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輕觸
山底下的暗洞,周邊皆被草木遮掩着,不仔細尋找一番,實在不易察覺這番天地。
子嫮休息了一夜便恢複了些體力,翌日精神好了許多,外頭傳來鳥鳴鵲起的聲音,子嫮的肚子十分識趣地叫了一聲,她才細細想到,自與迎宮隊伍失去聯系後,自己已經四頓沒有進過食了,她這邊正揉着肚子,外頭的人收拾着草藥進來了。
從未嘗試過這些時日不進食,子嫮只覺地頭暈,便有些小女子般抱怨了一番,“草藥自然是能救人傷的,可我若是餓死了,怕是少年你找尋這漫山遍野的草藥都救我不得。”
子昭聽懂了她這話裏沖天一般的怨氣,便将手中的草藥放在一旁,“小女子這口氣似是不滿。”眼風斜了斜立在洞口的弓箭,便與她激将起來,“若是你身上痊愈了,便自己去打些野味回來吃,倒是仗着自己身上有傷指使着救命的人做下人。”
“你這少年白白生得衣服好皮囊,嘴上竟然如此不饒人。”子嫮偏偏不願被他瞧不起,便強撐着坐起來,唇色雖然還白着,面上卻有了些許氣色。
子昭靠在牆上,雙手攏在胸前上下瞧了瞧她,嘴角咧開恰到好處的笑意,這女子的性情實在有些單純了,才一日他便摸清了她的脾氣,困在這山中不知還要呆上多久,若是身邊有個這般有趣可尋的人,似是多了不少樂子。
他瞧着她身上像是寒氣減了些許,揚眉見外頭日光正好,便徑直過去一把将她從草榻上扶起來。
子嫮腳上無甚力氣,又掙脫不開他的胳膊,便只能将身子靠着他,一點一點朝前用力,頭頂有清涼平穩的聲音如清泉日光一般洩下來,“若是不活動些,你這身上怕是會落下病症,今日外頭天色尚好,我便扶着你走走。”
說罷,便将子嫮的胳膊駕到了自己脖子後邊,他微彎着腰盡量配合着她的高度,一點點走過熄滅的火堆旁,子昭伸手将弓箭背在自己肩上,與她一同走出暗洞。
驀然出現在灼灼日光下,子嫮下意識便用手擋了擋刺眼的光線,等着漸漸适應了,才感覺腳下仿佛有了些許力氣。
子昭将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那石頭被陽光照了許久,子嫮坐着只覺得熱騰騰的,身上盡數舒緩着溫熱,她吸了一口着山間叢林裏的氣息,只覺得身心無比坦蕩自在,她自小便是被養在空山上,吸着清冽山氣,照着日月光澤,自從空山上出來,便再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叫她身心愉悅暢然。
山間清風如透過樹影的日光般輕盈,子嫮仿佛聽到水流聲,才發覺這裏竟是在河流不遠之處,洞口旁邊暗紅色鬃毛的馬兒擺尾吃着地上的嫩草,子嫮閉上眼睛享受着難得的惬意。
忽的聽到一陣穿葉打竹的尖利聲劃破山林寂靜,子嫮睜眼瞧見天際一飛鳥直直墜落,子嫮不由笑了,心中仍是贊嘆着,真是好箭法。
子昭拎着雪白羽毛的鳥兒從樹林中凱旋,他眼中滿是驕傲,那笑意看在子嫮眼中竟有些許炫耀意味,子嫮看不得他這樣,“若不是我腿上無力,這一箭我也不會輸你。”
他走近了,臉上張揚着別樣的歡喜,“那我為你引弓,你用右手拉箭眼睛瞄準,若是能射中一只,我便将兩只野味盡數讓與你。”
子嫮挑了挑眉,“那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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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她眉宇間的驕傲不羁,染帶着女兒家的嬌嗔,竟叫他感覺莫名開心,他笑得越發明朗起來,便從鬥中摸出一只箭矢,繞到子嫮身後,将箭矢夾好,箭羽部分放到子嫮手中。
子嫮伸展了右手,将箭羽停放在弦上,便一點一點張力朝身後彎弓,她注視着箭矢朝天際瞄準,對着臉頰旁邊的子昭輕聲囑咐着,“右一些。”
子昭順着右一些,又聽她說,“高一些。”
他便撐着弓箭高一些。
子嫮那般認真地注視着箭頭随時出現的目标,便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們這般靠近,子昭自然樂得其所,細細瞧着她白皙無暇的臉上精致的眉眼,眸中劃過一抹難以名言的意味,心中暗自與神明祭拜着,他淪落此間,竟是命中所至。
他原是帶着戰士凱旋,班師回朝路上不知何處冒出一路輕騎兵,對方均蒙着面,身手了得,看似毫無章法的粗暴身手間卻招招正中要害,目标直指人群中擁簇護着的他,擁護的人拼着一條血路将他掩護出逃,守衛皆被身後追殺之人盡數斬殺,他逃到這秘密林木間,才得了生機,這些時日思索着那路人馬的蛛絲馬跡,至今仍沒有半點眉目。
尚不知外邊情況如何,他只得隐在這裏,卻巧然救下了自己與天求賜的子嫮,竟是個會功夫的女子,世上紅顏萬千,饒是如今後宮中先王的姒洛夫人面若驚鴻之色天下無雙,卻總叫他以為過于完美,倒是子嫮身上竟有些比之迷人之處,現下他既盼着下人來尋,又望着能與她再這般自由生活幾日。
子昭嘴角生花,驀然憶起之前與傅說談論女子,才驚覺,原來這女子容貌均有人心而定,就仿若如今,他只覺天神降臨都不及子嫮眼角眉梢。
君心所暖,自是心向。
子嫮後知後覺着,便轉過頭看他,眼中視線還模糊着,便自覺唇間一片薄涼柔軟,瞬時全身僵凍着,那感覺仿若有人正執劍架在她脖頸上。
手上的箭羽驀然松開,飛馳箭矢刺透翩然而下的落葉,正中天際中翺翔而過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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