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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落落,我好舍不得你哦。”顧豆子依依不舍地看向月落,“若不是我爹一直讓飛信來催,我才不想那麽快回去呢。”
“在這太子府呆慣了,我都不想回了。”
林月落攤開顧豆子的手,放了兩袋油紙蜜餞在她手上,道,“這是豆子姑娘這幾日一直喜歡吃的蜜餞,給你一會兒在路上嘴饞吃。”
她也不舍顧豆子,若是可以,她還真想留下豆子再上呆幾日。
“落落……”顧豆子看着手裏的兩大袋蜜餞嘆了嘆氣兒,“都怪我爹。”
“好了,快些上馬車吧,不然顧将軍又要飛鴿傳書來催了。”林月落說道,“路上小心啊。”
顧豆子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月落站在太子府外目送着馬車遠去,她見顧豆子的一只手伸了出來,擺了擺。
月落頓時沒那麽低落了。
林月落往回走,今日她起的早,此刻正打算回屋休息,“小梨,芝麻糊這幾日怎麽樣了?”
她這幾日跟着顧豆子學了不少功夫,以至于忽略了芝麻糊的存在,偶爾也只是關心問問。
“芝麻糊這幾日在屋裏可聽話了,不是休息就是在玩粗麻球。”小梨笑着道,“芝麻糊還真是一只不添麻煩的小貓呢。”
這幾日,月落一直忙着陪客,都是小梨在照顧着芝麻糊,小梨對芝麻糊自然也是處了點感情出來。
小梨一提到芝麻糊,都是笑着在說話,“小姐,顧姑娘為何回去啊?”
“顧将軍飛信來,說是有一公子上門提親,要見一面。所以這才急忙的催豆子姑娘回去,”林月落邊走,邊上了石階,“想必是顧将軍在寺廟求的緣起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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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靈?寺廟?
小梨聽着,懵懵的點着頭,道:“小姐,您午後要出去的事有告訴太子殿下麽?”
“沒有,只是出去走走。”林月落四處看了看,放低了語調,道,“我出去這事兒,你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月落是出去找那位神醫的。
一天前,在同顧豆子的交談中,顧豆子無意提到了這京城有一神醫,偶爾顧越舊疾犯了都會去找那位神醫看病。
月落起先以為這神醫只是一治腰骨的,後來顧豆子告訴她,神醫能解百毒,且為人低調,沒點功夫和人脈是找不到醫館的。
這倒是比雲溪還神秘,至少她同雲溪有所熟悉後,是知道雲溪會哪兒擺攤的。
但這位神醫,顧豆子只在顧越那偶爾提起過,根本不知醫館在京城的哪兒。
京城這麽大,想找個醫館,可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
“小姐,您這樣什麽都瞞着,太子殿下會擔心的。”小梨說道,“有什麽事,還是同太子殿下眀說吧。”
眀說出來,他才更會擔心呢。
月落搖頭,她回頭看了看,“我現如今可不是從前的林月落了,我如今可不一樣了。”
她跟着顧豆子學了幾日武功,漸漸得瑟了起來,“我如今可以一打十呢,你可別小瞧我哦。”月落擺出練武的架子,演了一番。
“……”小梨仍是不放心,她道,“小姐,先不提男女的力氣有差別。您這武功才學了三日,就算有效能保護自己,但也防不了那些背後動手的人啊。”
小梨無奈地看着月落,就月落這三腳貓功夫,怕是只能打贏一只狗。
林月落霎時,拉着個臉,面無表情地朝小梨問道:“小梨,你是不是不信我啊?”
“小梨沒有不信,只是……”
“你知道,陸進這幾日為何不在李念卿身旁嗎?”林月落又道。
小梨不解地“啊”了一聲,順着月落的問話,回道:“陸進這幾日應是辦事去了吧。”
“不不不。”林月落道,“他這幾日都在暗中觀察我呢,李念卿不在時他就一直在暗處看着我的一舉一動。”
“什麽?”小梨聞言,轉過頭,看了看,“沒有看到陸進啊,他在哪兒呢?”
林月落笑笑不語。陸進這人,月落看得沒那麽透,但她知道陸進絕不是一個放着不管的人,萬一她出了事情,陸進定會現身幫忙的。
所以,月落才敢只帶着小梨出門。
這應該是叫做,以絕後患?
“小姐,可就算是有陸進在,太子殿下哪兒……”小梨有些為難的說道。
“李念卿不在,陸進會如實告訴李念卿的。所以,你就別再擔憂什麽了。”月落話畢,走到一屋前,推開了門。
芝麻糊今日又在阖眼休息,窩在小梨給它做的綿布窩裏,月落彎身,摸了摸。
“小梨,芝麻糊這幾日也同今日這般安靜麽?”她感覺哪裏有些怪,按道理一只貓到了新的地方,因是不安的。
“芝麻糊,你是不是哪裏生病了?”月落問道,“怎麽睡個沒完呢?”
小梨在一旁,嘟嚷道:“可能是冬困了,估計和那些虎熊一樣。”
月落起身,回了屋,她老覺着哪兒有些古怪,但就是說不上來。
午膳後,月落坐在梳妝鏡前,理好了衣裳,披上了鬥篷,帶着小梨出了門。
她不知該如何去找那位神醫,她不知神醫的姓,也不知神醫的醫館在哪兒,神醫是男是女。
她只好挨個去問。
“小姐,您出來是打算逛街買水粉胭脂的麽?”小梨道。
月落沒有告訴小梨出來去哪兒,走到左大街時,月落定眼,掃視了一圈,于是她對小梨語重心長地告誡道:“今日,我是來找一位神醫的,為了治病。”
小梨聽言,欲說出什麽。
“你答應我,這事幫我瞞着。尤其是李念卿,你絕不可告訴他。”月落懇求道,“小梨,我相信你才告訴你的。”
小梨擔憂,她不知月落發生了什麽事,得了什麽病。
“小姐……是您得了病嗎?”小梨看了看月落,她見月落面色紅潤,不像是得了病的樣子,“您…… 是替他人找的神醫對吧?是替顧姑娘找的人對嗎?”
小梨不信,月落不會得病的,畢竟月落看起來這般正常,哪像是一得病之人。
“小姐,您是在哄小梨玩對吧?”小梨淺笑着,“別騙小梨的了。小姐這樣子,怎會得病呢。”
林月落見小梨急的快要哭了出來,她趕忙安慰道:“別哭啊,這又不是什麽大病。我只是身子近日有些不好,只是想找那位神醫開點藥補補。”
“真的?”小梨淡聲道。
“是真的。”林月落轉頭,用餘光看了看,“你可別哭了哦,陸進還在附近藏着呢,萬一被他注意到就完了。”
小梨“嗯”聲,吸了吸鼻子。
見小梨這樣,月落只好拉着人繼續尋醫館了。
早知如此,她就該順着小梨的話說下去的。
尋了兩盞茶,将整個條左大街的醫館都挨個尋了個遍,都沒找到那位神醫。
林月落不知作何為好了,她還以為,這個醫館很容易能找到的。
但光是這左大街,月落就花了兩盞茶的時辰找人,一無所獲。
想必,是要花不久的時間,把京城裏的醫館都尋一遍了。可李念卿那兒,她該如何解釋呢。
若是連着好幾日都出門,必定會令李念卿起懷疑的,再加上陸進……
林月落坐在橋邊的茶館旁,嘆着氣兒,她抿了一口熱茶,望着右旁的小河,呆滞着。
“小梨,你說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應該是吧,我們尋了五六個醫館了,都沒找到小姐您要找的神醫。”小梨楞了一下,說道,“這左大街的醫館都被我們尋了個遍,看樣子是不在這條街上。”
月落盯着河水,道:“你說,這醫館會不會在河底呢?”
她累的不行,自己說得胡話都差點信了。
“小姐,您要找那位神醫的話,至少得先知道是男是女吧,年齡也得知道。”小梨吹了吹熱茶,輕籲一氣,“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到處尋,想必今日是找不到了。”
林月落點點頭,神醫這事兒匆顧豆子的嘴裏說出,但顧豆子也不清楚這名神醫,月落也沒法子了。
只能這麽挨個尋醫館了。
她拿出一枚銅錢,扔進前方的河水裏,閉眼祈求上天,河神,助她早日找到那名神醫。
休息了片刻後,林月落放了幾枚銅錢,準備過橋。
“诶,這不是姐姐麽?”
月落聽着這聲,蹙起眉,這是她最不想見的人,她慢慢回過頭,強裝歡悅道:“孟姑娘,您也在這兒附近呢。”
今日真是巧了,越是不想見的人越是容易見到。
月落頓時感嘆,京城好小啊。
孟微舟今日,梳妝打扮了一番,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見到林月落,她昨日就派了人暗中跟着月落了。
可方才,她安排的人與她斷了消息,無奈之下她只好到處走走碰碰運勢。
沒成想,月落坐在這橋邊品着熱茶,孟微舟有些詫異,她還以為林月落會顯病态,可是月落沒有。
孟微舟強忍着情緒,走到月落面前,道:“妹妹與姐姐幾日沒見,姐姐真是愈發漂亮了呢。”
林月落低頭,将茶盞放好,略帶敷衍道:“孟姑娘這話,适用于自己身上。”
她擡眸,看了看孟微舟,而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這孟微舟今日的衣着打扮同月落相似,都是一羽白鬥篷,裏裙也穿着顏色相近的豆綠比甲,鵝黃下裙。
林月落下意識的扣了扣鼻,她覺着有些尴尬,打算離開,便道:“林姑娘,今日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孟微舟怎會讓月落離開呢,她上前一步,略微遺憾道:“妹妹這幾日很是想念姐姐,沒想好不易見到了姐姐一面,姐姐就要匆匆離去了。”
孟微舟低眉,微微垂頭,在旁人看來像是一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月落看在眼裏,心中滿是贊嘆。
月落可演不來這委屈樣,更是做不到朝一個不熟沒見過幾面的女人喚為姐姐。
她沒理孟微舟,見孟微舟找到她面前,扯着她的衣袖晃着,月落滿腦子想着該如何離開。
她看向小梨,可小梨只是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不為所動。
林月落無奈輕嘆一聲,甩開孟微舟的手。
她正要開口時,孟微舟不知怎的,身子後傾。月落還未反應過來,就同孟微舟摔入了冰冷的河水裏。
小梨反應過來,朝着茶館及周邊的行人求助。她趴在河邊,見月落沉入河水中,她急得不得了,“小姐!小姐!”
女二開始搞事了……
李念卿你跑哪兒去了?你媳婦掉河裏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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