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臨元鎮【二十三】
臨元鎮【二十三】
他望着遠方,天際落雪,白花花一片,早埋了他過來時拖了一地的血跡,“我不想夫人被困在這裏,我想要夫人高興。”
“為什麽?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她問,卻接觸他茫然視線。
白霧從少年嘴裏浮出。
混着少年嘴裏流出來的血。
白色的佛珠不知何時出現,緊緊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不知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從你向我……求救開始,我的師尊告訴過我,要将他人......從痛苦中解脫,逐漸才會感覺心裏充盈,但從來沒有過,充盈的感覺……無論救了再多人……但遇到夫人之後,哪怕是哄着夫人開心,我都會跟着開心......我終于遇到了,遇到了我想救的人,”
他嘴裏的血越來越多,眼睛直直盯着她,透着濃濃癡狂,卻小心翼翼,話語壓制的顫抖,根本不敢洩露而出,“那就是你啊,夫人——”
寒光忽至,打中了他的胸膛。
他護着她摔到地上,卻拼盡全力,轉過身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佛珠越勒越緊,眼前陣陣發黑,想說話,都無法說出口了。
他明顯也不好受。
裴梢雪的死士過來了,法術無數次打上他的後背,逼他眼裏,嘴裏,全都是溢出來的血。
她看着他眼眶裏流出猩紅的血,像流出兩行血淚。
“如果......”他聲音發抖,再不似平日輕言細語,一字一句,字字浸血,他緊緊地盯着她,像是想将她的樣子刻在眼裏,心裏,“我救不了夫人......那我就......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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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發顫,一點點上來,想摸摸她的臉。
可那雙手在即将碰上她面頰時,卻驀的掉下來,雙眼裏最後一點神采也消失不見。
他最後那句話很輕,恍似風都能将他的話吹散。
他說,真想看到夫人幸福的樣子。
“他對你執念很深,會一次又一次打斷你的路,你如果繼續停在這個世界,會逐漸成為這本書裏的一員,會被他拽下去,”
系統遞給她一樣東西。
李妙言低頭,是一把尖銳的匕首。
她愣愣,和尚的臉對着她。
“如果你還想回去,就用這把刀殺了他!”
李妙言猛地從夢中驚醒。
陽光映入眼簾,她才發覺自己滿身汗水,若從河裏撈出。
她熱的不行,一掀被子,便甩出去一樣東西。
是把鑲嵌着紅色寶石的匕首。
李妙言的心情幾乎見鬼,便聽屋外,有腳步聲進來。
她急忙将匕首藏起來。
先入眼的,是一抹漂亮的雪青色。
月謠季往日雖也每日都是紫色,但多是深紫,雪青色一襯,發尾處白色發帶垂下來,他身上膩着日頭,一張美面豔麗若芙蕖,到門口,卻沒進來,只是一雙瞳孔茶色的鳳眼巴巴望着她。
“......師姐。”
他聲音輕輕的,含着試探。
李妙言糟心得很,沒聽出來。
“嗯,你怎麽過來了。”
她心裏亂,說話語氣也僵硬了很多。
但這僵硬,落到月謠季耳中,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他站在原地,呼吸微顫,忍着自己一切會吓到師姐的動作。
他緊緊抓着自己哪怕使用了治愈術,也傷痕累累的胳膊,疼痛要他醒神。
會吓到師姐的,肯定是因為他有問題,肯定是他有錯,師姐昨夜才會想離開他。
是他太松懈了。
從今往後,不論是任何手段,他都會做的。
出賣色相,要師姐再心悅他,只要能将師姐留在身邊,他都願意的。
只要之後,再慢慢将師姐板正就好了,是他太沉不住氣了。
好想幹脆殺了自己算了。
好難受,好想哭。
“師姐,”他起眼看着她,“我給你送來了,禮物。”
“禮物?又是禮物?”
月謠季點了下頭,見李妙言沒有反感,他走進屋子裏,聞着屋內,殘存的少女香味。
是茉莉的花香味。
“月師弟?”
月謠季微抿唇,坐到床榻上,望她片晌,從乾坤袋裏拿出身衣服來。
豔麗的丹楓紅,領口袖口都繡着滾圈的暗金色蓮花。
很漂亮。
但李妙言卻看到了拿着衣裳的那雙手。
少年如玉一般的手腕上,帶着白色的佛珠,李妙言下意識喉嚨發緊,她一下将月謠季的手抓起來端詳,一看他指尖,幾乎不可置信,“你......這衣服上的金蓮,是你親手繡的嗎?”
得他點頭,李妙言深感荒謬。
上輩子她的心血,親手做的飯菜,狐裘,都被裴梢雪說扔就扔,李妙言自然不會糟蹋月謠季送她的心血,若換往常,她說不定沒心沒肺的就穿了。
可才做了那個夢......
匕首現在還在被窩裏被她藏着,李妙言擡頭,見他又巴巴望着她。
“紫衣,我現在問你些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她喊紫衣,月謠季高興,忙點頭,坐在李妙言面前,像一條乖巧又過分漂亮的大狗。
可她是知道了,這大狗有多不正常......
現在都不是她能不能把他甩掉的問題了。
是她能不能從他手裏活下去的問題。
李妙言這個人一向愛恨分明,重來一次,更是對除了夜琉以外的其他人根本不感興趣,也是因此,她才能迅速放下一切曾經,如現在一般爬起來,心境不僅沒受損,反倒還強化到九境的程度。
她什麽都不在乎,那些傷害她的人,她厭惡,也沒有被仇恨所裹挾,李妙言這個人很聰明也很頑強,聰明的懂得趨利避害,懂得在逆境中尋找最适合自己的求生方式,頑強的在自己尋找的路上爬起來,所以她無敵,無懼,無畏。
可如今,她不得不在乎眼前的月謠季,不得不正視他。
“你總說你想救我,對吧?”李妙言淡淡看着他,“你為什麽想救我,明明在鳳仙山時,咱們還是第一次見,你就對我散發善意,為什麽?”
她話落。
感覺周邊一靜。
幾乎連對面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那種忽然接觸到對方隐藏的一面的感覺,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少年面上沒了笑,他淺色的瞳慢吞吞的往一邊轉動,又轉回來,
“師姐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啊,明明那次,真的改變了我很多,幾乎改變了我這一條無趣的命,”
他唇角冷不丁勾起,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一雙眼癡癡的看着她,
“不過沒關系,忘記我也沒關系,只要如今能記得我就好了,能記得我,永遠不忘記我就好了。”
他一點點靠過來,指尖在即将觸碰到李妙言面龐時停止,忽然雙手都緊緊地将李妙言的臉捧起來。
他寒涼的手指不停地撫摸李妙言的臉。
感覺皮膚相觸的剎那,好似師姐皮膚裏的血,都通過皮膚流通進了他的身體裏。
他們在融合。
李妙言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剛要罵,這時,月謠季開口了。
“師姐還記不記得,空靈寺,”
李妙言下意識皺起眉。
空靈寺?
想起空靈寺,就想起曾經。
空靈寺是玄英境內傳聞十分靈驗的寺院,李家曾數次帶家中小輩前往空靈寺。
而李妙言是家中小輩裏去的最多的。
是去受罰的。
那雙冰涼的手,不住觸摸着她的臉,月謠季一雙眼越來越彎,卻顯得空。
“在那裏,你遇到了個臘梅花妖。”
李妙言眼睛猛地睜大。
臘梅花妖......
臘梅花妖!
眼前月謠季豔麗挑不出任何錯的邪美面龐逐漸讓她走起神來。
那年冬日,她過的極為艱難。
她母親去世後的第一年,李府下人同情她,第二年無視她,第三年,開始明裏暗裏的欺負她。
第四年,欺負放到了明面上,她住的院子離李驚月的最近,李驚月手裏有個叫秋桃的大丫鬟,幾乎要把她磋磨死。
秋桃看見她就讨厭,欺負她欺負到把李驚月的衣裳拿去讓李妙言洗。
大冬天,她一雙手生了凍瘡,系統仿佛就等着她爆發,時不時在她耳邊念叨。
——生氣吧?你是惡毒女配啊,現在去辱罵李驚月,現在去。
——她們憑什麽這麽欺負你?都是李驚月的錯,你要和李驚月作對,你要恨李驚月!
李妙言緊咬牙關,她不恨,不怨,她能忍,她是硬骨頭,是在逆境裏都能翻出一片天的硬骨頭,她不會放任自己被仇恨吞噬,不會按照系統所想,真的做一個惡毒女配,可這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那年她在廊下洗衣時,聽到有人坐在亭子裏說話。
女孩聲音小小的,男孩一句一句回應着她,李妙言聽見了,擡頭,正與坐在亭子裏的裴梢雪對上視線。
裴梢雪的眼珠很黑,他穿着身幹淨錦袍,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視線不明。
李驚月也轉過頭來,微訝,“姐姐?秋桃?你怎麽也在這兒?”
當日李驚月穿着身鵝黃色的漂亮棉襖,上頭繡着的金色菊花在冬日裏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身上的小棉襖也是李妙言洗出來的。
李驚月手裏抱着小暖爐,李妙言的手生疼,泡在冷水裏,洗着她的衣裳。
李妙言吐出口白霧。
她不恨,不怨,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我被你的下人欺負了——”李妙言聲音一出,秋桃瞪大了眼就過來打她,掐她。
李妙言拼了命的反抗,她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哪是秋桃的對手,她被打到地上,秋桃使勁的拽她的頭發,罵着髒到至極的話。
她被扇着巴掌,孩子身體,疼得她直掉眼淚,一擡頭,那倆人還坐在亭子裏。
裴梢雪神情透着些微鄙夷,像在看地上的污泥,牽着被吓到的李驚月往裏面去。
系統的洗腦也是在這時被放到最大。
——你看李驚月,多可恨?李妙言,你可不能放過他們啊。
——大冬天的,你還要給李驚月洗衣服,李驚月就這麽幸幸福福的,你都被她的下人這麽欺負了,你覺得她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李妙言身板小,發了瘋,猛地爬起來用自己的腦袋磕了秋桃一下,秋桃驚呼一聲,要抓她的腿,李妙言直接跑上去。
亭裏的人都愣了。
李妙言滿耳朵都是她自己的哭聲,再反應過來,是她被裴梢雪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她把李驚月推進了冬湖裏。
那些日子,她被關在李府的柴房裏,險些被打死,沒人給她飯吃,還是廚房裏的老媽媽見她實在太可憐了,每日晚上偷着給她半個饅頭。
“小娃娃啊,可憐見啊。”老媽媽摸着她的頭發,李妙言小小的身板沒好皮,她渾身疼,半夜爬過去,抱着老媽媽,掉着眼淚迷迷糊糊喊娘親。
她生來就是受苦的。
來這裏受苦,現實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她和女配李妙言方方面面相似度都太高,她也不會被系統選中。
她想掙紮,沒有掙紮的資本,想逃離,沒有逃離的方法,她多羨慕裴梢雪和李驚月有修煉的天資,有稀缺的血脈,她什麽也沒有,她多想拼盡全力一巴掌扇到裴梢雪的臉上,罵一句我草你爹的,她多想一腳踹到李驚月的心口上,讓李驚月也給她洗衣服。
她不想做下人的活,憑什麽她就要這麽被欺負?現實裏被欺負,在這裏還要被欺負。
人在難受到了極點時,總會忍不住,喊媽媽,喊娘親,她知道沒用,喊了也沒用。
因為不管在現實,還是在這個世界,她的媽媽都已經死了,沒人會護着她,沒人會誇獎她,沒人會和她站在一起,沒人堅定的站在她這一邊。
就好像,她只能無力的在這世界中瘋魔。
沒人會注意到她,沒人會愛她,沒人會幫她,沒人會救她,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所有人都讨厭她。
所以那夜。
金身佛像前。
她記得,因為那是她少見的,控制不住自己。
她說,她想變得幸福起來,她想救救自己,如果有個人願意來救她,那該有多好。
那臘梅花妖對她說好。
李妙言正視‘她’。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麽好看的小孩子,真漂亮,梳着很好看的頭發,坐在燭火下。
李妙言還記得‘她’的眼睛。
琥珀色,像燒化了的蜜糖,卻忽然亮出極為難以言喻的色彩,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一瞬之間,發現了獨屬于自己的寶物。
李妙言當時因為對方的眼神發怔。
“我會救你的。”
‘她’這樣和她說。
*
“只、”李妙言幾乎不可置信,“只因為,我當時說的那句話?”
“......只因為?”他垂頭看着她,額上菩提子微晃,他雙手捧着她的臉,李妙言烏黑的瞳子直視他,清晰看出了他眼裏,幾乎壓抑不住的癫狂。
他發顫的指尖不住摩挲着李妙言的臉。
“師姐,不要說,只因為,才不是只因為呢,”他的呼吸有些發顫,一下下搖着頭,像是在否定李妙言方才輕飄飄的話,
“那句話,真的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是師姐救了我,将我從,一無所有,毫無感覺的世界中救出來了,自那之後,我每日,每日,都想看到你,都想見到你,我想看到你哭,看到你笑,”
他微微歪過頭,視線緊緊地看着李妙言。
這世間,唯一一個。
能牽動他情緒的人。
第一次,看到她這雙烏黑的,漂亮的眼睛開始。
心裏就覺得很奇怪,好像,注入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鮮活。
那究竟是什麽呢?
他不知道。
“師姐,你讓我覺得......我在發瘋。”
李妙言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就已經先一步打開了他的手。
少年呆怔,片晌,才輕笑一聲。
李妙言身體下意識發了一下抖,指尖寒涼。
這個神經病。
只因為這個?只因為這個,第一世——
李妙言餘光裏,看他腕上白色的佛珠。
只因為她當年的那句話,他救不了她,第一世她就被他用佛珠勒死了。
這根本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如果他真的可以殺掉裴梢雪和李驚月,将她從痛苦中解脫,那自然皆大歡喜,可這世界是一本書,是一本圍繞着男女主轉的書!
月謠季身為配角,永遠不可能戰勝主角,那就證明着,月謠季會因為無法拯救她,而一次又一次殺了她。
李妙言呼吸都有些顫抖。
她現在很好奇的是,月謠季有沒有第一世的記憶。
那一世,他是來為她講經,住在仙殿中的佛修,最後,将她用佛珠活活勒死。
那第二世呢?
李妙言對第一世,恢複的記憶并不算多,她只清晰有第二世的記憶。
那一世的月謠季沒有出現過,在後期消失無蹤了。
是被系統發現了嗎?可第二世,月謠季在鳳仙山時幫過她很多次。
他到底有沒有第一世的記憶?
李妙言轉過頭,就被吓了一跳。
月謠季不知何時,正湊她很近,一雙鳳眼直直盯着她,面上是仿若畫上去的笑。
“師姐,你在想什麽?”
“你、你別離我那麽近!”李妙言推開他,往後靠了靠,隔開些距離。
透着溫軟的茉莉花香逐漸消散,月謠季微頓,見李妙言後背已經靠上了櫃門,眼神警戒,離他很遠。
他微微蹙起眉,眼神裏滿是被少女躲避的不滿與難過,“師姐?”
他手拽過她垂在床褥上的衣擺,少女身上只穿着薄薄中衣,月謠季一點點蹭過來,臉靠上李妙言的膝蓋。
“你!”
李妙言氣了個夠嗆,要打他,月謠季卻從她膝蓋處擡眼,一雙秋色的眸底又泛着濕漉。
李妙言覺得他以前沒那麽愛哭的。
好像自從她每次一遇到他哭,都有些手足無措,他就變得特別愛哭。
“師姐,是我又做了讓師姐不開心的事情嗎?因為方才,我對師姐說話有些兇嗎?可師姐曾經的那句話,真的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一眨眼,淚珠就砸下來,滾到她膝蓋處的衣料上,落出幾滴渾圓的點,
“師姐,師姐,不要讨厭我,師姐,被你讨厭,我會死的,師姐,不要讨厭我,不要讨厭我,好不好?”
他說話可憐巴巴的,手抱着她的腿,臉貼着她的膝蓋,李妙言都拿他沒轍了。
任誰都拿他沒轍。
“好了!我只是說了一句讓你別離我那麽近而已!”李妙言偏過頭不看他。
她心裏覺得他可愛。
說不上來的,好可愛。
呸!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眼前這個!是個真的精神病!
感覺腦袋裏直冒出清醒+1的字眼,李妙言呼出一口氣,推了推他的臉,結果少年一張落滿淚的面又過來貼她的手心。
好吧......
“月謠季——”
“喊我紫衣吧,師姐,”他蹭着她的手,睫毛上黏滿了淚,“喊我紫衣,好不好?師姐,師姐每次喊我紫衣,我都好高興。”
李妙言快被他嬌纏死了,無奈吐出口氣,“紫衣,我要繼續問你了。”
“你怎麽對我了解那麽多?就像,我不喜歡錦鯉的事情,還有,我喜歡吃桂花糕,而且小廚房裏準備的飯菜全都是我喜歡吃的,這是怎麽回事?你對我的了解未免也太多了些吧?你是怎麽知道我生日的?”
他轉了下眼珠,弱弱開口,“我——”
“說實話,”李妙言拍拍他的臉,聲音淡漠,“你要不說實話,我往後不跟你在一塊兒了,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騙我。”
“我、我不會騙師姐的!”他雙手急忙抱住她的腿,側臉貼着她的膝蓋。
李妙言瞥見,他耳廓有些發紅。
“我、”他眼珠轉過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李妙言第一次知道,原來鳳眼這麽勾人,微微眯起來就像狐貍眼一樣,他臉有些紅,
“師姐你聽了之後,會覺得我惡心嗎?會覺得、會覺得我變.态嗎?”
李妙言心想,你變.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對他搖了搖頭。
“我買通了,師姐手裏的下人,”他抱着她腿的手越來越用力,像是生怕她會吓得逃跑,他淺淺笑着,聲音很輕,
“李府不知道為什麽,每三年,都會換一批下人呢,我、每一個,師姐身邊換下來的下人,都被我買下來了。”
李妙言接觸他視線,聽着他的話,下意識想往後躲。
可月謠季緊緊的抱着她的腿。
“我還整理了一本冊子,”他紅着臉彎起眼,秋色的瞳仁緊緊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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