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苗嘉顏曾經要去姜尋的房子,被姜尋攔在門外,說裏頭有人。
春天裏的一次,苗嘉顏過來時姜尋沒攔,讓他自己進來。
進來看見人就說:“尋哥你昨晚幹什麽去啦?我們打你電話你都不接,小丁說……”
沒說完的話突然咽下去,看着眼前的人,愣在原地。
安亦穿着睡衣從廚房出來,端着杯水,苗嘉顏環顧四周,沒走錯屋。
“嗨,”安亦笑着朝他招招手,說,“你好。”
“你好……”苗嘉顏愣愣地回話。
姜尋從卧室裏邊套衣服邊說:“苗兒,叫安哥。”
苗嘉顏現在反應也快了,連忙說:“安哥好!”
“老板好。”安亦玩笑說。
“不不不我不是老板,”苗嘉顏連連擺手,“他是老板,我是打工的。”
“昨晚我有正事兒,電話讓我靜音了。”姜尋笑着說,“找我什麽事兒啊?”
苗嘉顏說:“他們讓我過來确認你的安全,誰讓你失聯了。”
邊說邊心想,我要知道家裏是這麽個情況我可不來了。
苗嘉顏跟姜尋關系那麽近,他知道姜尋一直有個人,但是沒見過。這次得見,覺得跟他想的不一樣。
苗嘉顏一直以為姜尋找的會是公司裏那些年輕人的類型,愛玩愛鬧的。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合理。
中午安亦留他吃飯,苗嘉顏說要回奶奶家,走掉了。
下樓就掏出手機給陳潮發消息:一潮哥!
——我看見尋哥對象了!!
——一個很有氣質的哥哥,跟我想的不一樣!
陳潮回他:正常人?
苗嘉顏:什麽話!很正常!帥帥的!
陳潮:那他藏什麽藏。
苗嘉顏:就是。
姜尋以前之所以藏着,是因為他跟安亦的關系不清不楚。姜尋不能以男友自居,又不願意跟別人說安亦就是個炮友。
所以一直藏着掖着,偷偷摸摸。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安亦對他可好了,姜尋自然得把人帶出來。雖不至于特意攢個局把人都約出來顯擺一番,可跟朋友吃飯總得帶個人。
安亦有時跟他去,有時懶得出去就不去,不過姜尋如果喝酒了安亦能去接他。
現在姜尋可牛了,喝了酒就往家裏打電話找人,也不管真喝多假喝多,反正打電話就說安哥我喝多了。
安亦會問他:“地址?”
姜尋就馬上給發過去。
但也不只是安亦接他,姜尋只要不出差就經常去學校接安亦。有時安亦的車在學校停車場一停就是好多天,姜尋每天車接車送,美其名曰順路。
六月份的一天,這一屆學生剛參加了高考,又送走了一屆高三。
安亦和幾個熟悉的同事約了飯,還有外校的幾個老師。
姜尋晚上也有飯局,說好了結束以後各自回家。
安亦他們吃到挺晚,主要是在聊天。安亦不喝酒,席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姜尋發消息。
姜尋說他那邊完事了,沒喝酒,安亦讓他先回。
姜尋:想你了嘿嘿。
後面還跟了兩個親親的表情。
安亦低頭看了眼手機,鎖屏放一邊,沒理他。
但是臉上又帶了笑,眼神柔軟。
等到安亦他們結束,安亦從電梯裏一出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看手機的姜。
安亦下意識回頭,看了眼仍在電梯裏的沈帆。
沈帆穿着白色T恤短袖,襯衫搭在手上。
安亦沒叫姜尋,也沒刻意站住不走,他甚至沒有直白地看過去。
他一把年紀了,此刻突然幼稚起來,想借此判斷姜尋視線的落點。
姜尋聽到電梯裏又下來一撥人,擡頭看了眼。
一下就捕捉到了安亦,安亦這時才看向他。因為同行的都是安亦同事,姜尋沒出聲,只朝安亦眨眨眼。
安亦沖他笑笑,随着人群往外走。在心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病。
姜尋視線随意地掃了眼安亦周圍的同事,又轉回眼來,眼神跟着安亦。
姜尋并不是認不出沈帆了,只是他掃的那一眼太短,加上那一瞬間沈帆正好側過頭在和別人說話。
這麽多年沒見,姜尋确實沒有憑一眼側臉就認出沈帆來。
姜尋站起來也跟着出去了,去車上等安亦。
跟安亦錯身而過的時候,聽見旁邊有人說:“剛才人多,還沒恭喜安老師呢,上次拿了獎。一直說咱們四個出來吃飯,也總是湊不齊。”
姜尋本想走到安亦旁邊時不明顯地偷着碰碰他手,這會兒卻忘了。
他驚訝地擡起頭,看着面前兩個人。
安亦知道他在看,也沒轉頭,笑着和沈帆說:“現在放假了,有空再聚。”
沈帆已經和姜尋碰上視線,兩人明顯都很錯愕。
安亦沒回頭看姜尋,只問:“怎麽了,沈老師?”
沈帆把手上的襯衫換了只手拿,勾了勾嘴角說:“碰到個熟人,我說兩句話,那安老師回見。”
安亦打了招呼,先走了。
今天是個意外,安亦之前沒跟姜尋提過沈帆,但既然遇上了也不至于攔着不讓他們見。
該見的總能見着,見着了也影響不着什麽,要是跟前男友見一面就能被影響的關系,那也不值得可惜。
安亦頭都沒回,邁步往停車場去。
姜尋提前按了車鑰匙,安亦坐在車上等。
沒等上兩分鐘,姜尋就過來了。
安亦問:“聊好了?”
姜尋叫他:“安哥。”
安亦:“說。”
姜尋沒問安亦是不是早知道了,這也不用問。
姜尋試探着問:“你生氣了嗎?”
安亦:“暫時沒有。”
姜尋一聽就松了口氣,安亦心情聽起來還不錯。姜尋長舒口氣,說:“吓我一後背汗。”
安亦失笑:“我吓的?”
姜尋說:“我自己,我剛才回想一番,主要是後怕。萬一我沒看見你先看見他了,我再表現得失态一點,那事态恐怕嚴重了。”
安亦笑起來,說:“我也替你後怕。”
姜尋現在日子滋潤着呢,不想安亦再有什麽誤會。
剛才他和沈帆也沒說什麽,根本沒再提他倆的事兒,過去這麽久了,沒什麽好提的。
就簡單寒暄兩句,互相問問現在過得怎麽樣,得知對方都還挺好,心裏覺得挺松快。
可能沈帆要比姜尋更松快一些,因為在那一段不該發生的關系裏,姜尋要比他坦蕩得多,最後有虧欠的也是沈帆。
見了這麽一面,聊幾句現狀,能讓心裏更加放下了。
那天晚上,姜尋洗完澡先躺在安亦的床上,等到安亦洗完過來,姜尋直接抱上了,又黏黏糊糊地叫安哥。
“做?”安亦問。
“不,”姜尋親親他耳朵,說,“想聊聊。”
安亦大概知道他想聊什麽,擡手拍拍他胳膊,說:“沒多想,不用聊。”
“不是,我是代入一下三年前的我,我可能知道為什麽當初我會那麽說了。”姜尋說。
安亦卻沒想聽。
他一翻身,吻上姜尋的嘴,眼神很溫和:“真不用聊,不重要了。”
姜尋先和他吻了會兒,又問:“真的?”
“嗯。”安亦拇指碰碰他眼睛,笑着說,“要親你了,閉眼睛吧。”
“等會兒。”姜尋說。
他調整了下姿勢,把枕頭抽走。
“可以親了安哥,”姜尋閉上眼睛,幸福地說,“喜歡你猛猛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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