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臨元鎮【十八】
臨元鎮【十八】
女孩的臉依舊沒好,她很瘦,看起來很可憐。
像被人打了的狗。
還是淋了雨雪,濕漉漉的,可憐的狗。
月謠季鮮少對人産生興趣,他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在想。
若是這時候,在這裏,掐斷了她的脖子——
月謠季看一眼寶相尊嚴的佛像,唇忍不住抽搐,正要湊近,那女孩睜眼了。
雙眸漆黑,眼含冷漠,但在落到月謠季臉上的時候,女孩微微偏了下頭。
“小妹妹,你長得可真好看。”
月謠季整個人都僵住了。
往常也有人說他漂亮,可從沒有這麽直勾勾的,還喊他小妹妹,這人好生奇怪,孟浪極了,他害怕。
但她像是得了樂子,月謠季讨厭事情不受他控制,可那女孩不讓他走,湊近了看着他,“你就像個小仙童一樣,”她視線落到月謠季額發上挂着的菩提子上,“你是這寺裏的?”
月謠季皺眉,點了下頭。
“你被罰了?”女孩道,據月謠季所知,沒人給這女孩送過飯,怎麽她還那麽精神?
“唉,你還小,”女孩說,“現在被罰,就被罰了,知道有東西能沾,有東西不能沾,往後你長大,有一樣東西是絕對不能沾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不等他回話,女孩嘆出口氣道,“是情愛,情愛是這世間最會騙人的東西,你可不能沾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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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謠季不知道情愛是什麽。
但他知道,有了情愛,男女就要在一起生活。
女孩繼續,只是她雙目怔然,發空,裏面的情緒,他看不懂,
“情愛啊,總會讓人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或是因情愛,便對他人行兇作惡,情愛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最虛假的東西,你那麽漂亮,往後肯定是個特別特別美的大美人,恐怕比這世間的女主角還要美,你可不能沾啊。”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聽不太清,也聽不懂了。
但他很認同。
他記事很早,父皇就是變了一個人,因為情愛,因為兩個人在一起了。
這時,女孩的注意力忽然又放到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這寺裏的妖怪呀?”
妖怪?
月謠季點了下頭。
“讓我猜猜,”誰知,她絲毫不害怕的樣子,還很認真,“你是不是外頭的那顆臘梅樹!”
他掃了好幾日的雪,身上都染着股臘梅花香。
真像是外頭那顆美麗的臘梅花樹化成的精怪。
月謠季又點了下頭,只這次,男孩覺得做戲就要做全套,“我能幫你實現願望,你有什麽想要實現的?”
他來之前,有僧人說要給這女孩送飯。
他常去施粥,那群人餓怕了,見到飯菜像餓狼猛虎,她餓了三天,要的肯定是飯。
雖然別人的道謝,他從來沒興趣也沒感覺,但她的道謝,他不知為何,很想聽聽。
可女孩眼睛看着他,眼神很認真。
風雪靜谧,四目相對,月謠季一向若死水的心,好似被一根細細的繩子勾起來。
那無形的繩子就系在她的身上。
“真的啊?小臘梅花妖,”她垂眼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
她轉頭,望一眼佛像,又看着他。
那願望說的很遠,好像并不是講給他聽,只是念給自己的。
“我啊,”她視線空空,一片死氣沉沉,明明在說願望,眼神裏卻沒有半分希冀,“我想變得幸福起來,我好想,救我自己啊,如果有個人願意來救我,那該多好。”
“對不起啊,小臘梅花妖,謝謝你聽我講。”她回神,尴尬笑了下,正要坐回去。
月謠季卻緊緊抓住她的衣袖。
“......好,”他雙眼怔怔看着她,“我會救你的。”
我會救你的。
這句話是他的枷鎖。
也是他的救贖。
從此之後,他若死水般的心,開始時刻被她所牽扯。
就像當年,他初次前往秘境,得到高階秘寶絲雨,用絲雨去牽動那些死掉的木偶一般。
他是師姐的木偶,他因她而活,他心甘情願在師姐的指尖下,踩在刀尖上舞動。
她像母後,像老嬷嬷,她和這兩個曾向他求救的女人在一起,但上輩子到了最後。
他看到的只有一個人。
“師姐......”他緊緊地将李妙言抱在懷裏,不斷的念着,“師姐......妙言......”
*
李妙言是被勒醒的。
她被勒到透不過氣,推了半天也什麽都沒碰着,驚醒過來,天色薄藍,将亮未亮。
“師姐。”
懷中少女有異,被身後少年發覺,他聲音很低,也很輕,李妙言轉過頭,乍一對上他的眼睛,整個人都吓清醒了。
“你!你眼睛怎麽這麽紅啊?”李妙言是真的被吓到了,回頭就他爹的兩個大紅眼珠子盯着她,“你沒睡覺嗎?”
少年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片晌,才搖了搖頭。
“你怎麽不睡啊?”
她問,感覺腰間的手箍的很緊。
鼻息間,浸滿檀香,潮.熱貼着她的後頸,少年吐息很輕。
“師姐是在關心我嗎?”
李妙言覺得月謠季的狀态很不對勁。
“額……是啊。”
“我頭疼的厲害,”他說,“睡不着,頭特別特別疼,師姐,我頭好疼啊。”
“這......”她又不是醫師,“要不我去給你找個醫師來?你一直疼着,也不是個事啊。”
李妙言直接就要起身,卻被少年慌亂抓住手腕。
她回頭,月色下,少年墨發撲了滿床,不知是不是一夜未眠的緣故,李妙言總覺得對方的臉更加蒼白了,眼睛又紅,墨發披散,抓着她的手,像受了驚吓的兔子,又像一朵可憐卻豔麗的花,脆弱到仿佛她一走,這兔子就會死,這花朵就會敗。
“師姐,你去哪?”
“給你找醫師啊。”李妙言這話一出,少年一雙鳳眼更紅了。
他搖頭,抓着她手腕,不讓她走,“我不要大夫,師姐,我想要你在。”
“啊?”李妙言還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真的起不到作用,
“但我也不會針灸之類的,你為什麽需要我在啊?月師弟,你聽話,我還是去給你找個醫師看看吧。”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針灸,”可能是太疼了,他抓着她的手腕,一點點從床上撐起身,墨發若流水般落下。
太疼了,越來越疼。
他做壞事了。
而且沒有絲毫悔改之心,‘行善’在罰他。
月謠季顫抖的手撐着額頭,菩提子微晃,他冰涼的指尖一點點爬上少女的手腕,眼眶通紅,“師姐,我只想你在,醫師治不好我的。”
“你怎麽還不信任醫師呢?”李妙言覺得他很不可理喻,平常瘋就瘋了,但身體的事情,這怎麽還抗拒從醫呢?“你等着我,很快的!我跑着去!把醫師扛着回來!我知道林府的醫館在哪,你等着我啊月師弟!”
眼看着李妙言要起身走人,月謠季一雙冰涼的手直接穿過李妙言腰間,将人抱在懷裏,不動了。
李妙言剛想發火,感覺扣着她腰身的手發顫,少年身子也抖,眼淚蹭上她的衣衫,貼到她皮膚。
他又哭了。
李妙言嘆出口氣,放下脾氣勸他,“我不是不陪着你,月師弟,是人不能抗拒從醫,你頭疼得一晚上沒睡,若是出了些問題,你該怎麽辦呢?你就放心吧,我真的很快的。”
本來這腦子就不太正常,若是出了事兒,恐怕月謠季會被冬周那邊當精神病關起來,她往後還能再看到他嗎?
月謠季一點點坐起身,頭從後靠在她肩側,哭的李妙言肩膀都濕了,他聲音悶悶的,“我不是,我不是病了,師姐,師姐,我,我是做壞事了。”
“啊?”
李妙言很愣。
“什麽意思?”
“我做了壞事,就會頭疼。”
“什麽壞事啊?”李妙言聲音都抖了抖,不是,他爹的,什麽壞事啊?
一時之間,浸.淫無數的大腦想出一大堆的黃色廢料。
是她想的那種壞事嗎?
月謠季一頓,很不好說的樣子,“就是......壞事。”
李妙言很難言的看了眼他漂亮的手和衣衫。
好吧,原來他半夜不睡,是看她看的興奮了,克制不住了。
不是,你不是我的事業粉嗎?
李妙言有一種自己好像遭到背叛了的感覺,難怪她說自己心悅他的時候,他這麽生氣,原來是他也不簡單,一方面他自己也有情.欲,另一方面還是她的事業粉,所以才會這麽抵觸。
“你做了壞事之後,”李妙言大度的原諒了他,就像他給自己錢的時候一樣大度,“額,為什麽會頭疼呢?”
沖多了?
“佛,”少年抱着他,“會懲罰我。”
“啊?你們這個佛這麽無處不在啊,那豈不是偶爾會很尴尬。”
可月謠季明顯聽不見了。
他緊緊抱着她,不住用他那放軟了的聲音道,“師姐,師姐,師姐,我好疼,我好疼啊,師姐......”
眼看着這手太不老實,李妙言掙紮幾下,也舍不得打他,嘆出口氣,“月師弟,我給你揉揉頭吧?”
“好疼......好疼......師姐,師姐——”身後聲音微微一頓,少年從她肩膀上擡頭,“沒用的,師姐。”
他吐出的氣滾燙,李妙言吓了一跳,回身摸他的臉,少年皮肉她再熟悉不過,往往是一片冰涼滑膩,但這會兒燙的不行。
“你是不是在說糊塗話?”李妙言不管不顧就要起身,“我就不該理你的,你這是發燒了,月師弟,我得趕緊給你請醫師。”
“不是,不是的。”月謠季見李妙言要走,慌亂間,直接抓住李妙言的手腕。
李妙言不察,被摔到床榻上。
“嘶——”她被摔得頭暈眼花,感覺那雙發燙的手不住摸她的臉。
“師姐,師姐,你沒事嗎?對不起,對不起,”身上,壓下來很沉的重量,李妙言回神,就見月謠季正靠在她胸口,滾燙的淚都蹭上她胸口裸.露的皮肉,
“對不起,師姐,對不起,我總是什麽都做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別離開我,你走了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他手緊緊地抱着她,像抓着孤海中的浮木。
李妙言費力擡起頭,想了想,卻無力的嘆出口氣。
他既然百般不願,她也沒辦法,上輩子倒是沒聽說月謠季死了,想來這次能挺過去。
想到這裏,李妙言也松懈下身體,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不住發顫,和陷進她腰間的溫熱指尖,李妙言手往下,摸了摸他的長發。
月謠季的頭發很軟,摸起來很像一只軟軟的兔子,摸着他的頭發,總會讓她想起夜琉來。
說起來,真是不可思議,月謠季和夜琉相像的地方真的很多。
李妙言忍不住微微彎起眼,她想起夜琉來,就覺得開心,忍不住一直摸,便覺手下,少年顫抖一頓,在她胸口微微擡起臉來。
他鳳眼泛紅,原本蒼白的面頰也被折騰出一片紅霞,長發微遮面龐,吐息散亂,“師姐......”
“咳!”李妙言忙松開自己的手,“你頭疼,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月謠季将她的手抓回來,放到自己的頭上,眼睛眨得很快。
他疼得早已全身冷汗淋漓,再加上連續幾日沒能睡好,想事情很慢。
“我......”
他咽了下口水,想到了發簪。
他想要師姐,用發簪劃他的皮。
劃他的胳膊,劃他的腿,劃他的脖子,用一根簪子,将他的肉.體劃出一片鮮血淋漓。
□□的疼痛,總能讓他忘卻很多,如果這痛還是師姐帶給他的,他肯定能什麽都忘了。
不行,不行。
他腦袋亂成一團,下意識覺得不行,不對。
“師姐,”他緊緊的抱住李妙言,盯着少女的臉,聲音發顫,“你,你親親我吧?”
“......什麽?”李妙言滿臉荒唐,感覺少年放在她腰上的手節節往上,落着滾燙。
“親親,親親我吧?師姐,你親親我,我會好受很多的,真的,師姐,親親我吧,和上次一樣,好不好?”
少年長發拖曳,若有似無的檀香味從他身上泛出來,他鳳眸發紅,淚水将落不落的,外頭月光一映,似山中妖鬼。
這張臉,真是能哄得人把命都給他。
可偏偏遇見的是李妙言。
李妙言臉上的表情很凝重,說實話,她不想再與任何男人有牽扯,她的心裏眼裏只有夜琉,上輩子受系統控制是她無可奈何,這輩子系統沒了,她可要離男人遠遠的。
男人就是禍害,翻臉比翻書還快,害她一個沒什麽,要是将來她把夜琉尋回,又導致她的夜琉被牽連,那可不行。
對男人容忍,就是對姐妹背叛!
“你想都不要想。”李妙言冷硬道。
月謠季抱着她,又哭了。
“你不是很怕我心悅你嗎?”李妙言半真半假道,“我只是想通了,往後我不再心悅你了,唉,你懂的,人一直單戀,是很痛苦的,我經歷了一段痛苦的單相思,已經大徹大悟了。”
沒想到月謠季卻抱的越來越緊。
他反應明顯慢了半拍,好久,那雙盈着光的琉璃目才落下淚來。
“師姐你,不心悅我了嗎?”
“嗯,”李妙言點頭,“啊,你放心,我不是心悅上別人了,我只是看淡紅塵了,往後,我的心裏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李妙言的表情很認真,“從今往後,我追求的只有力量。”
可以吧?
李妙言滿懷期待的看着他,怎麽樣?小師弟,你是我的事業粉,你聽完肯定也會開心起來吧?也會放心了吧?
月謠季表情怔然。
“真的嗎?”
“真的啊。”
他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能是因為頭太痛了。
所以導致,心裏很奇怪。
他搞不懂自己的情緒,只表情怔愣一動不動。
可能是因為他活的時間太短了。
這種情緒,他從未體會過。
心裏空落落的,并不好受。
可是,他知道師姐說的話,他聽了該覺得開心。
師姐不再執着于情愛,可能是,心悅上他之後,覺得男人也沒什麽好的。
想到這裏,月謠季覺得心裏更難受了。
他淺淺皺起眉,擦着眼淚起身撫摸住心口。
好難受,難受的他好想哭。
可這明明是該讓他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就該笑。
李妙言正納悶他怎麽忽然坐起來了,就見月謠季看着她,一邊流淚,一邊抿唇笑起來。
他這種表情,特別讓人覺得心疼,就連李妙言看着,都忍不住越來越難受。
因為上輩子,夜琉也曾這樣笑過。
那是她當初伺候不好,裴梢雪砸了個裝葡萄的水晶盤子過來,夜琉護着她擋下了,裴梢雪生氣,又用法術打了李妙言。
裴梢雪跟令白傳不一樣,令白傳打她,是用手,用腳,把她當死狗一樣折磨,裴梢雪嫌她髒,碰都不碰她。
可法術打起人來更疼。
夜琉不會說話,只會抱着她不停的哭,她安慰夜琉的時候。
夜琉抿起唇,邊哭,邊笑了。
“你——”
喉間酸澀幾乎是登時泛上來,李妙言盯着他,鼻腔泛酸,她手一點點,怔怔摸上少年被淚浸濕的面。
少年眼睫一顫,若秋月的眸子像盛了一捧水,他看着她,話音慢慢。
“師姐,你哭了。”
李妙言還沒回過神來。
便覺檀香忽至,她恍神,少年發燙的唇就已經輕輕吻上她臉側。
李妙言眼睛睜的很大,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猛地想将他推開。
可少年卻緊緊抱着她,不依。
溫熱的唇一點一點,吻去她面上的淚,月謠季才松開她。
“師姐,”他離她很近,“我幫你,好不好?”
“什、什麽?”
幫她什麽?
李妙言早因為方才他抿唇哭的樣子,大腦成了一團亂麻。
“師姐想變強,”他靠近,“我幫你。”
“你幫我......”李妙言鮮少呆怔怔的模樣,逗得少年彎眼笑起來,李妙言看他笑,輕咳一聲,“真的?”
這本破小說,女人負責貌美如花,男人負責争戰耍帥,李妙言這具身子,雖如今有心境九境,但都像個破簍子似的,這點兒原始的體能,都是李妙言本身自帶的,和原身無關。
當初百裏鎮流見她跟不上,直接不管她了。
李妙言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有機會修煉。
她呆傻傻的,又問,“真的?”
月謠季臉上的淚幹了,眼裏雖濕潤,可卻不再掉淚,他看着她,少女面龐白皙,烏黑分明的眼睛直直望過來,月謠季忍不住輕輕捏了捏李妙言的臉。
真可愛——
他手都不敢使力,像對待自己的寶物。
“嗯,”他淺淺彎笑,“我幫你,師姐。”
“可是我的身體......”李妙言說着說着,皺起眉心來,“算了,你等我一下,我讓你看看。”
李妙言閉上眼,在原地打坐。
周圍靈氣逐漸凝結,映襯少女面龐越發瑩白如玉,靈氣彙集,但又如抽絲般逐漸松散。
李妙言呼出口氣,睜開眼。
“你看見了嗎?我的身體就像個簍子,根本沒辦法彙集靈氣,”李妙言垂下頭,
“當初百裏鎮流說這是我心性不佳,無法入定導致,可我無論如何投入,我也做不到。”
“師姐怎麽會心性不佳,”月謠季搖了搖頭,又像是覺得頭暈,他手撐了下額頭,彎眼對李妙言笑,
“師姐是我見過,心性最堅韌的,”他說這話,不像随口安慰,十分認真,就好像認識李妙言很久很久,李妙言微愣,便覺少年微燙的手攬住了她的,
“師姐,我可以進你的識海看看嗎?”
修士識海,是最為脆弱的地方。
李妙言看了他片晌,點了下頭。
月謠季抿唇笑起來,一點點靠近她,李妙言閉眼,便覺檀香味濃,少年滾燙的額頭貼上她的。
他皮膚太燙了,真的沒事嗎?
過了會兒,李妙言任何雜念也沒有了。
識海開啓,李妙言看着眼前她曾見過無數次的純白色‘牆壁’,有些洩氣。
她的識海也很奇怪,李妙言記得上輩子她的識海不是這樣的,雖然也不咋地,但也有個小池塘,但這輩子,可能是系統消失之前都怕她做出一番功業,毀了男女主的感情,所以給李妙言的識海中加了這些純白色的石牆封印。
雖然,說是石牆,也很不恰當,李妙言嘗試着摸過,那‘石牆’居然是暖的。
其實,很像一片片骨頭。
月謠季一身紫衣,正坐在她識海之中,靜靜的看着。
“是不是很驚訝?”李妙言在他身邊坐下來,嘆出口氣,瞅他身上的衣服,“這是你的本命服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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