回，就等着人上趕着來找。

喬顧淮點頭“嗯”了聲。

“嚣哥那我和老宋他們先回去啦，下節數學別回來晚了”，高卓叮囑了句就跟着宋書他們先出了實驗樓。

這會教室裏的人基本走光了，整個走廊裏顯的有點空曠。

“給你發信息你也沒回，上次給我的信寫的什麽？我沒翻譯過來，”喬顧淮跟在張嚣後面，倆人之間保持着一步遠的距離往外走。

幾天過去張嚣心裏那點小憋屈早在喬顧淮給他發微信的時候就消了，雖然喬顧淮來找自己也并太意外，但別扭了好幾日突然這麽面對面說信的事張嚣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瞎寫的”。

“瞎寫？”喬顧淮皺了皺眉，有點不太相信，“那麽一大段瞎寫的？那憤怒的表情包也瞎畫的？”

“啊！”，喬顧淮一點沒藏着直接把張嚣信裏那點情緒翻扯了出來，一點都不符合喬顧淮平時的形象，張嚣納悶這人什麽時候說話改走直球路線了。

“就因為你瞎寫的這個，我比賽時都在琢磨，”因為這幾天考試再加上氣候幹燥，喬顧淮的聲線有點沙啞低沉，聽上去有點無辜。

張嚣不想在再和他說信的事，情緒這個東西當時沒壓住到那了，他就寫了那麽一大段。現在散了自己也怪不好意思，本來也沒什麽事，不過就因為幾天喬顧淮沒找自己，冷靜下來張嚣自己都覺得有毛病，現在讓他自己想當時寫的是什麽他都不知道了，“就瞎寫的，你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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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讓南初給你的資料你看了麽？背的怎麽樣，下周就月考了，”聽他這麽說喬顧淮就當他真瞎寫的，問起複習的事。

“看了”張嚣邊走邊踢着操場上細碎的小石子玩。

“上次的事你們班主任說你了吧？”張嚣心裏猶豫了這麽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喬顧淮顯然沒放在心上，帶着點茫然問：“什麽事？”

“就前幾天在主席臺跳操的事，你是不是覺得特別丢臉？”

“你不是問過我”都過了快一周了，喬顧淮沒想到自己沒當回事張嚣反而還一直念着，看來這次對張嚣自尊打擊還挺大，一向沒安慰過什麽人，沒經驗的喬顧淮猶豫了兩秒才又開口，“我覺得你跳的挺帥的，別太在意。”

張嚣一愣，原本糾結喬顧淮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要急着和自己這個學渣劃清界限，這會竟然反過來被安慰。

“怎麽了？”看着張嚣剛才還一副郁郁寡歡的表情，這會突然臉上就有了笑意。

“我以為你因為跳操的事覺得丢人了，才這麽多天不來找我玩。”

喬顧淮愣了幾秒，明知道張嚣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但喬顧淮還是心跳的厲害，要不是這會兩人走在陽光底下，那發紅的耳根早就被人發現了。

“是我想多了，”張嚣這會心情甚好，一只手習慣性的搭在喬顧淮的肩上。

“你确實想的挺多”，想到那封沒翻譯過來的信，喬顧淮皺着眉，臉色變得又有點難看，“你給我寫的不會是封絕交信吧？我前幾天一直準備奧數競賽，不是讓南初把書給你，和你說這事了。”

“嗯，”張嚣這會有些心虛，看着喬顧淮臉色不悅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含糊的應了聲。

一直回到了教學樓，誰都沒再開口說話，倆人間就帶着那點暧昧不明的情緒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張嚣要往班級的方向拐，喬顧淮要上樓的，走了兩步還是停住了腳步，“你以後要有什麽不痛快的直接和我說，寫了一大段最後自己都忘了寫的是什麽。”

他這話說完張嚣沒回頭，但喬顧淮還是看着這人肩膀慫動了兩下，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喬顧淮逃完一節課回來，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平日裏沒有什麽表情的冷面酷神這會竟然溫潤和煦。

進門口被班級打鬧的同學撞到眉毛都沒皺一下，還關心人家疼不疼，班級同學愣是讓他驚的半天沒合上嘴巴，跑到顧星也跟前偷偷問：“喬顧淮這次奧賽是不是穩拿第一了！”

“你弟兩節課沒回來，這是出去充了電整個人和早上的時候都不一樣”，葉南初原本坐在桌沿正和人聊天，這會也注意到了，附身湊着顧星也嘀咕道。

聽他這麽說，顧星也也看了過去，果然和葉南初說的一樣，“可能是和數學老師溝通完，對比賽結果更有信心了。”

葉南初細細打量一番，對顧星也的話不予置評。

自從那天在走廊看到喬顧淮後，高卓發現喬顧淮來找張嚣的次數明顯比以前還多了，現在兩人已經不借書拿書的了，很多時候只是湊在樓梯口聊會天。

張嚣偶爾也會去樓上找人，但被一班班主任碰到一回後就再沒上過樓，所以就是喬顧淮有事沒事往樓下跑，誰讓他們班主任看到優等生就恨不得把人弄到自己班呢。

雖然張嚣不怎麽上樓，但在其他地方變化也挺大的，前一周在主席臺上跳課間操都是背對着底下，後來就直接對着大家，底下的女生天天看着臺上帥的掉渣的校草，出操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很多，因為這還被體育老師誇了一番。

“嚣哥，你晚上跟我一起回去？”自從高卓老爸老媽回來後，張嚣又恢複了住校生活。

放學鈴聲剛響，高卓早就把收拾好的書包挎在肩上，看着張嚣也往書包裏裝了兩本書拎着書包，以為他今天也回家。

“不回，淮二晚上廣播站值班，順便幫我複習”。

高卓“啧”了兩聲，跟着張嚣一起往外走，果然看到喬顧淮已經在樓梯口等着了，“嚣哥、我真覺得我是越來越多餘了”。

“扯什麽呢！”張嚣笑着踢他一腳，“要不你晚上和我住校，我看外面天氣也不太好？”

“算了”，高卓沒來由的先瞥了喬顧淮一眼，“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再說你倆補習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幾個人一起走到操場，高卓往校門口走，張嚣和喬顧淮先去了食堂。

吃完飯張嚣就跟着喬顧淮去了廣播站，廣播站就在四樓，旁邊就是主任辦公室，三十多平方的一間屋子，裏面放着各種播音設備，但真正用的上的只有桌上的電腦和外用廣播喇叭。

每天晚上放學後到晚自習前的一個半小時就是學校的廣播時間，節目種類比較多有科普知識類的、有校園勵志類的、雖然是高中廣播站但搞的還是挺有聲有色的。

張嚣覺得喬顧淮作為廣播站的站長，這次絕對是給自己開了小竈，不然怎麽就領了個最簡單的節目，不需要提前準備什麽稿子，就是找一些歌曲播放音樂類型随喬顧淮心情，除了偶爾有同學給某某點首歌，說點什麽也是人家自己想好的他才會幫着念一下。

張嚣找了個位置坐下從包裏掏出本物理卷子，側頭看着喬顧淮在擺弄電腦和音響，“今天老師發的卷子，我做了一下一會你幫我看看。”

“嗯，”喬顧淮的手指在鼠标上滑動，“我書包裏有個黑色日記本，上面是我這幾天給你總結的重點題，你先拿出來。”

“噢”，張嚣從旁邊的椅子上扯過喬顧淮的書包，翻了半天沒找到喬顧淮說的日記本，只有三本數理化課本和兩張英語卷子。

“沒有、你是不是落在班級了？”

“嗯？”喬顧淮沖他挑了下眉，只是看了一眼又低頭操弄電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季的關系，音響不時地發出吱吱的雜音。

“不信你自己看！”張嚣拿着書包，腳踩着地面坐着椅子直接滑了過去。

喬顧淮正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嚣已經滑到自己旁邊，兩個椅子幾乎貼在一起。

喬顧淮側着頭眼前就是張嚣湊近的五官，倆人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彼此都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帶來的溫熱。

張嚣愣愣的看着喬顧淮，他覺得自己就是輕輕滑了一下沒用力，沒想到沖勁這麽大，直接湊人跟前了，這麽近的距離他都能看到喬顧淮臉上的絨毛。

不知道是不是廣播站的屋子太過封閉，張嚣覺得周圍的空氣都不順暢，心跳變的有些急促，倆人一時間都僵在那。

氣氛太過于尴尬和詭秘，最後還是張嚣先開口說的話，“淮二、你笑一下，你好像有個梨渦平時都看不出來”，他挑了挑嘴角，帶着點玩世不恭。

喬顧淮過了幾秒才動了下椅子，繼續盯着電腦屏幕手指移動着鼠标淡聲道：“別鬧”。

“噢！”張嚣悻悻然的把椅子也往後退了退，拉開了倆人間的距離。

因為剛才的尴尬張嚣這會難得一見的變得有點局促，也忘記讓喬顧淮看書包，手指不自在的桌面上輕輕敲打，直到廣播裏傳來音樂聲喬顧淮才又看向他，拿過他懷裏的書包。

“這不是我書包”喬顧淮拿過看了眼，“應該是我哥的，估計又被他拿錯了”。

“你們仨還真是，從初中就總背同款書包”。

“是他倆喜歡同款的東西，我沒所謂”，喬顧淮拿過桌上的手機給顧星也發了條語音。

“我給你看卷子吧，本來想在跟你說說考試重點的”。

“好吧”，張嚣坐在椅子上滑了回去，拿過剛才位置上的物理卷子。

剛要像剛才一樣再滑過來，就看喬顧淮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

張嚣動了兩下，這次沒有用力而是雙腳擦着地面慢慢的挪蹭過來。

喬顧淮挑的都是張嚣能理解的題，一些比較難的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接受的都被他直接給劃掉了。

期間張國安給他打了兩個電話，都被張嚣給挂斷了，喬顧淮将卷子很快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講完了。

喬顧淮扣上筆蓋看了眼張嚣的手機問：“你不回個電話麽？”

張嚣想了想抓起手機準備往外走，剛起身就被喬顧淮按了回去。

“你在屋裏打，我出去呆會這屋子有點悶。”

張嚣也沒攔着，這樓都是教師主任辦公室，在走廊裏打電話萬一碰到主任也不合适。

喬顧淮在門口站了不到兩分鐘，張嚣就給他發微信讓他回去。雖然張嚣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是“ 有錢人張國安”，但喬顧淮知道那是張嚣的老爸，那個從來沒有參加過張嚣家長會，但經常在財經雜事上露面的人。

喬顧淮進來的時候，張嚣正低着頭對着手機發呆，喬顧淮走到他跟前輕輕在他腦袋上揉了下，張嚣擡頭時臉上的失落還沒散盡，看喬顧淮的眼神有點茫然。

“打完了？”喬顧淮走到電腦前換了個比較歡快的音樂。

“嗯”張嚣應了聲，伸了個懶腰，又恢複到沒接電話前的狀态。

講完卷子兩個人又一起寫的作業，自從期中考試之後張嚣盡量每一科的作業都會交。等節目結束倆人一起出來的時候晚自習都已經開始了，喬顧淮看了眼張嚣問：“你還去上晚自習？”

“不去去了也是聊天，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湊在一起補習”，說到這張嚣忽然覺得有點心虛，不禁想到自己和喬顧淮現在這樣，要是換了個女孩子這妥妥滴就是搞對象的節奏。

一直把喬顧淮送到校門口，張嚣才往宿舍走。

盛夏的天黑的有些晚，這會天是深深的普蘭色月亮也帶着皎潔的白，校園的燈才剛剛亮起來，張嚣扯了下肩上的書包帶子，沒有選最近回宿舍的路拐了個彎走到藝術長廊裏。

隔着玻璃窗對着某人的學生照，張嚣眉心不自覺的擰在一起，心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口散開。

第二天早自習

程篤一進教室就看到張嚣和高卓隔着書桌子臉對臉坐着，程篤将兩個熱牛奶放在桌子上，“同桌、嚣哥，你倆這一大早晨玩親親呢”！

張嚣懶得搭理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高卓，“你離我再近點”。

高卓一樂，早晨剛來張嚣就拉着他非要臉對臉，這會倆人鼻尖都快碰上了，“嚣哥，再近點我可真親上了”。

“你趕緊的”，張嚣一臉不耐煩的催道。

“行！”高卓又往前湊了湊，倆人鼻尖正好碰上，吖又賤兮兮的問了句：“嚣哥，要親麽？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