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雪晴自刎
雪晴聽聞,忙起身跪地,求饒“父親,所有的事都是我逼着未央陪我做的,您要罰就罰我吧…他是一直勸着我早些回來的,您也知道,我怎麽可能聽他的話呢…”
太子見狀,也笑說道“艾将軍,不必如此動怒。既然昨夜的事都已講清,我看這次也就算了。晴兒的性子,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清楚。她若是玩性大發,別說一個下人,便是我,也奈何不了她啊。”說完,便望着雪晴笑了起來,似是想到以前她頑劣的事跡。
着未央起身,太子也便站起來,拉起雪晴的手,“晴兒,若是以後想出去玩,差人給我送個信,我若有空便陪你一起,縱使沒空,也可以多派些人手保護你,你想去哪兒都成。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偷偷溜出去,害得大家都跟着擔心。知道嗎?”
雪晴聞言,心下只覺羞愧,垂眸點了點頭,輕聲應道“知道了…以後再也不了…”
太子難得見她含羞的模樣,不禁心情大好,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晴兒昨天想也玩兒累了,晚上大概也睡不好,趕快吃點東西,補個覺去吧,今日我便先回了。”
艾老爺忙與一衆家眷相送,一路還不時向着太子道歉。直至門外,看着太子上馬走遠,方才回轉,緊閉了門庭。
雪晴沒想到這麽輕松就過了關,朝未央眨了眨眼睛,暗自松了一口氣。正欲回房,忽聽艾将軍在身後說道“雪晴,未央,你們到我房裏來。”
進了門廳,艾老爺便遣散下人,關起門來。沉聲喝道“你們兩個給我跪下!”
雪晴和未央俱是一愣,依言跪倒于地。
“說吧,昨晚到底去哪兒了。”艾老爺雙手背後,背對着他們而立。
“回老爺…”未央剛開口,艾老爺便打斷了他。
“讓雪晴說!”
“爹…昨晚我們去了京郊賞雪…”
“住口!”艾老爺大怒,“你以為,你那點謊話騙的了我?若是偷溜出去,為何早上不從角門偷偷進來,而要走大門,讓所有人都看見你們?分明是欲蓋彌彰!給我照實說!”
雪晴一聽,微微怔住…供出東方闌是不可能的,可是看樣子,父親是知道她在說謊了,因此,便靜靜跪在那裏,也不言語。
未央見狀,忙又說道“老爺,太子爺已經不追究這件事了,您就當它沒發生過吧。今後,只要小姐不再出此狀況便可。您又何苦為難小姐呢…”
“艾未央!”艾老爺聽完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奴才,今天這一招也是你想出來的吧!走正門也是為了讓我們第一時間發現你們,好相信你們沒時間編謊話,對吧!都是你們這些狗東西,把小姐給慣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現在還來強辯,我第一個便要收拾你!”說完,也不待喊家丁,徑自取過衣架上挂着的玉帶,狠狠在未央背上抽打起來。
未央也不躲閃,只跪伏于地,任那玉帶一下一下抽在自己身上,口中斷續說着“是未央逾越了…未央知錯…請老爺責罰…”每說出一句話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氣聲…
雪晴一看他挨打,忙沖上前去,拉住艾老爺的手臂,哭着說道“爹,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不關他的事…他是為了幫我才說謊的…爹,求你不要再打了…”
艾老爺正在氣頭上,聽到雪晴求情,更加生氣,使出全身力氣地狠狠鞭打着未央。直到他幾乎趴在地上,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一聲聲沉重地喘息…
艾老爺漸漸平息下來,“說吧,到底去哪兒了。你不說,我還打他,直打到你說為止!”
未央被打,雪晴早已哭成淚人,望着他背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傷,怎能忍心讓他再受刑,只好輕聲說道“我去…見東方闌了…”
艾老爺雖已有思想準備,可是親口聽她說出來,還是吃驚非小,“你這孽障,你是想全家人跟着你去死嗎?你就快嫁給太子了,你知道嗎?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那個位置?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編排了去,我們全家的性命還要不要!為了一個低賤的囚犯,你是不準備要你的爹娘了是嗎?好!好!爹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辱沒門庭的那一刻。你幹脆來個痛快的!”說完,拔出牆上挂着的佩劍,用力擲在雪晴腳下,“你一劍刺死我,便完。我,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也不用再擔心以後被滿門抄斬!”
“爹!”雪晴有些吓呆了,從小到大,從未聽父親對自己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一邊是摯愛的人,一邊是摯親的人,雪晴只覺自己快被逼瘋了。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的感情竟要受到這麽多的指責,想愛的人不敢愛,不喜歡的人又偏偏要結婚,甚至連不相幹的人都要為了這份感情而受重罰。雪晴看着地上那明晃晃的劍,“好吧…根本看不到希望…也沒有未來…父親母親,原諒我的自私…東方,原諒我的軟弱…如果有來世,只求不要生長在這王侯之家。平平淡淡的,就夠了…”想至此,她伸手拿起地上的劍,說道“爹,原諒女兒的不孝。”說完,便向脖子上抹去。
艾老爺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舉動,根本不及阻止。未央卻反應過來,不顧背上的傷,強撐着起身,一把握住那已劃向脖頸的手,拼命搶過了她手中的劍。不知是因為牽動了背上的傷,還是差點失去心愛的人,未央眼角的淚水,混着額頭的汗水,一滴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輕輕搖着頭,斷續呢喃着“小姐…不可…不可…”
艾老爺也回過神來,忙取過未央手中的劍,重重嘆了口氣…此時,多說無益,只好喚來下人只好喚來下人,扶雪晴和未央各自回房。自己也仿佛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不住搖頭嘆息…
“又受傷了?”未央正趴在床上出神,忽然背後調笑聲響起。回頭望去,只見張醫官雙手抱胸,頗有看戲意味地望着他。
未央便也牽扯出一絲苦笑來,“怎麽?你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嗎?”是啊,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看到自己因為小姐而受傷的樣子了。想起那時他對自己的告誡猶在耳邊“不要再靠近她,否則,你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自己也并非不明白,可事實呢?只要一碰到和小姐有關的事,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護她周全,哪裏還會想到自己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有危險…特別是今天…
“你知道嗎?”未央緩緩說道,“她今天差點死了…”
張浩然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言語。只是利索地開始處理起他的傷口。淩亂的鞭傷布滿了整個脊背,這麽冷的天,厚厚的棉衣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布…可以看出,老爺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伸手攏了攏腳下的火盆,替他一點點除掉已和傷口粘在一起的棉絮…又小心翼翼地上藥、包紮…兩人都靜靜地沒有再對話。
“好了,”張浩然伸手拉開棉被,輕輕蓋在他身上,“這些天,盡量卧床養病,不要有大的動作。一日三餐,我會着人給你送來。有什麽需要,盡管差人來找我便是。”
“謝謝你…”艾未央輕輕點了點頭。
“你,以後少受些傷,少麻煩我一些,我就謝天謝地了。”張浩然故作輕松地說着,“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等等…”未央見他要走,忙開口,輕聲問,“小姐…小姐她還好吧…”
張浩然聽聞,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比你好多了…喝了記安神的藥,現下應該睡着了吧。”
未央聽聞,點了點頭。
張浩然見他不再發問,便起身準備告辭。不知為何,他又回轉身,對未央說道“未央,我在給小姐診脈的時候,她一直對我說,她沒事,要我趕快來看看你…如果我說…她心裏其實還是惦記你的,她希望看到你沒事,你會讓自己快點好起來吧…”
說完,不待未央回答,便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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