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兄妹
莊裘向傅說略談了一番事情由來,傅說只是細聽着,并未立刻回應,半晌才微微攏眉,神色如天際濃重雲色,“只得如此了,快送進去休息罷。”
外頭鄒容指揮着車馬有序停靠着,明色被袅煙扶着手,最先一步踏進了休息站的大門,野外簡陋,所謂的門也不過是木頭修葺的,與她華服氣質實在搭配不得,明色心中卻十分歡喜,目光掃過庭院,落在簇團盛放的梨花樹上,一樹花開純潔得如同冰雪,冷着哼了一聲,嘴角勾了勾道,“一枝獨秀自然是好的,可若是沒有百花盛放争奇鬥豔,還将這春天留着做什麽。”說罷,眼風斜過身後,便傲慢着腳步跟着引導的下人進了休息站房間。
她後頭茯苓纏着弱不禁風的姜如笙緩步走得極慢,若不是墨綠色華服裙擺有些漣漪,還真叫人誤以為是茯苓一己之力撐着自家小姐,兩人相扶相依着,如同海浪翻湧中的一葉扁舟,随波而行,腳步自然踉跄了些許,跟在他們身後的胥莞幾次以為兩個要跌倒在地,手上握着帕子的手緊了又緊,便讓吟雀過去幫了一把,兩個丫頭一邊扶着一只胳膊,将姜如笙撫進了房間。
休息站僅是臨時休息用的,自然簡陋,實在比不上各個諸侯府衙舒适,這地方風又大,窗棂上被風吹破的縫隙處,縫縫補補才稍許體面,四面土牆圍着,油燈昏暗更顯得小房間封閉狹小,頂上時不時落下些土沫,雖是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卻實在讓人不順心。
外頭風吹得猛起來,大風刮過窗棂,發出類似嗚咽又像嚎叫的聲響,破布被吹得鼓起來,揪心着下一刻便會将這搖搖欲墜的小窗子吹個破爛,油燈搖曳着燈芯,不斷跳動着火光,炫得人實在晃眼,又要留心着那點光亮不能滅了。
胥莞指揮着兩個丫頭小心着将姜如笙放在床褥上,看了看那張實在蒼白,眉宇間凝着痛苦的小臉,胥莞終是嘆了一口氣,外邊風聲如狼,這般安靜地躺着也只能是最安逸的了。
姜如笙一直朦胧着精神,順平了一口氣才緩緩睜開眼簾,眼中似是閃着淚光,弱弱朝她伸出一雙手,胥莞走近一點坐在床邊上,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膝蓋裙子上,安撫性地拍了拍,“不用想太多,今夜你便好生休息,茯苓去拿草藥師的苦湯子了,你喝了,明日精神便會好點。”
她将聲音說得極柔,像是擔心這語氣再重一些會吓到床上羸弱虛浮的人。
姜如笙閃着淚光湧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到兩側,唇色慘白,柔弱不堪的模樣看着叫人揪心,“如笙身子弱,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如今打擾姐姐照料,叫我如何過意得去。”
“這些話自然是不必說的,我們一同進商宮便是緣分,今後你我姐妹之間少不了相互照料,妹妹不必心有不安。”
有個相互扶持的自然是好,姜如笙明白這其中道理,便點了點頭,“若是如笙有命活着進商宮,定當報答姐姐之恩。”
這空檔,茯苓端着藥湯從外頭進來,聽着聲音外頭風小了許多,胥莞讓了床邊的位置方便茯苓喂藥,便向姜如笙道了聲歇息的話,帶着丫頭吟雀走出了姜如笙這裏。
四下寂靜,只聽見不遠處明色房間裏時不時傳來的暴躁聲響,胥莞笑了笑,許是嬌貴大小姐實在難以适應粗鄙至極的破屋子,今晚這樣長,怕是她明日要斂下不少精神頭了。
方才的狂風肆虐,将滿樹的梨花吹得落紅遍地,卻将山間烏雲吹了個幹淨,月色冰冷清高,清風明月清冽不俗得很,胥莞竟頓着不願離去。
吟雀在她後頭為她披上一件銀白色錦緞大氅,映着冰涼月光,閃着白亮色的光澤,端莊大氣間倒是有些許清冷寂寥。
“小姐,吟雀知您心善,可老爺之前千叮咛萬囑咐着,您這一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您對姜家小姐這樣好,心思黑的旁人還以為您這是有意拉攏,豈不是惹禍上身?”
Advertisement
胥莞伸着手碰了碰冷然冰純的梨瓣,輕聲道,“且讓旁的人去說,就如這蠻荒中一樹清冷高潔的梨花,黃沙多洶湧,也不妨礙它開得自在。”
“小姐是被選了進商宮的人,繁雜的後花園各色花開,香豔刺鼻自然比山間黃沙慘毒得多。”吟雀稍抿了抿嘴,便大着膽子提醒道,“身處花園的梨樹不該再貪戀外頭的空氣啊。”
手指尖涼意襲來,胥莞心頭一僵,原本撫摸的花瓣便被她不小心摘到手裏,抻動了一枝的梨花飄飄而落,好不凄美。
胥莞仍是對着梨樹,半晌才開口,“他妹妹現下應是也借宿在這裏,只小時候見過幾面,如今也不知她是什麽模樣。”
吟雀俯着身将胥莞大氅上兜落的梨瓣捏個幹淨,才回話,“現下夜色深了,我們這一隊這樣浩蕩着進來也沒見子家的小姐,想來今日一路疲憊到了極點,睡得正香,明日啓程便可以見到了。”
“想來也是個閨中許久不出門的女子,嬌弱一些。”明眸似是有些別樣的顏色,擡頭看了看輪月星辰,“就算未曾見面,他們是孿生的兄妹,模樣不會差的,眉眼間若是相似,我自然一眼就能将她認出來。”
傳更小厮敲着兩更的震響,吟雀上前扶着胥莞的手腕,“小姐今日累了,好好休息一夜罷。”
胥莞沒再固執,順着吟雀的扶攜走向了自己被分到的那間屋子。
熄了油燈,從外頭幽幽傳來婉轉的山間風,聲律間似是蕩着愁重難解的思緒,繞着房梁破窗聲聲不絕,仿若一聲聲沉重的嘆息。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