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煩擾

未央殿仍是滿目綠意,似是因着主人的身子好些了,便也不似昨日一般陰沉恹恹,君子蘭翠嫩着葉子似是亮得能滴出露水來。

姒洛鳳臨儀仗到未央殿的時候,胥莞才進去不久。

因着下蠱一事,姒洛便将未央殿的守衛侍從多加了些,免得再生事端。

卧房中,姜如笙着一件淡青色睡蓮紋底睡袍半靠着床榻軟枕,面上還有些蒼白精神卻是好多了,胥莞接過百草手裏的藥湯正與她喂藥,姒洛從外頭進來,滿殿的宮人匐跪了一地,她瞧着姜如笙也掙紮着便擺擺手與她淡淡笑着,“罷了,你好生休息,本宮聽聞你醒過來了,便過來看看,也好叫大王放心。”

胥莞側身将姒洛扶到床榻上,姜如笙強撐着精神面上有些羞愧難當,“妾身入宮不久便一件一件事添麻煩,叫大王與夫人堵心了,是妾身有罪。”

姒洛淡漠着,“無妨,今後你小心些,将身子養好算作贖罪。”

胥莞站在一旁半掩面藏着笑意,與姒洛道,“夫人不知姜妃妹妹方才每飲一口藥湯,便要說一句苦,這樣受不得良藥怕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将身子養好呢。”說罷,便吟吟如風鈴一般笑起來。

姜如笙面上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擡眼間姒洛正瞧着她才喏喏說道,“妾身自小身子不好,身子裏灌進去的苦藥湯比吃食還要多,只是卻一直受不得着苦澀,就連妾身自己都覺得矯情。”

姒洛淺笑微嘆,淡然的面上似是有些無可奈何,“若是受不得苦,便要更加仔細着自己了,你如今入了大王後宮,便是殷商的妃子,将來拖着這般羸弱的身子如何為大王傳宗接代,延綿子嗣呢?”

話音剛落,便聽得從外頭傳來一陣跋扈傲慢的聲音,“延綿子嗣也要看姜妃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丫頭奴隸們恭恭敬敬着行禮,“明妃娘娘。”

明色便拖着錦繡衣裳踏進了卧房之中,狐眼掃過房間一衆人,目光傲慢着向姒洛草草行禮,語氣說不出的敷衍,“妾身聽聞姜妃妹妹身體大好,便特意趕過來瞧瞧,不成想夫人也在,失禮了。”

姒洛道,“起來吧。”

姜如笙只覺明色傲氣不好招惹,便一直用眸子向胥莞求助。

可自打明色進來,胥莞就一直用格外警惕的目光瞧着她,未曾注意到姜如笙,只見她走近床榻與姜如笙道,“方才不知是誰說了為大王延綿子嗣,本宮原以為如姜妃一般身輕如燕嬌滴如花的美娘子自然不難讨大王歡心。”随即眼中閃着一層惋惜,那眸子十分可憐轉向姒洛,略略恭敬着低頭哭訴,“只可惜,若是大王連面都不見上一眼,就算生得如花似玉,宛若天仙卻該如何承寵恩澤。”

姒洛性子冷,卻當着這樣多人的地方不好拂了明色的面子,“大王雖日理萬機,卻也不是不近女色,明妃為何這樣講。”

Advertisement

胥莞聽聞此話,心中不免咯噔一陣,總預料着會有不好的是要發生,果然聽明色道,“難不成夫人還不知曉嗎?昨夜大王召幸子妃,可那子妃卻直言拒絕了大王,不成想大王為此事郁郁寡歡,便傳出話來只要那子妃妹妹不侍寝,後宮的女子大王便一個也不召幸。”

姒洛面上仍是淡着,眉宇卻微蹙起來,“哦?本宮竟不知還有這等事。”

明色面上可憐着瞧了一眼姜如笙,“可不是,還不如姜妃妹妹這樣好,生了病便引得大王涉足關心一番,卻實我那瑤華殿大王卻是進都沒有進過,整日空蕩着,又沒有夫人一般的延綿福澤,怕是再過不久,要相思夢魇的便是明色了。”

她将幽怨思君的戲份做得十足,胥莞不由替婦好揪心起來,如今若真如明色所說那般,那婦好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這後宮怨氣齊齊壓着怕是總也不會好過。

星月站在姒洛身後,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些什麽,姒洛似是有些明了便微微點點頭,“明妃也不用過于難受,大王尚還年輕,有些少年情緒也無可厚非,等着子妃想通了這事也算過去。”

明色眉心一簇,剛要張口便見旁邊的袅煙與她使了個眼色,明色便沉了沉道,“妾身以為大王前朝事物繁忙,實在不能因着後宮女子的事亂了心緒,竟不知夫人不為大王分憂,卻只是坐等着這是過去,若是傳到前朝廟堂之上,大王別亦女子拒絕豈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姒洛語氣涼涼淡淡的,總是如紗帳纏身一般叫人摸不真實,“大王的決斷豈是你我二人可随意幹預的嗎?眼下本宮還要費心于蘅美人之事,縱然有心規勸也實在沒有心力。”

聽她這樣驟然談及蘅庭之事,明色面上隐上一層陰鸷,便側目瞧了瞧姜如笙,“那夫人可要好好查上一番,別到時因着沒有福氣的人白白冤枉了無罪之人才好。”

胥莞皺眉,“夫人自然聖斷,若是有人存着不幹淨的心自然見不得別人光明磊落。”

姜如笙聽她們說得雲裏霧裏,“蘅美人何事?”

胥莞怒目瞪了一眼明色,便側身與姜如笙輕言一句,“倒是水落石出了,我再與你細細說便是。”

明色冷笑一聲斜眼挑着胥莞,心下十分不屑,“幾日不見,胥妃這脾氣還是這樣大。”

姒洛面上薄涼,她實在不喜這鬧騰的環境,眉上微蹙,淡然開口道,“本宮今日實在有些乏了,先回鳳栖殿。”聞着這一句,明色與胥莞也便默了聲音不再言語,齊齊福身道了句,“恭送夫人。”

姒洛略一擡手,星月便将她攙扶起來,一主一仆便走出了未央殿。

鳳臨儀仗罩住天上減弱的日頭,星月在旁邊扶着姒洛,輕聲道,“夫人當真不理睬此事嗎?”

姒洛微閉着眸子,聲音十分清冷,“風欲動欲靜豈是人力可以更改,本宮早已煩了這紛争,如何給自己找麻煩。”

餘生,只盼着心頭在意之人平安喜樂便罷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