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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龍辰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蕩房間的床上，窗簾沒拉，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他渾身滾燙到不适。

他艱難地伸手摸向床頭櫃，以為那個将他救下的女人會像自己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樣，貼心細致地準備一杯解渴的水。

但實際上，龍辰天摸了個空。

不但如此，他還在牆上看到了一張要他醒來後房間衛生打掃好的留言貼紙。

這和他昨晚以為被救昏迷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龍辰天撕下貼紙，揉成一團，心裏頗為煩躁地走出房間。才出去，就看到那個救下自己的女人正在對着沙包打拳。

那股不快的躁意在沉悶而重的拳聲下散去，龍辰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發慫：“那個，謝謝你……”

高幸子停下動作，轉身看過去。

她“救下”龍辰天，将那個出現在巷口的女生安全送到家後，就從尤妙那裏問到了關于這個人更為詳細的信息。

所以，這會兒格外看不起這個只會靠女人的男人。

尤妙請她這幾天幫忙看住這人，不要讓康家、李家那些人聞着腥味找過來，高幸子當然一口應下。

高幸子嚴肅地盯着龍辰天，盯得他渾身不自在，才開口道：“你的謝謝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嗎？”

龍辰天的表情更為尴尬，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會用這樣的态度對待自己。

照理來說女人們對自己都應該是羞澀的、體貼的，甚至是願意奉獻的，根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羞辱自己。

難道是因為最近自己沒有花錢在系統上兌換，才會導致自己的魅力值有所下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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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辰天胡亂想着，嘴上呃呃呃了幾聲，才捋順自己要說的話：“那你想要什麽樣的感謝呢？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盡力的。”

高幸子取下拳套，按照尤妙的安排，說：“也沒什麽，只要你把醫藥費還給我就行了。”

高幸子抽出一張打印憑條，當着龍辰天的面揚了揚：“這數目也不多，你總不會拿不出來吧。”

說着她挑了挑眉，神色嘲諷。

高幸子當然知道龍辰天剛從監獄逃出來，又遇上流浪漢搶錢，身上自然是一個鋼镚兒也拿不出來。

龍辰天自然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拿不出錢的，如果想要還醫藥費，只能去聯系他的女人們，讓她們把錢送過來。

但是，他才逃獄，雖說有楚雄的安排，但對方現在被警察盯着，自身都難保，自己會不會引起懷疑也說不定。若是就這樣去聯系情人們，說不定與他作對的顧行、尤妙，就正在在逆襲女人身邊守株待兔，一個電話過去，反而暴露行蹤。

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龍辰天當然不願意做。

他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雖然性格并不溫柔可愛，卻有種帶刺的美麗。

即便在高幸子譏諷的目光下，龍辰天非常難堪，但他還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覺得只要努努力，就算不能花錢讓系統幫忙，自己也能将對方迷住。

只要把這女人搞到手，難道還怕她不乖乖聽話收留自己？正好也能躲過這段時間，等楚雄處理完盯着他的警察，再來接應自己。

這麽想着，龍辰天看想高幸子的目光變得火熱。

他抿嘴一笑，幾步走近高幸子，目光緊緊地黏在高幸子身上，故意壓低嗓音，扮起可憐：“抱歉，我才從一個很可怕的地方逃出來，所以身上沒有錢。但是我可以為你……”

他的可憐還沒有扮完，高幸子就受不了地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哪個正常的女人受得了龍辰天這油膩的表情和腔調。

“停！我可不吃你這套。”高幸子拿起桌上的手機，丢給龍辰天，“我不管你是找你爸媽也好，去借貸也好，總之，你說什麽也得把這錢還上。”

說完，眉毛一挑，右拳擦過龍辰天的臉頰，打在他身後的沙袋上。

近距離的巨大打擊聲，讓龍辰天的心髒劇烈跳動，她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危險性。

“好……我打就是了。”龍辰天打開手機，輸入他記憶中的手機號碼。

高幸子冷哼一聲，看着他撥出通話，等待接通。

尤妙早就猜到龍辰天為了謹慎起見，不會輕易聯系他的那些情人，所以才會讓高幸子步步緊逼。

龍辰天還在監獄坐牢的時候，尤妙就已經像對待裴江雪一樣，将龍辰天所知的情人們都一一處理，掐滅了她們對于龍辰天的美好幻想。這樣的努力，怎麽能不讓龍辰天親自去感知呢？

而且，判定劇情的偏移度，也是基于龍辰天的感知。如果他一直不知道，不因此而痛苦、受挫，劇情的偏移就會一直停滞不動，無法削弱他的主角光環，尤妙也無法此消彼長地解鎖更多的權限。

高幸子并不知曉這些關竅，但她卻嚴格按照尤妙的安排行事。

龍辰天第一個撥的電話自然是秋夕的，因為秋夕是他所有女人當中最溫柔、最聽話的，而且她還懷了自己的孩子，雖然當時有尤妙的蠱惑，但龍辰天相信最後秋夕還是會選擇自己。

很快，電話接通了，但秋夕的聲音卻格外冷淡：“哪位？”

“小夕，是我啊。”龍辰天連忙開口，他相信秋夕聽到自己的聲音就會立馬認出，然後變得溫和起來，“我出獄了，你來接我好嗎？”

秋夕沒有如他所想立馬應下，沉默了一陣才說：“不好意思，我在國外。”

“什麽？小夕，你怎麽出國了？小陽呢？也不在國內了嗎？”龍辰天連忙追問，“難怪你不來探視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尤妙威脅你出國的嗎？”

“不要跟我提小陽！沒人威脅我，我出國是為了有更多參加國際舞蹈比賽的機會。”秋夕第一次對龍辰天産生不耐的情緒，她看向坐在陽臺搖椅上看書的秋陽，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了，“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如果你需要人接的話，你大可以給你其他女人打電話，我要挂了，再見！”

龍辰天極其意外秋夕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等等！小夕，那孩子呢？等孩子出生，你總得回來讓我見見吧。”

秋夕的聲音更冷幾分：“沒有孩子，我打掉了。”

“秋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龍辰天的怒吼還沒有結束，一聲冰冷刺耳的挂斷音就如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

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

系統為什麽不提醒自己？

龍辰天看向僅他可見的系統面板，這時，秋夕整個人物屬性才猛然間變成被鎖定的黑灰色。

而與此同時，正在陪着顧行接受方決明全面檢查測試的尤妙，也看向了僅她可見的文字：

“劇情偏移5％，偏移人物秋夕，已全面鎖定。”

“劇情偏移總進度：21.33％”

“解鎖二級權限：原主角光環自動以0.1格每秒的速度掉落。”

尤妙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這才只是開始。

高幸子見龍辰天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就知道他這次聯系失敗了。

她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并不給龍辰天迷惑傷感的時間，拍了拍桌子催道：“這個借不到錢，就下一個，還要我請你嗎？”

龍辰天只能撥打另一個情人的電話。

裴江雪接的倒是快，沒等她問，龍辰天連忙表明身份：“裴老師，我是辰天啊，你現在能不能借我一筆錢送過來，我有急用。”

裴江雪那邊一陣實驗儀器運行的嘈雜，等了一會兒她走出去才安靜下來，沙啞的嗓音清晰地傳過來：“不要再叫我老師，你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你可真厲害，讀着讀着書，去坐牢了。現在全院老師都知道我教出了一個罪犯，你讓我面子都丢盡了。”裴江雪是龍辰天的教授，對他說話向來嚴厲，這會兒語氣更加可怕，“你找我不好好道歉，居然想要我借你錢？真是好笑，我不問你要給你在校外租的實驗室的錢，就已經算對你很客氣了。”

龍辰天知道裴江雪是個非常好面子要名聲的人，所以會說奚落他的話也很正常。

再加上此時為難的情況，因此，龍辰天忍了又忍，低聲讨好道：“江雪，咱們就算不是師生，但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就幫幫我吧。”

裴江雪氣得渾身發抖，她之前怎麽不覺得龍辰天這麽惡心！

“好啊，我可以幫你，給你錢。”裴江雪口風一轉，但在龍辰天看不到的那一邊，她的臉上滿是厭惡的神色，“只要你答應我一些要求。”

龍辰天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和選擇，只能一味答應下來：“不管是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第一，你以後不能再聯系我，我們兩個就當時完全不認識。”

這個要求對龍辰天來說不算什麽，說實話，要不是為了實驗的時候有人給他開後門，他才不會把主意打到裴江雪身上呢。

“第二，你以我的名義申請的那個專利，已經被我轉讓出去了，你以後就當沒有這件事吧。你要的錢，我會打到你的銀行卡裏面的。”

但對于第二個要求，龍辰天完全無法接受。

那是他辛辛苦苦研制出來的藥物，用裴江雪的名義申請，只是為了因為自己那時救下康家老爺子，被很多人盯得緊，他為了不節外生枝，以及借用裴江雪的名頭，才會這麽做的。

那時裴江雪雖然在衆人面前還是對他不假辭色，但實際上，私底下親密的關系讓他非常有信心，裴江雪之後就算知道了，也會乖乖把專利轉讓回來。

但現在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龍辰天甚至顧不上錢的事情，開口質問道：“裴江雪，你憑什麽把我的東西轉讓出去，你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錢！和我現在要的這點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之差！而且你不知道制作流程，那也只是一張有價值的廢紙罷了。”

裴江雪對他的質問毫不理會，當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溫情徹底消散後，等待他的只有北極般冷酷的嚴寒。

“龍辰天，我是你的老師，在制藥這方面，你真的比不上我的任何一個學生，你太小看我們的水平了吧。這藥已經和Uranus集團簽訂了合同，已經在投入生産線的建設了。”裴江雪回頭看了眼實驗室內學生們，他們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各項操作和觀測，每一個都比龍辰天的态度認真嚴謹。

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之前自己會喜歡龍辰天這種不端正的學生。

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

裴江雪已經不想再和龍辰天說下去，“轉賬的時候發現你的銀行賬戶被凍結了，我會把錢打到你校外實驗室的戶頭上。”

“龍辰天，你好自為之吧。”

裴江雪的這些話，比起秋夕還要打擊他。

龍辰天渾噩地看向系統面板，裴江雪的人物屬性變成黑灰色。

校外實驗室的戶頭在孫雯雯名下。

不必高幸子再催促，龍辰天沒有半點停留地撥給了孫雯雯。

他祈禱孫雯雯對自己保持着曾經的愛戀，但事實顯然讓他失望。

一個又一個，每一個原本親昵的情人都對他變了态度。

尤妙的眼前暗淡的文字顯而易見地提高了亮度，一直不曾停歇地産生新的提示：

“劇情偏移11.2％，偏移人物裴江雪，已全面鎖定。”

“劇情偏移10.6％，偏移人物孫雯雯，已全面鎖定。”

“劇情正在持續偏移中……”

“計算中……”

龍辰天主角光環的掉落速度正随着劇情的偏移而加快，尤妙猜測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完全失去主角光環。

那個時候，就算龍辰天還有系統，身邊也不會再有可以讓他躲過各種莫名力量圍繞了。

門忽然被推開，周媛歆拿着黃色的檔案袋進來，湊到尤妙身邊坐下：“別太擔心了，方決明的醫術那麽好，肯定能在毒藥發作前，治好顧行的。”

尤妙對周媛歆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安慰。

但尤妙沒有繼續和周媛歆聊顧行的狀況，她現在有種不願談及的逃避心理。

“你拿着什麽東西？”尤妙目光落在周媛歆懷中抱着的東西，突兀地轉移了話題。

周媛歆猛然反應過來，把檔案袋遞給尤妙：“阿聞讓我帶給你的，這是沈妍撤銷監控，獲準轉回指定精神療養所的文件。”

“妙妙，我們現在是要去把沈妍帶出來嗎？”周媛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尤妙搖頭：“不是我們，是我。你就在這裏待着，別亂跑。”

“別啊妙妙，方決明忙的要死，根本沒空搭理我，我一個人太無聊了。你就讓我一起去嘛，自從沈妍瘋了，我還沒見過她呢。”周媛歆拉着尤妙的手晃動撒嬌，“你要是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我就去找龍辰天，看看他到底什麽樣子，讓妙妙這麽害怕我跟他接觸。”

尤妙眉心一跳，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沈妍現在被監管的地方，把她帶出來。”

從這裏開車過去，并不會很長時間。

只不過，唯一讓尤妙有些緊張的是，這段路程正好經過高幸子家。

龍辰天現在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把所有情人都聯系了個遍，但沒有一個例外。

高幸子的嘲笑随之而來：“連個願意幫忙的朋友都沒有嗎？我到底是救了個什麽樣的人啊。”

龍辰天垂着腦袋，目光恨恨地盯着桌面，就連說話都咬牙切齒起來：“我可以去找她們，如果我和她們是當面對話，她們一定會像以前那樣對我。”

“那可不行，萬一你跑了怎麽辦。”高幸子當然不會讓他輕易離開，萬一被康家、李家的人找到了，豈不是壞了自己答應尤妙的話，“這樣，我帶你去打幾場地下拳，只要你能贏別人，很快就能把欠我的醫藥費還完，就算是輸了，只要不死，多打幾次也差不多了。”

龍辰天下意識地望向被随意擺在桌面一角的拳套，腦海裏浮現出地下拳場的血腥畫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這根本不是被人救下，而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怎麽，有意見？”高幸子用力将手上的繃帶纏緊了幾分，死死盯住龍辰天，那種架勢，像是只要他說一句不，那拳頭就會來到他的臉上。

龍辰天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惱怒：“沒有，就按你說的來。”

高幸子對于他毫無骨氣的回答嗤笑一聲，懶得看他礙眼，就把龍辰天趕回了房間。

一回到空蕩的房間，離開高幸子的視線，龍辰天就無法壓抑焦灼，全部顯現在自己臉上。自從得到系統以來，萬事順遂，這讓他一直相信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但這一次他卻開始懷疑起來，這種困境，自己真的能夠度過嗎？

自我懷疑一旦開始，就難以停下。

龍辰天坐在床上，花了十分鐘，才勉強找回點鬥志。

他看了看窗戶和外面的防盜欄，又看了看床上的床單。

龍辰天冷靜下來，他要逃出去，就和曾經逃出孤兒院一樣逃出去。

這事他有過經驗，再做就相當順手。先将防盜欄擰開寬度，再将床單撕成一條長繩，間斷處打結固定，一端牢牢綁在床腳，一端纏繞雙臂。

龍辰天小心翼翼地下降，雖然高幸子家并不算高，但才降到到二樓底，長度就已經不夠了。

龍辰天整個人蕩在空中，手臂漸漸開始酸軟。

他不再猶豫，調整好角度，松手一躍，護住腦袋落到地上。好一陣，他才緩過勁爬起來。

左右張望一番，龍辰天才大概确定這裏是京都的城東區。雖然這裏離孫雯雯家比較近，但龍辰天還是決定先去找裴江雪，比起錢，更重要的是能夠源源不斷産生價值的專利。

龍辰天一瘸一拐地跑出小區，或許是主角光環還沒有徹底消失，路上他撿到一張紅色大鈔，正好做出租車費。

剛到馬路邊，一輛載人的出租車就停在他近旁下客。龍辰天等在一旁，心裏稍稍舒暢不少，逃出來後終于事情終于順心了些。

上車前，龍辰天的目光掃過馬路中央，看到一只可憐的狗正在車流之間慌亂躲避，好幾次都差點要被撞到。

他撇了撇嘴，根本沒打算管。

但忽然，他身子一顫，腦海中的系統彈出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提醒：周媛歆的記憶重啓程序即将開啓。

也就是說，周媛歆很快就會開着車出現在這條馬路上，而那只狗，正好是重啓周媛歆愛上自己那段記憶的引子。

是啊，怎麽能忘了周媛歆呢？

只要讓周媛歆重新愛上自己，沒有錢的困境很快就會迎刃而解。

龍辰天把車門一關，無視出租車司機的抱怨，重新退回人行道上。

他盯着那只在馬路中央的狗，等待着周媛歆的帶來，也等待着系統給自己行動的提示。

系統面板開始倒計時：

三……二……

一！

一輛車直直地沖向那只發出哀鳴的可憐小狗，龍辰天沖了出去，他撲向那只狗，半空中，他側頭看向車內，駕駛座上确實是周媛歆。

龍辰天敢肯定，周媛歆和自己有過短暫的對視，對方的眼神裏充滿了震驚，一定是對于自己的愛意重新回到周媛歆的腦海中。

他這麽想着，雙手将那只狗推開，所有的車似乎都在同時踩下剎車，馬路上接二連三全是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小狗穿過停下汽車的縫隙，回到人行道上，嗚嗚兩聲，邁開腿跑走了。

一只小狗在車前方，周媛歆連忙踩下剎車，但不知為何，車卻絲毫沒有停頓。

直到一個人影沖出來，車子才終于有要被剎住的跡象。

像是在眼前上演慢動作電影，明明一切都是在轉瞬間發生的，但周媛歆在那個人影倒下前，看清了他的面貌，甚至對視。

荒謬感立馬充滿她的大腦，一些被遺忘的記憶也重新浮現。

尤妙在一旁急切地呼叫着自己的名字，但周媛歆無法給出回應讓她安心。

她記起來了。

與龍辰天期盼的不同。

周媛歆在遺忘記憶後，一些關鍵的啓動的索引畫面，被方決明那場車禍先一步占據。所以這次，當龍辰天再一次讓相似的事件上演，妄圖讓她只開啓對于那段被轉移愛意的記憶，變成了自以為是的妄想。

所有的一切，周媛歆都記起來了。

與黎霖相愛的回憶，莫名将龍辰天代替掉黎霖的古怪，被龍辰天帶走封閉記憶，方決明的出現，直到現在……

她終于知道尤妙為什麽一直阻止自己去見龍辰天，也知道方決明為什麽說自己的大腦有問題。

周媛歆松開了踩剎車的腳，車并沒有停下來。

明顯的撞擊感和濺到車前玻璃上的血跡，讓周媛歆失聲大笑起來。

她側頭看向臉色難看的尤妙：“我都想起來了妙妙，所以，我把撞死了。”

顯而易見，周媛歆無法承受這種刺激，短時間內，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尤妙握住她的手，聲音堅定到只要聽到就必然會相信她：“媛歆，你聽我說，龍辰天當然該死，但我們不能為了殺他而付出什麽不該付出的代價。現在，踩剎車，停下來！你不能在衆目睽睽下殺人！”

周媛歆呼吸急促，但最終還是聽尤妙的話，将車子停下。

尤妙立馬解開安全帶下車，低頭一看馬路地面上一條蜿蜒的血道，繞道車前，龍辰天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龍辰天大量失血，瀕臨死亡，剝離系統進度26.71%，總進度33.713%”

“解鎖三級權限：全面開放系統兌換功能。”

“龍辰天持續失血，正在剝離中……”

只要是龍辰天認定的女人，主觀上去傷害他，所造成的傷害就能推動系統剝離。

所以，周媛歆想要他死，并且付之行動，才會讓進度一下子多了一大截。

尤妙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但很快又收斂起來。

她先給方決明打了個電話：“讓沈默準備好，因為突發事件，計劃提前。”

然後聯系聞葦，大概說明了現場的情況，要她趕快帶隊出警。

最後拉開駕駛座的車門，看着還在恍惚的周媛歆，一把搭住她的肩，用力搖動她，讓她回神：“媛歆，安排你家的醫院來輛救護車，龍辰天不能被送到別的醫院去。”

看到周媛歆掏出手機聯系醫院，尤妙才放下心來，給高幸子打電話，要她來幫忙處理車禍後續。

龍辰天的意識模糊，但并沒有完全喪失。

他想不通，為什麽周媛歆不能像之前那次，恰到好處地停車，然後下車查看，與自己對視，愛上自己。

他想不通。

“啪——”

是一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

龍辰天很清楚，因為那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還不醒，那就再打。”這聲音冷漠，卻又熟悉。

龍辰天還沒有想清楚究竟是誰，另一個巴掌就落到了他另一邊臉頰。

他不得不睜開雙眼，忍受直照着他的刺眼的大燈，以免繼續承受沉重用力的巴掌。

“沈總，他醒了。”狗腿子谄媚的聲音，讓龍辰天想起了自己也曾這樣谄媚地讨好過某人，只求他快點把自己從牢裏救出去。

龍辰天心裏咯噔一下，不可能的，沈默中了自己下的毒，不可能還活着！

但下一秒，那不可能還活着的沈默，就出現在他身旁，居高臨下地望着被綁在冰冷金屬臺上的他。

“你的眼神很震驚，是在意外我沒有死？”沈默對手下揮了揮手，龍辰天就被壓着坐起來，“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夢到鬼了？”

龍辰天有些失語，從他出獄到現在，所發生在他身上事情都讓他無法招架。

沈默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我活着，還不如死了，每天試藥，真是痛苦。龍辰天，這都是拜你所賜，你覺得我要怎麽報複你才能解氣呢？”

“究竟是誰救了你？”龍辰天渾身虛弱，他自己身為醫生，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被人下了藥，“告訴我！”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麽呢？龍辰天，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擺布了。”

沈默打開電視，新聞臺正在放送一則毒販被捕，将獲死刑的消息。

龍辰天側頭看過去，電視屏幕上出現的嫌犯雖然面容被嚴嚴實實打上了馬賽克，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楚雄。

一種絕望感油然而生，他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沈默說的沒錯，沒有楚雄的幫助，他現在确實只是任人擺布的魚肉罷了。

“真可惜，你丢開我另找的關系，也快要死了。”新聞播報完畢後，沈默關上電視，“龍辰天，你假死逃獄出來，社會上你已經沒有身份了，就算我現在秘密殺了你，也沒有關系，畢竟殺的只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

龍辰天呼吸一窒，他知道沈默說的是實話。

但很快，他又淡定下來，沈默殺不了自己的。曾經有人想要殺死自己，但上天好像都站在自己這邊一樣，那個要殺自己的人，最後在各種意外的巧合下，殺死了自己。

就是有各種各樣無法常理解釋的事情總是落在他頭上，所以龍辰天才這麽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主角。

而現在，不過是主角歷程的一次低谷而已。

龍辰天有預感，只要熬過去，自己就會迎來新生，一切的怪異都會回歸正途。

“你想殺我，大可以試試！”龍辰天孤注一擲，他打算激怒沈默，讓他出手，希望最後那些巧合能夠讓沈默死掉，自己獲救。

但沒有想到的是，以往容易被激怒的沈默，這次雖然神色滿是不甘，但卻絲毫不為所動。

沈默沉眉盯着他，怪笑一聲：“我不殺你，他們也不讓我殺你。你不是小神醫嗎？費了那麽多事，如果不從你身上賺回來，那太對不起我沈家的教導了。就按照我之前說的，你換一個身份，娶了沈妍，入贅我們沈家，為沈家好好開發新藥，搶占更多的市場，得到更多的利益。”

“他們？他們是誰？顧行？尤妙？”龍辰天腦子一片混沌，他開始掙紮，大喊大叫，“你快來殺了我！殺了我！”

尤妙坐在另一個房間裏監視着一切，周媛歆不解地問：“為什麽不就在這裏殺了他算了，反正沒有別人看見。”

“媛歆，不是我不想動手，而是龍辰天這個人很邪門。”尤妙打開錄像給她看，正是聞葦在道路監控中找到的有人持刀砍他時的場景。

明明已經只差最後一刀落下，但卻突然來了一只野貓，撲倒持刀人的臉上，讓他不得不松開後退。接着，晴空中忽然劈落一道閃電，恰好劈中持刀人。

該死的龍辰天什麽事也沒有，要殺他的人莫名其妙死掉了。

尤妙說：“我給他準備的死亡不在這裏。”

既然能真正傷害到龍辰天根本，使得系統剝離，劇情偏移的人，都是與他有糾葛的女人。

那能夠殺死他的，也應該是這些女人。

尤妙早就為龍辰天在這些女人中選定了一個，不是她，也不是周媛歆。她們幹幹淨淨的人生，怎麽能讓龍辰天這個垃圾染上半點血跡。

她看中的人選，是一個雙手早已沾滿鮮血的，被欺騙被利用的瘋子。

瘋狂的世界，要讓瘋狂的人去終結。

兩天後，沈家辦婚宴。

卻沒請多少人來赴宴，旁的人只知道是沈家那位精神有問題的小姐，找了個男人入贅，也難怪半點不張揚。

龍辰天面色頹喪地配合着各個流程，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臺下宴桌上坐着的尤妙身上。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尤妙，也是在婚宴上，但那是秋夕的訂婚宴。

和那時一樣，尤妙依舊是那麽美豔動人，永遠都是人群中最奪目的存在。

尤妙側頭看向臺上，與龍辰天對視上，她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鄙夷。

龍辰天身旁滿臉呆滞的沈妍已經照着提示念完了誓詞，輪到他說時，嘴巴卻像是粘了膠水，磕磕絆絆說不通順一句話。

好在這場婚禮其實并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所期待的，因此也沒有一個人提出半點質疑。

尤妙看的出龍辰天是在拖時間，不願與沈妍那麽快進入新房，或許對方對于即将到來的事情也有些模糊的預感，無用的舉動是在下意識地規避危險，龍辰天從來沒有放棄過自救的想法。

尤妙咳了一聲，沈默聽到便立馬不安地站起來，直接打斷了龍辰天吞吐的誓詞，讓人将沈妍和龍辰天帶去布置好的新房。

一人帶路，一人跟在身後監視龍辰天。

身後如芒在背的目光讓龍辰天不适，他忍着心中的不安，側頭看向沈妍。

沈妍從今日見面起，就一言不發，對于他的問話也沒有絲毫反應，一點也沒有曾經對龍辰天的黏糊勁。龍辰天心裏猜到沈妍也如其他女人一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改變了自己的态度。

可是，在婚禮前、婚禮上，龍辰天所有出逃自救的努力都落了空。現在，就算沈妍也已經不想之前那樣聽自己的話，龍辰天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龍辰天一邊思索着，一邊挪動步子，湊的與沈妍更近，身子一側擋住那道身後如有實質的目光，悄然牽上沈妍的手。

指尖剛觸碰上沈妍，龍辰天的系統面板就探出提示：

“是否兌換該人物專屬藥片？”

“支付方式：金錢/壽命/玉血”

龍辰天在監視者的呼喝下，重新拉開與沈妍的距離。

但他一直緊繃的心弦在系統彈出提示後稍稍放松，不管怎麽樣，自己最大的依賴依舊能夠使用。

終于，龍辰天和沈妍走到了敞開大門的新房前，兩人進去後，咔噠一聲，門便被人從外面關上。

兩人單獨處在一個陌生的空間內，沈妍依舊還是呆滞地站着，一動不動，只是眼球轉動的速度陡然快上不少，空洞之下緩緩泛出些神采來。

龍辰天心裏有事，并沒有看出沈妍這微小的變化。

他看着系統提示中支付一行，三個方式中，只有「壽命」還是正常可使用的狀态，其他兩個「金錢」「玉血」，都是不可觸碰的灰色狀态。

只能用自己的壽命去兌換操縱沈妍的藥，這讓龍辰天心裏猶豫起來。

他看着沈妍，不确定重新使這個瘋子聽話後，到底能不能百分之百地借由她逃出沈家，東山再起。

但這樣的猶豫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龍辰天面對這唯一的希望，其實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無論這代價究竟有多大。

下定決心後，龍辰天不再磨蹭，他先是将呆滞的沈妍帶到床邊坐下，然後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最後咬牙點擊支付，将那藥兌換出來。

當藥片憑空出現在龍辰天的掌心時，系統面板上的支付詳情也展現出來。龍辰天定睛一看，攥着藥片的掌心不由得直冒冷汗，這顆藥的代價竟然是他整整十年的壽命……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的十年……

龍辰天心裏發恨，他再看向沈妍清麗的面容時，那眼底原本因美貌而産生的微末憐惜，已經全然消失。龍辰天坐到沈妍身邊，二話不說将藥片塞進她的嘴裏，端起杯子就要灌水送服。

“辰天哥哥，你給我喂了什麽，好苦啊。”那藥片還沒有吞服下去，沈妍卻忽然不再呆滞，側頭躲過龍辰天的手，将藥片吐了出來。

龍辰天看到那花費了自己極大代價才兌換出來的藥片，在地上滾了一圈，沾上一層灰塵，變得極其肮髒，氣得青筋凸起，手上的杯子再拿不住，潑了沈妍一身。

他彎腰将藥片撿起來，擦也不擦，兩指捏住，就要強行喂給沈妍吃下，嘴上卻在溫聲哄騙：“妍妍，這可是好東西，你只要吃下它，就能和我永遠在一起了。”

沈妍沒有再側頭躲開了，不再呆滞後，她對着龍辰天癡癡地笑起來，和以前并沒有什麽兩樣。

“辰天哥哥，我做了個夢。”沈妍将藥片含在嘴裏，龍辰天起身去倒一杯新的水來，“夢裏有人告訴我，如果要和辰天哥哥永遠在一起的話，就要用這個東西。”

龍辰天倒着水，不甚在意一個瘋子的夢，他頭也沒回，問：“什麽東西？”

沈妍沒有說話，難以忍受的苦在她嘴裏蔓延，雖然這是辰天哥哥要她吃下的，但她還是趁着龍辰天沒看到，偷偷又吐了出來。

她伸手摸向枕頭之下，将藥片藏在這裏，又摸出那個夢裏人告訴她能夠實現自己願望的東西。

沈妍一邊打開這東西的保險栓上膛，一邊想起夢裏人溫柔親切的聲音：“你只要将它對準你辰天哥哥的腦袋，食指按下去，砰的一聲，你的辰天哥哥就會永遠逃不走，永遠在你身邊了。”

那聲音帶着一種奇妙的蠱惑，沈妍混沌的思維無法做出過多的思考，她只是覺得很有道理。

“當你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你會慢慢擺脫掉僵硬呆滞的狀态，你會記起我說的話。這些話你深信不疑，并且會向對待他提出的要求一樣，嚴格認真地執行。”沈妍悄然快速地走向背對自己的龍辰天，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好像已經看到了辰天哥哥和自己永遠在一起的未來。

沈妍将手中的東西瞄準龍辰天的腦袋：“辰天哥哥，你能轉過來嗎？我喜歡看着你的臉。”

龍辰天倒完水，聽到沈妍湊近的聲音，皺眉轉身，斥責她亂跑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對準他腦袋的槍吓得失語。

沈妍眨了眨眼，不理解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露出驚慌的表情：“辰天哥哥，你對我笑一笑呀。”

龍辰天吞了口唾沫，勉強拉起嘴角，對沈妍露出一個比哭還困難看的笑容。

“妍妍，你冷靜點。聽話，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好不好？”龍辰天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目光飄忽尋找沈妍的薄弱點。

但沈妍這個瘋子，有着常人沒有的專注力，她手中的槍握得緊，眼裏的人也盯得緊。但凡龍辰天又要做出什麽大動作的跡象，沈妍就會出聲讓他站好。

“妍妍，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龍辰天無奈地不敢再有動作，“到底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沈妍歪了歪腦袋：“是夢裏夢到的姐姐告訴我的，這樣，就辰天哥哥就能永遠待在我的身邊，不去和其他女人玩，不理我了。”

“辰天哥哥難道不想和妍妍永遠在一起嗎？”沈妍走近了一步，澄澈的雙眸滿是疑問。

龍辰天猜到沈妍是被人催眠，下了暗示。

他一邊在腦海中瘋狂搜索能夠接觸催眠的藥物，一邊說話繼續穩住沈妍：“妍妍，你聽我說，這樣做并不能讓我們永遠在一起……你要相信我的話，夢裏的人都是騙子……”

他再一次花費了壽命的代價，兌換出解除催眠效果的藥：“妍妍，你先把這個藥吃了，好不好？”

“辰天哥哥，我不吃藥，太苦了。”沈妍心裏那道夢裏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催着她快點動手，“等我們永遠在一起了，再吃藥不行嗎？”

沈妍帶着疑問的話音尾聲還未在龍辰天的耳邊消散，一聲更大的槍聲立馬緊随其後掩蓋了一切聲音。

龍辰天的腦袋被槍擊穿，身後的白牆炸開一朵豔麗的紅色的話。

沈妍愣了愣，低頭看向倒在自己腳邊的龍辰天，握槍的手抖了抖，混沌的思維如潮水般退散，清醒的意識占據上風：“這樣，你就永遠逃不了。”

沈妍癫狂地大笑起來，對着龍辰天瘋狂射出槍裏剩下的子彈。

這些槍聲未經消音，極具穿透力地傳到樓下未散的宴席上，衆人閑談的雜音驟然一靜，詭異的安靜如病毒般蔓延開來。

直到沈家的傭人慌亂地跑過來，失聲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又發病了，開槍打死了姑爺！”

沈默沒有為之遮掩的意思，直接起身上樓，對于其他好奇的賓客跟上來想要看熱鬧，也不趕人。

尤妙幾人跟在人群中。

周媛歆最為興奮，一個勁地湊在尤妙耳邊問：“真的嗎妙妙，那家夥真的死了嗎？”

“當然是真的。”尤妙回道。

她眼前的文字已經不再暗淡，閃出炫目的金光：

“龍辰天死亡，劇情偏移進度：100%”

“龍辰天死亡，剝離系統進度：100%”

與此同時，她感到一道莫名的力量降臨在身上，殘缺的系統被全面修複，各種新的功能一一出現。

但現在還不是研究系統的時候，尤妙示意周媛歆保持安靜，她們要親眼去見到被瘋子終結掉生命的龍辰天。

新房被傭人們打開，沈默推開房門，房間內血腥的場景在衆人面前一覽無餘。

尤妙看到龍辰天滿身彈孔，一雙眼睛死不瞑目，快意地笑起來。

沈妍跌坐在龍辰天屍體身邊，手裏握着槍，垂頭低低地發出詭谲的笑聲。她聽到門口處嘈雜的聲音，擡頭與尤妙的目光撞上，心裏一顫，慢慢悠悠爬起來走向大門。

有人害怕地驚呼幾聲，畏懼沈妍發瘋傷害到自己，顧不得再看熱鬧，拉拉扯扯地跑開了。

跑到樓下的衆人忽的又聽到一聲槍響，餘音久久不散。

沒一會兒，尤妙出現在二樓欄杆處，對趕來的警察和心有餘悸的衆人道：“沈妍點火燒了死者的屍體，然後撲進大火裏開槍自殺了。”

龍辰天的屍體自然不能仔細檢查，否則怎麽能說清，這個沈家的贅婿為什麽DNA與那個在獄中打架鬥毆而死的罪犯一樣呢？

沈妍也不能在活着被送回那間慘無人道的精神治療室，經受折磨。

尤妙的話，是在宣布她計劃中的結局。

龍辰天死在他最不屑，卻又利用的最順手的瘋子手上。

而尤妙的生活還是那麽幹幹淨淨、清清白白。

尤妙看着聞葦、周媛歆，同時想起那些被龍辰天耽誤的女人們。

她暢快地想，現在所有人都會重新回到原本該有的軌道，不會再有一個惡心的家夥來打擾她們的人生了。

尤妙移開目光，不再盯着燒燼龍辰天的大火，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

無論如何，她是最後的贏家。

——【後記】——

把一切可能有的錯漏都抹除幹淨，将詐死的沈妍重新接回來。此後，尤妙将龍辰天徹底死亡地消息一一告知他曾經的“後宮佳麗”們。

清醒後，沒有人對龍辰天有一絲在意和留戀，也沒有人對此産生半點好奇的追問。

秋夕沒有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地與尤妙分享最近的生活，她在準備國際拉丁大賽，而秋陽在準備預科的語言考試。

裴江雪知道後冷淡地哦一聲，轉而立馬告訴她，藥品的研發進度已經到了最後一期，話裏話外希望尤妙給實驗室追加投資資金。

孫雯雯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打麻将，聽到消息後正巧摸到四筒，大笑起來：“我胡了！！！”

尤妙打完電話，看向身邊的顧行。雖然知道他吃下自己氪金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解藥，已經沒事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麽樣？會不會身體不舒服？”

顧行輕輕地笑道：“放心吧，我很好。方決明不是也說了，我體內的暗毒已經被清出來了嗎？”

尤妙點點頭，靠在顧行懷裏，嘆了口氣道：“說到方決明，我還以為他拿回他師門的東西，就會離開，沒想到居然為了媛歆留了下來。”

“這不是很好嗎？周媛歆和方決明性子一熱一冷，正好互補。”顧行說，“但是行事都挺不靠譜的，總覺得這兩人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宣布他們結婚了。”

尤妙想了想那個畫面，忍不住撲哧笑起來。

笑完後尤妙起身把包拿過來，翻出兩張去北歐的機票：“不管媛歆她們，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該放松放松去玩自己的了。阿行，等今天聚會完，我們就坐飛機去看極光。”

慶祝的聚會是按着聞葦休假的時間舉辦的。

原本就是大忙人的聞葦，升職後更加忙碌。要不是尤妙說她要和顧行出去旅行很長一段時間，三番五次提出大家必須聚聚，聞葦甚至都不會去申請調休。

落日的餘晖灑在別墅後院的泳池上，泛出粼粼金光。

尤妙和最好的朋友、最愛的人，一起沐浴着璀璨的光輝。

——【全文完】——

這一篇簡簡單單的文寫到這裏就完成啦！

看過我以前完結文的讀者寶貝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多說，但這一篇，我想稍微說多一點點。

雖然沒什麽人看，我寫的過程中也産生了自我懷疑，但還是把它認真完結了。

寫這篇的初衷還蠻單純的，一是不爽那些男頻文裏齊人之福的種馬男主，本身毫無魅力，卻憑着主角光環讓女性處于依附地位。二是現實中真的見過很多會為了愛情自我欺騙、自我感動的女生。我總覺得在男女關系上，女性無論如何都應該保持獨立和警惕，學會及時止損。

文中寫的是，龍辰天的主角光環影響了所有女性，但在尤妙的插手幫助下，大家都找到了理智，果斷地離開龍辰天，并且龍辰天這個玩弄感情的家夥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而這個過程中，顯然女性互助成為了主要力量。

這算是一種美好期望的投映。希望在現實中，遇到欺騙的女孩子們也能找到理智、勇氣、支撐，離開痛苦的根源。但更希望的是，現實中的女孩子們感情都能順順利利。

最後，非常感謝寶貝們的閱讀、收藏和評論，這些都是我最大的動力。

這本書就陪伴大家到這裏了，希望到時候能夠在下本書，與大家有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