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臨元鎮【二十四】
臨元鎮【二十四】
“師姐,那本冊子裏,寫滿了你從小到大,一切的事情,你喜歡桂花糕,櫻桃肉,牛肉包子,蓮子羹,凍肉,鹽鴨子,羊雜......師姐真的特別喜歡吃肉食啊,我從小就沒吃過,不知道肉食是什麽味道,很抵觸呢,但看到師姐吃得很開心的時候,我覺得可能也很好吃吧?
但我聽說不能總吃肉食,偶爾也要吃些素菜才好,師姐又是修士,如今迎來金丹,可以試着辟谷了,師姐很讨厭錦鯉,是因為看到錦鯉的花紋很不舒服,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哭了,哈哈哈,我如果看到就好了,真想抱着師姐安慰你,可惜我沒有看到,真的好可惜,
師姐讨厭過于寬松的衣裳,讨厭指甲不整齊,讨厭冬天,因為覺得冬天冷的很難受,李家又因為李驚月那個賤人從不起地龍,有朝一日我真想将李家的人都殺掉,我讨厭所有對師姐不好的人,師姐很喜歡沐浴,喜歡看書,喜歡紅色,喜歡夏天,喜歡毛絨絨的動物,喜歡往山上跑,喜歡晴天多過陰雨,呵呵呵,我也是啊,因為冬周一向沒什麽太陽,我每次看到陽光的時候都會搬着板凳出來呢,我還知道好多好多師姐的事情……”
他顯然已經陷入某種狂亂,面頰緋紅,癡癡看着她,
“師姐很讨厭別人不珍惜自己的禮物吧?因為被裴梢雪那個賤人扔過好多次手作的東西,裴梢雪當真可恨,他真的太賤了,太不要臉了,該死的賤人,男人都是這樣,該死,血脈就是賤,肮髒,惡心,只有我不一樣,師姐受過很多苦,師姐第一次來葵水,是在十五歲,師姐——唔?”
李妙言下意識捂住他的嘴,手心感受到少年唇瓣柔軟的觸感,又慌亂揮開手。
不知道為什麽,她已是滿臉發燙,聽他一直說自己的事,心亂成一片。
好可怕。
就好像,曾經的一切,都被他翻了出來。
“師姐——”
他卻抓住她的手。
低頭,吻她的指尖。
指尖處,卻傳來些微的疼。
他白牙輕咬,卷着她的食指,唇舌內,軟到不可思議。
他一張豔麗面泛紅,若開盛的芙蕖,額頭上菩提子微晃,感受到他舌頭的翻攪,李妙言一下子将手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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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态神經病!”
“說、說好了的,”
李妙言想下床。
卻被他一下子撲倒,他壓在她身上,檀香味落進她鼻腔,幾乎讓她恍神。
少年長發落了滿床。
“師姐,”他呼吸微顫,滿身全是好聞的檀香,緊緊抱着她,
“說好了的,聽我說完也不會覺得我惡心,不會覺得……我變.态,師姐你怎麽、怎麽說話不算話?”
“誰他爹的知道你有那麽變态啊!你給我滾!滾!”
李妙言掙紮着想下床,可月謠季緊緊地抱着她,兩人衣衫糾纏,呼吸聲早已亂成一片。
“......我不要,師姐,師姐,為什麽?”他緊緊抱着她,“我、我愛你啊。”
“什......什麽?!”
李妙言掙紮的動作都一停。
壓在她身上的少年明顯也吓了一跳。
少年長發垂落滿身,幾乎成一片幕簾,隔絕出一方天地,陽光透不太進來。
鼻息間是鋪天蓋地的檀香,李妙言看着他一張泛着紅暈,豔麗到若海.棠的面。
他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一雙秋色的瞳孔,不知是不是被發絲遮擋住光線的緣故,顯得極為深邃。
李妙言莫名,心跳的很快。
“對......是愛啊,師姐,我愛你。”
“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開始——”
他壓在她身上,側頭看着她,眼底有李妙言看不懂的情緒,他發顫的指尖寸寸撫摸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我就愛上你了,神佛憐愛世人,可我只心疼師姐一個,是愛啊,不是男女之情那種上不得臺面,随時會轉變的廉價感情,我對師姐是真正的愛!純粹的,崇尚的愛,不論師姐變成什麽樣子!就算師姐瘸了腿,毀了容,我都會愛師姐,只因為師姐是師姐,是注定好了的!是不分性別的,對,是愛啊,和那些庸俗廉價的感情不一樣!我愛師姐,早就從一開始!師姐,我愛你,我愛你!”
“啊啊啊!”李妙言擡手給他一巴掌,又給他一頭槌然後直接踹了他肚子一腳跑了出去。
“卧槽你爹!瘋子變态神經病!”
*
李妙言一直到傍晚,才敢回自己那院。
還是帶着小蠶回去的。
她縮着身子要抱着小蠶的手,小蠶趕緊甩開她,“幹嘛啊!拉拉扯扯的!你這像什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鬼呢!”
李妙言望着自己那屋院。
他爹的,屋裏的那人不比鬼吓人啊?
小蠶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事,慌慌張張來找他,在他院子裏待了一天,唉,這叫什麽事,他已經決定往後和李妙言拉開些距離了,雖然他和李妙言之間很清白,但三殿下既然喜歡李妙言,那他自然不能和李妙言太親密不是?
“我話說在前頭,我雖化成了人形,但我只喜歡地鼠,不喜歡人類的。”
李妙言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直點頭,“對對對,人類有什麽好的,都是一群變态,還是地鼠更簡單可愛,你往後如果可以也給我介紹幾個地鼠朋友認識,比人類好多了,人類都是變态。”
小蠶:?
小蠶趕緊想甩開她的手,不行,李妙言不會真喜歡他吧?結果李妙言死死抓着他的手,就是不放。
“你到底怎麽了?快進去啊!”
“你跟我一起啊!”
“我才不呢!”
“你怎麽還不呢!”李妙言拽着他,可小蠶就是死活不進去。
李妙言認命放開他的手。
其實她都想幹脆不帶月謠季了,可她一個剛入金丹的修士,帶着個只會鑽洞的地鼠,驟然闖入林府後森又怕出差錯,她是去救人,不是去送人頭。
想到這裏,李妙言提起一口氣,上了臺階。
她已經決定了,此次救完夜琉,帶着夜琉就跑。
她要和月謠季分道揚镳。
之後賺到了錢,一半給夜琉花,另一半還給他,兩不相欠。
傍晚夜色淡,廂房恍若刷上一層薄藍。
李妙言拉開木門,聽到“吱呀”漫長的拖曳聲,頭皮都有些發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傻小蠶。
小蠶拱了拱下巴。
這世界有小蠶這只傻地鼠真是太好了,看到他就覺得很安心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李妙言擡步進了屋子,皺起眉。
好奇怪的味道。
她如今已步入金丹,嗅覺視覺都不再似曾經。
這味道,像是,血腥味?
也是她剛進去,身後房門驀的被關上了。
李妙言回頭一看,纏在門把上的是一片銀亮絲線。
絲雨。
她手正要拉扯門把上的絲線,就感覺頭皮發麻,猛地要轉過身。
少年冰涼的手先一步抱住她的腰。
“月謠季——!”
“師姐,”他比她高很多,從後将她整個人抱進懷裏,“你去哪了?我一直在這裏等着你,我以為你走了,以為你讨厭我,不要我了。”
他下巴靠在她左肩上,臉不斷蹭着她的臉。
“你放開我!”李妙言推他的手,可根本推不動。
她力氣再大,也大不過出竅期的月謠季。
少年抱着她,李妙言看不到他的臉,黑夜的靜谧将一切感官放大,她感覺到少年身體壓着她後背,滿身檀香味,聲音含着将哭不哭的哽咽,“師姐,不要讨厭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那樣了,我——”
“那你就先放開我!月謠季!聽我的話!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這話那麽幼稚......能有用嗎?
李妙言皺眉,卻感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僵,月謠季居然真的松開了她的腰。
李妙言回過身。
他低垂着頭,只看他額頭上挂着的菩提子微晃,不斷有淚珠從他眼裏掉下來。
他肩膀微顫,放開她了,可手還抓着她的衣袖,像是生怕她又走了。
“別讨厭我,別不理我,我聽師姐的話,”淚滴到她衣袖上,“師姐,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對,我上午控制不住自己,對不起。”
李妙言微吐出口氣。
“行了......你別哭了,”李妙言有弱點,就是她一直都對別人的哭泣束手無策。
因為她這個人幾乎沒有眼淚。
“雖然我不讨厭你,但是你這樣很不好,被人讨厭就被人讨厭呗,你這樣屬于把弱點暴露給別人看,”
顧念着對方比她還要小上三歲,李妙言忍不住教訓,
“人際交往本質上是一種叢林法則,你站在弱勢方就會被強勢方奪占欺淩,你總這樣子,萬一我也忍不住欺負你那該怎麽辦?”
雖然她已經有些欺負他了。
不如說,是利用他。
“......真的嗎?”
夜色下,少年開口,聲音和方才可憐巴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李妙言起眼,對上一雙落滿淚光的琉璃瞳。
他美的易碎,可不知為何,一雙眼裏的情緒她卻看不懂。
月謠季的手緊緊抓着李妙言的衣袖。
“師姐願意欺負我嗎?”
“……什麽?”
“如果能被師姐欺負的話,我會很高興來着......”
他雙眼直直盯着她,眼裏映滿她倒影,恍似将她整個人都吸進去關起來,
“師姐,你可以欺負我哦,奪占我身上的利益,都沒關系,師姐你今日一整天,都去哪裏了?我一直在這裏等着你,師姐呢,師姐把我丢掉之後,去哪裏了?”
李妙言直接拍開他的手。
又來了,那種不正常的感覺。
“我去哪裏和你有什麽關系。”
可少年冰涼的手卻拽住了她的手。
李妙言掙紮不過他,“月謠季!”
“師姐,你想讓我陪着你去林府後森,對吧?”
李妙言渾身一僵。
他臉上還挂着淚,看上去很可憐,像易碎的花瓶,淺淺笑起來。
“可以啊,我陪師姐去,不論是哪裏,我都陪師姐去,”他攬起她的手,将李妙言的指尖放到他自己的臉上,不斷的磨蹭着,
“師姐,我陪你去,給我獎勵吧。”
又是獎勵。
反正幹完這一票,她就跟月謠季沒糾葛了。
“什麽獎勵?說吧。”
他輕輕吻上李妙言的指尖,睫毛微顫,恍若蝴蝶扇動的翅膀。
“我想......”
又是打扮她。
李妙言穿着單薄中衣坐在椅子上,見他拿出兩匣小箱,李妙言看見這木箱就下意識不舒服,可這次,裏面的東西全換了。
“這是我送給師姐的,”他将裝滿首飾的那盒木箱遞給她,“師姐,這些都是你的,你想戴什麽樣子的?”
視線一掃,滿箱子的金玉,晃人眼。
李妙言很心動但冷漠,“随便。”
“那還是這個吧?”那金魚發簪也被他裝到木箱裏。
金魚玉為身,尾巴與魚鳍都是金子打的,小巧一個,被他拿在手裏。
他給她編發,手法很輕,李妙言的冷淡好像根本沒有影響到他,編完了發,他将發簪斜插.進李妙言發間,又要去找其他的頭飾。
“行了,一個就夠了。”李妙言出聲打斷,她聽到外頭有細細雨聲,恐怕又下起雨來了,不想在繼續耽擱了。
“嗯,也是呢,”他到她跟前蹲下來,擡頭癡癡看着她笑,那笑很甜蜜,在那張過分濃麗的臉上,顯出種難以言喻的神經質,
“一個就夠了,再多的,會沒辦法襯托妙言漂亮的臉。”
妙言。
他忽然改變的稱呼,讓李妙言微怔,可月謠季已經哼着她聽不輕的曲子,去拿胭脂水粉了。
他畫的很仔細。
粉撲面,黛畫眉,指尖挑了猩紅脂,輕壓她唇上。
他哼唱着的曲子,是不知名的戲曲,少年聲壓得有些細,婉轉透着柔,混沌在雨聲裏。
李妙言忍不住,在他冰涼指頭擦完最後一下口脂時,擡起眼皮。
視線相對,夜色下,他白皙的面龐若玉一般白皙,眼底有淺淺的青,他一直在笑,笑得很甜,瞳孔的顏色都像是一層攪翻了的蜜糖。
“妙言,”他第一次那麽不顧禮節,坐到妝臺桌上,雪青色的衣裳鍍着月色散落滿桌,他身子歪在銅鏡上,像這銅鏡幻化出的精怪,出來想将她吸進銅鏡裏一般。
“其實你在騙我,”他滿頭墨發落下來,白皙骨感的指頭垂在銅鏡上,他一雙鳳眼彎彎的,“你根本沒心悅過我,對吧?”
李妙言微怔。
“沒有啊,我是真的心悅過你。”
“噗......”他笑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他全身都在發抖。
“騙人,”他這樣說着,卻還在笑,眼裏盛滿她的倒影,“妙言在騙我呢,師姐想知道我是怎麽發現的嗎?”
他從桌上下來,抱住她的腿,從下往上望着她,
“因為師姐太聰明了,我雖然不太了解情愛,但我知道的,每一個沾染上情愛的人,他們都會變得很笨,就好像,”他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裏忽然傻掉了一樣,世間的其他人,其他事,在短時間內都将沒有對方重要,但師姐沒有,師姐沒有任何的變化,還在一直一直,都想找到林府裏你想找的那個人,師姐根本不心悅我,師姐的心裏眼裏,根本就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我知道哦。”
李妙言一噎。
“但是沒關系,”他話鋒一轉,聲音甜到發膩,癡癡看着她,
“我和世間其他男子不一樣,和裴梢雪那個,一旦發現別人不再喜歡他,就會生氣又寂寞的賤人不一樣,
和令白傳,那個愚蠢醜陋,整日只知施虐宛若野獸般的惡心男子不一樣,我和他們不一樣,男人是低等的生物,我不一樣,師姐是否心悅我,都沒關系,利用我,沒關系,我啊,我,”
他擡頭,怔怔看着她,眼睛睜得很大。
“師姐,你對我笑一笑好不好?”
李妙言下意識身體一頓。
他雙手爬上她的雙肩,“師姐,你對我笑一笑,好不好?”
“你在說什麽啊......”李妙言緊緊皺起眉,想往一邊去,可臉卻被他捧起來。
她真生氣了,“月謠季,你瘋了?”
“生氣,悲傷......師姐,不要有這種表情,”他看着她,“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讓你不開心嗎?師姐,你為什麽很少對我笑呢?”
“月謠季!你快松開我!”
李妙言打他,可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手。
反倒,還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裏。
李妙言羞憤至極,她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力氣,可她卻打不過出竅期的月謠季。
“你這個變态!瘋子!滾!放開我!月謠季!”
他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像抱着娃娃,冰涼的臉貼着她的臉。
李妙言轉頭就用牙狠狠咬了他的臉一下。
他下意識避開,可牙印還是印到他的臉上。
李妙言呵一聲笑了。
月謠季微愣,冰涼指尖過去,剛貼上她的唇,李妙言就張齒用力咬他的手。
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李妙言瞪過去,卻見月謠季視線晦暗不明。
血絲染上她唇齒,落到她雪白的下巴上。
月謠季視線怔怔,恍若被那不斷往下蜿蜒的鮮紅吸引,輕輕吻上去。
李妙言吓了一跳,忙松開了他的手,可少年冰涼的指頭卻壓上她舌尖,吻着她的下巴。
檀香味幾乎讓她下意識恍神。
“唔!月謠季!”
李妙言偏過頭,“你瘋——”
她瞪向他,被吓了一跳。
少年一張豔美的面龐沉溺在月色裏,唇上點了猩紅血。
可怕的是他的眼神。
像是第一次聞到肉香味的狼。
他食指還沾着李妙言的口水和血絲,卻探出唇舌,将自己的指頭細細舔舐。
“師姐,”他邊舔着指頭,邊擡眼看着她,一雙眼彎笑,勾魂攝魄般,“我愛你。”
李妙言微怔。
他從不說心悅,不說喜歡,他口中的愛,好像是更加籠統,廣泛的,愛。
可李妙言很不舒服。
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
她覺得月謠季不應該對她存在愛。
就像她愛夜琉。
那種愛無關情愛,是真正的愛着對方。
單純只是,愛着對方。
她會愛夜琉,是因為夜琉是上輩子唯一一個沒有抛下她的人,月謠季呢?為什麽愛她,她不懂。
她也不想懂,瘋子的腦回路,她沒興趣知道。
月謠季幫她穿好衣服,最後,跪在地上幫她穿好鞋子。
女子雪白的腳面在月色下恍若散發瑩瑩輝光,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細白的腳面。
“月謠季!”
李妙言一腳踹開他的頭。
“你別太過分了!”
她剛把他踹開,就覺有些不對勁。
她腳踝上綁了個東西。
是條紅色的繩子。
李妙言微愣,手急忙去解,可根本拽不下來。
“這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東西?”
“是我送師姐的禮物,”他被踹到地上,一點也沒生氣的樣子,面上還在笑,墨發微亂,“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吧?”
李妙言死命去拽,拽的手都紅了,月謠季忙握起她的手。
“這到底是什麽?你幹嘛給我戴這個?給我解開!月謠季!”
她直覺不好,害怕這東西會追蹤她。
那她還怎麽跟夜琉逃跑?
“這是,有言咒的護身符,”他說,“戴着吧,戴着好不好?師姐,我好幾日沒睡好覺了,一會兒我怕你有危險,才給你戴上的,”
他冰涼的指尖摸着她的腳踝,紅色的繩結更顯少女腳踝細白,他忍住想咬的沖動,擡頭對李妙言笑,
“戴這個護身符,要費很大的靈力呢,我再幫師姐解下去,恐怕一會兒沒力氣跟師姐去後森。”
李妙言沉默片晌,才起身走了。
走到門口,她回頭,“怎麽還不跟過來?快點!”
月謠季聽話,淺淺笑起來跟上去,李妙言站在門邊,等着他将門鎖上的絲雨解下。
可月謠季先遞給她的,卻是一把匕首。
李妙言看着上頭鑲嵌的紅色寶石,心頭一緊。
“師姐,這是你的武器嗎?”少年的聲音很輕,“我今日在你床榻上發現的,別忘了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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