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火苗
火苗
陸詩音來了興致,走近:“你說的,不能反悔啊。”
他點頭,陸詩音有些激動,搓搓手臂坐在沙發上,又咳了兩聲。
程景赫脫下西裝外套搭在她身上:“開始前,我先問你,吃藥了嗎?”
她愣住,眼珠子在眼眶內轉了一半,尴尬笑笑:“好像沒有。”
他說:“就知道。”
然後起身去餐桌上拿她的藥,他進門之後看到了,她的藥就放在桌上,一看就是還沒有動的樣子。
被他穿過的西裝外套暖暖的,陸詩音把兩只手都伸進袖子裏,袖子很長,西裝的肩也很寬,她想她現在這樣一定很滑稽。
他很快拿着藥和溫水回來遞給她。
陸詩音吃藥從來都是混着往嘴裏一塞,就着水咽下完事,頗有些豪爽。
她放下水杯,開始說話:“我覺得……”
程景赫坐在她身旁,拿過一邊的毯子鋪開蓋到她腿上。
她還在說話,被他這一動作打岔,竟然就忘記了講到了哪裏。而一旁的始作俑者還在耐心聽她措辭。
客廳沒有開大燈,只開了一旁的黃色落地燈,只照亮沙發這一塊,昏暗的環境,唯一的光源像是抖動的小火苗,在閃爍,那火苗一下又一下舔舐她的心髒。
程景赫見她不說話了,問她:“怎麽?”
她突然覺得有些熱,把頭發從外套裏拿出來,散到後面去:“我說,你的任務就是……”
她本來的想法是,程景赫在家裏蛙跳五個來回,但現在,她臨時改了主意。
“你的手機通訊錄裏面,我閉上眼睛随機翻到一個人,然後你給他打電話,說喵喵喵。”
程景赫愣住,舔了下唇,然後又笑了一下,看着陸詩音,又看向別處,最後又問她:“沒有別的?”
陸詩音看他這反應,知道自己選對了,頗有些幸災樂禍。
“沒有哦,大冒險是你自己選的。”
“那手機裏有客戶怎麽辦?”
“那就私人手機。”
“私人手機裏只有家人,你确定我要和家裏人這樣?”
陸詩音當然覺得和家裏人打電話沒意思,她說:“那就還是工作手機,如果我選到了客戶,你就跳過,不是客戶的話你就得大冒險了。”
他一只手撐着額,無奈說:“好。”
然後他打開了通訊錄,把手機交給陸詩音,陸詩音眼睛看向別處,手用力一劃,問他:“頁面停了嗎?”
程景赫看了眼屏幕說:“停了。”
她還看着牆壁,說:“那就這一頁的第三個人。”
說完她把頭轉回來看,上面清楚的寫着:【陳經理(盛興建築事務所)】
陸詩音洩氣:“怎麽第一頁就是客戶?”
程景赫搖頭:“我是他客戶。”
她無語,說再翻一次,于是又把頭別開,這一次用手劃拉了好幾下才停;“那就這一頁的第五個。”
再回頭來看,還是客戶,她氣笑了,說:“你這裏面不會全都是客戶吧?”
程景赫也笑:“不會,也有一些朋友的,只是你錯過了。”
“再來!”
手指滑動幾下說:“第一個。”
回頭一看,全駿馳。
全駿馳她認識呀,這不算客戶,說起來,程景赫還是全駿馳的老板。
程景赫面色凝固:“這個不行,換一個。”
“為什麽?這個又不是客戶,我們剛剛說的可是客戶不行,沒說下屬不行。”
程景赫語塞,抿了抿唇說:“現在換真心話還來得及嗎?”
陸詩音把頭搖出殘影:“堂堂景淮科技公司老板,寶真酒業繼承人……”她不知道他手下還有哪些投資,還是哪裏的老板,只知道這兩個,“竟然出爾反爾,說出去也不太好聽吧,你說呢?程總。”
程景赫看着她興奮的面孔,笑着接過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然後點外放。
是漫長的嘟聲,一直響到了最後,無人接聽。
程景赫松了一口氣,陸詩音撅着個嘴并不滿意,嘆了口氣說:“今天就放你一馬好了,下次再說吧,可能大家都睡了。”
話音剛落,全駿馳的電話打過來了,陸詩音湊過去看,指着他的手機屏幕說:“接啊,快接,我要聽。”
程景赫拿她無法,接通,外放。
全駿馳:“喂,老大,什麽事?我剛洗澡去了。”
程景赫問他:“你一個人在家?”
“是啊,還能有誰啊,我單身一個。”
程景赫看陸詩音,陸詩音鼓勵他,用氣音說:“說啊!”
他深吸一口氣,還在醞釀,全駿馳見他半天不說話,問:“喂?老大?”
他十分僵硬地:“喵、喵、喵……”
全駿馳:“?”
陸詩音已經笑倒在沙發上,兩個男人沉默過後,陸詩音坐起來把麥關了說:“誰家的貓是這樣叫的,你要嬌俏一點,快!”
全駿馳:“不是,老大,你別吓我啊,你中邪了?”
程景赫點開麥,夾着聲線:“喵、喵、喵……”
這一次陸詩音滿意了,在笑倒前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而程景赫迅速把電話挂了。
陸詩音倒沙發上起不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程景赫站在一旁,滿臉黑線,但見她笑得開心,他也挂着笑。
等了好久,陸詩音笑過了,坐起來,拿紙巾擦掉眼淚,惋惜地說:“應該錄下來發給程景知的。”
“不許發給她。”發給她還得了,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陸詩音逗他的,逗得夠了,拍他肩安慰:“好了,逗你的,不發給她。”
又想起他剛剛的囧樣,又是噗嗤一聲,然後蹲在地上埋着臉笑。
“這麽好笑?”他問。
女人還是埋着頭,肩膀聳動,點了點腦袋。
程景赫沒想到這能讓她笑成這樣,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她這麽開心,他也有點開心。
終于笑夠,陸詩音沖他擺擺手說:“晚安,明天見,我現在不能再見你了,不然我等會兒又會笑的。”
她留下背影,先回了房間。
回房,陸詩音準備上床睡覺,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着他的外套,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鏡子前照了照,被自己滑稽的樣子逗笑,順手脫下來,準備還回去,突然發現他的外套香香的,埋下頭聞了一下,是他身上獨特的味道,木調的香味,聞了感覺暖暖的。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些變态,打了個激靈,去還外套。
剛開門,便看到程景赫路過她房門前,準備回房間,她把外套遞給他:“你的衣服。”
他接過,問她:“終于笑夠了?”
陸詩音臉上還蕩着笑意,點點頭,退回房間門內,說:“晚安。”
-
臨近婚禮,陸詩音忙得有些恍惚。
從辦婚禮的酒店回來的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片白霧茫茫之中行走,什麽都看不見,她不得不時刻小心,生怕下一步就會一腳踩空。
場景很快變化,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裏,最前方舞臺的一旁是管弦樂隊在奏樂。草坪上擺着幾張長桌,鋪着白色的桌布,垂落下的桌布邊緣還點綴着立體的白色山茶花,
桌面上堆疊的高腳杯,香槟酒散發清甜香氣,旁邊是一個六層大蛋糕,奶油被雕刻成精致的花朵。
人們見到她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向她祝賀,她低頭一看,她穿着純白色的婚紗,她是新娘。
賓客們是金發碧眼的西方面孔,嘴裏說的是“congratulations”
正前方站着的是衣着燕尾服的新郎,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看不清男人的五官。
錢穆将他送到男人身邊,神父問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面前這位美麗的女子為妻,無論她疾病還是健康,富裕還是貧窮,都能始終如一待她到永遠嗎?”
男人轉頭看向陸詩音:“Yes”
男人在夢中沒有五官,她不知道對面是誰,但是清楚地知道一定不是程景赫,她大驚失色,在神父問到她是否願意嫁給面前的男人時,陸詩音卡殼了,她說:“No”
賓客們慌神,現場大亂,盡頭處,程景赫站在那:“陸詩音,我們走!”
她穿着婚紗跑向他,和他一起迎着風向前奔跑,耳邊除了有擦過的風聲,還有她如鼓點般的心跳聲。
……
催命般的鬧鐘聲響起,陸詩音順手拿過手機,把鬧鐘關掉,艱難睜開眼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或許是明天就要舉辦婚禮。
因配合婚禮流程,她現在已經搬回陸家,明天程景赫的接親隊伍會到,将她接去婚禮現場。
前一天基本上分成三批人,忙得腳不沾地。
程景赫等人布置現在兩人的住宅——南岸府。程家的人負責去布置婚禮現場布置,陸家的人依舊在原地布置。
陸家也是喜氣洋洋,中國人辦婚禮講究寓意,陸家宅子許久沒有這麽熱鬧,到處張貼喜字,房間裏各處都鋪着桂圓紅棗花生等食物。
徐媽給她端來早餐,是桂圓紅棗雞蛋,陸詩音不愛吃這些,她一臉不情願,在徐媽沉着的臉色下快速吃完去婚禮現場彩排。
不知道是哪位長輩說的,讓兩人婚前一天不要見面,于是陸詩音今天去彩排一整天都沒有見到程景赫。
折騰到晚上,睡了沒有多久,淩晨四點被嬸嬸從床上拉起來化妝,她暈暈乎乎,任由化妝師打扮,臉上沒什麽表情。
天稍亮些的時候,程景知穿着伴娘服來了,全程給她打下手。
後來,迎親隊來迎親,陸詩音這才見到一天沒見到的程景赫。
她的伴娘人少,嬸嬸等人也跟着瞎湊熱鬧,非堵着不讓他進來。
後來終于進來,陸詩音見到他的那刻突然想起夢中的場景,最後在一陣歡呼聲中被他抱着下樓上車。
人還是懵的,風擦過耳邊的時候,她竟然真的感覺和夢中一樣。
車上,她困得不行,臉上的妝感不淡,婚紗也讓她只能端坐,不能坐得舒服。
程景赫看她一眼說:“累就先睡一會兒。”
她搖頭:“不好睡。”
程景赫牽起她裙擺的一塊紗仔細看了看,心想這麽大一件穿在他身上也不會舒服的。美麗和舒适之間只能選擇一樣。
他湊近說:“陸詩音,我要不要現在給你一個承諾?”
她心頭一跳,問他:“什麽?”
“我們都只結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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